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打成八瓣

“來!這些是給你的。”葉凡坐在蘇甜兒的身邊,把裙子和鞋一把塞到了她的懷裡,然後又一指放在一旁乾草墊上的被子繼續說道:“夜裡把那個也蓋上,會暖和一點。”

此時的蘇甜兒剛剛把那一條烤魚吃完,手上的油還沒擦乾淨,舉着一雙油手詫異的看了一下懷裡的東西,又順着葉凡的手指看了一看那牀被子,接着轉過頭來,兩眼直直地盯着葉凡的臉不動,一句話也不說,好像一下子愣在了那裡。

葉凡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正不知所措之時,腦中突然滑過了一個念頭,難不成是我身後有什麼被甜兒看到,是剛纔逃走的那廝又折返回來了麼,還是出現了其他什麼意圖不軌的人?!

一念至此,葉凡悄悄的將袖中的飛刀滑倒了手中,然後猛地一個轉身,單膝跪地,飛刀護身,雙眼警惕地搜尋着四周。

片刻之後,他變得疑惑起來了,目光所及之處一片昏暗,除了星星點點的火堆和遠處流民移動的身影,身前數丈的地方空無一人。

“什麼人都沒有啊?這小妮子到怎麼怎麼回事?”葉凡一邊心中納悶,一邊將手中的飛刀收了起來,慢慢轉過身來。

“哇~~~”

葉凡剛剛轉過身,正想開口詢問之時,只見蘇甜兒一聲大叫,猛地一下扎進了他的懷裡,緊緊地摟着他的腰,失聲痛哭了起來。

“這……這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哭了起來?”蘇甜兒的舉動太過突然,弄的葉凡完全是一頭霧水,只能一臉茫然地輕聲問道。

不問還好,被他這一問,蘇甜兒哭的更加傷心了,聲音也越來越大,兩隻手也越來越用勁,葉凡的兩個手臂只能向兩邊張着,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這空曠的山谷之中,一下子被蘇甜兒的哭聲充滿了,附近流民的目光全都望向了這裡,不遠處的張大嬸也想葉凡投來了詢問地目光。

葉凡只能無奈地一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明就裡。

一小會後,蘇甜兒像是哭累了,抽搐着從葉凡的懷裡抽出身來,四周也終於又恢復了平靜。

“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傷心?”葉凡見蘇甜兒心情有些平復,試探性的向她問道。

“嗚嗚..沒什麼...就是想哭...嗚嗚”蘇甜兒低着頭,顫動着身體低泣地回答道。

“想哭也得有個理由吧?你這哭的有些莫名其妙哦?”葉凡好奇地問道。

“...”蘇甜兒沒有回答,葉凡也不好再問。

“我...我想我爹了..嗚嗚”一小會後,當蘇甜兒低不可聞的聲音說了這麼一句。

“哦!”對於這樣地一個回答,葉凡不知道怎麼接話,只能哦了一聲表示理解。

蘇甜兒的遭遇,葉凡比她知道的還清楚,有些事情他是不能說的,在他看來像這樣的遭遇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實在太過於沉重,蘇甜兒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葉凡所見之中,少有的堅毅了。

或許現在痛快的大哭一場,能讓她心裡舒服一些,而且葉凡本來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即便是想去安慰一下,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所以他只能默默地坐在火堆旁,就這樣靜靜的陪着她。

很快,蘇甜兒的抽泣聲越來越小,直到完全不再有聲音發出的時候,葉凡意識到她的心情已經平復了,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卻想了半天依然想不到該怎麼開口。

“給!在吃點?”葉凡苦思半天,還是想不到該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突然看見了自己放在火堆旁的那是烤雞。他趕忙將它拿了起來,撕下一塊雞肉,遞向了蘇甜兒,沒話找話似地衝她說道。

蘇甜兒依然含淚的雙眼看了一看送到自己嘴邊的雞肉,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羞紅着臉,衝葉凡埋怨道:“你真當我吃不飽啊?!”

葉凡見自己終於把她給逗樂了,也高興地笑了起來,心中默默地爲自己的機智讚歎不已。

“呵呵,沒事,再吃點全當攢着了,說不準明天我還抓不到了呢!”葉凡一邊笑呵呵地說着,一邊將那塊雞肉塞到了她的手中。

蘇甜兒低着頭默默地看着手中的雞肉,半響後,低聲說道:“以前只有我爹纔會對我這麼好!”

