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彬被吳直方誇獎,臉色微紅,道:“先生過獎,先生是要出去嗎?”
吳直方笑道:“你不必自謙,做的已經很好了,我是出來送黑漠的,黑漠已經是林州鎮撫使了,很快就要去上任呢!”
周彬哦了一聲,對黑漠說道:“恭喜黑大人,以黑大人的爲人和能力,在林州任上必有一番作爲。”
黑漠點頭道:“希望吧!那邊現在有點亂,我也沒有多少把握能夠平息那裡的事態,吳老,你們就不必送我,我先走了。”黑漠說着衝幾個人一施禮,騎上僕人準備好的馬匹離去。
吳直方送走了黑漠,轉身道:“大家都進去吧!”
周彬走了一步見旁邊的韓疇臉色有異,忙道:“韓兄先請。”周彬儘管不喜歡韓疇的高傲,但卻不能捲了韓疇的面子。
韓疇臉色通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後在周彬的堅持下才走在了前面,好半天臉色才恢復正常。
來到吳府客廳,吳直方命下人備上好茶,落座道:“韓疇啊!你父親的身體還好嗎?當日一別也有兩年未見了,他的老毛病還是不見好嗎?”
韓疇略微起身道:“家父的身體還是老樣子,甘肅那邊的氣候不是很好,老毛病經常犯,倒是老師的那個方子起到了不少用處,家父時常感念老師呢!”
吳直方嘆了一口氣,道:“你父親性格剛毅,很多事情都看不順眼,恰恰他那個毛病最忌諱生氣,老毛病經常犯也正常,你此番來到大都是爲了明年的科考嗎?”
韓疇點頭道:“正是,自從朝廷恢復了科考後,學生日夜苦讀,希望這次大考能有所斬獲。”
吳直方點頭道:“如此甚好,那你就在爲師這裡住下吧!學業方面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也可以提點你一二,來人,把韓疇帶到客房那裡安頓下來。”
隨着吳直方的話音,一個四十多歲的僕人帶着韓疇去安排住處,吳直方轉首看了看周彬,道:“宮中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天降祥瑞固然可喜,但事在人爲,什麼都不做的人,終究是要被餓死的。”
三寶奴哼了一聲,道:“這下子那幫傢伙又有的忙了,藉着這個機會不知道能收斂多少錢財呢!”
周彬知道二哥所言不假,當初父親開鑿河渠,哈麻等人就收斂了不少財富,結果害的父親開河失敗,這次藉着天降祥瑞的喜事,必定更加橫徵暴斂,大元朝的滅亡,和哈麻這樣的人不無關係。
幾個人說了一些朝廷的事情,三寶奴見時候已經不早,給了周彬一個眼色,就想告辭,周彬來找吳直方卻另有事情,道:“二哥,我和先生還有些事情要談,二哥先回府吧!”
三寶奴詫異的看了看周彬,不知道周彬和吳直方要談什麼事情,但這個時候也不好多問,道:“那好吧!”
吳直方也不曉得周彬要和自己說什麼,竟然還要防着三寶奴這個至親,等三寶奴走了,他喝了一口茶,道:“周彬要說什麼事情?居然還不讓三寶奴知道。”
周彬臉色微紅,道:“我有一事想要拜託先生,我喜歡一個女子,但她卻沒有好的家世,我想請先生收她爲幹孫女,不知道先生可否答應?”
吳直方詫異的看了周彬一眼,道:“是這樣啊!按律蒙古人可是不能和異族通婚的,認我爲親也是不行啊!”
周彬光想着解決金妍珠合法身份的事,倒是把這個茬忘了,他撓撓頭,道:“先生所言極是,但這個事情比較急,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先如此了,而且這件事還不能太過招搖,只是讓人略微知道就可以。”
吳直方覺得周彬說的不清不楚,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但周彬既然開口相求,他也不好拒絕,道:“行,我心裡有數了,老來多了一個孫女,也是一樁喜事啊!”
“多謝先生。”周彬聽到吳直方應允下來,心下略微鬆了一口氣,他不想金妍珠永遠躲藏在房間裡,有了一個身份起碼能拋頭露面,不必惹人懷疑。
解決了這件事,周彬回到府中還沒有喘口氣,就發現三寶奴一個勁的盯着自己看。
三寶奴口中嘖嘖有聲,道:“三弟真行啊!不聲不響的就弄了一個女人回來,後院的那個女人究竟哪來的?”
周彬訕笑道:“二哥知道啦!那是吳老的孫女……”
“你在那糊弄鬼呢?”三寶奴瞪了周彬一眼,道:“吳老有幾個孫女我還不知道?快快從實招來。”
周彬知道二哥不會相信,誰讓剛纔二哥就在吳直方府上呢!但也不能跟二哥說實話,否則還不嚇死二哥啊!琢磨了一下,道:“二哥不必多問了,那是我真心喜歡的女人,二哥今後就當弟媳對待就是。”
三寶奴嘿嘿笑道:“比奴兒美那個丫頭還漂亮?否則不能把三弟迷住吧!行了,三弟自己喜歡就好,大哥已經成親,現在三弟又跑在我前面,就剩二哥這麼一個光棍嘍!”
周彬沒有搭這個話茬,道:“我先回後院了,二哥也早點休息吧!”說着也不顧三寶奴的笑聲快步朝後院走去。
開門的是奴兒美,奴兒美見是周彬,低聲道:“三爺回來啦!夫人已經起牀了,只是一直在窗前坐着不說話。”
周彬點點頭,道:“你去泡一壺茶來,廚房還有羊奶吧?放幾匙羊奶和一些糖。”周彬記得夢境中有一種奶茶,味道應該不錯。
金妍珠聽到是周彬回來,卻坐在窗前沒有起身,直到肩上多出了一雙手,她才說了一句:“回來啦!一會是要去皇宮嗎?”
周彬嗯了一聲,道:“在掛念宮冰嗎?我進宮後第一時間去看她,你就不要擔心了。”
“多給她帶一些好吃的,她太瘦了。”金妍珠道:“這幾年宮冰吃了很多苦,現在把她一個人留在宮中,心裡真的很難受。”
周彬坐到金妍珠身邊,道:“相信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有我在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金妍珠沒想到周彬會想問她問題,她猶豫了一下,道:“你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