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閻擎宇的寵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不是懷孕?不,你一定是騙我的,跟我開玩笑,是不是?我明明就噁心想吐,而且這個月。月事也沒來…醫生,你再給我檢查檢查,認真檢查檢查啊!”
叫嚷着,宋芳菲情緒激動到渾身顫抖。這幾年,她的月經雖然是沒有以前那麼正常,可她已經開了各種調理的藥在吃了,而且,那種事的時候。她也比較注意衛生,也從來沒有墮過胎,子宮怎麼可能嚴重受損、畸形潰爛?她的懷孕徵兆又怎麼解釋?
她不相信!醫生沒說過啊!她接受不了這樣事實!
“宋小姐,請不要質疑我的專業!或者,你要換家醫院再檢查,我也沒意見…您先冷靜點!坐下,聽我把話說完,好嗎?”翻看着病例,醫生輕聲安撫着,才繼續解釋:
“宋小姐,我建議您先去腸胃科做個檢查,畢竟,這方面,我不是專家。可您的的確確不是懷孕了,不信的話,一會兒。您也可以拿驗孕棒自己去測一下,至於您說的噁心、嘔吐,及不想吃東西。不是因爲懷孕。如果我分析得沒錯,應該是胃脹氣,胃脹氣的原因有很多種,像是飲食不調,飢飽失常,時間久了都有可能損傷胃腑引發胃脹氣,而上腹部痠痛、飽脹、燒心,就是你說的反酸,還有噁心、嘔吐、不願進食等都是最常見的臨牀表現…我可以肯定的是,宋小姐,您沒有懷孕,很大可能是胃脹氣,要確診的話,我還是建議您去腸胃科做個全面檢查…至於您子宮的問題,可能有先天的因素,可依據片子及我的判斷,與您身體累積的毒素情況來看,藥物侵蝕有很大一部分關係…宋小姐,恕我冒昧的問一句,您是不是長期吃減肥或是美容之類的藥物,或者注射過什麼特殊的藥劑?是藥三分毒,有些藥是不能亂用的,長期累積,不一定會轉移停留在您身體的哪個部位,也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引發不可預料的後果!我給您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吧,就是現在很多農村…會用作除草劑的百草枯,有名的除草劑!被列爲中等毒性,打到草的上面,可能連草根都爛不掉,對家禽類也算是低毒,可是人若口服,三克,就會導致系統性中毒,肝、腎等多種器官快速衰竭,目前,全世界都沒有救治的特效藥,口服死亡率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我跟您說這麼多,只是想您明白,世界上藥物千千萬萬種,我們研究透的實在太少,不明藥理的藥物,一定要慎用。就您現在的子宮損壞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當然這一切,也有我個人猜測的成分存在…或許隨着科學的發展,以後會有解決方法也不不一定。我是看您的病例上提及曾經服用過減肥藥,纔好心想提醒您,不要因爲一時的美麗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也要有個分寸,不是?因爲愛美而發生的慘案也不是一兩期了…..就您目前的情況來看,懷孕的機率…已經微乎其微…可是您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還是去腸胃科檢查一下吧…現代人多不注意養生,胃部問題…也很多…對了,我這裡還有幾隻驗孕棒,上面有說明,您可以自己再去測試一下…..”
聲明,雖然查了很多資料,可紫紫不是專業學醫的,小說,所以涉及專業,純屬虛構,請不要較真哈…
聽着醫生的分析,宋芳菲瞬間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看了醫生一眼,接過驗孕棒,失魂落魄地往門口走去。即便曾經有所懷疑,在聽到這一番話後,她卻無言以駁,畢竟,靠身材、靠臉蛋吃飯的她,真的爲了走捷徑而一次次大膽嘗試過各種偏方秘方…很多,都是外界聞所未聞的!
