白刃相接

“顏師兄。”蘇綠幻輕喚一聲。

顏慕白轉身回道:“你明日想讓我下場較量?”

“是,我知道你不喜歡打打殺殺,從你費盡心思相救秋影安姐妹,我就知道你對這江湖只是一時興趣,並不想真的涉足其中,所以纔會將人命看的如此之重,只是明日不是爲了爭奪盟主,而是爲了執劍山莊,若是這賀蘭希澈真的得手,怕是下一步就會想辦法吞了這,我實在不能置山莊生死於不顧,是以,就當是我求你。”她聲音輕柔,眼中似有淚水在強忍。

顏慕白長吁一聲道:“幻兒,雖然我未必是賀蘭堡主的對手,但你放心,明日如果蘇莊主敗了,我定會上臺,就算不能贏了那廝,定然也要拼勁全力,重傷於他,讓他短期內無力攪擾山莊。”

蘇綠幻心口一暖,笑笑道:“多謝師兄。”

她全身置於月光之下,柔柔地幾乎散發着光,“師兄你的七麓訣要是早些練成就好了,現下咱們唯一的優勢就是你習的了全部的劍法、心訣,就算這次贏不了,只要修煉時日一長,定可以勝他,所以師兄一定要保護自己,讓自己切莫受傷,來日方長。”顏慕白知她擔心自己,一顆心如同春雨所浸,細潤舒適。

二人一路走到後院,此刻月亮正中,柔柔的光線打下來,仿若將二人的身影籠罩在一幅巨大的畫中,靜美異常。

朔夜寧靜,月華入濃,二人相攜坐於花園前方,依依不捨,不肯分別,蘇綠幻對着朗月遐思,微微嘆了口氣,顏慕白心疼地說道:“別擔心了,幻兒,執劍山莊存世百年,蘇師叔定然會有妙極的,你心中苦悶,我瞧了....”他剛想說“我瞧了心中也難受”可自覺這種話不該說出口,不由地聲音越來越低,入耳仿若舒緩的春風拂過柳枝和翠芽一般盈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蘇綠幻心知其意,道:“顏師兄,我沒事,只是心頭有一事一直縈繞在心,不知如何開口,也不知該不該開。”

顏慕白道:“跟你姐姐有關?”

“你怎麼知道?”

“自從你回到山莊,總是莫名地對着離師妹發呆,你不說,我便沒問。”

蘇綠幻心頭一凜,四下尋了一遍,這才道:“這麼明顯嗎?”

顏慕白笑笑:“我還道你愛上了離師妹呢?”

蘇綠幻臉色一紅,輕呸了一口道:“纔不是,淨瞎想,我就算要愛,也定然是....”她自覺順着顏慕白這玩笑接下去有些胡鬧,當下斂住話頭,轉回正題道:“我爹孃並非是她親生的父母,這裡是她第二個家。”

顏慕白本想看她一時不防,套些真心話出來,可誰知這丫頭竟然中途將話鋒轉了去,心中驀地一下,又是遺憾,又是好笑,也不開口,靜靜地聽她接着敘說:“姐姐十歲纔到了這裡,這中間爹孃和我花了很多心思,才讓她打開心胸,消融掉滿腹的仇恨,她父母早早就去世了,從十歲以前一直在江湖漂泊,受盡了苦楚,本來她就痛恨魔道中人...若然知道..知道她是...”

顏慕白好奇地問道:“知道什麼,她是什麼?”

蘇綠幻環顧四面,彷彿做賊一般,用白嫩的手心捂住口角,壓低聲音道:“師兄,我覺得姐姐許是鬼荼的女兒也說不定!”

顏慕白雙眼睜大,驚訝地說道:“什麼,這怎麼可能?”

蘇綠幻道:“你還記得當時我被鬼荼抓了去,她手上有一條絲帕,上面繡了半棵杏樹,是蘇繡,我比對過姐姐房裡的那條,是一樣的。”

“可若離師妹真的是鬼荼的女兒,又怎麼會認定自己父母是被神鬼門人所殺呢?”

“這點我也想不通,她的父母許是跟我爹孃一樣是她的養父母也說不定呢?”

顏慕白低頭沉思道:“離師妹今年十八歲,鬼荼的女兒多大?”

