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謀天下 094 必死原因,燼王怒了 天天書吧
司空凌要去交代陳溫儘快查花姨娘的案子,還魚璇璣清白,司空珏也跟着去了。在陳溫一番保證後,兩人才踏出京兆尹的府衙。
天氣越發寒冷了,出來時候還飄起了雨絲。司空珏站在府衙門前看着滿街撐着傘來來往往匆匆行走的人,如潑墨而成的山水名畫般的臉上罩着層薄薄的煙雲,將他最爲真實的一面遮掩起來,負手道:“你的側妃不是一般人,自己小心些。”
“我知道她不是一般人!”在相府受了那麼多屈辱還能堅強地活下來,擁有着天下野心家夢寐以求的江山堪輿圖,懂得審時度勢未雨綢繆,這樣的女子要是平常人就奇怪了。他問過她江山堪輿圖的出處,她只是說在夢中所得,且那圖並不完全,某些沒注意到的地方跟現實還是有些不一樣。但也是說,那圖上所繪的山河地勢起碼就百分九十以上是對的。
他想,夢中所得應該是她不想讓他知道此圖所來之處,他也沒逼問。反正,他有的是時間,總會慢慢摸清楚的。
司空珏有些詫異他的肯定,看樣子他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的,不然反應不會這麼淡。既然他心中有數,他也不再多言。
巽風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上前來,將一把油紙傘給司空珏。他優雅緩慢地撐開傘,要踏進雨幕中,司空凌忽然道:“子玉,你知道她什麼事?”以他的個性斷然不會把心思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那他是否知道了魚璇璣什麼事,才這般提醒他?
“她,是個獨特的女子。”同時,也是個危險的女子。他沒把後半句說出來,司空凌或許也不會相信,他感覺司空凌好似真的對魚璇璣動了心。有的話可能沒必要但說出來就會傷了兩個人的感情,他沒必要做這樣的事。
司空凌站着,看他俊逸的身影在雨幕中漸漸遠去,不由地偏了頭朝府衙內望去,淬光黑亮的眼眸略微地有暗淡的色彩,又夾有不明的凝重和複雜交織在一起。吹來的風夾着寒氣打了他滿身,左巖也撐了傘上來,低聲道:“殿下,我們該回去了。”
相府蘭園,安悅帶着雲竹去給大夫人請安,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大夫人嚴厲呵斥的聲音:“什麼?”
安悅將手指放在脣邊,指了指廊下,雲竹會意拿着溼噠噠的雨傘退開到廊下。安悅站在門邊從縫隙中往裡面看,被碧青扶着的大夫人臉色很難看地盯着一個跪在地上官差打扮的人,好像是被什麼給觸怒了。
“回夫人,大公子、十皇子和桐封王都去看過六小姐,十皇子還特別吩咐了陳大人,務必要儘快破案,否則官位不保。陳大人心裡着急,而這案子雖說跟六小姐扯上關係,可畢竟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是她殺的人。陳大人很是爲難,特地派小人來稟報夫人,也好讓您做個準備。”地上那人埋着頭,說得飛快。
大夫人臉色煞白,身子往後微傾了下,碧青忙拉着,不悅地斥道:“你們大人這點事都辦不好,還怎麼做京兆尹?”
“如今十皇子和桐封王都過問了這事,我們大人也是爲難,還請夫人息怒。”那人滿是惶恐地解釋道。
“回去告訴你們大人,就說本夫人說的,無論如何也要給安陵定下個罪名。這事兒辦好了,自然有他的好處。”大夫人滿臉疲憊地揮手,地上的人如釋重負地爬起來,言語上告辭後就急急忙忙地朝外跑。
碧青滿目鄙夷地道:“夫人。這陳大人平時就渾,手下的人也沒什麼膽色,這樣就被嚇住了。”話說出口,心裡憋着的氣出了些,但她還是很擔心樣子,氣軟道:“這次有十皇子,安陵小賤人會不會跟以前樣走運啊?”
“現在相爺不在京中,我們這次要是不得手,以後就沒那麼好的機會了。”大夫人也滿是擔憂,靠在軟座坐下一隻手託着頭,很是鬱煩。
門外安悅聽得心驚,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暗地下對魚璇璣做了那麼多事,聽她們說話的語氣大有不除魚璇璣不行的架勢。按捺不住內心的驚詫,安悅提着裙角快步走進去,問道:“孃親,你爲什麼要對安陵下手?”
她也不喜歡魚璇璣,但還沒有要殺她的地步,她孃的話就是要殺魚璇璣啊。難道,這中間有什麼她不知道的?
看見進來的安悅,大夫人和碧青都愣住了,過了會兒才道:“悅兒,你方纔偷聽我們說話?”
