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咳咳……咳咳……”雛田止不住地咳嗽，眼淚都出來了。把管家急得要死，急忙遞上茶水，但喝了也被咳得嘔出來了。
“就這麼約定了。”好不容易緩解下來了，最近這種不停地咳嗽的情況越來越頻繁了，持續的時間也越來越久了。小櫻來見自己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儘管每次的理由都不一樣。一會兒給自己送他們家地裡種的蔬菜，一會兒給自己送他們家地裡種的花。但是雛田知道，小櫻家既不種蔬菜也不種花，甚至有可能沒有地。
“管家，外面怎麼了，怎麼乒乒乓乓的啊？”雛田喝着茶緩緩地問道，剛咳嗽完的她現在實在沒什麼力氣。
“是二小姐房間裡的聲音，又在摔東西了。最近二小姐也不知道怎麼了，動不動就摔東西。她屋裡的東西換了好幾回了。”管家一五一十地告訴大小姐，但也只是告訴而已，整個日向家族都知道，這位大小姐根本管不了自己的妹妹。
“花火最近心情不好嗎？”雛田若有所思地看向管家。不會啊，最近她經常來看自己，和自己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麼句句帶刺了，總覺得快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那個時候的妹妹總是粘着自己，幫着自己，喊自己姐姐。雖然，那時候她就很強，強到讓自己自卑。
“大小姐？”管家見大小姐發呆好一會兒了，不由地出聲喊她。
“啊？”知道自己剛剛神遊了，急忙拉回注意力“那父親大人沒說什麼嗎？”父親大人雖慣着花火但也不會放任她這麼不停地摔東西啊。
“日向大人最近一直呆在道場，很少回主宅，也不許人去打擾。應該不知道這邊二小姐的情況。”
“難怪。”是很久沒見到父親大人了，真是失禮，做女兒的好久沒見到父親居然沒意識到，太不像話了“我這就去向父親大人請安。”
管家實在擔心大小姐的身體，“別，大小姐，日向大人特地交代，說是要潛心研究八卦掌，不許任何人去打擾他，即便是你、二小姐和寧次少爺也不行。大小姐你還是先靜養身體吧。日足大人應該很快回來了。
“嗯，好的，讓你們擔心了。”雛田喝了點水，力氣也恢復了些，準備回房去備課。每天備課是雛田當老師後每天必做的事。
“志乃，雛田的情況很不妙啊。”每天在訓練場訓練是第八小隊每天的約定，永遠的約定。先到的牙在等雛田來的時候和同樣先到的志乃先交流起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不對，瞎子也知道。體力、速度都下降了好多，還不停地咳嗽，一個月了感冒還沒好……”
“夠了，不要一一列舉了，我聽得心煩。”牙沒好氣地打斷油女志乃。
難得的志乃沒有和牙掐架，而是沉默，然後兩個人一起沉默。
“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嗎？”牙受不了一直沉默。
“有。”
“什麼辦法？”
志乃依舊沉默，但牙懂了。
“你是說……可是不是還沒找到毒藥的組成嗎？”
“距上次也好幾個月了，說不定已經找到了。”
“真要犧牲寧次啊。”牙雖然不怎麼喜歡寧次，但也不討厭啊，普通朋友還是算得上的。
“我的血型也可以的。”
“你要你自己……”牙嚇了一跳，定定地望着志乃，雖然志乃帶着眼鏡，看不見他的神情，但他知道，志乃是認真的。
“我願意。”志乃說了這麼一句後就沉默了。
牙不知道說什麼，換成自己，不知道願不願意，心疼雛田，但自己還有捨不得的家人，還有妻子，未來還會有兒子甚至女兒，就這麼離開人世確實不捨，但要說不願意麼？也不是，願意雛田好起來，這麼善良的丫頭該幸福地生活，該有愛她的人，該讓她去找自己愛的人。牙覺得自己很矛盾，也慶幸自己的血型和雛田不符。但也因爲這份慶幸，牙鄙視自己，鄙視自己的懦弱。
“志乃，你還喜歡着雛田嗎？”牙問，這麼多年了，即使有了虹這個未婚妻還是依舊喜歡着雛田嗎？牙知道答案，但是還是忍不住地問志乃。
“喜歡”
“是愛嗎？”
“不知道。”
“那你爲什麼願意和其他人結婚？”牙又問。
“本來覺得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志乃嘆了口氣，“但是她不幸福。”
“志乃，我們去找小櫻吧，趁雛田還沒有來之前。”牙哭了。他知道就算他攔着志乃，志乃也會去的。那就一起去吧。
“嗯。”志乃靜靜地回答。
雛田遲到了，雖然提前出發了，但速度不如以前了，半路又不停地咳嗽，耽誤了不少時間。估計牙和志乃久等了，雛田覺得抱歉。很擔心，擔心牙和志乃發現自己身體的情況，這樣的身體狀況要瞞不住了，再不久，大家都會發現了。牙、志乃。寧次哥哥甚至父親大人，大家都要發現了。
一路擔心地跑到訓練場，正想編遲到的藉口，卻發現牙和志乃還沒來，不由得鬆了口氣。慶幸他們還沒來。雛田一邊喘氣一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等他們。時間不早了，離每天約定的時間晚了好久了，他們兩個今天應該很忙吧，現在還沒來。
又過了幾個時辰，牙和志乃還是沒有來。“不會出任務的時候受傷了吧。受傷了他們也會來的啊，會來告訴我的啊，難道是受了重傷！”雛田被自己的推斷嚇到了，一邊等一邊擔心，越等越擔心。
“你們也來了啊！”小櫻有種她知道他們爲什麼而來的直覺，就像半小時前寧次來找她一樣。沒由來的，她覺得他們就是因爲那件事。
“什麼叫也？”牙抓住了話的重點。
“看來有人先我們一步了。寧次嗎？你們談妥了？”志乃安靜地慢慢地問着，不急不慢，但給人壓迫感，不知道爲什麼，小櫻覺得有壓迫感，雖然明明是很普通的話語。
“我來代替寧次吧。”是陳述，平靜地告訴小櫻，不容發對的陳述。
“爲什麼要代替寧次，你也可以給雛田幸福的啊。”牙又哭了。
志乃沒有回答，只是看着牙，但牙知道，志乃沒有被自己動搖。牙不知道爲什麼志乃不回答自己，又或者其實志乃自己未必有答案。牙阻止不了志乃，也沒法阻止，只能不爭氣地不停地掉眼淚。第四次大戰的時候那麼痛苦自己也沒哭，但是現在，止不住地流淚。恨自己爲什麼不敢說“我來，我代替你。”恨那個下毒的人，爲什麼非要致雛田於死地！爲什麼，明明那麼善良的女孩！痛，爲眼前這麼愛雛田的這個男人卻不能和雛田在一起而痛。哭，爲志乃哭，爲雛田哭，爲第八小隊，永遠的第八小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