蘇綠幻將雙肘從腿上放下,無奈地說道:“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照鬼荼的說法,姐姐應當只有十六纔對。”

“許是離師妹記錯了自己生辰?”

“定然不會,姐姐的記憶一向很好,就連小時候的事情都記得很是清楚,可據那鬼荼所說,她女兒應當是四歲跟她分散的,應該什麼都不記得纔對。”她雙眼忽閃忽閃,抿着嘴,歪着腦袋,像個貫穿古今的學者一般肯定地說道。

顏慕白雙眼迷離,思緒仿若被自己鎖入了極深的地心之中,心道:“我倒是希望自己從一開始就什麼都不記得,總好過擁有又失去!”

她用手肘推了推顏慕白,繼續低沉地耳語道:“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問問她,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突然一陣風吹過,花圃中傳來嘩啦一聲,彷彿是花盆落地的聲音,二人倏然一驚,起身向着身後去看,只見到甬路尾處,一道晃動的白光一閃而過,二人相視對看,齊聲說道:“是位姑娘!”

第三日一早,崇兀臺四周就已圍滿了人,兩個天心閣弟子正在交談,一人道:“這昨日後來比試結果如何?二人最後那場我瞧得不甚明白。”

另一人道:“早就讓你勤加修煉武功,非得鑽研什麼機關之術,這可倒好,這高手比拼,高明的劍招你怕是無緣窺探出了。”

“你比我高明,你倒是說說。”

另一人繼續道:“昨日嘛,靈犀宮對戰聽竹樓,顧英勝,天弗門對戰長青世家,方子衝勝,天心閣對決逍遙谷,天心閣勝,今日是最後一場,執劍山莊對決賀蘭堡,你猜誰人可勝?”

那人不解道:“若是勝了如何,若是敗了呢?”

“說你不好好看,你還不服,這兩派都是武林中最高劍府,一方勝了,自然就算是盟主了嘛。”

“可不是還有顧英、方子沖和方不忌嗎?哦對了那曾靜夫婦還未下場呢!”

“你說你這都什麼眼神?這顧女英雄、方少爺、方代掌門豈是二人的對手?至於曾靜神侶,早在多年以前就敗於蘇莊主手下,早就言明今日是來助陣,再者說了他們夫婦二人聯手功力無敵,論單打獨鬥怕是隻能落得個下成,若換作是你可會一人獨挑各大門派,爲了這一時的成敗丟了顏面!”

“哦是這樣,那既然如此,就讓蘇莊主和賀蘭堡主比試就好了嘛,其他人幹嘛還比?”

“武林中人,講究個公平公正不是,若是這二人有一人勝出,其餘勝出三人怕是要麼推辭不比,要麼過幾下招,意思幾下,武林之中不好讓大家認爲一人獨大的。”

“哦,那我懂了,都是場面功夫,這樣看來還不如我的機關之術有趣的多。”

另一人教訓道:“真是爛泥扶不上牆,你好好看自然能夠長長見識,這今日勝不了不代表他日也勝不了啊!”

只是那研究機關之人似乎完全沒有聽進去,已然又低下頭去。

顏慕白心道:“這人雖然憨直,說的倒也不錯,武林之中動輒就要有個排名,真是無趣極了,人人都期盼着自己可以從別人的比拼中看到破綻,提高自身修爲,左不過總是一句:來日方長,只是要把一生時間都用於此,未免纔是真的蠢笨,等我報的父母大仇之後,要麼回無憂島,要麼隱居市井,過平凡人的生活,也可以研究研究機關巧術,定然比打打殺殺有趣的多,只是...”

他心上忽的一動,擡頭望向崇兀臺東方,今日蘇莊主下場比試,是以全執劍山莊的人都來觀看,此刻蘇綠幻身着一襲黃衫,雙眼緊緊盯住臺上,因爲擔憂,眼睛如同晨星般閃爍。

“只是一個無名無利的窮小子,蘇莊主想必不會將愛女許配,也罷,反正我未必可以得常人之壽,只要幻兒過得好,就算不與我一起又如何。若是幻兒以後另有喜歡的人,那我真的可會完全不在意?”一想到此處,他莫名有些煩躁。

“啊!”他轉身,忽的一捧花生從自己面前落了下來,自己正在走神,是以一顆也沒接住,談北陌看他神情恍惚,似有煩惱,問道:“怎麼了,有心事?”