宋芳菲剛走出去,賴新柔便走了進來,擦肩而過,還特意扭頭看了她一下,纔開口:
“怎麼了?!遇上麻煩了?大老遠就聽到你屋裡在吵吵了……”
“沒事,又一個可憐的女人,無法接受現實!每次一面對這種情況,我也跟着難受!卻也禁不住感嘆啊!冥冥之中,上天或許真的是公平的,這個世界,沒有十全十美,再完美,也會有遺憾!有時候啊,有點遺憾,也不是壞事,想想這樣的極致,都該感恩、平衡!這人,就怕比!你看看這片子,子宮已經變成什麼樣了?哎,她還以爲自己懷孕了呢!你沒看她高興的勁兒,真讓人心酸,對一個永遠不可能再成爲媽媽的人來說,這種打擊、失落,真是…太殘忍了……”
聽着同事的話,賴新柔的眼底閃過一絲幽暗的迷茫:“是嗎?”
真的沒有十全十美、連遺憾都該感恩嗎?這一刻,她心底顫動了。接過片子,攥握的手青筋暴跳了下又慢慢平緩,波動的情緒也逐漸恢復:
“呵呵,悲歡離合,生老病死的事兒,我們見得還少嗎?也不是第一次了,別想太多,大老遠聽見你辦公室裡吵吵嚷嚷的,還以爲有事呢,我纔過來看看,沒事,我也回去了…哎,天天都是看不完的病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能徹底解放,上班也可以只喝茶看報…”
大致掃了下,賴新柔將底片資料又遞了回去。
“都是吃五穀雜糧的,哪能不生病?!我也想失業…”
打着哈哈開過了玩笑,兩人各自揮手道別,各自投入到各自的工作中去。
抱着一絲希望去廁所驗過之後,宋芳菲的世界彷彿瞬間坍塌了。再度回到醫生那拿回病例及底片,拎在手中,卻沉重地她有些負擔不起,世界,彷彿一瞬間,也變得不再美好!
走出了會診室,宋芳菲卻並沒有離開醫院,一個人坐在休息椅上,發着呆。
以前,她最討厭小孩子,所以不想結婚,就算結婚,潛意識裡其實她也並不想生;她一直都想要多逍遙兩年,然後青春逝去的時候,承載着萬千追捧風風光光嫁入豪門,也不會遺憾。
直至,那個向她求過多次婚,她一直以爲勝券在握的男人出了紕漏,還有了孩子,她才真的有了危機感。加上回來後,雖然頂着影后的名字,她的事業其實一直是在走下坡路,她也有了藉着光環早點隱退的意思,至少這樣,在觀衆心目中,她永遠都是成功的,只能仰望!而她演繹生涯的結束,是因爲自己的退出,而不是失敗。
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場盛大的豪門婚禮。無疑,閻擎宇還是她心目中最完美、也最合適的人選。明明一切都很順利,如果她真的懷孕了,哪怕是生個女兒,也是她的希望啊!可是現在,她卻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自己的小孩。
不能生育,她還算是個完整的女人嗎?被人知道,會不會罵她是不會下蛋的雞?再說,豪門,好比古代帝宮,沒有子嗣,怎麼能立足?
一想到那些侮辱性的言語,想到自己以後的孤單哀傷,宋芳菲一下子就垮掉了,淚啪啪往下掉,眼前一片昏暗。
她好難過,以後她該怎麼辦?!
哭喊着,她突然很想有個人能陪陪自己!哪怕不說話,只是給她個肩膀靠靠也好!拿起手機,她撥打了閻擎宇的號碼
另一邊,閻擎宇急慌慌地送莫晚來了醫院,一番諮詢檢查,在得知莫晚可能因爲着涼受凍而高燒不退至有肺炎的跡象、意識都陷入迷糊後,閻擎宇擔憂自責得一顆心都要碎掉了,一直陪伴在側等她醒來,連公司的高層會議都直接缺席了。
瞥着牀上孱弱蒼白的容顏,看着她纖細手腕上那掛起的點滴,一下下,都像是錘砸在他的心頭。如果昨天不是他心血來潮,就不會害她生氣、傷心,還凍到生病,現在她還是活蹦亂跳的抱着兒子,也不用在這裡受罪了!
