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清楚了裡面的關竅,白傲霜笑了笑,擠兌楚凌玥,“送大的不行,改送小的,你可真招人惦記。”
“去去去,你想要送你!不過二少爺怎麼就確定我一定會受影響?難道帶的人不應該是青鸞麼?”楚凌玥是真的好奇,慕容驍怎麼就那麼肯定她一定會被這個天石給害了。
“青鸞現在最常來的地方就是你這裡,東西又是二少爺送的,青鸞定然會每天都帶着到處走。三走兩不走,肯定讓你受到影響。”白傲霜分析的有道理,楚凌玥也無話可說。
青鸞一聽,臉色發白,顫顫巍巍的說道:“少夫人明鑑,我,我真的沒有……”
“知道你沒有壞心思,別擔心。倒是二少爺可真夠毒的,這東西天天佩戴的人可是你,受害的首當其中也是你。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憐他竟然對你一點憐惜之情都沒有。”
“不是誰都有你這麼好命,好了,這東西我拿走了。免得打草驚蛇,你最好再給青鸞一個差不多的。”白傲霜懶得在這裡多呆,今天孟嬍和會來,徒兒可比這兩個女人加起來好看。
白傲霜走了,楚凌玥見青鸞有些失落,忍不住出聲安慰:“你別在意,白大夫是江湖人,自由散漫慣了。”
“沒有,沒有,白先生說的沒錯,人各有命,強求不得,我這輩子只求能夠安度晚年,別的再無所求。”青鸞連忙搖頭,自從看清了之後,她變得越來越謹小慎微,生怕楚凌玥也拋棄她。
見她這個樣子,楚凌玥笑了笑,卻沒說什麼,只是把人放走了,自己去找慕容璟。
先前他們說的沒錯,金陵王既然來了那就不可能是爲了故地重遊,現在又暗中使壞,想必是有所動作。
白傲霜帶走了那個玉鐲,想必很快就能研究出來出事兒需要多久,而她需要的,則是跟慕容璟推斷金陵王會做什麼。
前世,楚凌玥對金陵王的瞭解不多,甚至毫無瞭解。畢竟,前世的時候有威遠侯府這面大旗,李褚浚就輕輕鬆鬆的爬上了王位,金陵王這種大人物,李褚浚還沒機會去拉攏。
到了書房門口,聽見裡面有說話的聲音,楚凌玥想了想,讓蘭溪和梅香先回去,自己坐在外面等。聽聲音好像是三皇子在裡面,門窗緊閉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既然是商量要事,竟然連個守門的都沒,萬一走漏了風聲可如何是好。
“最近麗妃越來越瘋魔了,竟然從她宮裡流出風聲,說想要害太后性命的另有其人,但是仔細打聽究竟是誰卻又沒了動靜。”
“自然是另有其人,否則以她的能耐,有一個謀害太后和後宮皇嗣的罪名在,只落得一個閉宮自省不是太輕巧了麼?”這個聲音是慕容璟,楚凌玥聽到麗妃和太后的字眼,忍不住多聽了幾下。
“說的也是,但是這人想必不會是太妃娘娘,太后和太妃在後宮鬥了一輩子,如今太妃已經毫無依仗,如何能保的了麗妃?”李褚承不明白,宋太妃已經久居深宮,很久都沒有聽過她的消息了,若不是一直沒有喪事傳來,李褚承差點以爲這位太妃娘娘已經撒手人寰。
“所以,想要謀害太后的一定不是太妃娘娘,你想,當初是誰一直阻攔?”慕容璟似乎笑了笑,聲音中添了一抹讓人物琢磨的意味。
“父皇?他……”
仔細想了想,除了李峰屹,似乎真的沒人能保的了麗妃了。可是,李峰屹和太后的感情一向不錯,爲何會暗下毒手……
“太后師承諸葛家,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宋太妃在後宮之中經營了一輩子,而太后不過是先帝臨終之時才收進後宮的小丫頭,一個小丫頭在陛下登基三年的時候就平定了整個後宮,如此手腕魄力,單問殿下可做得到?”