“夫人別動氣,小姐應該不是故意的。”碧青看大夫人有動氣的徵兆,忙爲安悅辯解。
安悅咬脣垂着頭,帶着歉意道:“孃親,悅兒是想來陪陪你,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你們的談話。我不是很懂,所以……”
“算了,聽到也無礙。”大夫人看她態度極好,便沒那麼生氣,轉而嘆了口氣,頗爲傷神地說:“悅兒,安陵這人不能留着。若是她活着,我們母女將來必有一天毀在她手中。故而,娘只好趁着你爹不在對她下手。”
安悅聽得臉色一變,支吾道:“那花姨娘是?”莫非,她娘爲了除掉魚璇璣,把花姨娘殺了?
大夫人搖頭,面露不屑道:“有次,大夫給花顏那個賤人診脈,發現她肚中的孩子天生有缺陷,生下來也是個殘疾,我犯不着去殺她們母子。那個李嬤嬤被雲姑抓了把柄,派去給花顏吹風,暗指花顏險些落胎一事跟我和衛玲有關。孰料花顏第二天被發現就死了,她估計是心裡害怕想離開相府,被碧青發現了給抓了回來。拷問後才知道是安陵搞的鬼,十有八九就是她殺了花顏母子。我不過是讓劉文把李嬤嬤送官,再讓陳大人爲死了的花顏討個公道。”
“可官府查不出花姨娘的死因啊?”安悅半懂不懂,追問:“孃親,安陵活着究竟會對我們有什麼不利,非得殺了她不可?”
“你這樣子實在爲了那個庶女指責你親孃嗎?”大夫人見她幾次問這話,心裡不禁地升起絲惱怒來。
“不,不是的。孃親,爹的心思你應該猜得到的,他要利用安陵來穩固自己的地位,而安陵雖沒有過府但以十皇子對她的用心,那側妃之位是不會給別人的。若孃親真的殺了安陵,爹知道後定會雷霆大怒的。”她的父親她還不知道麼,自己的利益大過天。她娘做的事要是被他發現了,真就麻煩大了。
大夫人聞言舒緩了口氣,瞧她委屈的樣子,伸手拉她過來一起坐在榻上,苦口婆心道:“悅兒,孃親知道你善良,但安陵的確不該活在這世界上。以前不覺得她威脅有多大,可自從她從亂葬崗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娘這些日子來老是被噩夢纏繞,夜夜不得安穩,最爲擔心的就是她將來傷害到你。”
“反正你今天也聽到那些話,孃親索性給你說個清楚。”端起茶喝了口,讓碧青出去守着。門被關上,屋中的光線就暗了一分。將茶杯放下,問道:“還記得安陵六歲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麼?”
安悅擰着手中的繡帕,仔細回想了下,似乎真想起來了,道:“那年,我好像生了場大病,安陵也得了病險些死掉,後來我們都好了,可謝姨娘卻病死了。”幼年時期的事她並不是特別記得,只是約莫有個輪廓而已。
“不錯,那年你們兩個都大病,可謝婉不是病死的,她是爲了救自己的女兒自願上吊死了的。”大夫人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沒見着端莊,有的只是冷酷刻薄的神情。
“……”安悅驚訝地張大了嘴,對她的話趕到萬分驚訝。
大夫人哼了幾聲,冷笑:“當年你病得那樣厲害,孃親找遍了炎京所有的大夫,就是宮裡的御醫也請來了,吃了好些藥就是不見好。偏偏安陵病得要死,謝婉哭着求了我三天,我當時爲了你的病心煩不已,就打發人尋了個江湖郎中給安陵瞧病。那次我餵你喝了藥,也不知怎的兜兜轉轉到了熹閣,聽到了郎中和謝婉的對話。”
“那郎中說,他既會醫術又懂得給人看相,安陵命格極爲奇特,加上她左右反關,富貴無限。幼年雖貧苦,將來必定會有無上榮光。將把她們母女踩在腳下的人通通打入萬劫不復,雷霆赫赫天下無不敬仰。孃親聽了當時就心驚不已,更因爲你弟弟的的緣故對這事上了心,拿了安陵的八字找了相士,才知道她那命有凶煞,偏偏跟你的八字最爲犯衝。當時你弟弟已經傻了,你是孃親的唯一女兒,孃親怎麼會容忍有別人能威脅到你。所以,我拿了郎中給安陵開的藥方,威脅謝婉以命換命。”
她眼中滿是狠毒之色,放在桌上的手扣緊了桌角,恨恨道:“謝婉果然是願意了,在安陵好後上吊了。你外婆在靈空寺求了主持方丈爲你看病,調養了一段時間纔好。上次安陵得了風寒,我讓雲竹把賢妃賜給你的火龍果給了安陵的丫鬟巧兒,讓她在吃藥前給安陵吃。”
“孃親,那她的不貞之名豈不是你授意下傳出來的?”安悅想起那段時間的傳言,都說安陵暗中與人私通款曲,原來這些都是她母親弄出來的。“可爲什麼要給她火靈果?”那東西是異常珍貴的,那次家宴上魚璇璣提起雲竹給巧兒火靈果,她就覺得奇怪私下問了雲竹,她支支吾吾地說是大夫人讓做的事。她心想是大夫人的意思也就沒過問,卻不知這事原來是有深意的。
“悅兒,後院就是女人的戰場,日後你出嫁了,這樣的事情也會遇到。或許你覺得母親有些殘忍,但這就是現實,想要保住自己的東西就要用些手段。”她這話算是側面回答了安悅,不貞之名的事確實是她授意的。大夫人嘆着氣,繼續道:“孃親有一年進宮和賢妃一起吃過火靈果,知道這種果子與藥有衝,若不間隔夠時間再吃就會中毒死人。只是沒想到安陵的命這麼大,中了毒又被衛玲派的人鞭屍丟在亂葬崗都還死不了。”
“真有鞭屍這事?”安悅的臉又白了一分,不相信地道:“孃親你是不是弄錯了,鞭屍這事是衛姨娘指使的?”
