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了嚇，我發愣看着倒在地上臉色發白的二狗子。
“二狗子，二狗子。”
試探性的喊了兩聲，二狗子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不就是拍了一下屁股嗎，用得着這麼興奮？
趕緊把他扶起來，掐人中，撫後背，好一會兒，二狗子才醒過來。
剛睜眼，就在發笑，一臉慫包的模樣。
拍了二狗子的腦門兒一下，我說道：“你倒是爽了，待會兒王珍帶着人過來，看你怎麼辦！”
“嘻嘻，放心，我有辦法。”
二狗子說完，回屋拿了鎖，走出去把大門鎖上。過了一會兒，又從後門走了進來。
中午在二狗子家吃了飯，下午剛過一點，就聽見王珍和幾個人在外面說話。
雖然，聲音沒過一會兒就消失了，但我和二狗子一整個下午，都沒敢出門。
王珍，不僅人長得妖豔，心也是異常的狠毒，二狗子吃了她的豆腐，我看這事兒沒完。
罵了二狗子幾句，說他精蟲上腦，他反倒發笑，做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還反覆勸我說放心，不會有事。
我看他是腦袋被驢踢了。
洗了腳躺在牀上，我翻來覆去睡不着，二狗子倒好，沒一會兒便鼾聲大起，響的跟打雷一樣。
被鼾聲鬧着，我更是睡不着，只能強迫自己閉眼，一隻一隻數着羊。
數到兩百多隻的時候，突然，鼾聲停了下來。
心裡覺得奇怪，剛一睜眼，便看見二狗子突然直起身子，坐在牀上。
“二狗子！”
試探性的喊了喊，二狗子並沒有回答我，轉了個身，下牀打開門走了出去。
我原本以爲二狗子可能是起牀去上茅房，也就沒有在意，閉上眼繼續睡覺。
但是，剛閉上眼，眼前又浮現出二狗子剛纔的動作。
很僵硬，不像是一個正常人，倒像是在夢遊。
“咚咚。”
外面的鐵門發出了兩道沉重的響聲，像是有人正試着從裡面把它打開。
我一下反應過來，二狗子怕真的是夢遊了。趕緊下牀穿上鞋，跑出去，站在院子裡看。
二狗子果然站在大門那裡，還光着腳丫，連鞋都沒穿，不是夢遊是什麼。
由於大門被鎖住了，二狗子試了兩下打不開，便轉過身朝走了過來，神情木訥，像是沒有看見我一樣。
以前聽村子裡的老人說，不能叫醒一個正在夢遊的人，不然他會發瘋。
因此，二狗子從我身邊擦肩走過的時候，我並沒有攔他，只是等他走過之後，悄悄跟着。
從後門出來，我跟着二狗子一路走着，很快便出了村子，朝黃河邊上走。
陣陣河風吹來，聞到腥味，我纔想起女屍。如果女屍現在突然出現，我和二狗子肯定沒命。
心裡隱隱冒出了放棄二狗子，獨自走回去的念頭，被我壓了下去。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下二狗子不管，哪怕是在生死關頭。
一路擔心着，我跟在二狗子後面，來到了河邊，看見了我們的小船。
二狗子解了船繩，用力往前一推，跟着涉水爬上小船，拿了船槳往前劃。
黃河
河面上一片漆黑，二狗子這是要去哪兒？
等我反應過來，小船已經距離岸邊兩三米遠了。
不管了！
脫了衣服扔在地上，一個助跑，我踩着水衝到河裡，河沙在小腿的位置翻騰。
等水淹沒了我半個身子過後，我震動雙臂，游到船邊，翻身爬了上去。
這時候，船已經離岸邊六七米遠了。
剛上船，我就感覺不對，腳底到小腿過半的位置，仍舊是冰涼的，像是踩在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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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了看，原來船裡進了水，怪不得剛纔也沒感覺到太大的晃動。
等一等，怎麼會進水呢？
“嘩啦。”
“嘩啦。”
二狗子手裡拿着木漿，繼續划着船。
船艙裡的水位越來越高，我伸手去摸，也沒摸到船底的破洞在哪兒。
船爲什麼會破呢？
算了，反正現在小船內已經蓄積了太多水，肯定是要沉了，已經不可能再劃回去了。
二狗子還在划水，離岸邊越遠，水位越深，水流也越湍急。
黃河裡是有漩渦的，水性再好，要是被捲入渦流也難脫身。
趕緊走到船尾，俯下身用手往回劃。
“咯咯……”
背脊一冷，二狗子突然發出桀桀怪笑，笑聲很是恐怖。
等我反應過來，回頭看向二狗子時，半個身子已經沒入了水中。