後宮和前朝從來都是一脈相承的,動了後宮勢必前朝會亂,若是李褚承,他實在是不相信自己能做到如此地步。
莫說三年,就是三十年,他也未必能做到如今的局面。
陛下剛登基的時候不過六歲,後宮情勢水深火熱,門閥世家林立,每一個太妃身後都是一個大家族,經過三年之後,卻只剩下了楚、宋、慕容三大家族,至於現在還留存的幾家,比如說董家、孟家還有其他的氏族都是在那之後冊封的軍侯。
三年時間,兵不刃血的瓦解了世族的結構然後把整個朝廷牢牢的控制在皇帝手裡,外人無法干涉。如此結果,竟然只是一個女人的勞動成果。
“不能,祖母真的是一個奇女子。”李褚承老老實實承認,這些事情,如果讓他去做,必然會瞻前顧後,最後甚至有可能出現血流成河的場面。
“你不能,陛下亦不能,所以,陛下藉助了太后的力量完成了太平局面,而後,又藉助了太后的力量穩固朝綱,現在……”
慕容璟欲言又止,楚凌玥和李褚承卻同時明白了他沒有說出來的話的意思。如今到了卸磨殺驢的時候,這個時候,殺驢不能強殺,畢竟這是有功之臣。但是,不殺留在身邊又是一個禍患。
既然是女人,那就用女人的辦法好了。
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楚凌玥不太想要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先前一直無法查出棲霞丹的蹤跡,後來又在金陵王出現之後無緣無故的消失。
現在想來,應該是陛下還要利用太后來解決金陵王,所以纔沒有繼續下毒,好讓太后多活幾天……
“那金陵王如果走了,是不是太后也命不長久了?”
楚凌玥再也坐不下去,起身推開書房的門,一臉凝重的看着他們問道。
“不會,金陵王離開京城不代表危險就消失不見。威脅一日不除,皇上就一日不會害了太后。畢竟金陵王這個簍子,陛下沒信心能擺平。”
慕容璟好像並不意外楚凌玥會來,見她鼻尖有汗,連忙倒了杯茶給她。李褚承無奈的看了一眼他的面前,空空如也,只有一個倒扣着的茶杯。
來了這麼久,說了這麼久,連杯茶都沒得吃,還有沒有身爲臣子的自覺性了!
“那……”
“我知道你擔心太后的身子,但是太后的身子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所以現在只能盡力的去彌補曾經的傷害,想要長命百歲是不太可能了。”
細算的話,太后如今已經六十,就算身體好也沒幾天的活頭,死亡對她來說其實也是一種解脫。
想到這裡,楚凌玥默默的低下頭,沒再說什麼。
揉了揉她的頭髮,慕容璟轉頭問李褚承,“殿下如今查出來緋月樓的背景了,可想好要如何處理?”
查出來了緋月樓的背景,自然要連根拔除,否則如何才能解決掉皇上的心頭之患,如何宣告存在感?可是李褚承自小沒有接觸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如今更是沒個智囊團什麼的出謀劃策,所以他纔對慕容璟窮追不捨,天天蹲守在景晟侯府。
“硬來是不行,畢竟緋月樓在民間還是有一定威望的,尤其是之前發水災的地方,百姓一聽說是緋月樓都在稱活菩薩。若是強行把人都拘走,百姓定然不願意。”
嘆氣,真的是很棘手的問題啊。先前賑災的時候,李褚承是真的見到了緋月樓在民間的影響力,看着那些老太太拉着緋月樓的姑娘們叫女菩薩,他除了嘆氣也沒什麼好做的。
再加上緋月樓確實是有一定的積極作用,在民間收留了很多無家可歸的女人,免得她們顛沛流離,流入暗場。若是取締了緋月樓,那麼將來只怕會有不少女人流落風塵,築造很多悲劇。
“是啊,緋月樓如果被查封了,那些無家可歸的女人要如何處理。”楚凌玥也心生不忍,想了想那些因爲各種意外而無家可歸的人的唯一去處,她也覺得緋月樓確實有存在的必要。
不能硬拼,那就只能智取,慕容璟琢磨了一下,忽然想起來只認錢不認人的鳳鳴閣了。鳳鳴閣跟緋月樓在江湖上一向都是死對頭,不知道如果緋月樓倒了,鳳鳴閣能不能接手。
考慮了一下,慕容璟把大致的想法跟李褚承說了,李褚承點了點頭表示可以試試看。這件事情解決了,李褚承也不多留,喝了杯茶就自動消失,免得慕容璟攆人。
等到李褚承走了,楚凌玥纔想起來今天青鸞的事兒,然後跟慕容璟說了一下。
“又是天石!”慕容璟非常不滿,而且一下子就猜到是李褚浚做的好事兒。
“恩,這次是藉着青鸞的手到我身邊,所以比先前要陰狠多了。”楚凌玥也有些惱意,氣鼓鼓的瞪着慕容璟,“有人欺負你媳婦和你兒子,怎麼辦!”
“揍他!”
欺負兒子和媳婦,這絕對不能忍,慕容璟想也不想的表示此仇不報非君子,這個事情必須解決,否則妄爲爺們!
而此時,李褚浚還不知道慕容璟已經怒髮衝冠,還在坤寧宮裡給皇后請安。李婧漱的婚期已定,西岐皇子並沒有什麼不同意的地方,兩人接觸過幾次,西岐皇子似乎把李婧漱嚇的不輕,看見西岐人就哆嗦,不過好的是沒有什麼怨言,也不會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