“嗯?”葉凡沒太聽清楚,一邊撕着雞肉送到嘴裡,一邊詢問地嗯了一聲。

“除了我爹你是第二個送給我衣服的人。”蘇甜兒的聲音還是低不可聞。

“你說什麼?”葉凡轉過頭來,詢問道。

蘇甜兒擡起頭來,看着葉凡,神色認真地說道:“凡哥哥,你以後可不可不要和……和我爹一樣,離開我?”

“說什麼呢?小傢伙,咒我呢?”葉凡笑呵呵地說道,說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趕忙一臉歉意地衝她說道:“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什麼意思?”蘇甜兒到底還是個小孩子,沒聽出葉凡的失言之處,不知道他爲什麼道歉。

“喔,沒什麼?”葉凡趕忙糊弄地說道。

隨後他暗自想了一下,或許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擡起手來,摸了一模蘇甜兒的頭,然**住她的雙肩,認真地說道:“甜兒,很多事情或許你現在還不能理解,你是一個乖巧聽話好孩子,如果可以的話,沒人會想從你的身邊離開,包括我也是一樣!但你要知道,人在世上有很多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就像你爹,他是爲了保護你才丟掉了自己的性命,如果可以的話,你認爲他想離你而去麼?”

“我知道,我爹疼我,他走了,我很難過!你也對我好,所以我不想你離開我!”蘇甜兒憂傷的說道。

“甜兒,你的人生還長,以後你還會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他們之中會有你喜歡的,也會有你不喜歡的,有一些人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甚至陪到你離開這個人世間的那一天,而還有一些人卻只是你生命中的過客,匆匆地來,也匆匆地離開。我不知道我會是那種人,但我努力成爲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人,好麼?”葉凡繼續認真的說道。

“真的麼?”蘇甜兒熱切的詢問道。

“嗯,我努力做到!”葉凡點了點頭,然後像是又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哦!如果有一天我們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要分開,我也會盡量多多的抽時間去看你,好麼?你要知道我剛剛說過的,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是生不由己的。”

“嗯……”蘇甜兒沉吟了一下,然後衝着葉凡說道:“好吧,那你要保證說道做到!”

“我保證!”葉凡微笑着點了點頭。

蘇甜兒拉起了葉凡的右手,用自己的拇指在他的拇指上,深深地按了一下,然後認真地說道:“好了,蓋印了,若你以後食言,我會……嗯……會把你的屁股打成八瓣哦!”

“八瓣?!哈哈哈哈!那還怎麼上茅廁啊?!”葉凡笑哈哈的說道。

“哈哈!哈哈!”蘇甜兒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

皎潔的月亮漸漸升到高空,若有若無地映照着山谷中的一切。遠遠看去兩側的叢林處彷彿籠罩了一片輕煙,朦朦朧朧,如同墜人夢境一般。

拖着疲憊身軀行走一天的人們,已經漸漸地睡去,爲了明天艱苦地前行而積攢着體力。

四周已經變得非常的安靜了,偶爾從山谷兩側傳來的一兩聲動物的鳴叫聲,似乎更增添了月夜的寧靜。

蘇甜兒早已睡去,而葉凡卻一個人出現小溪邊的一塊巨石之上。只見他雙腿盤膝,兩眼微閉,雙手結印搭在腿上,呈一副打坐的姿態。

輕柔的月光灑在緩緩流動的溪水之上,翻起了搖曳的水紋照映在巨石和葉凡的身上,動靜之間,卻是說不出寧靜與和諧。

一隻碧綠的青蛙,跳到了巨石之上,呱叫了兩聲後,竟然一下子落在葉凡的左手掌心之處。

葉凡卻像是並未察覺一樣,依舊是一動不動,彷彿是和巨石融爲一體一般。

那隻青蛙像是受到了他的感染一樣,蹲在他的掌中同樣是不動不叫起來,那一對雙黑黝黝地大眼球似乎聚精會神的盯着某處。

突然只見它大口一張,從嘴裡射出一道細長的紅光,電光火石之間,便擊中了葉凡右肩上一隻正欲起飛的小蟲,直接將它拉回了嘴裡,咕嚕一下便吞嚥了下去。

捕食成功,那隻青蛙滿足的呱叫了兩聲,然後後腿一登,跳向了一旁,尋找下一個獵物去了。

待它走後,葉凡緩緩睜開了眼皮,看了看溼滑的手掌,搖了搖頭,自語到:“看來還是定力不足啊!還得要多多練習啊!”

葉凡正在練功,苦修蘇長青所教的一種名叫凝氣決的入門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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