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擺了擺手,說道:“應該不是西裝男,西裝男見了我們就跑,看樣子沒這麼大能耐!”
“可能西裝男遠程鬥法牛逼,近身搏鬥根本幹不過錢六吧……嗯,我覺得西裝男是一個師般的存在……”我認真的分析道。
師父看了看我,也一臉認真的跟我說:“嗯,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一個糟老頭,你一個壯小夥兒,要不咱倆來近身搏鬥一下,看看誰牛逼?”
我感覺我的面部肌肉不由的抽搐一陣。想着師父打墓虎時候那一手行雲流水的敏捷身手,以及剛纔呈現出的那一幕凌波微步的即視感,我覺得我根本沒有勝算。
“那……那跟師父搶魂魄的到底是誰啊?”
師父搖了搖頭,說:“不知道……看來想通過這具屍體的魂魄來探究一些真相的計劃落空了。我們早點回去準備準備,明天去西裝男家吧。”
我和師父、錢六離開山崖,站在山崖外面的公路上,大半夜的根本搭不到一輛車。
我們只好徒步往回走了,來時候坐車四十多分鐘,往回走的時候他媽的走了倆個多小時。回到我們的借宿處,實在太累,倒頭便睡了。第二天的一大早,師父叫醒我和錢六。
師父說,他已經通過對比黃紙硃砂地圖和中國地圖,確定了西裝男的住所。西裝男的住所是在臨近這裡的另一個小鎮上。
我們坐車趕往那個小鎮,小鎮的名字叫作許家莊鎮。
這一次,師父沒有讓錢六帶上他的剁草刀,師父說:“這次,我們是要到別人家裡問事,扛臺剁草刀,實在難看。”
我們跟着師父來到許家莊鎮的一處舊公寓,這處公寓看樣子應該是七八十年代修建的。
我們先去了公寓門衛室,門衛大爺是一位看起來隨着可能會斷氣的糟老頭,師父極力跟門衛描述着西裝男的外貌特點,門衛老頭想了好一陣,纔不確定的說:“你們要找的可能是杜建國吧,他家在4排6單元3樓左住戶,不過他最近經常不在家。”
“那他家裡還有什麼人沒?”師父繼續詢問道。
“有,他老婆和女兒一般在家。”這門衛老頭話似乎還挺多,繼續跟我們說道:“前幾年,杜建國運氣不錯,做生意賺了一大筆錢,對他老婆孩子也不錯……不過後來就沒那麼走運了,一直賠錢,然後就開始對他老婆和孩子拳腳相向……最近還一直出遠門,誰也不知道他幹啥去了,挺古怪的……”
門衛老頭說完,師父點了點頭說:“謝謝,那我們先進去了。”
“哎……等等,你們和杜建國什麼關係,登記一下唄。”門衛老頭喊道,拿出一本外來人員登記冊遞給我們。
師父接過登記冊,順便幫我和錢六也一起登記了,我瞅見登記冊上多了三個名字:杜大、杜二、杜三。
我們來到杜建國家門前,敲響了門。
馬上,一名滿臉憔悴的婦女便來開門了,婦女打開門,看着我們,疑惑的問道:“你們是?你們找誰?”
我目光越過婦女,朝屋子裡面看去,只見屋子裡的牆上掛着一張一家三口的全家福,而上面的男主人,正是西裝男。
我趕緊說道:“我們找杜建國!”
“他不在,你們找他幹什麼?你們是什麼人?”婦女看着我們,頓時一臉警惕。
師父說:“我們是杜建國的朋友,我們可以進去坐嗎?你是杜建國的夫人吧?我們有一些事情想要詢問一下你。”
婦女瞅着我們三人看了一陣,便不再理會我們,準備關門把我們拒之門外。
錢六上去一把就把門抵住了,婦女繼續拼命的想要關上門,卻根本無濟於事,她的力氣和錢六完全是天壤之別。
“你幹什麼?你放開!你們再不放開,我喊人了!”婦女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
“冷靜一下吧!”師父突然猛的喝道,婦女一下子被驚的安靜下來,呆呆的看着師父。
“現在就告訴你,我們是什麼人。在過去,人們稱呼我們爲江湖術士。在現代,我們有一個更加洋氣的稱謂……驅魔師!相信你也已經發現你的男人最近行爲古怪,從你的氣色來看,你一定爲你男人最近的反常感到心力交瘁……而只有驅魔師才能幫助你啊!”
師父一口氣說完,我感覺師父這一連串話說的真他孃的拉風帥氣。
婦女頹廢的低下了頭,把門讓開,幽幽的說了一句:“進來吧!”
