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那你一定要快點回來啊!”
“嗯,我一出去,你就記得把門給鎖上。”
“好的老師,那你要早點回來啊!”
“嗯,你記住了,除了我回來,別的任何什麼人敲門,你都不要開門!”
“嗯,老師,那我怎麼確定是你啊!”
“到時候,我會說我們剛剛制定的暗號的!”
“好的老師,那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啊!”
“我只要把外面探索過了,安全了,我就回來接你!”
“嗯嗯,老師那……”
“你有完沒完啊,我走了。就這樣,回見!”
“嘭”
張恆把身後的門一關,這個世界,終於又清淨了。張恆第一次感受到了,孫悟空面對唐僧的痛苦。
張恆定了定心神,開始打量起了所處的空間,這是一間標準的宿管室,兩面透明的玻璃,一張不大不小的長方形寫字桌,上面堆了一些雜物。寫字桌的後面放着一張藤椅,牆角處,是一張和裡面房間差不多的小木桌。
粗看過去,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本着就近一致的原則,張恆決定先從那張長方形的寫字桌找起。
“這都是什麼啊!”
長方形寫字桌上,一碗吃剩下一半的泡麪,旁邊隨意地放着一張報紙,報紙上的日期是今天,在不遠處的地方,一個竹子編制的簍子,裡面放着一些縫補用品,裡面還有一件正在縫補的衣服,應該是城關中學的學生校服。
泡麪還是熱的!
張恆伸手碰了碰紙碗外壁,淡淡的餘溫,傳遞到了張恆的手上,就好像是有人剛剛泡好了面,正打算吃,下一刻,人卻是消失了。
就如同夫蘭南羣島的燈塔。
張恆把寫字檯上的抽屜依次打開,裡面基本上都是書本之類的,但還是有着意外收穫的。
在寫字檯的第二個抽屜裡面,張恆發現了一個手電筒,應該是宿管阿姨半夜巡邏的時候要用的。
按下按鈕,略帶黃色的燈光,在一瞬間亮起。
這張寫字桌上應該沒有什麼東西了。
本着傳統老勇者的習俗,張恆打算去看一下那張小木桌,小木桌看完,就打算離開這裡了。
手電筒的燈光打向了小木桌,果然,和裡面的那張一樣,是學生們淘汰下來的學生桌,只不過和裡面不同的是,這張桌子的桌面,好像有些坑坑窪窪,燈光打在上面,形成了黑麪。
張恆見狀,快步走了過去,在手電筒的照射下,無數的溝壑還原出了它原本的模樣。
一筆筆,一劃劃。
被人用一把小刀,在上面刻着,入木三分,張恆努力看去,只能勉強分辨出來一些。
“你怎麼不去死!”
“活着幹嘛!”
“去死吧!”
“沒有人希望你活着!”
“……”
這只是張恆能夠辨認出的一些,更多的,是因爲常年累積的刻畫,已經變的模糊不清了。
這到底是有多大的怨氣。
看着這張桌子的刀刻,張恆不禁想道,突然,張恆好像又看到了什麼,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看向這張桌子。
突然間,所有的劃痕都變爲了一個整體,所有的溝壑,點線撇捺,在這一瞬間,都是爲了它所服務。
一個巨大的“殺”字,出現在這張木桌的桌面上。
一瞬間,張恆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小看了,這並不是什麼學生之間的小打小鬧。從這個字當中,張恆感受到了透骨的恨意。
這個桌子的主人,是死了嗎?
一瞬間,張恆好像想到了什麼,轉過頭小跑到了寫字桌的旁邊,剛剛他沒有翻寫字桌的面上,因爲一覽無遺,反而更加容易讓人忽略。
果然。
張恆拿起那張報紙,在空中抖了抖,一張綠色的便籤紙從報紙當中,被張恆給抖了出來,張恆拿起便籤紙一看,上面用娟秀的字體寫着。
“王奶奶辛苦了,快吃吧!”
看來,這碗麪是別人泡好,端給宿管阿姨的。
對於人性,張恆一直抱有樂觀的態度,但他卻從不以樂觀的角度,去看待人性。
“希望是我想錯!”
拿起泡麪的紙碗,絲絲熱氣,溫暖着張恆的手,拿起桌上的兩根圓柱筆,充當一下筷子,插進了泡麪湯中攪和。
翻騰間,一抹抹銀光在出現在了漆黑的夜中,下一刻,張恆將一抹銀光夾出。
泡麪湯通過杯麪碗,還是堅定不移的傳遞着絲絲溫暖,但張恆卻是怎麼也感覺不到了溫暖。
充當筷子的兩根圓珠筆間,那抹銀光,在月光下,顯出了它本來的模樣,那是一根細小且短的銀針,看着就像是從曲別針上掰下來的一樣。
而像這樣的銀針,在這碗泡麪湯裡面,還有很多。
“這……已經不能算是惡作劇了吧!”
張恆有些震驚,結合着剛纔的那張木桌,信息在張恆的腦海當中,匯聚成了一張拼圖,無數細小的拼圖碎塊,但總還是差着一些關鍵的信息。
對了,那件衣服。
張恆將手電筒叼在嘴裡,雙手將竹簍之中的校服展開,熟悉的藍白條紋配色,從大小上看,這應該是一件女式校服。
“這衣服,可真是夠慘的!”
張恆剛將衣服拿起來,衣服的下半部分便直接脫落了下來,只剩下幾根絲線還在頑強地掙扎着。
看樣子,是被人用剪刀,直接從衣服的中間給劃開了。
而且,很明顯的,這不是這件衣服第一次,被這麼對待了,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在這件衣服的某些不起眼的角落,被人用白色的絲線給縫補過,雖然不細看的話,還真不一定能夠發現的了。
“這是……”
突然間,張恆的鼻子聞到了一股味道。把鼻子湊近衣服一聞,一股漂白劑的專屬味道,在一瞬間就衝進了張恆的鼻子裡。
看樣子,除了被人用剪刀劃破過之外,還被人用馬克筆,在上面畫過什麼東西。
張恆心中想道,與此同時,張恆再一次看向了這件校服,女生的校服,一般都喜歡在上面,做一個自己的專屬標誌,以便可以和其他人的分開。
所以藉此,張恆可以找到一些,關於這件校服主人的信息,直覺告訴張恆,這會是一塊很重要的拼圖。
……找到了!
在校服的衣領處,那個標識着尺寸的布條上,被人用絲線繡了一個“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