大夫人哼道:“怎麼不是她!那個柳兒發瘋的時候說漏了嘴,相爺特地下令暗中將柳兒給處死了,不然這事早就包不住了。”
安悅冷不丁地往後靠空,撞疼了肩膀,要在平時她早就喊人來揉肩了,可她現在卻呆愣着顧不上疼。今天大夫人跟她說的一席話可謂是顛覆了很多的看法。她在大宅院裡長大,自然明白女人們勾心鬥角的,可像大夫人和衛姨娘這樣狠辣的還是第一見。說不上是反感,但總有些讓人暫時接受不了。大夫人都跟她說白了這些,是不是代表着她也要處心積慮地除掉魚璇璣?
“悅兒不要想了,這事孃親會處理好。”大夫人好像很疲憊,朝安悅揮揮手,手撐着頭閉眼似假寐起來。這不說都看得出是趕人的架勢,安悅起身福了福轉身朝門外走,走到門口糾結地停了下朝屋內忘了眼。半桌上香菸嫋嫋,那個坐在榻上休憩的貴婦是那般雍容,安悅緩緩扭過頭,大步踏出去。
碧青送走了她,轉回來道:“夫人,你今天說這些把小姐都嚇住了。”
“她也不小了,有些東西該學着。我這女兒有智慧有手段,但心不夠狠,這樣子我真擔心她日後出嫁被人算計了。安陵的事她遲早要知道,不如早些知道的好,說不定還能助我們除去她。”大夫人睜開眼來,端莊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狠厲。“安陵,她是必須死的!”
火靈果和藥物相沖,被鞭屍丟棄不死那是她好運,推入太液池被人救起,那是巧合。可人沒有永遠的好運氣,爲了她的女兒她一定會竭盡全力殺了魚璇璣!
然而,有些事她終究不知道,當年郎中之所以那麼對謝婉說,是爲她們母女抱不平想借那些話鼓勵她們活下去。大夫人偶然聽了,還拿安陵八字去批得出她命中凶煞只是因爲那個相士知曉了大夫人不喜安陵母女的心思,故而說那些來討好處。當年那些人隨着歲月逝去埋葬黃土,真相如何已難以考究。當她被魚璇璣置於死地,她永遠不會知曉,若非她心頭執着那麼妄言,她跟安悅不會是那樣悽慘的下場。
立冬那天早上結了厚厚一層冰霜,囚在牢中的魚璇璣因爲連續幾夜受寒,身子忽冰忽熱的暈倒。衙役將這話稟報給陳溫時,他正因爲司空凌給他的破案日期越近,可案子沒有進展而煩惱,聞得衙役的稟報陳溫也慌了。思量再三後派人分別去給相府和皇子府報信,在城外訓練兵士得到消息的司空凌放下手中的政務,親自去牢中帶走了她。
相府中,也沒有人去牢房裡探望過。
當這個消息傳到赫連燼手中的時候,他們剛快馬加鞭到了帝月的邊界。本來從炎京到西鄴最最少也得二十幾天,可他們在炎京耽擱了不少時間,襄惠帝知道他們暗中離開定派了人半途截殺。爲了趕時間,赫連燼就帶着他們走偏僻的小路日騎馬夜乘船,以縮短時間,風餐露宿了七八日終於到了邊境。
入住客棧的第一件事不是去休息,而是命暗衛將炎京傳來的消息給他看。這麼幾天顛簸人馬疲乏,但想到馬上能看到關於她的消息他一點都不覺得累,只是當他看完消息後一掌就把客棧的桌椅給劈了個粉碎。
天黑無星,進入帝月天氣比在天訣時候更加冷上幾分,屋裡加了兩盆炭火還是讓人覺得冷颼颼的。赤焰幾人站成一排,無可奈何地承受着他家爺從怒火中散發出來的寒氣。他們可真是冤啊,趕路趕得那麼累,爺還發了脾氣,這僵冷的氣氛讓人覺得無比壓抑,還不如讓他們睡在外面馬棚裡,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膽戰心驚的。
赫連燼兩指捏着單薄的紙卷,暗藍色的眼瞳裡折出肅殺冷寂的幽光,俊美無儔的面上被晃晃的燭光罩上層暈黃的顏色,他稍微將頭垂下一點,霍然起身來。黑色大氅掃到地上,偉岸的身軀無形中給人種強大的壓迫感。