跟隨婦女進了屋子,我們發現西裝男杜建國家還真不是一般的寒磣。
客廳這副窮酸樣,還不如我開黑出租時候租住的那間小黑屋。客廳連個沙發和茶几都沒有,地上擺着一張小木桌,小木桌四周碼放着幾個小板凳……看來門衛老頭說的不錯,西裝男後來運氣不好,做生意一直賠錢。
客廳的裡的小桌邊上,趴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埋頭在一張紙上胡寫亂畫。目測是西裝男杜建國他閨女。
小姑娘發現我們進來,擡頭看了我們一陣,問婦女:“媽媽,他們是誰?”
婦女沒有理會小姑娘,指着一間臥室說:“妞妞,先去那間屋子玩兒去,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多問。”
“不!我不去!爸爸不讓我們領任何人來家裡,可是你爲什麼要帶着這三個人來我們家?爲什麼不聽爸爸的話?爸爸知道了又該打你了!你讓他們出去!”小姑娘拒絕的乾脆利落,臉上滿上倔強。
“你給我滾進裡屋去!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管!”婦女怒了,歇斯底里的衝小姑娘吼道。
小姑娘嘴角抽搐了幾下,接着着“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轉身跑進裡屋,“砰……”的一聲摔上了門。
看到婦女這樣對待自己閨女,我心裡有點不爽了,因爲我是一個好人,一個老好人,我無法接受有人虐待兒童……雖然婦女的行爲還談不上虐待。
“她一個小姑娘,你跟她發什麼火?”我壓着心頭的怒火,儘量心平氣和的向婦女質問道。
“你們不是驅魔師嗎?你們不是可以幫助我嗎?如果是來插手我的家庭內部事務,就快滾吧!”婦女又是一陣歇斯底里的吼叫。
“師兄,這婆娘可能有點精神失常了,你少說幾句,看師父咋整吧。”錢六偷偷的跟我嘀咕了一句。
可能錢六嗓音有點粗狂,雖然聽起來已經是悄悄話了,但還是被婦女聽到了。
“你才精神失常!你全家都精神失常!你祖宗上下十八代都精神失常!”又是一陣歇斯底里。
我現在已經確認了,婦女可能正如錢六所說,已經有些精神失常了。
錢六這時候卻發怒了,是真的發怒了。他惡狠狠的瞪着婦女,身上瞬間涌出一股凶煞之氣,咬牙切齒的對婦女說道:“你可以說我精神失常,但不可以說我全家精神失常。因爲我的全家包括我的父母!侮辱我的父母,我讓你知道什麼是傷不起!”
師父趕緊一把拽住錢六,對婦女問道:“好了好了,不請我們坐下嗎?”
婦女的情緒這時候穩定了下來,淡淡的說道:“你們隨便坐!”
我知道,如果剛纔不是師父一把拽住錢六,婦女一定會被錢六蹂躪的體無完膚、死去活來。兇人錢六內心的傷痛,我們最好永遠不要觸及,那絕對是世界上最危險的事情之一。
我和師父、錢六每人搬了一個小板凳,圍着客廳裡那張不足一平米的小桌子坐了下來。
桌上還放着小姑娘胡寫亂畫過的那張紙,我把紙拿起來看了看,只見紙上用水彩筆畫了幾個長方形,長方形裡面圈着一個簡筆畫的半胸人像和一個數值很大的阿拉伯數字……嗯,雖然小姑娘的筆法很粗糙,但是憑着我高超的聯想能力,我還是辨認出了小姑娘想畫的是人民幣。
翻到這張畫滿“人民幣……”的紙張背面,看以看到歪歪扭扭的寫着一排字。
“爸爸,妞妞知道爸爸需要好多錢,妞妞畫了好多錢送給爸爸,爸爸以後不要再打媽媽。”
看到這裡,哥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草他大爺的,小丫頭的行爲太他媽觸動人心了。
師父這時候,跟我們嘀咕道:“從剛纔的情況來看,西裝男杜建國似乎不允許任何人來他家裡,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他家裡隱藏某些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秘密……”
“嗯,師父,那我們就把他家翻個底朝天,看看到底有什麼秘密。”錢六答道。
師父狠狠的瞪了錢六一眼,朝着早已進了廚房忙碌的婦女喊道:“我們可以仔細的探查一下你家嗎?”
“你們隨意!”婦女迴應道。
於是我們跟着師父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開始折騰,連衛生間到不放過。
最後,只剩下一間屋子還沒有查看過,就是那間小姑娘進去的屋子,小姑娘從裡面反鎖了門。
師父正思索着該怎麼把門打開,錢六早已飛起一腳把門蹬開了。
屋子裡有一張簡陋的牀,小姑娘躲在靠裡的牀沿邊兒,驚恐的看着我們……而在靠牆的角落裡,還有一個精緻的保險櫃!
