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再殺
吃午膳的時候，李素月又留下了。
楚致淵、楚明厚、楚儀及李素月坐了一桌，白寧霜在宮內沒回來。
白寧霜留在宮中陪柔妃娘娘吃午膳已經是常態。
四人邊吃邊閒聊。
楚儀道：“大哥，聽說那建馳侯親自來給兒子提親？我可不嫁人吶！”
楚致淵笑道：“已經拒絕了。”
還是傳進她耳邊了，她兩個小丫環也不是擺設，喜歡八卦，耳目靈通。
楚儀哼道：“反正我現在不想嫁人。”
楚明厚笑道：“儀兒你不急，我們自然也不急，巴不得你多留在我們身邊呢。”
他們一家人被封府後抱團取暖，宛如被天下人拋棄，互相陪伴，故感情格外深厚。
楚儀露出笑容。
楚致淵瞥一眼低頭不語，只是埋頭吃飯的李素月，笑道：“陸長老可出關了？”
李素月忙點頭，拭一下嘴角有些慌亂的道：“師父已經出關。”
“到第七重天了？”
“是。”
“那要恭喜陸長老。”楚致淵道：“進境這麼快，想必是得了宋大宗師的親自指點了吧？”
“……是。”李素月遲疑一下，咬着紅脣點頭。
“大宗師的指點啊……”楚致淵感慨：“這可是難得的機緣。”
不過對皇子世子來說，那就司空見慣了。
李素月用力點頭。
這一次師父更上一層樓，對派內的師兄弟及師伯師叔們都有巨大的鼓舞。
更重要的是推出了新的心法。
他們開始修習新的心法。
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不同，感受到新心法之精妙，進境速度提升了一大截。
與從前相比，天差地別。
……
楚致淵通過身邊鄒芳及郭馳五個宗師，很清楚的知道宗師的進境是極緩慢的。
陸婉能這麼快精進一層，且到第七重天，委實不易。
其境界的名稱不同便可見端倪。
後天境界是十二層，精進一層便相當於踏上一層樓。
先天境界是十二重樓，精進一重，便如登上一重樓。
而宗師境界是九重天，精進一重便如登上一重天，精進之難，難如登天。
任何一個宗師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放到玉京之外，都是鎮壓一方的巨頭。
郭馳他們都是天之驕子，只是因爲玉京宗師多，物以稀爲貴，一多就不知不覺輕視，不覺得如何了不起。
自從他有記憶以來，鄒芳的宗師境界精進了三層，郭馳精進了兩層，已經是資質極高者。
宗師想精進一層太難。
陸婉能這麼快的踏入第七重天，踏入頂尖高手之列，委實難得。
通過這件事便能推知宋飛瓊一直在精研飛花劍派的武學。
在大宗師的視野之下，她對飛花劍派武功不斷挖掘與拓衍，飛花劍派的武學必然迅速精妙起來。
飛花劍派必然受益，心法精妙可增加進入大宗師的機會。
飛花劍派即便再不出大宗師，也會有更多宗師，精進也更易。
這算是打下了飛花劍派最堅實的根基。
這根基一打，再加上能進入鎮武司，飛花劍派的騰飛在即，可能十幾年便能見效。
將來的大景武林格局將是五大宗而不是四大宗。
——
楚致淵從天寶司出來，在街上緩緩踱步。
他在思索如何選擇五品寶物。
不知皇上的數功並賞到底是哪幾樁功，是不是自己所有的事都算上了，有沒有漏掉的。
如果沒漏掉的，那短時間內再難獲取五品功，那最好的選擇是妙悟丹。
如果還有沒算在內的，說不定還能獲五品功，那就不急着選妙悟丹，畢竟先天還有第十二重樓，先天圓滿。
剩下的這兩層玉樓極難突破，恐怕要耗時頗久，選了妙悟丹眼巴巴等着有些時間。
化龍訣的第三層快要圓滿，這十塊飛龍骨不知夠不夠，如果不夠，那就繼續換取飛龍骨，夠了就換取龍血珠。
龍血珠是龍血所凝之珠，嬰兒拳大小，沒飛龍珠的品級高，比龍血石的品級高，用來煉髓應該恰好。