赤焰嚇了跳,忙跳出來道:“爺,您也別擔心了,六小姐不是那麼脆弱的人。現在是冬月十四了,皇上可是要咱們十五回去,再說都已經到了這裡可又別回去了。危不危險先不論,爺奔波了這麼多日要是再不好好休息,身體也吃不消啊。”
“是啊,爺,就算您趕回去,天遙地遠的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寡言的赤冰也跟着踏入到勸說的行列。
“本王不是要回去。”赫連燼收斂着將要散開的怒氣,板着臉頗有些怒其不爭的樣子,叱道:“她被指有殺人嫌疑,很可能那些人都是她殺的,她讓自己身陷囹圄就是爲了讓敵人放鬆警惕好對她出手,這樣她就能一網打盡。可是她竟然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竟在牢中得了風寒,還被司空凌帶回了皇子府!”
“……”赤焰誇張地張大嘴巴以示自己的驚訝,實則心裡卻在腹誹道:爺真是累呆了,既然知道是六小姐自己設計的事情他還氣什麼,說白了爺就是吃醋了。莫說是赤焰,就連這方面較爲遲鈍的赤冰都感覺到了滿屋子的酸氣,其餘幾人心裡憋着笑卻不敢笑出來。真是奇蹟啊,向來不碰女人的爺竟也吃醋了!
“爺,這事兒你氣也沒用,還是早些休息。屬下已經派接應的暗衛回西鄴,先一步把咱們的消息告訴皇上。”一天的時間,他們就是插着翅膀也飛不回去。赤焰考慮再三,簡單做了下來安排。“今晚我們都休整下,明天也好有精神繼續趕路,再過兩天就能到浦城,屆時那些尾巴們也不敢這麼猖狂了!”
赫連燼收起紙卷,刻意地壓抑着還沒平息的怒火,心裡一番忖度後沒有反駁赤焰的話。烈帝那麼急着要他回去必然是有重大的事,他就算再怎麼掛念着魚璇璣又不能在這時候趕回去,索性回去處理了烈帝要說的事後再安排魚璇璣的事情。
他們現在回了帝月,天訣的殺手不會追過來,但有個人的就難說了。她一直以來都想置他於死地,這回趕路匆忙就是在帝月國境內怕也是一路難以太平。赫連燼心頭微沉按捺住種種煩躁,目光轉向了窗外呼呼狂吹的北風。檐下橘黃的燈光照射着那無邊無際的黑暗,風裡還夾着雪沫子,恐怕他回西鄴後那邊都堆起雪來了。
赤焰看了他凝重的樣子,也猜得出他心裡顧及着什麼,跟其他人使了眼色大家都悄無聲息地走出去。畢竟走了這麼多天,鐵人也該累了。
噗噗噗——
靜夜裡,肥壯的黑鷹撲打着翅膀停在窗口,赫連燼幾步走過去從黑鷹腳上的小竹筒裡取出張薄紙來,展開一看上面只有兩個字:速歸!微眯的暗藍雙瞳如夜深邃,輪廓分明的五官被燈光照着,留下片暗淡的影子在側臉上。他緊抿着削薄的殷豔雙脣,擡手將兩張紙條放在一起,腦中想到的都是那張始終淡漠冷寂的臉還有那雙清冷得如同寒天朔月裡孤寂掛在山崖上如一彎清月般的眼。
或許自己要是給她留下些有用的人,有些事情她就用不着身體力行傷了自己。奈何,他這次是真的沒爲她考慮到。
黑鷹扇扇翅膀停穩,鳥腦袋望着看着滿身肅然的他。赫連燼站在窗邊,任冷風吹起他身上的衣裳,吹寒了他本就冰涼的身體。自己此刻不能陪在她身邊,那就讓他陪着她冷,與她同受那冷熱交替的苦楚。
安陵,在炎京好好地等着我,不要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愛上任何男人。我會去炎京找你,我一定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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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嫡姐,大家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