“師父,那保險櫃裡一定是藏着西裝男的秘密!”錢六肯定的說道。
師父點了點頭,又喊婦女道:“你們家的保險櫃裡有什麼東西?可以打開看看嗎?”
婦女這時候從廚房裡跑了過來,看了看保險櫃,嚴肅的對我們說:“你們確定可以幫助我嗎?如果確定的話你們可以打開保險櫃。如果不確定的話,我會阻止你們打開保險櫃,因爲保險櫃一旦打開,又會給我們母女帶來一場災難!”
“災難?什麼災難?”我疑惑的問道,莫非保險櫃裡鎖着一隻比墓虎還兇殘的傢伙?
這時候,那個小女孩突然跑到保險櫃前,緊緊的抱住保險櫃,看着她媽媽問道:“真的要讓這些人動爸爸的保險櫃嗎?上次我們不小心動了爸爸的保險櫃,爸爸差點打死我們呢!”
我恍然大悟,原來所謂災難是指西裝男的怒火。同時,我門更加確定了一件事情,保險櫃裡一定鎖着西裝男某種不可告人的重要秘密,否則他不會因爲老婆孩子動了一下保險櫃,就把她們揍個半死。
我趕緊對婦女說道:“我們絕對可以幫你,我師父可是一位很牛逼的驅魔師啊!”
婦女點了點頭,走到保險櫃前,像提小雞一樣把閨女拽走,然後對我們說:“我沒有保險櫃的鑰匙,你們想打開保險櫃,自己想辦法。”
師父示意錢六想辦法把保險櫃弄開。錢六應了一聲,轉身去客廳和其它房間折騰了一番,然後尋來了改錐、錘子、鉗子等工具。
錢六拿着工具,在保險櫃上“叮呤噹啷……”的敲打着。大約敲打了半個多小時,保險櫃已經變形了,卻依舊沒有打開的跡象。
錢六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苦着個臉對師父說:“師父,打不開。”
“打不開繼續弄,直到打開爲止。”師父的口氣不容置疑。
錢六繼續拿着工具在保險櫃上敲打起來,時而撬、時而撕、時而錘……終於又過了大半個小時,錢六驚呼道:“師父,終於弄開一條縫。”
師父點了點頭,示意錢六繼續弄。
這時候,我突然聽見客廳裡面響起了開門的聲音,似乎進來一個人。
我離開屋子,去了客廳,發現竟然是西裝男杜建國回來了。
西裝男也馬上發現了我,驚愕的看了一眼,然後惡狠狠的問道:“是你們?”
我趕緊呼叫道:“師父,六兒,西裝男回來了!”
師父和錢六馬上跑了出來,錢六懷裡還抱着那個保險櫃,一手拿着錘子,邊走邊聚精會神的敲打着保險櫃。
西裝男看見錢六和師父出來,緊接着情緒激動的對錢六吼了起來:“放下我的保險櫃!”
“憑啥?我就不!”錢六說着,拿錘子又在保險櫃上錘了幾下。
這時候,婦女也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她應該是聽到了外面我們的爭吵。
西裝男看見自己的女人出來,馬上衝上去摟住婦女,一手掐住了婦女的脖子,憤怒的對婦女吼道:“我說了,不要讓別人來我們家!更不要讓任何人碰我的保險櫃!爲什麼不聽我的?爲什麼?”
婦女一下子被掐的喘不過氣來,掰着男人的手掙扎着。
這時候,小姑娘哭着跑了出來,手裡拿着那副剛畫好不久的畫,跑到男人了身邊。
“爸爸,爸爸,不要打媽媽了,妞妞給你畫了好多錢,不要打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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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男人狠狠的一腳踹開了自己的女人,然後對着錢六吼道:“放下我的保險櫃,否則我殺了這女人!”
丫的,夠喪心病狂的,比跳火車時候還喪心病狂,竟然拿自己老婆作人質威脅我們。
師父趕緊示意錢六把保險櫃放下。錢六不情願的把保險櫃放下,對着西裝男掐着的女人喊道:“雖然你罵了我的父母,我是不情願救你的,但是師父發話了,我得聽……”
這時候,那男人還是沒有鬆開掐着自己老婆的手,朝着錢六喊道:“不是放到你身邊,把保險櫃放到我這邊來……快點!草!”
錢六“哦……”了一聲,把剛剛放到地上的保險櫃擡了起來,向着西裝男走去。
走到西裝男跟前,錢六把保險櫃擺在西裝男腳下,擡頭問道:“這下可以不?你放了你老婆唄,我師父不希望她死!”
“你退回去,你退回去我就放人!”西裝男吼道,眼睛由於情緒過度激動已經變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