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茅十八傷愈回到營舍的時候,才發現半個月沒來,營舍已經大變樣了,營房全都是實木壘砌的房子,校場也更加的平整,連一根草都沒有,估計是被士兵們踩的,校場邊上還多出了一個馬廄,裡面看樣子有上百匹戰馬,不時的打着響鼻。
最讓茅十八嘖嘖稱奇的是,他看到百戶們在訓練士兵,嘴裡喊着他聽不懂的詞語。
“向左轉,向右轉,向前一步走,向右看齊,立正,稍息……”這樣的喊聲此起彼伏,而隨着百戶的命令,士兵們整齊的做着各種各樣的動作。
“一對一對抗,現在開始。”隨着百戶的一聲命令,士兵們兩人一組,開始用木棍廝殺起來,格擋,躲閃,進身,劈砍,人人都喘着粗氣奮力的想要把對方擊倒。
陳四九喘着粗氣,被對面的哈馬爾逼的連續後退,他的體力和膂力差了哈馬爾很多,才抵擋了幾下,腦門已經沁出了大片的汗珠子。
哈馬爾看了一眼巡視到了跟前的周彬,手中的木棍當做刀使喚,斜砍着使了一個假動作,而後收腕,畫圈,陳四九手中的木棍便飛了出去,落在遠處的地上濺起一團塵煙。
哈馬爾挑飛了陳四九的木棍,下意識的朝周彬看去,希望周彬能說兩句,卻不料陳四九的木棍雖然飛了,人卻沒有像哈馬爾傻站着,而是麻利的使了一招兔子蹬鷹,抓住哈馬爾的雙肩朝地上一躺,雙腳踹住哈馬爾的肚子,使勁一送,哈馬爾便飛了出去。
陳四九蹬飛了哈馬爾,跑過去拿起木棍,哈馬爾剛要起來,陳四九的木棍就逼在了哈馬爾的脖頸上。
哈馬爾沒想到陳四九會這麼幹,這實在有點不地道啊!他看了看周彬,有點不忿,道:“大人,陳四九他……”一對一失敗的人,可是要罰做五十個俯臥撐呢!哈馬爾一想到這就窩火。
陳四九這時纔看到周彬,臉色通紅,道:“大老爺,我……剛纔哈馬爾並沒有在我身上補一下,我只是武器沒有了,而我則逼住了哈馬爾的要害,這要是在戰場上,哈馬爾已經死了……”陳四九極力爲自己辯解着,剛纔他確實佔了哈馬爾精神溜號的便宜,有點勝之不武啊!
陰溝翻船的哈馬爾聽了陳四九的話,一口氣沒出來,險些憋死,這也太無賴了,這不是訓練嗎!
周彬看着陳四九,道:“你說的不錯,戰場之上不生則死,所以在訓練的時候,一定要按照戰場上的規矩來,這就叫平時多流汗,戰時才能少流血。”
哈馬爾聽到周彬已經這麼說了,他那五十個俯臥撐估計非做不可,不由得瞪了陳四九一眼,跑到一旁一起一伏的做起了俯臥撐。
茅十八這時走到了近前,道:“大人,茅十八傷愈,請大人明示是否可以重回保安軍。”
周彬剛纔就看到了一個人前來的茅十八,他沒有想到茅十八好的這麼快,看來身體素質確實不錯。
“你既然選擇了回來,那麼就說明你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你仍然是保安軍的代理百戶,我希望你能儘快的成爲一名合格的百戶,這半個月來你已經落下了很多功課,我會讓扎謨合替你補習,歸隊吧!”周彬說道。
茅十八彎腰施禮,道:“多謝大人,茅十八一定儘快補上落下的功課,一定能夠成爲一名合格的百戶。”
當扎謨合給茅十八補習的時候,茅十八才知道自己落下的東西非常多,首先要學習的就是隊列,各種口令表示的動作,這些就讓茅十八練習了一上午,下午他還要跟隨大部隊去練習林間穿越,騎術訓練等等,晚飯之前還要學習拳術,兵器搏殺,一天下來,累的腰都直不起來呀!
茅十八覺得自己有功夫底子,家境沒有敗落時讀過幾年私塾,但是仍然感覺到吃力,可想而知別的士兵面對訓練時的壓力有多大了,尤其是看到不少士兵爲了學習一個字,搞的脖粗臉紅,茅十八不禁大爲慶幸,感謝那死去的老爹有先見之明,如果沒讀過那幾年私塾,保安軍的生活恐怕未必適合他。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周彬主持了爲期三天的挑戰選拔賽,百戶及其以下的軍官們要接受士兵們的挑戰,如果軍官們失敗了,則要讓出官位,而士兵則可以晉升爲軍官,因此對抗非常激烈,文比倒還罷了,武比那可真是場場喋血,招招不讓步啊!
周彬給了每一個人機會,大家都是平等的,站在相同的起跑線上,但是當結果出來後就不一樣了,因此競爭的劇烈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首先是彈壓官的挑戰選拔,近百名彈壓官經過文武比試後,淘汰率高達百分之四十,也就是說有四十名彈壓官沒有保留住自己的位置,從代理軍官變成了普通的士兵;而百戶的挑戰選拔更加的激烈,爲了避免車輪戰,周彬還延長了比試的時間,最後的結果是有六名百戶丟官,自然又是幾家歡樂幾家愁,但沒有人有怨言,因爲贏的光明正大,輸的心服口服。
值得一提的是茅十八成了重點關注對象,包括扎謨合在內的十名彈壓官陸續挑戰茅十八,茅十八咬着牙頂着這波衝擊,總算挺了過去,成了一名真正的保安軍百戶。
而全軍唯一一名由普通士兵晉升爲百戶的,就是陳四九,陳四九四天時間連連戰十數場,硬是殺開一條“血路”,完成了從一個士兵到軍官的過程,當他換上了那套百戶衣服後,那張嘴就沒有合攏過。
選拔完成後,周彬也鬆了一口氣,經過比試選出來的軍官,無論是武藝還是文化程度,都比較高,他終於可以在這些軍官中培養得力的骨幹和嫡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