周圍人羣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六名先天護衛在最外圍，擋住人羣，郭馳四名宗師護衛擋在他身邊，形成第二層防禦。
鄒芳與他走在中心。
走了一圈，回到新宅開始練問心刀訣與破天劍訣。
在練問心刀訣與破天劍訣的過程中，一直在錘鍊大紫陽訣，到了晚上回到王府，則專注的衝擊玉樓。
唯有在王府裡他才能安心的衝擊玉樓。
——
他傍晚返回王府，馮錫湊上來，壓低聲音說道：“世子爺，事情已經辦妥了。”
楚致淵道：“沒露馬腳吧？”
馮錫笑道：“只把他胳膊撞斷了，沒留痕跡，老樑親自出手，神不知鬼不覺。”
“老樑出手，殺雞用牛刀。”
楚致淵滿意的點頭。
這件事不管讓誰做，都不如王府護衛親自做妥當，乾淨利落不留把柄。
即便最後真要查到王府身上，王府也能庇護。
馮錫道：“修爲不夠的話，反而會讓郭侯爺犯迷糊，不知是誰下的手。”
楚致淵笑道：“薑還是老的辣，沒錯。”
如果找一般的幫派中人，郭淮山可能反應不過來，而樑冠傑這般跟蹤高手可不是一般勢力具有的，很容易就能想到慶王府。
楚致淵心情舒暢，吃過飯後便開始埋頭衝擊玉樓，爭取儘快達到第十二重樓。
——
他第二天來到禮部衙門時，高凌峰先遞上了一份卷宗：“大人，昨晚出了一樁命案，大人可能感興趣。”
楚致淵接過來掃一眼，皺眉：“又是真一教的？……真一教這運氣夠差的。”
昨晚一人遇害，死狀悽慘，死前應該是被刑訊過。
死者是真一教白經芒的弟子方修浩。
“這一對師徒都死了。”高凌峰道：“鎮武司已經前去追查，……估計真一教的長老白經容還會來鬧騰。”
楚致淵皺眉打量這卷宗，嘆口氣：“白經容已經到了，……去引他們進來吧。”
“……是。”高凌峰一怔，撩簾出去。
他很快引白經容與方海洋進來。
白經容一進來，臉色緊繃，抱了抱拳：“大人——！”
楚致淵道：“殺完師父殺弟子，鎮武司會將其視爲挑釁，一定會全力追查兇手，比你們真一教還積極！”
白經容面露哀傷，嘆息道：“我大哥只有這麼一個弟子啊，就這麼死了，……多機靈的小夥子，怎麼就死了呢！”
楚致淵看向方海洋。
方海洋正緊盯着楚致淵，似乎要看清楚楚致淵的一言一行與細微表情，從而看透楚致淵之心。
楚致淵迎上他目光，笑道：“方少俠覺得是我殺了他？”
“不敢。”方海洋道。
“不敢，那就是有所懷疑了。”楚致淵點點頭：“人之常情，不過那方修浩心思深沉，身上可能還藏有大秘密，所以用邀月宮的信物來掩飾這秘密，很可能這秘密招來了他們師徒的殺身之禍。”
這便是他當初從方修浩身上看出來的，對於他還有什麼秘密，並沒太大興趣。
這世間的秘密太多，無外乎奇功秘法，靈丹寶物。
對這些武林中人來說的奇功秘法寶物，了不得的寶物秘法奇功，在天寶司往往很一般。
就像上一次厚土教的地龍珠，讓他更深刻體會到這一點。
如果是靈丹之類，他們早就服用了。
“什麼秘密？”
“你跟他更熟，應該更清楚，他總有些異常吧？”
方海洋皺眉沉思。
楚致淵道：“總之，你近些日子最好呆在你師父身邊，寸步不離，免得步方修浩的後塵。”
“什麼秘密？”白經容忙道：“什麼秘密值得九離神教費這麼大的功夫？”
楚致淵道：“問你徒弟吧，……如果這一次還是九離神教乾的，鎮武司必會追究。”
“好，我們信了大人這話！”白經容道。
鎮武司只將名單上的人驅離玉京，而不是抓捕，楚致淵便獲得了白經容的信任。
對楚致淵的話，白經容沒第一時間懷疑，而是選擇相信，待事實證明是說謊，那再鬧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