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禧深吸一口氣,身爲廣西人,或多或少還是知道法國人的高傲是個什麼情況,畢竟當年馮子才抗法的傳說依然存在,所以白崇禧對法國人並不感冒,尤其是福熙這種自以爲是的法國老頭,更是讓他十分反感。
“親愛的元帥閣下,我的士兵是鐵血戰士還是花拳繡腿我想不需要您的評價,對面那幫該死的德國佬會比您有更深的感觸”也許是在歐洲生活了七八個月的緣故,白崇禧少了一分中國式的委婉,多了一分歐洲人的直白,他毫不客氣的頂撞了法軍總參謀長福熙這個讓人討厭的老頭,這可把剛剛出任遠征軍參謀長的朱執信嚇壞了,他連忙去拉白崇禧的衣服,但是顯然白崇禧並沒有給自己參謀長什麼面子。
“我甚至可以很直接的告訴您,您將會爲我的士兵的優秀表現感到驚訝和羞愧。”
遠征軍的配置是十分奇怪,從理論上來說,按照最新的軍事委員會的制度,各軍種的司令均是由國防部簽發命令任免,而軍隊怎麼打併不是司令,軍長,師長這些人來決定的,他們只有建議權和發佈權,所有的軍事行動計劃都是由各級軍事指揮機關的參謀部制定和決定的,青年軍在經歷了多次改革之後,整個軍隊變成更像是一個大型的現代化企業,參謀長是企業的總工程師,掌握技術運用的最高權力,而士兵變成了工人,軍官變成了工頭,團長、師長變成車間主任和廠長,而到了白崇禧這樣的司令一級則變成了無所事事的總經理,他們的責任就是在送來的一堆由專業技術人員制定的生產方案上簽字就可以了,至於懂不懂並不重要,這也許就是軍隊國家化之後,軍隊一號長官的一種悲哀。
不過目前在遠征軍顯然不是這樣,白崇禧雖然年紀最小,卻最強勢,朱執信這種非嫡系出身的將領雖然出任了遠征軍參謀長,但是怎麼看都沒有參謀長的樣子,他的這個任職更像是一場政治交易,第一朱執信並不擅長謀略,這位也不是什麼正規的科班出身,第二朱執信就算通謀略也沒有,因爲白崇禧這個司令除了不善於地圖作業外,其他的參謀該乾的活這位一個也不落都會做,所以朱執信的參謀長反到成了一個擺設,不過參謀部的作用是不會因爲白崇禧的強勢而消失的,畢竟遠征軍使用的也是青年軍的軍事條例,所以武漢方面思索再三,既要派一個專業的軍事參謀去掌控遠征軍的總參謀部,避免白崇禧一家獨大,又要注意這個人選的合適性,避免其最後和白崇禧反覆爭奪權力。
最終王振宇把三個人派往了歐洲蔣百里,張孝準,郭鬆齡,其中蔣百里出任遠征軍副總參謀長兼第一軍參謀長,張孝準出任第二軍參謀長,郭鬆齡出任第三軍參謀長,軍銜全部統配少將,這也是遠征軍的一個特點,軍一級在軍銜上和師一級是一樣的。
這三個人中,郭鬆齡是個意外,此人原本是馮國璋的軍事幕僚,在護國戰爭期間多次爲馮國璋出奇招,但是因爲馮國璋身邊潛伏了大量的國社黨特務,結果這些狠招奇招全部變成了廢招,還害的郭鬆齡爲此不斷自責並且有了輕微的自我懷疑,直到他和馮國璋等北洋高級將領一起被俘虜後,對其欣賞有加的白崇禧親自到南京的戰俘營看望了他,並且把真相告訴了郭鬆齡,郭鬆齡氣的大罵:“你們這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各領一軍,不搞陰謀詭計,大家在戰場上單練。”
白崇禧當時心情據說還不錯,居然沒有生氣,反而笑道:“呵呵,陰謀和諜戰本身就是戰爭的一部分,你不是輸給陰謀和諜戰了,你是站錯了隊,白白浪費了自己一身的本事了,,。”
總之最後的結果是當國民政府主席黃興簽發了針對北洋軍高級將領的特赦令之後,郭鬆齡並沒有選擇和馮國璋等人一起回北方,而是選擇留在了南方,投效青年軍,馮國璋等人也知道自己這些人回去之後不會再有帶兵的機會了,所以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勉勵了郭鬆齡幾句就登船了。
郭鬆齡後來被白崇禧簽字保送進了武漢陸大第一期速成班,學習的還是參謀專業,不過才學了半年,就被白崇禧點名要到了遠征軍總參謀部任職同時擔任第三軍軍參謀長,這也算是打上了白崇禧一系的標記了,雖然郭鬆齡本人不這樣認爲,但是大家依然固執的如此判定。
