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珞瞪了封沉言一眼,便繼續聽旁側的人說話。
“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據說是那羅金朱調戲了側王妃,王妃那是路見不平纔打了人,結果羅金朱第二天就帶人去王府鬧事了,還害王妃滑了胎。”
“一派胡言,這要是滑了胎,今個兒就能出來喝酒了?”那大鬍子眼神到位,已經瞟向穀梁珞的方向了。
“我說你們那聽到的都是傳聞,我可聽府衙的衙役說了,王妃只是摔倒了,小傷,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嚴重,。
羅金珠被打不是王妃所爲,王妃那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瞧被你們這些閒人給傳成什麼樣了!”老漢理直氣壯,說的倒像是真那麼一回事。
穀梁珞挑了挑眉,覺得很有意思,看來要趁着這輿論還在風口浪尖上,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她這可是連環計,怎麼可能就這麼簡單就結束了?
那幾個自以爲別人都聽不見的閒酒客,已經熱烈地討論開了。
“快說說怎麼回事,你這說法我可第一次聽說。”
“是啊,我也沒聽說,你們誰聽過?”
“沒啊。”除了那理直氣壯的老漢之外,其他人紛紛搖頭。
老漢捋了捋鬍子,一杯酒下肚,才接着說:
“聽說前日,不知是羅公子的仇人還是別人僱來的兇犯,反正就圍着羅公子在這打起來了,幸得長熙王妃路見不平,出手相助,才留住了羅公子的一條命,於是昨日這羅公子不是去王府給道謝了嗎,結果王妃不小心滑倒了一下,摔了傷,這道謝也就草草了事了,可你們看這羅城的羅城主是什麼人?
這有恩豈有不報之理,於是昨個晚上帶了好幾馬車的謝禮給送到長熙王府去了。你們是沒見着那行頭,估計就那小小的一箱,好歹也有上千兩銀子了。”
封沉言繼續低聲:“原來真相是這樣的,不過,滑胎是怎麼回事?”
穀梁珞被封沉言這突然認真的一句話擾亂了心神,她有那麼一瞬間竟然是害怕的,。
封沉言提起醉煙樓的事情,又害怕他不記得醉煙樓的事情,而這兩者之間還是矛盾的。
而封沉言見穀梁珞表情不對,還以爲那些人說的滑胎一事是真的,嚇得他一手抓住了穀梁珞的袖子,逼的穀梁珞與他對視,才低聲詢問:
“你跟
王爺……”
“沒有。我跟他什麼關係,難道你不知道嗎?”不知道爲什麼,在封沉言提出疑問的時候,穀梁珞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否認。
她並不想讓封沉言誤會什麼,甚至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要將在內心隱藏了十幾年的感情說出來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她一直都是這麼認爲的,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她一直最在意的,都只是封沉言而已。
然而,這些都不能說,包括感情,包括醉煙樓的事情,所有的封沉言知道的,不知道的,只要是關於兩人之間的那種微妙感情的,她都從未主動說過,也並不打算說。
封沉言鬆了一口氣,坐了回去,不過還是調笑道:
“你跟王爺什麼關係?嗯?”
穀梁珞見對方不再激動,於是也冷靜下來,反問:“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你會不知道?”
封沉言壞笑:“我知道什麼?你平時偷偷乾的那些事,我還真不知道,我可沒忘記,你小時候將錢袋藏在河裡,一藏就是五年,我還是後來偷偷跟着你才發現的。”
“封沉言,你知道你現在這副模樣,很讓人有某種想法嗎?”
封沉言:
“什麼想法?又想打我?虧皇上大慈大悲把你給賜婚出去了,否則就你這性子,這粗魯的拳頭,我告訴你,這普天之下,也就小爺我能容忍你這麼多年了。”
穀梁珞低頭,心裡卻否認了封沉言的答案。
其實,你剛纔說的那番話,難道真的一點吃醋的意味都沒有嗎?
封沉言見穀梁珞不再說話,還以爲是自己說的話太過激了,傷害到了對方了,於是輕咳了兩聲,轉話題道:
“話說,你其實在砸店的時候就已經想好要怎麼讓羅府乖乖將錢送上門了吧?不得不說,樑哥你有的時候還是蠻聰明的,值得喝一杯!”
他一邊說着一邊將兩個見了底的酒杯子又給斟滿了,輕輕碰了杯,一飲而盡,又接着說:
“這下好了!小爺我又恢復自由身,不需要再被樓上那妖怪壓着了。”
穀梁珞纔拿起酒杯子,還未喝,便因封沉言的這一句話起了疑惑,問:“樓上的妖怪?”
一提到樓上那人的事,封沉言就來氣了,鼻樑一皺,鳳眸一眯,狠狠道:“就是一個長得不知是人是鬼的妖怪!嘖,說
了你也不懂。”
“你竟然連人鬼都無法分辨了?”
封沉言:“嘖,他戴了面具啊!而且,頭髮是白的,要不是皮膚還算白白嫩嫩跟個美嬌娘似的,我還真要以爲他是個白髮老翁了。”
“你很討厭他?”
許是穀梁珞的這句話問到封沉言的心坎上了,他一掌拍在桌面上,激動道:“豈止討厭!”
那我便幫你欺負欺負他,如何?
是夜,不見落雪。
寧靜的暗色中,隱隱可見檐上銀雪,一道青黑身影如巡夜的蝙蝠,在各房檐之上起起落落,最後消失在一座只有燭火羸弱的酒樓暗處。
對於穀梁珞來說,冬天夜行是最痛苦的,穿的多行動不便,穿的少又極容易冷,最主要的是在暗處潛伏久了手腳容易僵硬,如果突然打起來,武功便很難施展開。
加上雪地易滑,輕功再好也難免有所牽制,打不好架就算了,在逃跑上也增加了一定難度。
基於今晚的襲擊對象的底細,穀梁珞可謂是一無所知的,雖然傳聞中說的是庖廚之家,但是實際上這能將墨家酒樓做成全瀝國唯一一家以奢華爲主營的酒樓,穀梁珞並不認爲這掌櫃的會是簡單的人物。
會不會武功她不好說,但是她肯定,對方一定是個聰明至極的人。
穀梁珞今夜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好好教訓一下這“後庭菊花花漫天”的幕後掌櫃,順便也打探一下這墨家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也好爲她發家致富的計劃做好充分準備。
她如夜魅般隱身在暗色,緩緩潛入酒樓之內,從小練就的警覺性也讓她聽覺無比的靈敏.
在聽到那房內傳來的熟悉聲之後,她果斷地止住了腳步,然而房內的聲音竟然停止了,還未等她做過多的反應,只見眼前窗紙一動,穀梁珞一個翻身快速躲在了旁側.
而她原本站着的地方,後側的柱子上豁然幾枚銀晃晃的長針,已是入目三分,好在她躲避及時,不然恐怕已經被這銀針穿心。
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厲害,她本就用內力屏住了呼吸,腳步也是放的最輕的,而卻在才靠近了門口,就被對方發現了。
而且裡面的人數不定,看來直接打一場是不行的了,還是走位上計。
穀梁珞思考不過一秒,直接退身消失在暗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