他真是太粗心了,一心想着她早點消氣,昨晚居然連碰都沒敢碰她,如果自己靠她近點,一定可以早早發現她的不適,就不會讓她燒成肺炎,這麼嚴重了。
拖着下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閻擎宇滿臉自責,突然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蹭地站起身子,還沒看清,已經按下了接通鍵,微微擰眉,沒再掛斷,而是轉身往遠處的窗戶邊走去:
“什麼事?”
“擎宇…我有些不舒服…你可以過來陪陪我嗎?”
宋芳菲的聲音明顯語帶哭泣,卻不知,這一刻,她的任何表現,都已經撼動不了閻擎宇的心。不管她是否是在做戲,有幾分真實性,此時此刻,在閻擎宇眼裡,都沒有半分的意義。他是心裡,只有牀上昏迷的女人,即便是該應付,他都沒有了心情:
“我很忙!不舒服就去看醫生!叫助理陪你!”
回覆着,閻擎宇眼角的餘光還一直定住在牀頭,見莫晚動了一下,閻擎宇隨即選擇了快速結束通話:
“掛了,忙完聯繫你!”
匆匆闔上手機,閻擎宇轉身往病牀跑去,見莫晚羽睫眨動,緩緩睜開了眼睛,閻擎宇隨即興奮地衝了過去:
“晚,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嚇死我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不敢動她的手,撫聲摸着她的小臉,閻擎宇差點喜極而泣,他還真怕她會燒壞神經,一睡不醒。
好像做了一場長長的夢,莫晚只覺得頭昏腦脹的厲害,眨着長長的睫毛,不自覺地就想擡手去敲:
“頭好重…這是哪兒啊?”
“乖,別亂動…扯動鍼口,血會倒流的……”一手按住她的小手,閻擎宇一手輕輕拂去了她鬢角的髮絲:
“你只是感冒發燒,難免會不舒服,這是醫院…乖乖的,打完針,休息兩天就會好的…忍一忍……”
“醫院?!”輕喃着,倏地睜開眸子,莫晚掙扎着坐起身子,就想拔針下牀。
按住她,閻擎宇別她突然力氣的動作下了一跳:“這是做什麼?!別亂動,還有一點就打完了…醫生說,還要再打一個小瓶的…..”
“我好了!我不打了,我想回家!我要回去,我要看我的寶寶…..”
不知道自己不在,會不會有人趁機去抱她的孩子,打她孩子的主意,潛意識地,莫晚就不想離開孩子太久。畢竟孩子太小,還不懂事,跟保姆時間長了,都會很親,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對別人比她這個親媽還親,她會受不了,會發瘋的!
“不打完藥,養好身子,哪也不許去!你看看,你都成了什麼樣子了?自己都照顧不了了,還怎麼去照顧孩子?身體不恢復,不許逞強!你是想傳染寶寶嗎?”
按着她的手將她的身子推回遠處,閻擎宇瞬時拉下了臉。
都肺炎了,她還想任性?再晚點,她不被傷死,都被燒成殘廢了!聽着醫生的話,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就怕她有事,她怎麼滿腦子都是孩子?他都跟她保證過n次了,不會搶她的孩子,她怎麼還動輒皆驚?!
最後一句話,閻擎宇本來是想打消她急着出院的念頭,誰知到了莫晚的耳中全然變了味,像是責怪她不爲自己的孩子考慮。昨夜的氣本來就沒消,身體難受又被他訓斥,霎時,莫晚心底的委屈如江潮氾濫瞬間全部翻涌了上來,斗大的淚珠一滴一滴掉着,莫晚擡起空閒的手就往閻擎宇的身上捶去:
“我會這樣,是誰害得?還不都是因爲你!都是你啦!害我生病,害我難受,還害我想看寶寶都不行…我願意這樣嗎?你還這樣說我…我只是想孩子嘛…我疼他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想把感冒傳給他?”
見她病得面容枯槁,又哭得梨花帶雨,閻擎宇瞬間悔得腸子都青了。從來都不是個軟心腸的人,可這一刻,他深深切切體會到了久違的…心疼的滋味,卻也突然覺得,跟女人溝通,真是頭疼!