船沉了，整個船身都已經沒入了水中，腳底下根本踩不穩。
我和二狗子從小就在黃河邊長大，水性都好，船沉了，我們還可以游回岸上。
可意外的是，我在水面上浮着，踩着假水扭頭向四周，並沒有發現二狗子的身影。
心裡的憂慮一點點加重，難道二狗子被水沖走了？
不可能，這裡距離黃河中央，還有二三十米的距離，水流並不湍急，再說二狗子會游泳。
嘩啦一聲，二狗子突然從水下冒了出來，雙手胡亂撲騰着，很快便再一次沒入水中。
一會兒浮起，一會兒沉沒，連續兩三次過後，我意識到不對，二狗子好像突然不會游泳了。
糟了！
趕緊游過去，鑽入水下抓住二狗子的手，帶着他往水面上遊。
腳剛擺動了兩下，也不知二狗子哪兒來的力氣，手腕猛地被他拉了一拉，身子不僅沒有上浮，反而跟着下沉。
靠近二狗子時，他竟然將雙腳伸出來，夾在我的腰身上，雙手死死抱着我，臉貼到了脖子上。
猛地反應過來，這是人在極端情況下所作出的反應。
二狗子將我死死扣着，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這讓我逃脫不得。當然，我一個人也是不可能放棄他不管。
好在，我水性還不錯，在水下的憋氣時間也比較長。被二狗子這樣套着，短短十幾秒的時間，我們已經下沉了四五米。
冷靜下來，我抿着嘴擡頭看了一眼，雙腳踩着假水，帶着二狗子緩緩往上升。
二狗子死死抱着我，致使上升速度太慢，我感覺自己就快要缺氧。
現在，除了浮水，我不敢再做其他的動作，怕提前把體內的氧氣消耗掉。
聽天由命吧，看老天願
不願意讓我們活下去。
正想着，水溫暖和了些，心裡頓時一喜，水溫變暖，說明馬上就快要到水面了。
大腦已經開始缺氧了，臉也在發熱，嘴裡吐着無數的小氣泡，緩緩浮上水面。
能看見天上的月亮了！
心底求生的慾望像猛獸一般，頭皮發麻，瞬間感覺自己渾身又有了力量。
近了，不到半米！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死死抱着我身體的二狗子，突然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咕嚕嚕，咕嚕嚕。”
嘴裡吐出最後一口氣泡，看着二狗子邪笑的臉，身子緩緩下沉。
看來，老天爺不想讓我們活。
突然，一道刺耳的水響聲傳了過來，二狗子原本邪笑着像是被什麼突然擊中後背，身子猛地往前移了移，掐住我的手也鬆了。
他整個人像是完全失去了力道，我見機不可失，趕緊強撐着身子，扶着二狗子游上了水面。
畢竟只有半米的距離，浮上水面我便大口大口喘氣。
拍着胸部，休息了一會兒，伸手從臉上摸下一把水，扭頭看向二狗子，他已經昏迷了。
“二狗子，二狗子！”
正大聲叫着，一根竹竿觸碰到了我的肩膀，擡頭看，是一個身穿黑袍的老奶奶。
老奶奶一手拿着竹竿，一手提着燈籠，正站在船上朝我笑。
“傻孩子，快上來，可別被龍王爺收了去。”
扭頭看了一眼，根本就看不見河岸。以我現在的體力，無法將二狗子送到岸邊。
心裡一喜，幸好有船。
“老奶奶，謝謝你。”
一面說着，我先將二狗子扶上了船，跟着自己再爬上去。
確認二狗子沒事之後，我看向穿黑袍的老奶奶，心裡很是感激，這份恩情，一定不能忘。
“老奶奶，謝謝您救了我們，能告訴我，您叫什麼名字嗎？我們以後一定報答您。”
“咳咳。”
黑袍老奶奶站在船頭咳了咳，隨即說道：“名字啊，這都多少年了，我早就不記得了，你就叫我黃河大娘吧。放心，你的朋友不會有事。”
“嗯。”
心裡一暖，我點點頭，蹲下身替二狗子擦了擦嘴角流出的河水。再擡頭看時，船上哪兒有穿黑袍的老奶奶。
白色燈籠裡散發出微弱的燭光，在原先黑袍老奶奶站立的位置上，擺放着一根漆黑的鞭子。
“黃河大娘。”
嘴裡小聲念着，走過去拿起漆黑的鞭子，放到眼前看了看。
黃河大娘到底是什麼人，留下這根鞭子，又是什麼意思？
算了，已經無暇顧及這些，二狗子已經昏迷了，爲了避免河上再生怪事，我拿着船槳，用力朝岸邊劃。
心裡已經想明白了，我和二狗子的小船肯定是被王珍弄壞的，她找不到我們的人，就在船上使陰招。
當然，如果覺得這樣就完了，那就太小看她了。這個王珍可了不得，我和二狗子還不知道要受她多少罪。
“夫君。”
黑暗中，模模糊糊能看見河岸的時候，我聽到了女屍的聲音，身子不由震了震，渾身像是被電觸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