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沐卉卻沒有察覺到他的憤怒與不甘,看不到他的神傷與嫉妒,眼裡全裝在着窗外空中的莫允澤。
同樣,看到沐卉站起來的剎那,莫允澤清淡的俊臉上也浮動起了一絲漣漪,似是激動,他看着她,輕輕的彎脣,笑了,然後突然忽然從直升機上跳了出來,厚重的風衣在他身後飄起,像一張巨大的白色網,又像一對翅膀,看起來那麼瀟灑卻也危險。
“澤哥!”沐卉例抽一口涼氣,驚呼,卻見莫允澤竟從兩三米外的艙門穩穩的立在了落滿玻璃碎片的屋內,就像一頭矯健而危險的獵豹,姿態輕鬆而穩健,只是風衣在空中從他肩上脫落,掉了下去,驚險萬分。
心這才鬆了口氣,卻禁不住埋怨。她快速的從地上爬起,朝他跑了過去,甚至連劉錫明都來不及伸手攔住,又或者是無力的心讓他的身體也僵硬了,根本沒有力氣去阻止。
沐卉一口氣衝進他的懷裡,忍不住流下淚來,手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胸口,像是發泄一般的喊道,“澤哥,我討厭你,最討厭你了,你怎麼可以這麼久不來看我,怎麼可以這麼嚇我,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擔心?我好討厭你,討厭你!”
這埋怨,不只是爲他的這一跳,更是爲這些日子的電話打不通。
莫允澤擡起手,輕輕的擁住她的身體,雙臂竟也微微顫抖着,他閉上眼,埋在她的頸窩裡,深深的吸了口氣,直到這一刻,漂泊不定的心才終是放下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對不起,小卉。”他低低的道歉,聲音輕輕柔柔的,就像用優美的古箏彈出的涓細清泉的聲音,十分好聽。
緊緊的貼着,沐卉能請晰的感受到了他身體的顫抖與緊繃在他將自已擁入懷中的那一刻才消失,靠在他的懷裡,忽然想笑了,因爲她知道了,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在受着煎熬,澤哥還是那個疼愛她,將她捧在心。上的那個澤哥,她還是住在澤哥的心窩裡。
“我想你。”就在沐卉滿心的暖意時,莫允澤的聲音忽然低沉暗啞了下去,這一次帶着壓抑的嘆息,有幾絲的不穩。
真的好想,每每午夜夢迴之間,腦中飄過的是她的身影,耳畔迴盪的是她的笑語,鼻尖縈繞的是她的清香……“她已經徹底的印入他的骨髓裡去了,讓他瘋狂的想念,卻又不能相見。
只有天知道,這****夜夜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從沒有像這麼這麼想哭過,淚瘋狂的往下掉,她擱在他胸膛上的手慢慢放下,回擁住他的背,“澤哥,我也想你,好想好想。”
這和諧得讓陽光都失色的溫馨畫面溫暖了他們,卻狠狠的刺痛了另一個男人的心,想伸出手去將他們分開,卻發現自已根本動彈不得,看着緊緊相依偎的兩人,突兀冒出“只有他們才該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一對人”的念頭,讓他恐慌了。
這一刻,他感覺離他們好遠,明明近在眼前,可他卻是一個局外人。
究竟是爲什麼?他也是那麼的寵着小卉,愛着小卉,可是爲什麼小卉的心裡就只有莫允澤?可只要小卉與莫允澤站在一起,他就會有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
莫允澤的情緒恢復得很快,敏銳力也強,自然不會忽略掉劉錫明那陰毒的視線,看着他滿身透出的悲憤與不甘,嘴角緩緩的勾起抹淺淡的弧度,那是勝利者的笑容,輕慢、詭異而高高在上,雖然什麼都沒有說,那笑、那表情卻已經道盡了一切。
即便有分離,他也依舊會是小卉心中最重的那個人。
胸口猛地一震,然後更大的憤怒將劉錫明包圍,身體就像被至於練爐中,被熊熊焰火烤燒着一樣,但心卻冰凍到了極點,他就是這樣交織在極冰與極熱之間,充分的休會到了冰火兩重天的痛苦。
“莫允澤,你一來就派人毀了我的房子,這就是你送給我的見面禮嗎?”他壓抑,但那飽含深怒的話語裡依舊含着極淺的咆哮。
小卉在場,他不可能問,爲什麼明明出了事的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那隻會讓小卉責怪他不告訴她真相,甚至可能知道他派人去殺莫允澤的事,那麼小卉一生都不會原諒他的。
沐卉聞聲,也慢慢冷靜下來,從莫允澤的懷裡擡起頭來,先前的愧疚全數化爲了惱怒,包括最先的憤怒也全部回來了,這一刻,她眼裡的劉錫明已經完全扭曲了形象。
之前她要回國,錫明哥阻止,現在澤哥出現了,錫明哥卻又?他究竟想做什麼呢?要怎麼樣他才能不這麼針對澤哥?
只是憤怒的話語還未出口,似乎已經料到了她舉動的莫允澤輕輕的捂住了她的嘴,他的氣息透過溫暖的手中傳入她的鼻端,很清淡的味道,就像他的笑容,十分好聞,讓人覺得莫名的心安。但他的舉動卻讓她不能理解,蹙起了漂亮的細眉。
莫允澤只是輕輕搖頭,無聲的笑着安撫,那寵溺自信的眼神就像是在說”一切都交給我。”
沐卉安靜了下來,全心的信任在眼神的交換間體現無疑,卻也更加凸顯出與劉錫明間單薄的信任,讓他看得眼紅、激憤。
“很抱歉,毀了錫明你的房子也是情非得已,稍後我會讓人過來修理。”莫允澤淡笑着,話鋒忽然一轉,雖然語氣仍是那般渚請淡淡,那裡面的力度卻驟然加強了數十倍,“本來我是不介意走正門進來的,只不過直升機剛降落的時候,不小心從落地窗外看到你和小卉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弩披劍張,小卉可是我疼愛的寶貝兒,我怕你一時過於氣憤而傷了小卉,才選擇這種偏激的方式阻止了。”
莫允澤這一番話讓已經忘卻先前矛盾的沐卉再一次想起了之前劉錫明狠厲的表情,還有那隱隱浮動的莫名記憶,劉錫明是偷雞不成反蝕了米,也更加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