顏慕白道:“說了你也不懂。”

談北陌兩隻眼睛一蹬急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顏慕白向他翻了個白眼,道:“今日比試快開始了,快看吧。”

今日天氣有些分外晴朗,崇兀臺四周被陽光包圍,似有一圈一圈的光暈,賀蘭希澈緩步上臺,抱拳道:“衆位英雄,今日是三天比試最後一日,也是我與蘇莊主的第一場較量,無論誰勝誰敗,都僅僅是場比試,現而如今,魔道橫行,我賀蘭就算敗了也必當身先士卒,與衆位英雄一起消滅魔道,還我武林一個太平安寧。”

他這話說的慷慨激揚,臺下衆人聽之無不敬仰,談北陌眼珠咕嚕嚕轉了幾圈道:“哎,這老東西怕是今日必勝了。”

顏慕白道:“你怎如此肯定?”

談北陌回道:“我師父曾經查過賀蘭堡,不過結果未明,居然是身先死,真真令人憤恨。”

顏慕白想起密室之中兩人對話,心道:“我早該尋個機會告知談北陌這殺師之仇真相,只是今日關乎執劍山莊前景,此事也只好往後拖個幾天。”

“這賀蘭希澈修習的內功是白首太玄經,傳自前幾代人驗證過的武學大功,內家功夫本就強過蘇莊主,只是蘇家劍法飄逸靈動,破綻甚少,這才能勉強戰個平手,自刀修之事傳到如今,衆高手上門挑戰均已失敗告終,既無人可勝過人家,那自然順應得這七麓訣只能人家一人習的,別人也說不了什麼,現而如今,他內功修爲不錯,又有上乘劍法加持,你說這二人誰勝誰敗?”談北陌反問道。

顏慕白道:“你說的倒也不錯。”

這時,賀蘭希澈已然先行出招,凌厲的長劍一出,那劍尖似乎打着旋,如同颶風風眼一般,一圈一圈泛着白光,正刺過去,蘇清遠皺眉心道:“這是七麓訣?”他趕緊揮劍擋格,接着左掌擊出,賀蘭希澈抽劍急退,避開他的掌風,再次以劍法強攻,每一劍刺出,均是其動如風,其快如影,無法琢磨,更有甚者,長劍所到之處,必定中途轉勢,讓人無暇尋其破綻,歎爲觀止,蘇清遠一生之中從未見過如此劍招,可以將長劍舞的如同風影一般搖動,仿若斗轉星移之速,別人使得一招的時間,他卻仿若使出了三招,均是劍招與劍招合併發出,快如閃電,他不停舉劍戈擋,只是忽而三個方向俱是劍影,一時竟然拿捏不穩究竟哪招纔是實招。

顏慕白修煉七麓訣時日尚短,雖然勉強可以看出這劍招攻其何位,卻仍然不免內心驚歎道:“原來七麓訣是可以修煉至此的。”

眼看三十餘招已過,賀蘭希澈漸漸佔了上風,忍不住心頭一喜道:“這武林之尊終於盡得我手。”手上加速,劍招更是層出不窮,逼的蘇清遠節節敗退,觀衆席中,執劍山莊蘇夫人和二女四徒俱是一驚,蘇綠幻更是輕輕喚出一聲“爹爹。”

顏慕白心道:“這賀蘭希澈修煉七麓訣劍法,並無四位族老從中點撥,蘇莊主劈出一掌,他即刻就會挺劍相迎,想來是認爲七麓訣只可修習劍法,於這掌法、拳法、指法並無甚通。”他想通此種關竅,急道:“蘇師叔,用掌法攻他。”

蘇清遠心道:“這孩子怕是太爲我擔心所以纔會有些魔怔了,這賀蘭堡主劍氣所到之處,無一不勝過我,我若是用掌法急攻,怕是立時三刻這手掌就得廢了。不過這孩子身處我二人攻防之外,難不成是看到了此七麓訣的破綻,也罷,既如此,我便拼的全身內力注入掌中,試他一試。”想到此處,他漸漸將長劍與掌法攻守自轉,掌式強攻,劍法防守,竟也漸漸似有平手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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