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戰,在衆多長老的參與下就這樣結束了。不過月啼的名聲卻在整個浮屠山傳開了,一個連最初級的水箭術都發不出來的廢物竟然越級將築基仙人打成重傷。
入夜,浮屠山上下諸峰一片燈火通明,實在是千百年來都沒有過的情況,遠遠在山下,隨着山風吹來,白霧翻騰,似乎也可以聽見高山之上人們的憂憂喜喜,那場大戰之後,幾人歡喜幾人憂,畢竟,牽連兩個長老,事情就不能簡單了事了,不過那是高層的事情,就算天塌下來,頭頂上不是還有一位老祖宗麼?
這一夜,天黑的很快,而此時山上最安靜的地方莫過於劍宗了,畢竟有錯在先,要是那個不講理的師弟吵上門來,只怕誰的臉上也不會好看。
霧氣隨着冷風翻動,似乎有黑影閃動。
小木屋前,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從林中閃了過來。
啪!樹林深處,似乎有輕微的一聲低響,像是松果掉落在地上。黑影頓時一驚,回頭向林中深處看了一眼,忍不住臉色一陣羞紅。
“師叔,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小師弟剛入門,你還讓他去內門那種地方去歷練,你看……”她忽然壓低聲音,輕聲道:“要不讓我來教小師弟吧……”臉上又一陣嬌紅。
老者默然,站在原地,看着小木屋出神。
……
孤月懸在半空,那女子忽然笑了,如深夜最嬌豔的百合,在月光無聲微笑,她較弱的身資是月光中那般耀眼的存在。
……
疼,真疼!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疼痛了?
醒來的月啼躺在牀上,默默想着發生的一切,我真的太弱小了。
感受着身體內部的情況,一股冷汗悄然爬上額頭。
亂,一團亂麻!
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經脈,成廢人了嗎?
……
冰冷的,這是月光的溫度,好想睜開眼睛看看啊!
……
“撲哧!”
溫柔的,是風吹在了臉上的感覺!
“他還沒醒嗎?”
“哎,難了,全身經脈具斷,醒過來也難成氣候了,可惜了這麼好的資質。”
……
門開了,又關了,這是第幾次了,她還來嗎?
隨便吧,廢人就廢人吧!
……
“你知道嗎?當那天看見你的時候,我的心好痛,他們都說你醒不過來了,還說要讓你下山去,要不是師叔的阻止,你可能都不能呆在這裡了,你快點醒來吧!”
熟悉
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在耳邊響起,還是那樣的溫柔可人,是哪天遠遠看見的師姐嗎?好想親眼看看她的模樣啊!該死的,爲什麼睜不開眼睛呢?月啼心裡歇斯里地吼叫着。
沉默了許久,熟悉的聲音繼續響起,“我要回去了,可能這幾天不能來看你了,希望下一次,能看見你活蹦亂跳的哦,我還想帶你去抓小松鼠呢,我走了哦……”
“我會的。”月啼只能在心中默默迴應道。
……
無垠而黑暗的蒼穹中,還有點滴星光,靜靜閃動。
屋外,兩人並肩站在前方的懸崖之上,一起眺望着前方那片黑暗,山風吹過,兩個人的衣衫同時飄動,身影在清亮的月光之中。
“藥宗的人來提親了嗎?”
沉默了許久,女子平靜的道:“是,父親已經答應了。”
男子的聲音並沒有什麼變化,淡淡的道:“我來的路上,聽到一些弟子說你不願意,是真的嗎?”
女子笑了笑,道:“是,我不願意。”
男子轉身向她看去,引入眼簾的是女子慘白的臉色,眼角隱隱有淚花閃動,可是促動了男子心底什麼,不由脫口道:“那你就留在這裡照顧我那徒兒吧,宗門那邊我去說。”語氣霸道不羈。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這真的可以嗎?”
隨即,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卻又有誰知這是爲誰所露呢?那震動心扉的微笑啊!
可能男子真是被她引入圈套了,不過又有何人能知,是不是男子故意鑽進去的呢?
山風微扶,月光散落一地。
他默默鑽進無邊的黑暗中,月光在他身後跟隨,似溫柔的手無力地牽扯,卻終究跟不上他的步伐。
他消失的末路是她的新生,她的光明嗎?
也許他真的開始真正關心起躺在牀上的徒兒以及照顧的人兒。
繚繞四周的霧氣,在月光中,閃閃發亮,明天的人兒能醒過來嗎?
……
山的那頭,也是一般的深夜,明月高掛天際,靜靜關注着這個神仙一樣的地方。
大殿門前,也有個人默默看着那一輪明月,他長袍大褂,又換回那個白鬍子老頭的形象,義無反顧的走進來過千百回的殿堂。
微風習習,爲孤寂的夜更添寂寥。
“師弟,這麼晚來這可還有事?”在這片肅穆中,一個聲音自殿後傳來。
這聲音初始還在傳播,霎時人影已到眼前,正是掌教,而在他身後正是面色不善的司徒明。
道人也懶得多看他一眼,自顧找了個地方坐下,眼神直直盯着殿中靈臺,上面自書“威武大天君位”。
“師兄你課還記得,這靈臺有何而來。”
道人聲音不大,但卻猶如無聲處一記驚雷,饒是掌教如此定力的人物,也忍不住身子一震,面色大變,脫口而出道:「是那個?」
掌教緊盯獨自坐在一旁的道人,但眉頭緊皺,面上平靜但心中卻猶如千軍萬馬一起涌來,各種念頭激盪不已。
“不過。”掌教似乎露出了一絲慎重,目光重新回到道人身上,無奈的說,“好吧,我就等他一千年,煙兒的婚事就暫且不必提了,由他去吧。”
道人是何等人物,一聽明白了過來,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沉吟片刻,轉身便已離去。
“哎,你還是老樣子。”
……
“你知道嗎?我不用去那個無聊的地方了哎,你快點醒過來吧……”
相同的地點,不同的時間,原來等待也可以只是一隻小松鼠的重量。
下一刻,一道身影出現在身後,“他,還沒醒嗎?”
……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稀疏的星辰掛在半空,寂靜的屋內,彷彿有什麼東西靜靜敲打着,似低聲輕語,似婉婉哭泣,似喳喳低笑,又似乎風吹樹動的聲音,讓人聽不真切,只覺得心中有些喜意傳來。
咻!一縷血流散在牆上。
“司徒是嗎?我不會就這樣忘記的。對,我要變強,變強,……”
而在片刻的寂靜之後,夜幕下的小屋,一個瘦弱的身軀,緩緩移出,慢慢擡起雙手,看去似乎又變得沉重無比,一道道綠光自四面八方聚集而來,沒入瘦小的軀體……
沙沙樹鳴,彷彿永遠都回蕩在這孤寂的懸崖之上,訴說着歡快的情感。
……
劍仙谷,劍宗後山,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
“你說什麼,那個小畜生沒死?”
……
原本沉重無比的劍宗,這幾日不由的放鬆起來,還好沒事。
月啼回來了,那個少年在承受了一個長老的怒火後,又活着回來了。
很快的,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傳了出去,事情也漸漸變得清楚起來:雖然撿回一條小命,但功力盡失。
當然對於月啼經脈已好的事情,不知情的人都以爲是他那個師傅給他服用了什麼逆天靈藥。但真實情況,可能除了月啼,只怕就沒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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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