往前挪了下身子,閻擎宇一手圈過她插着針的小手定在她的腹背,一手撫着她的後腦勺將她擁入了懷中:
“好了,是我的錯,別哭了,我不是兇你,也沒有怪你…我只是擔心你,想你先把身子養好…你知不知道你病得多嚴重,到現在燒都沒退淨,醫生說你醒來,最少也要打七天的吊針…還要看情況,肺炎要是治不好,也會有不可預知的併發症…別讓我擔心,聽話,先把身體養好,嗯”
任她在他胸前哭得一沓糊塗,閻擎宇始終柔聲安撫着,最後,輕輕推開她,拭去她眼角的淚滴,還低頭在她嘴角輕輕親了一下。
知道他說得在情在理,可莫晚還是覺得心裡委屈,雖然沒再跟他爭辯,也沒急着非要回家,可一想到以後好多天都看不到自己的孩子,莫晚就忍不住想哭。抽噎着,也不說話,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看得閻擎宇一顆心都要碎成渣了:
“餓不餓?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等你打完藥,我叫傭人給送過來……”
他的話,不止沒有讓莫晚感動半分,反而越發委屈地要死,擡起水汪汪的大眼瞄了他一下,推開他轉身就趟了回去,而後直接閉上了眼,擺明了不想搭理他。
“晚…”
無奈地輕喚了一聲,閻擎宇直接傻眼了,呆坐片刻後,無語地輕輕搖了下頭,隨即幫她往上拉了下被子,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突然,熟悉的手機鈴聲再度響起,閻擎宇剛想掛斷,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瞥到牀上眉頭緊蹙的小女人,隨即又改變主意的按下了接聽鍵,站起身子,往一旁走了幾步:
“菲菲”
閻擎宇故意溫柔地打着招呼,目光卻目不轉睛地定在牀上,果然,不出所料,他剛一開口,莫晚的身體就明顯僵硬地輕顫了下,連眉頭都瞬間隆成了小山。
電話那頭,宋芳菲的聲音還是柔柔弱弱的,一改往昔意氣風發的強勢:“擎宇,你忙完了嗎?可以過來看看我嗎?我真得…很想你,很想見你……”
只要稍微的用心,閻擎宇很快就能察覺出她今日的反常與不對勁,甚至連口吻都是從來沒有過的小女人,可惜,宋芳菲難得的脆弱卻脆弱得並不是時候,一顆心全部懸在病牀上,閻擎宇壓根就沒心情理會她的無病呻吟。
即便不想在意,莫晚還是不自覺地豎起了耳朵,模模糊糊,她卻是清楚地聽到了最後那句很想見你!心底的怨懟之氣澎湃散開,小手揉捏着被子,莫晚下意識地就咬牙切齒地抿了抿脣。
從沒對一個女人有這麼強烈的喜惡感,這一刻,莫晚只覺得,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討厭得要死!
“嗯,我知道了…晚點過去看你…”
欣賞着莫晚微弱的反應,閻擎宇嘴角忍不住上揚了起來,隨口應和了一句。
聽到這兒,莫晚氣得倏地自牀上坐了起來,剛想開口攆人,突然想起兩人的三月之約,最後,到了嘴邊的怒罵,她又原封不動地吞了回去,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又憤憤地趟了回去,還拉起被子,蒙上了頭。
一見莫晚的反應,閻擎宇突然緊張了起來,話說了一半,就停在了那兒,電話那頭,剛高興了片刻,宋芳菲便聽到了奇怪的窸窣聲:
“擎宇,你現在在哪兒?晚點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過來看我…我現在在……”
耳邊嗡嗡嚶嚶的聲音不斷,一見那倒掛的吊瓶有了血跡,閻擎宇倏地掛斷了電話,衝了回去:
“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亂動!你的手..都流血了!”豆縱他扛。
一把扯下莫晚的小手,平放着按回牀上,閻擎宇扯下她身上的薄被、緊張的加大了聲音。
本來心裡就堵得慌,手上的疼痛加上他的嚴厲,讓莫晚眼眶裡打轉了幾次的淚珠終於再次落了下來:
“我死了不更稱你的意?就沒人惹你生氣,你也不用這麼累地兩頭顧了!去看你的大明星吧!反正你心裡就只有她!只有她!她就是你的心肝,你的寶貝,永遠都是最重要的…呼呼…”
推開閻擎宇,莫晚擡手抹着眼角的淚滴。她其實一點也不想哭,特別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哭,可是她控制不住,越抹臉上的淚越多,越想越是委屈心疼,一個激動不小心又扯動了手上的針頭,疼得她直抽冷氣。
這個壞男人,從來就不顧別人的感受!
