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省長.你聞香食指大動.把會議進程也縮短了?..吳越一面開着玩笑,一面向嚴煥生介紹了葛元斌的身份。
““領導們,樓上請把。我這兒全部準備好了,這菜一道道上,吃的就是個熱乎滋味。,”吳越幫他解決了心頭大事,嚴煥生一身輕鬆,說話精氣神也足了。
看到吳越幾個動身,嚴彬也站起身,卻被嚴煥生喝住了,“.幹啥,老實井着,吳書記剛纔的話,你沒聽見?跟着老子好好學,招牌掛起來要是給你小子砸了,看我不收拾你!,”
嚴彬嘿嘿笑笑,也不回嘴,手腳跟着麻利起來。
從二樓排窗看出去,恍惚就在百數年的街市之中,黑瓦白牆.馬頭翹角,很有古色古韻。
“.榮司令,吳老弟選的這個地方,酒沒入口倒先有三分醉了。,”
葛元斌端起茶,喝了一口,“.嗯,配上這茶,更是相得益彰。,”
吳越笑着點頭,““想不到葛兄還是一位詩人呀。
““老弟,你眼拙了,詩我真的寫過,當年追求維娜,我可是情詩連綿無絕時。,”葛元斌一昏你大驚小怪的樣子。
“.你們兩位老兄老弟,叫我司令,不是排外吧?我年歲最大,叫我一聲老薑聽得舒服。,”儘管知道葛元斌要來,可真來了,而且葛系、
懷系兩位第三代標杆人物這麼親近,姜洪慶還是感到很驚訝,這個走向或許就意味着華夏政局的某種改變。
吳越從善如流,““葛兄,剛纔老薑在靶場就拉上了小高、小榮當喝酒的援軍,你準備站在哪一方?,”
“.喝酒嘛,我自然支持弱勢的一方,否則的話,吳老弟勝之不武呀。,”
““衆矢之的,我壓力很大,說好了,一人一瓶”我四瓶,多了不喝。,”吳越說他一人四瓶,倒把姜洪慶嚇了一跳,看了看葛元斌”意思問“.沒事?,”
葛元斌笑笑,“.吳老弟四瓶就四瓶,咱們在座的也發揮發揮好,請老薑監督,誰藏着掖着不爽快,罰。,”
菜一道道端來了,黃山盹鴿,”,“.清蒸石雞,””“.醃鮮鱖魚,”,“.香菇盒,”,“.虎皮毛豆腐,”.““蟶乾燒肉,”、“.荷葉粉蒸肉,”、““清蒸鷹龜,”、“.青螺盹鴨,”、“.方臘魚,”、“.當歸獐肉,”、“.一品鍋,”、
“.中和湯,”
當真是琳琅滿目,滋味無窮。
樓上酒喝得舒暢,樓下嚴煥生這些人卻捏了一把汗,聽嚴素娟說,吳書記一人要喝四瓶酒,這不是拿身體開玩笑麼,高度白酒四瓶呀,就算灌四瓶可樂到肚子裡也受不了呀。
““翁強”要不是你,”嚴煥生看了看女婿,沒等他回答,自己就搖頭了,領導喝酒,下級能勸阻麼。
好不容易等到嚴素娟下來端菜,嚴煥生問,““素絹,吳書記沒啥事吧?,”
““爸,吳書記好着呢,他還請你和大哥上去,準備敬你們的酒。,”
“.四瓶全喝光了?,”嚴彬插上一句。
“.三瓶半了”我看這幾位領導中還數吳書記最沒事,那個高處長呀,一瓶下肚”說話就有點磕巴了,吳書記呢”基本還是老樣子,臉上有集紅而已。,”
“.吳書記真是個奇人。我當廚師大半輩子裡,還就沒看到比他會喝的。,”嚴煥生回頭瞪了一眼兒子,““愣着幹啥,還不跟我去敬酒.