福熙元帥顯然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輕的中國將軍居然如此的高傲和有性格,看樣子還真的是有幾分本事的,不過他這個倔強的法國老頭可沒有向年輕人隨便低頭的習慣,除非這個年輕人有非凡的才能。
“是嗎,我還真的很有興趣看到你和你手下的這幫小夥子能夠痛揍該死的德國佬,而不是被那幫該死的德國佬收拾的乾乾淨淨,此外我覺得你和你的小夥子們最好還是服從聯軍的統一指揮,不讓你們很快就會知道戰爭有多殘酷了。”
白崇禧沒有立刻接話,因爲這個話不好接,實際上不光是中國歐洲遠征軍,包括潘興指揮的美國歐洲遠征軍也免了了同樣的問題,那就是指揮權的問題,還記得上一次聯軍會議的時候,那個英法兩國的政治家和軍事家喜歡不起來的美國佬潘興面對英法只將美軍作爲加強力量使用,不給其獨立指揮權,只讓美國扮演配角的打算時,當着英國首相勞合·喬治和法國總理克里孟梭的面,申明美軍必須有獨立的作戰方向,自己必須獨立地指揮美軍作戰,說完,他拂袖而去,結果自然是英法只得同意美軍保持戰場上的獨立性。
想到這裡,一想對誰都不服氣的白崇禧不得不佩服王振宇這位大帥的先見之明,大帥似乎早早的就估算到了英法列強的算盤,直接在出兵談判的時候,就申明瞭中國歐洲遠征軍必須有獨立的指揮權和作戰方向,聯軍有權向中國歐洲遠征軍下達作戰任務,但是怎麼完成那是中國歐洲遠征軍的事情,和聯軍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福熙元帥在這樣的場合再次提出這個要求,顯然是違反了這個約定的。
白崇禧不卑不亢的擡頭答覆道:“尊敬的總參謀長閣下,我想我不得不再一次強調一下關於中國歐洲遠征軍司令部擁有對其全部軍隊指揮權的約定,我們現在要共同面對的是強大的德國佬,任何不守信用的行爲都不會幫助我們戰勝他們,所以我希望約定繼續有效,而我們也將會是永遠的朋友。”
貝當一看這兩位要翻臉了,連忙插話道:“所有的約定依然有效,我們的參謀長也是擔心你們,並不是要奪取你們的指揮權,這點無論如何請不要誤會,請一定堅信我們是站在同一個戰壕裡的兄弟和朋友,,。”
在回巴黎的路上,福熙元帥還在不斷的抱怨:“這些中國人看起來還沒有那幫懶散的美國佬靠譜,我實在不知道內閣那幫白癡怎麼會在給了他們那麼多好處之後還給他們獨立的指揮權。”
貝當最近已經被克里蒙梭總理秘密約談了幾次,計劃在下個月就推薦自己出任法軍總司令,這個時候貝當對於福熙這個在軍事觀點上完全向左的固執老頭可沒什麼好感,直接一句話就把福熙給嗆住了:“那我們現在回去,把這支軍隊的指揮權拿回來,你能確保這已經武裝起來的二十多萬中國人服從指揮嗎,而不會發生兵變,叛亂什麼的嗎。”
福熙當場就被嗆住了,他突然想起來,這幫中國遠征軍好像和那些美國佬不一樣,這支軍隊貌似本身就是不是中國中央政府的軍隊,而是一支地方軍隊,嚴格來說,本身就是叛軍了,讓這些該死的中國叛亂分子和德國人去拼命好了,自己還是不要多事了,,。
在離阿登地區遠征軍司令部十五公里的地方,張自忠擔任師長的第六師在完成換裝工作後給全體官兵放了二天大假,雖然到達法國纔不足一個月,這些小夥子就發現這裡的姑娘不但漂亮而且很容易上手,一塊麪包就能換取一夜風流。
而遠征軍司令部似乎早就預見到了這個情況的出現,畢竟是遠離家鄉作戰,過於嚴苛的軍紀反而不適用於此,所以他們的做法是早早的委託國內運來了大批的如意套,這種取材自天然橡膠的套子可以避免士兵們在和法國姑娘愛愛的時候感染該死的皮膚病從而導致戰鬥力下降,這據說還是王振宇大帥和南洋僑商,現任實業部部長陳嘉庚鼓搗出來的,比原本歷史上的避孕套還要早二十多年,後勤保障工作都做到這一步了,實在是太充滿人性的光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