“晚晚,別哭!別激動!是我的錯,你別亂動…醫生!護士!”見她手上的血倒抽的厲害,閻擎宇真是嚇壞了,一邊道歉,一邊喊人。
不一會兒,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進來,一邊幫莫晚檢查着身體,一邊幫她處理起手上的針頭,還不停地訓斥了起來:
“你怎麼回事?這個時候跟病人吵架?針頭都整個錯位進去了!要是不小心扯下來,針頭鑽進去,我看你們怎麼辦!真是的……”
見一旁的護士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訓斥起面前的男人,醫生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小閱,說什麼呢?!注意你的態度!”
邊說,醫生還直朝她使眼色,偏偏這個剛回國實習的醫護助理根本就不知道閻擎宇是何許人物,而且沿襲了西方人的熱情坦率,還頗爲看不慣地嘟嘟囔囔又回了一聲:
“泰醫生,我又沒說錯…真沒見過這樣當人家老公的,老婆都燒出肺炎了,都不知道忍讓…我要是你,早把他踹到太平洋去了!”
任她批評指責,閻擎宇都沒吭聲,可最後一句話,卻讓他的臉色一陣青黑,額頭直接冒出了三條黑線。她這話什麼意思?是在鼓動他的女人離開他嗎?
“小閱…”一見閻擎宇的臉色,醫生更是滿頭黑線,恨不得那塊抹布塞上她的嘴,取下溫度計,趕緊轉移了話題:
“方小姐,您的體溫雖然還稍微有點高,已經有退燒的跡象了…只是您肺部炎症明顯,呼吸道、支氣管都受到了感染,所以還是要多打幾天的消炎針的…多休息,多喝水…有助於排毒,保持心情開朗,才能加速身體復原…閻總…”
說完,醫生詢問的目光又調回了閻擎宇。
坐回牀頭,閻擎宇擡眼看了下身旁身着護士服的美麗女子:“把她換了!”
伸手一指,閻擎宇清冷的嗓音沒有半點的愧疚,卻氣得小閱翻着白眼直瞪他,彷彿在說:你以爲你是誰?氣得差點沒當場跳腳!
望了望小閱,醫生明顯地滿臉爲難:“這兒…閻總…下次我儘量帶別人過來…”
誰知他話音剛落,小閱又不服氣地叫囂了起來:
“喂!這裡是醫院,不滿意我的態度,請走正規渠道投訴我,不要頤指氣使的,有本事你讓我爹地直接開了我!受不了,這裡的病人怎麼個個都跟皇帝似的,一個個大男子主義!還都難伺候地要命!美麗的小姐,聽我的勸兒,去選個金髮碧眼的男人吧,不要受這窩囊氣了,至少他們還懂得什麼叫紳士,絕對不會在你生病的時候還跟你吵架!oh,mygod”
她本來性子就有些急,又好打抱不平,最看不慣男人欺負女人的事兒,加上一早起來巡防遇到的全是眼高於頂的臭男人,這一刻,受了幾天冤枉的火氣全都爆發了出來,最後激動地噼裡啪啦英文全都蹦了出來。
一聽她這兒火上加油的言論,主治醫生的臉都快耷拉到地上去了。這小祖宗,就不能少說兩句,少給他惹點麻煩啊!
