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接走了,林悅,你感冒好些了嗎?”施明清平靜的看着我。
“對噢,老太爺是她的爺爺,當然是他去接。解救得順利嗎?她有沒有受驚?有沒有哭着要找我?”我有些神神叨叨的。
“挺順利的,小小姐有些疲憊而已,休息一段時間,等精神好了,你就去看她吧。”他搓着雙手,“外面挺冷的,我去洗把臉。”
“好好好,我去換衣服,我得去大宅找冉冉。施明清,你洗好了來大廳,我在這裡等你,你送我過去好不好?”我央求他。
“好!”他掉頭就走了。
我飛快的跑回了樓上,手忙腳亂的換了衣服,聽說去看冉冉,胡陶也拿了件厚外套直往身上套。套完後她又摸了摸衣服,有些懊惱的說:“林悅,你說我怎麼這麼缺心眼,那天買了那麼多衣服,竟然沒給冉冉買一件。待會見了她,她該怪我這個姨姨小氣了。”
“她有整整一衣櫃的衣服,纔不稀罕你那一件。”我飛快的梳着頭髮。
“那總歸是我的心意嘛!”她有些悻悻的說。
“好了,快走。”我抓過手機跑到了門邊,套上鞋子後,我也不等胡陶了,直接往樓下衝。
施明清一把臉洗了半個多小時,我等得幾乎要失去耐心。就在我要衝到裡面去找他時,他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快走吧。”我催促道。
施明清沒說話,只是往外面走着。昨天我對他破口大罵的,他這會報復我也是應該的,我毫不介意他的態度,拖着胡陶象根狗尾巴草似的跟在他身後。
十來分鐘的車程,很快的,車子就停在了大宅門口。我打開車門下了車,雨下得不大不小。我抱着頭直接往衝,胡陶在後面大喊:“林悅,打傘啊!”
隔了好長一段時間沒踏進這座宅子,不知道爲什麼,感覺氣氛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迴廊裡不時有傭人走過,但沒有一張面孔是我認識的。魏姨一倒臺,整座宅子的傭人都換了麼?
我一口氣跑到了老太爺的臥房,房門緊閉着,我顧不上禮貌,伸手就往門上“砰砰”敲了幾下。等了一下,裡面並沒有迴音,再敲,還是沒有迴音。
難道在書房?我趕緊又折身,跑到轉角處時,碰到了後面追上來的胡陶和施明清。他們跟着我跑到了書房門口,房門也緊閉着,我又敲門,還是沒人來開門。
“施明清,冉冉呢?你不是說回大宅了吧?你不是說老太爺接走了嗎?怎麼沒有呢?”我折過身抓住施明清的手問。
“我打個電話問問。”施明清輕輕的拔開了我的手,然後掏出了手機開始拔號。電話通了後,他走到了兩步開外去講話。
我揪着心等着他掛電話,就聽見他說:哦,好,嗯,是!電話就掛了,整通電話完全聽不出來講了什麼?
“林悅。”他折回我身邊,“老太爺這會帶着冉冉已經上路了,他們去北京了。”
“什麼?”我驚叫,“去北京做什麼?爲什麼不讓我見一面?”
“抱歉,我也不知道,這是老太爺的決定。”他垂下手,但目光卻很坦然的樣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盯着他,欺身上前,抓住他的衣領,“你不要騙我,冉冉不可能不找我的。她被綁架了這麼多天,一定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我是她最親近的姑姑,她怎麼可能一聲不響跟着老太爺去北京。施明清,你到底在隱瞞什麼?還是這根本就是你的陰謀,你跟魏姨串通好的。”
施明清皺着眉拔開我的手,“林悅,你冷靜點。”
“是啊是啊,林悅,你這是急昏頭了。你不是說小李負責這次的營救嗎?他肯定知道情況呀,你快打電話問問。”胡陶拉開我。
對呀,我真是急糊塗了。我掏出手機,我這新手機已經沒有了小李的號碼,我只好拔下了沈以良的號碼。
“林悅。”沈以良溫柔的跟我打招呼,“我正想給你打電話,我明天能出院了。”
“你有小李的電話嗎?”我劈頭就問。
“有,怎麼了?”他驚訝的問我。
“冉冉到底什麼情況?施明清告訴我已經救出來了,可是她卻一聲中吭的跟着老太爺去了北京,這太不對勁了。冉冉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得問問清楚。”我帶着哭腔說。
“林悅,你別急啊,小李剛剛纔給我打過電話。冉冉沒事,挺好的。老太爺應該是有什麼急事才帶她去北京了吧,等安定下來肯定會給你打電話的。”沈以良的說辭和施明清幾乎一樣。
“你把小李的電話給我。”我固執的說。
“林悅。”沈以良無奈的喊着我的名字,“行,我現在發到你手機上。”
等了一會,沈以良總算把號碼發過來了。我又趕緊把電話打了過去,小李聽到我的聲音並沒有驚訝。
“林悅,營救很順利。”他也如此說,“你就安心吧。”
“冉冉真的沒有受驚嗎?”我半信半疑的問他。
“本來案子還沒結,我不能告訴你什麼。不過,你畢竟是她姑姑,我就透露一些。綁匪是蔡家人,他們深諳老太爺的性格,如果冉冉真的有什麼差錯,那他們就什麼也得不到。所以,在營救之前,他們非但沒有傷害冉冉,還把她照顧得挺好的。”小李的聲音就象劑鎮定劑,我的心瞬間就安下來了。
“真的嗎?”我還想最後確定。
“當然,我是警察。”小李這句話徹底安了我的心。
“那……不好意思哈,打擾你了,再見!”我掛了電話。
我後來想起來,施明清一開始說冉冉沒事我是不相信的,後來沈以良也那麼說,我還是不信,最後,小李也摻和進來,於是我就相信了。可是,我真的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會聯合起來騙我,美其名曰:爲了我好!