非得等吳書記喝完四瓶纔上去?那不是吳書記又要多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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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撤下,重新上了茶,嚴煥生也被請來,坐在席上,吳書記遞煙,葛省長點火,姜司令握着他手叫老哥,嚴煥生的臉上每一道皺玟都笑成了花。
領導們說話,嚴煥生不敢插嘴,可不把他當外人,坐在這兒聽聽那也是無上榮耀的事。
嚴彬老老實實待在廚房裡炒菜,張羅三位領導隨行人員的中飯,嚴素娟下去幫忙,翁強就留在樓上幫着添水倒茶。
“.葛兄,你是常務哥省長,從你的眼光出發,來幫我們池江的經濟把把脈?,”
““老薑你看,吳老弟非要我在關公門前舞大刀呀。,”葛元斌無奈的指着吳越。
姜洪慶搖搖手,““老弟你也不要謙虛,肥東在你老弟治下,經濟一年一個樣,我雖然握槍桿子的,可也有耳聞嘛。,”笑着對吳越說,“.吳老弟,我不是喝了酒講酒話,池江不過佔了省城的名頭,省委扶持的力度比較大,否則的話依我這個門外汊看,還搞不過肥東呢。,”
““老薑,你這話說出來,有點趕鴨子上架的味道了,好好,我就來說說,不全面,也不一定正磉呀。,”葛元斌擱了煙,喝了幾口茶,順便梳理思路。、
嚴煥生坐不住了,領導們議大事.他聽着合適?眼光不免就直往女婿那邊瞄了。
吳越看出了端倪,擡手擺擺,“老爺子聽聽也好嘛,池江的發展與六百多萬羣衆休慼相關,你是池江的羣衆之一,關心關心或者提些建議也可以。”
真能聽,不是客套?嚴煥生再次把目光投向女婿,見到女婿點了點頭,他才安了心。
“池江的經濟有大問題。”葛元斌就事論事,也不文過飾非,“基礎產業不全面、不發達,支柱產業嚴重缺乏,經濟轉型的難度很大呀,這與當時城市的定位有關,微山的政治文化中心,沒提經濟中心嘛。”
葛元斌側過身子看着吳越,“投資環境也算不上良好,與東部城市相比,吸引力不夠。加上九十年代中期的轉制,城市積壓子龐大的下崗分流人員,這個羣體的生存問題解決不好,政府工作很難推進,自找門路,總有找不到門路的人,重新上崗,哪有這麼多適合的崗位?社會保障體系尚未完善的情況下,任何的補救措施都難以一勞永逸的解決遺留問題。”
“言之有理,葛兄看問題看的很準,一下就抓住了重點。”吳越頻頻點頭,“有些同志認爲修修補補就可以了,就怕動作大了卻看不到成效,這個思路要改一改才行。”
“吳老弟,一方面池江存在龐大的失業羣體,另一方面池江的企業又存在着不小的用工荒,呵呵,你說有意思吧。大批的技術工和年輕人流失去了東部沿海發達地區,造成池江本地企業有些工種連人也找不到。這個問題我有個建議,四零五零失業人員,政府應該拿出一部分資金來,對這批人進行技術培訓,也要和企業密切聯繫溝通,進行政府安排的雙方選擇。”
“翁主任,葛省長的指示你記錄一下,儘快向市政府傳達,請市政府提到議事日程上去。”吳越回頭吩咐了一聲。
“治標之術。”葛元斌笑笑,“要真正解決問題,促進池江經濟有序發展和維護池江的社會穩定,還要吳老弟大刀闊斧加以改革。
“我考慮,發展經濟既要因地制宜,又要打破常規,做不到敢爲人先,也要做到敢爲人所不敢。”吳越取下嘴裡的煙,夾在手指間,“讓同志們走出去看一看,何爲先進生產力,何爲發展經濟的超前意識,固有的思維不改變,改革終究推進不到深處。有些同志躺在微山省經濟第一大市的成績上沾沾自喜,卻不知這個成績裡面有多少政策性扶持和水分。出去走一走、學一學、比一比,纔會明白坐井觀天的可笑。”
聽到吳越這些話,葛元斌笑了,“吳老弟要有大動作了?”
“不動不行,修修補補的發展綱要,只會越來越被髮達地區拉開距離,一步完不成分成幾步走,一年完不成分成幾年走,思路確定,框架打好,一屆不夠,接着再幹。我最反對任期內求太平,任期結束,還是老面孔見人,錢花了不少,可除了些門面工程,老百姓得到的實惠卻不多。還有些同志一路和稀泥,剩下爛攤子留下給接任者去處理,一屆看一屆,一屆糊弄一屆,到頭來只會寒了羣衆的心。”
“吳老弟這話,說的相當透徹,確實現在幹部或多或少存在你說的現象。”姜洪慶又給嚴煥生遞上一支菸,還忍不住拍了一下酒桌,“只要我任上太太平平,管他以後洪水滔天,這樣的人要是在戰時,個個夠拖出去斃了!”
“斃了也不能解決思想上的認識問題。”吳越笑笑,“要扭轉這種觀念,只有在幹部任用、提拔、考評的制度上下功夫,太平官也要看是何種太平官,虛假的、糊弄的、掩蓋矛盾的,堅決予以處理。大範圍不說他,至少在池江,要形成這榫機制和制度。”
“老弟,你豪情生髮,我就輕鬆了幾分呀。”葛元斌打趣道。
“葛兄,池江的發展還要靠你全力支持,你可不能推年包袱。”
“那老弟有何具體舉措?”葛元斌問。
吳越搖搖頭,“要等政府有關單位會同經濟發展戰略專家對池江做一次全面、徹底的發展論證,拍腦袋出政策不妥當。”
“依我看,比老弟還具有經濟發展戰略眼光的專家不多吧,至少在實踐上,你比專家有經驗。”葛元斌看了看吳越,又看看其他人,“我確信,老弟胸中已經有丘壑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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