院長交待的任務,真不是一般的讓人頭疼啊!他由衷的覺得,夢閱真的不太適合當醫生。搞研究,她真的很在行,可要她跟病人打交道,她這脾氣……更像是懲惡揚善的救世主,全然不像是準備救死扶傷的活菩薩啊!
聽着她嘰裡呱啦的一番長篇大論,閻擎宇的臉色一陣乍青乍白地難看:
“你是夢老的千金?我還真替睿豐......好好燒柱香!”
“你認識我爹地?!睿豐?賀睿豐?你跟那個只會糟蹋女人的花花公子認識?叫得這麼親密,看來是一國的!果然是…物以類聚!一丘之貉!”
說着,夢閱嫌棄的白着他,還不停地直吐糟。聽着她的絮絮叨叨,閻擎宇氣得臉都歪了:這個多嘴的烏鴉,少說句,會死,是不是?
剛想開口哄人,突然一陣輕嗤的笑聲嘎然而起,扭頭,閻擎宇被莫晚含淚啼笑的模樣驚呆了。
“這位姐姐,你笑起來真漂亮…你還是聽我的勸兒,找個能哄你笑的好男人吧!別浪費上天的恩賜,暴殄天物啊!”
望着莫晚,夢閱的嗓音柔轉地霎時像是變了個人,拖長的尾音中,濃濃的惋惜、嘆息不斷,閻擎宇臉色風雲突變,一旁的醫生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個夢閱,說話就像是不經大腦一般,直來直往,想到什麼說什麼,不看場合,也不看對象!沒見過她這麼傻的,當着人家的面…挑撥離間!這不是擺明了往人間槍口上撞,找死嗎?!
果然,醫生勸誡的話還沒出口,閻擎宇冷然的命令不容拒絕地先行響了起來:
“把她拎出去!我以後不想再看到她!”
趕緊上前,一把抓起小閱的手,醫生拖着她往門口走去,不滿的喋喋不休逐漸消弭:“泰醫生,你幹嘛這麼怕他…他這麼囂張,就是被你們給慣出來的,泰叔…”
從沒見閻擎宇被人氣成這樣,莫晚着實很佩服這個女孩子的勇氣,心底對她的欣賞倒是又多了幾分。
這個小閱,就像是她想做卻又做不到的那種人,敢說敢爲,驕縱得直率!而她,心裡有太多的牽掛與顧忌,曾經,做夢都想這樣隨心所欲,而今卻養成了有什麼苦水都往肚裡吞的習慣。有一點,她真得是百分百的贊同,男人的劣根性,都是被慣出來的!他就是典型地看她好欺負了!真該好好謝謝她,替她出了口悶氣!
氣得差點吐血,閻擎宇一轉身,捕捉到莫晚嘴角流瀉的笑意,心底的火氣瞬間消散了大半,至少,她還是能取悅她的!
回神,對上閻擎宇凝望的眼神,莫晚隨即又委屈漣漣地扁起了嘴角。
擡手,閻擎宇粗糲的大掌慢慢探向她略顯蒼白的臉龐,憐惜地輕輕撫觸了下:
“別生氣了!剛剛…我逗你玩的…這幾天,我都留下來陪你,哪也不去…直到你康復,好不好?”
也不是非要給他嘔氣,一路走來,莫晚很珍惜兩人間的情誼,不自覺地擡手握住他的手,眼底有明顯的貪戀:
“真的嗎?你說話…算數嗎?!到時候…就算是她,也不行!我再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真的會留下來,陪我嗎?”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時候連情緒都變得比較脆弱,她是真的突然很想有他在身邊陪着,哪怕是要跟宋芳菲一爭長短,她也想任性一次。
“當然!不管是誰,都無法把我從你身邊拉走!不要生氣了,嗯?!乖乖把藥打完,我們回家養,以後我讓醫生每天去家裡給你掛!這樣就算抱不到寶寶,讓你遠遠地看着,你也能心安了,不是?”
