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又出什麼事了嗎?冉冉去北京了,誰出事要讓我回去呢?“怎麼了?”我邊說邊往警車上跨。
“小小姐回來了。”施明清簡潔的說,“對了,你沒車,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現在有點事情,冉冉不是去北京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這一天下來,我的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現在真是有點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了。
“出了點小事情。”他話說得比較護士小姐還要模糊而籠統。
“到底什麼事情?”我失控的尖叫起來,我現在的心情很不適合猜來猜去。
施明清被我嚇了一跳,頓了一下才說:“小小姐和老太爺的車出了點問題……”
“冉冉怎麼樣了?是不是受傷了?嚴重嗎?”我爬到車上對沈以良的同事說:“你趕緊送我回一趟嘉瀾山莊,快點。”
“林悅,你不要着急,慢一點……”
“放屁,你都打電話來了,冉冉肯定很嚴重。”我掐斷了他的電話。
“啊?”同事驚奇的看着我,他肯定以爲我有毛病,“沈隊說了帶你回去局裡做筆錄。”
“明天做行不行?我家裡出事情了,我得趕緊回去。不然,我打電話給你們沈隊好了,他肯定會讓我回去的。”
我一邊說一邊拔下了沈以良的電話後,一直提示關機,我一拍頭纔想起來他的手機在湖底。我趕緊拔通了胡陶的電話,把事情跟沈以良一講,他賣了我一個面子,還讓他同事送我回去。
警車調了個頭,一路嗚哇嗚哇的向着嘉瀾山莊狂奔而去。我在路上又給施明清打了電話,但他都沒有明確講冉冉到底出了多大的事情?只是說已經跟入口的崗哨亭打過招呼了。
我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心裡更是焦急萬分,無奈之下只好握着手機不斷的祈禱冉冉只是碰了頭刮過皮之類的小傷。
警車進入嘉瀾山莊後,我再次催着沈以良同事加快速度,夜色中,我憑着依稀的記憶指着路。上天垂憐,我們沒有走錯路。
車開到大宅門前時,還沒停穩我就伸手拼命的拉車門。好不容易跳下了車,我就狂奔起來。奔到大門口,我差點和蘇曉敏撞個滿懷。
“小悅,你總算回來了,急死我了。這,位是?”她看着沈以良的同事退了兩步,很驚訝的問我。
我現在哪有心情回答她的問題,“冉冉呢?在哪裡,快帶我去。”我用力抓住她的手。
“在診治間……”
我沒等她說完就往裡面跑去,跑到迴廊那,又碰到了施明清,見了我,他也如釋重負一般。
“林悅,走,我帶你去看小小姐。”他匆匆跑在了我前頭。
離診治間還有好遠距離時就隱約的聽到傳來冉冉哭聲,我加快了腳步,跑到了診治間的房間門口,連門都沒敲,我就直接闖了進去。冉冉此時正躺在那張單人病牀上,頭頂吊着點滴,哭得嗓子都啞了,嘴裡一直喊着姑姑。
“冉冉,我來了,我來了。”我奔到牀前,喘着粗氣。牀上的冉冉看起來沒受傷啊,這是怎麼了?
“姑姑,我的手指,手指。”冉冉舉着包着紗布的手掌,我這才發現原來傷在右手。
我回頭看着站在一旁的徐醫生,“她的手指怎麼了?”
徐醫生神色沉重,他朝我招了一下手,我起身跟着他走到了屏風後,“斷了,而且沒有找到斷指,超過時間找到就再也接不上了。”
“什麼?”我晃了一下,哆嗦了一下才問:“斷了幾根?”
“四根。”他嘆氣。
“施明清。”我朝屏風外喊,冉冉的哭喊像針一樣刺在我心上。
“林悅,老太爺也受了傷了,右手骨折。”他低聲說:“本來上午就去北京了,但半路上老太爺又改變了主意,帶着冉冉去了蔡家在z市的公司,晚上回大宅的途中,他們坐的車子在路上被人嚴重追尾了,對方現在逃逸。”
“冉冉一直喊痛,有沒有什麼辦法?”我問徐醫生。
“麻藥已經醒了,痛是肯定的,她還小,止痛藥不宜用得過多。”徐醫生看着我。
“姑姑,姑姑。”冉冉又哭喊起來,我顧不上再細問,回到了冉冉身邊。
“沒事了,冉冉,沒事了。”我摟着她的頭,“別怕,姑姑在。”
“痛,好痛,好痛。”她靠在我懷裡,額頭上還有淤青,估計是撞的。
“會沒事的。”我胡亂安慰着她。
冉冉哭喊了兩個多小時才慢慢的停下來,她的嗓子已經完全哭啞了,停下來也是因爲哭累了。我摟着她的頭,跟着她一起掉淚。事已至此,再說什麼該死的深宅大院已經遲了。
沈以良的同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等我看到胡陶發給我的短信時,都已經凌晨一點多了。她說:“林悅,冉冉沒事吧。沈以良的同事已經來醫院了,他讓我告訴你一聲。”
蘇曉敏後面也來了診治間,我以爲她要和我一起守着冉冉,結果她只是站了一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後她就出了房間。反倒是施明清,和徐醫生一直坐在屏風後面喝着茶陪着我。
到下半夜的時候,徐醫生已經回房睡覺了,施明清回到病牀旁的沙發上陪着我。我心裡有點感動,沒出事的時候,大家都是小小姐長小小姐短,這一出事,人毛都不見了。
“小小姐不許別人靠近。”施明清輕聲說,“所以,才趕緊給你打電話,你回來之前,她已經拔了好多次針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我脫口而出。
“猜的。”他起身,按了按額頭後,他起身走到診治室門口。
我跟他到門口,施明清仰頭看着滿天的繁星,迴廊裡不時可以看到來回走動的傭人。夜晚的風很涼了,我被吹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林悅,冉冉的車禍肯定是人爲的。”施明清靠近了我一步,輕聲說道。
我要驚叫出聲時,他伸手比了個“噓”的手勢。我想到蘇曉敏今天的反常,於是也輕聲說:“會不會是蘇曉敏?”
“要有證據。”他淡淡的說,“這座大宅裡,誰都有可能下手要老太爺和冉冉的命,甚至包括我,但是要有證據,否則懷疑就只能是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