那天,我和胡陶跟着施明清回了他家,冉冉去了北京,估計短時間也不會回來。可是老太爺帶着冉冉去北京,爲什麼連施明清都不知道呢?我想來想去,覺得老太爺是明智的,因爲施明清這人城府太深,確實不能什麼事情都讓他盡在掌握中。想到這裡,我覺得老太爺都不讓冉冉見我一面就去了北京完全是合理的。
第二天一早,我的感冒已經好多了。我收拾了一番,準備去醫院接沈以良出院,雖然沈母還是不待見我,但沈以良已經給我打了好多次電話了,我不能太慫了。爲了不讓沈母心裡起嘀咕,我還拉上了胡陶。想着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出現,她應該是能接受的。
施明清讓孔秘書送我和胡陶去市裡,下樓時,我們在大廳裡碰上了。我見他西裝革履的,彷彿要赴什麼重要的約會。
“施明清,你去約會呀?”胡陶大大咧咧的問他。
“不是,去看蔣孝儒。”施明清淡淡的說。
“哦!”胡陶咬着嘴脣挽着我的手往外走,現在,只要是關於蔣孝儒的事,她都會刻意迴避。但她又很想知道,不然也不會一直住在施明清這裡。
施明清上了他自己的車,孔秘書開了另一輛車。上了車後,我才反應過來,蔣孝儒果然沒出國。奇怪的是,施明清和蔣孝儒關係算不上好。平常一般是蔣孝儒跑到施明清這裡泡茶喝,我從沒聽過施明清去找他。可今天他居然要去看他,爲什麼是看而不是找呢?
我沒將這疑問說給胡陶聽,她比我還衝動。如果蔣孝儒真的有什麼事情,她肯定會不管不顧的,還是等情況再明朗一些再說吧。
我和胡陶趕到醫院時撲了一個空,沈以良已經出院了。我掏出手機要打電話時才發現沈以良給我發了條短信,他說他媽非要選吉時的時辰出院,所以沒辦法等我了。
我想了想給沈以良打了個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接,我只好掛了電話。
“那我們去哪裡?”胡陶問我。
“隨便走走吧。”我很失落。
走了一會後,沈以良把電話打回來了,“林悅,我在單位。”
“你不是纔出院嗎?怎麼就去單位了?”我問。
“出了點緊急狀況,我必須回單位一趟。你出來了嗎?我們一起吃午飯吧。”他溫和的說。
“好,可是你不用陪你媽嗎?”我不安的問。
“她和我爸去逛商場了,她在也沒關係啊。你是我女朋友,我當然陪你的時間要多一些。”他柔聲說。
“那……我和胡陶一起來了。”我咬着脣。
“那……也行吧。”他學我的語氣,“xx路xx餐廳,你和胡陶打個車過去,我這邊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處理完了,我馬上過來。”
都說人倒黴喝涼水都會塞牙,我這個倒黴鬼真是塞了一次又一次。xx餐廳很順利就找到了,幸運的是,還有靠窗的位置。我和胡陶坐下來後,沈以良的電話也打來了,說大概十來分鐘就能到,讓我們先點菜。
我纔剛接過菜本,我的冤家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只見韓童抱着個小女孩和一箇中年婦女款款走來,我當時就想摔下菜譜馬上走人。老天,我只是吃個飯而已麼,你把這女人也弄到這來跟我巧遇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