說得冠冕堂皇,其實閻擎宇沒好意思明說,他是怕了那個碎嘴的小護士!在這兒多住上幾天,保不準她會天天來給他的女人洗腦!他可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還折兵。
“嗯,好!那…你過來抱着我好不好?這樣…好累……”
開心地笑眯了眼,莫晚輕輕咬了下脣,難得主動地撒嬌,說完,她的臉頰還不好意思地漾起兩團炙熱的潮紅。
淡然一笑,閻擎宇隨即由她的身前繞到了身後,小心避開她的手,輕輕將她擁入了懷中,貼靠在他溫熱的胸膛,莫晚扭頭將整個小臉都埋了進去,臉上滿是幸福的滿足。
不一會兒,濃濃的倦意襲來,莫晚便打起了瞌睡。
輕撫着她柔軟的髮絲,閻擎宇的心平靜之餘,也很是滿足。
待莫晚再次睜開眼,手上的吊瓶已經撤去。片刻的小憩,竟讓她精神百倍,扭頭望了閻擎宇一眼,直起身子,莫晚伸手幫他捏了捏肩膀: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酸不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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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餓了吧…雖然晚了點,還趕得上午飯,我們回家!”
輕擁着她,再累再酸,閻擎宇都覺得欣慰。她真得很善解人意,也很體貼,跟她在一起,他總能體會被人關愛的幸福,同樣地,他也樂意給她關愛。
輕揉着她的臉蛋,低頭,閻擎宇剛想親吻她,卻被她搖頭晃腦地躲開了:“嗯…我感冒了,會傳染你的…”
莫晚話音剛落,纏綿的吻隨即而至,濃情熱烈的差點將她淹沒
一吻結束,見她臉上逐漸有了血色的紅潤,閻擎宇也放下了一顆心,結算完,簡單地收拾了下,便擁着她往病房外走去。
兩人剛踏出電梯,突然又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步子一頓,閻擎宇剛掏出手機,下一秒,莫晚的臉色便耷拉了下來:
又是宋芳菲?
原來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們聯繫地…這麼頻繁!這個陰魂不散的!
真是眼不見爲淨!可現在她卻不能當什麼都沒看到,越想越鬱悶,擡腳,莫晚就想離開。猛然收緊手臂,跟她對望了一眼,閻擎宇直接掛斷了電話。
心照不宣,兩人隨即繼續前行,誰知剛走了沒三步,電話響了卻不止五次,再度停下步子,閻擎宇按下了接聽鍵:
“什麼事”這一次,閻擎宇的口氣明顯有了些許煩躁的不耐。
“我就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可以過來看我…我現在在…..”
明顯聽出了閻擎宇口氣的不佳,宋芳菲的嗓音明顯討好地再度降低了幾階,醫院二字還沒出口,閻擎宇先行截過了話:
“我今天很忙,以後再說吧!”
他的急切不耐,讓宋芳菲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邊往樓下走,邊喚住他試探地了起來:“擎宇,你是不是不在公司?”
“在哪兒,我需要向你彙報嗎?”明顯感覺到了莫晚的不快掙扎,閻擎宇也越來越不屑應付。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毛利的程總今晚想約我吃飯,你覺得…我該去嗎?”
換作以往,她一定不會示弱,可是今天,不自覺地,宋芳菲就會自降一格,這一刻,她是真的覺得自己是低人一等的!輕喃着,無意中,她就想利用公事給閻擎宇施壓,還以爲他會屈服,卻沒想到適得其反,下一秒,負氣的不耐回覆嘎然而起:
“要去就去,隨你的便!”
而後,便是一陣電話掛斷的嘟嘟聲。
意識到閻擎宇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踏出電梯,宋芳菲按着號碼剛想撥回去,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憑空而起:
“等等我…好了,不要生氣了…我送你回去…..”
擡眸,追攆的熟悉背影眼前映現,宋芳菲慌遭雷劈,大腦一片空白,擡腿追了上去,剛跑了兩步,卻又倏地停了下來:
不,不可以!現在,就算他跟別的女人在牀上,她也不可以當面揭穿,如若真的撕破臉……她不敢再繼續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