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夏離開染家,氣鼓鼓準備去找陸雲菲,但是現在是深更半夜,她也不想去麻煩這個好朋友。
無奈之下染夕夏只能想到一個人,嘆了一口氣打電話:“大叔,你睡了沒有?”
唐梓川因爲向來對自己的要求很高,每天做事都會做到很晚並不會很早就入睡,現在剛剛忙完一個case準備休息。
接到染夕夏的電話稍稍有些意外:“我還沒有,這麼晚打電話給我,想我了?”
染夕夏大大嘆了口氣:“別提了,我現在非常倒黴,你能不能來接我?那個,其實我想說的是你有沒有地方可以讓我暫時先住一晚?”
唐梓川眼眸閃過一抹驚訝,現在都已經凌晨三點,白天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沒什麼事發生啊,難道說這麼晚還發生了什麼事?
“好,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來接你。”唐梓川並沒有在電話裡多問,問清染夕夏現在在哪裡馬上就開車去接她。
只不過十多分鐘,唐梓川的車就出現在染夕夏身邊,他動作極快下車掩下眸裡擔憂走到她的身邊:“怎麼了?先上車再說吧!”
染夕夏看見唐梓川突然鼻子一酸,她可以在薛麗和染江的面前鎮定,可以頭腦清醒爲自己辯白;但是在看見唐梓川的瞬間,就好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看見自己最信任的人,恨不得現在把所有的委屈都給發泄出來。
上了車,染夕夏最終還是成功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努力把那一股委屈壓下:“你有沒有地方可以收留我,我現在已經是無家可歸了。”
唐梓川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頭腦一向精明直覺也非常準,染夕夏深更半夜打電話給他,還叫他收留她,剛纔看見她的時候神情又是那樣的委屈,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又或者,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
“大叔別的什麼也沒有,收留人的地方卻是大把,我先送你先去休息。”唐梓川並沒有立即問染夕夏,而是先送她但自己另外一處地方休息,這個地方,目前爲止就只有染夕夏和他知道。
染夕夏靠在車椅上,默默看着窗外景色一閃而過。
她現在又委屈又憤怒,又覺得安慰,委屈憤怒的是米娜爲了陷害自己,竟然拿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來作文章,現在孩子沒了,她難道就一點都不內疚不心痛麼?
安慰的是好在還有唐梓川,她並沒有和他發生了什麼事,他馬上就趕過來,現在已經是凌晨了啊。
到了唐梓川住的地方以後,唐梓川把染夕夏帶進一間房:“今天你先暫時在這裡休息,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話隨時叫我。”
染夕夏吸吸鼻子看看這個房間,這個房間很不錯啊,不論是裝修和傢俱都很有品位。
“唐大叔,怎麼我不知道你在這裡還有這樣一個地方?”染夕夏坐下,撲閃着眼睛問着唐梓川。
“傻丫頭,大叔你都要想了解的話,那你豈不是成小人精了?我看你現在也累了,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的話明天再說。”唐梓川並不是不好奇染夕夏出了什麼事,只是他覺得這件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他還是不要主動問得好。
再加上染夕夏是個什麼樣的性格他也清楚,她有什麼事情也不會瞞着自己,現在已經是深更半夜倒不如讓她好好休息。
“好。”染夕夏現在的確覺得累了,在某種程度上她和唐梓川想法有些一致。
她的的確確是受了委屈心裡很難受不錯,可是她要是現在纏着唐梓川說,那這一說肯定就要說到天亮,必定會影響唐梓川休息。
於是唐梓川去了另外一個房間休息,染夕夏揉着肚子疼在牀上睜着眼睛就是睡不着。
今天發生的一幕幕就像放慢電影一樣,不停在她眼前回放,她努力想要不讓這些畫面出現,可是根本就做不到。
特別是他想起在地板上的那一趟刺目的鮮血,她就覺得分外難受——那灘血就意味着一個生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米娜啊米娜,我知道你非常恨我非常討厭我,可是如果你要對付我的話你大可以選擇其他的方法,你爲什麼非要用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來陷害我?
想了半天染夕夏還是沒有辦法入睡,他輕手輕腳爬起來想找點水喝。
這個地方染夕夏並不熟悉,開了門發現外面黑乎乎的,只能憑藉手機微弱的光去尋找開關。
誰知道一個不留神不知道碰了什麼東西在,發出一聲響,唐梓川馬上就開燈出來。
“你怎麼還沒有睡?”唐梓川看着低頭揉腳的染夕夏,趕緊過來扶她,這個丫頭肯定今天有事,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有睡着。
他原本是想先讓染夕夏好好休息,有什麼話明天再問也可以;誰知道這個丫頭心事重重居然沒睡,也不知道跑出來幹什麼就撞到東西。
“沒,沒事,你爲什麼就不問我是出了什麼事情這麼晚了還找你?”染夕夏一邊揉着被撞疼的小腿,一邊問唐梓川。
她覺得今天晚上肯定是睡不着,辛苦唐梓川一下陪她好了,對不起了大叔,反正我也知道你擔心我,要不然的話不會一聽見動靜就馬上出現,乾脆咱們就好好聊聊天得了。
至於明天會不會影響唐梓川的工作,染夕夏覺得現在都差不多快要天亮,就算是睡也睡不了多久,乾脆就不要睡了。
“如果你想告訴我的話不用我問你也會和我說。怎麼,你是不是想出來拿些什麼東西?”唐梓川看着這個微微皺眉,眉眼之間還有委屈神色的小可人兒,心裡一陣發疼。
他剛纔就不應該把這裡的燈都給關掉,害得她差一點摔一跤傷到自己。他應該一直陪着染夕夏——先前的那個想法的確是挺理智,不過不適用。
誰受了委屈都想第一時間找人傾訴啊,他怎麼就能夠覺得受了委屈的人能夠馬上睡着?
染夕夏根本就不知道唐梓川的這些心理活動,大咧咧坐下摸着小腿道:“我實在是睡不着,又覺得口乾舌燥,所以就想出來找點水喝。你這裡我又不熟悉又找不到開關在哪裡,所以出來就碰到東西了。”
唐梓川一聽她這麼說馬上起身倒了一杯水過來:“也怪我大意了沒有告訴你水在哪裡,不過你有什麼需要的話你完全可以叫我嘛。”
染夕夏接過杯子大口大口喝光,才覺得口乾舌燥的感覺好多了:“都這麼晚了我想你肯定也睡了,怎麼好意思叫你?大叔,難道你就不怕我別有居心找理由接近你麼?”
唐梓川笑了笑,漆黑的眼眸裡滿是寵溺光芒:“我根本就不用擔心,本來你不用刻意接近我我也要想辦法把你拉到我身邊,現在你可以過來送到我的嘴邊,那我又有什麼好客氣的呢!”
染夕夏被他風趣幽默的話感染,剛纔還有一些陰鬱的心情馬上就好了:“反正都這個時候了,你睡覺也不能夠睡多少時間,要不然咱們就來聊天吧!只是明天你的工作很有可能要被耽誤,你可不要怪我。”
唐梓川輕輕揉了揉染夕夏的頭髮,脣角邊掛着溫柔的笑意:“你根本就不用擔心我,實際上我更擔心你,我本來熬夜就已經成了習慣,怕你會傷神。”
“我沒事。對了,難道你真的就不打算問問我爲什麼深更半夜要找你來接我?”染夕夏覺得還是要把事情告訴唐梓川,哪怕唐梓川現在對於她,或是對於染家來說都是一個外人,這算得上是染家家醜,她完全沒有必要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唐梓川。
只因爲,她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個男人,她也確信這個男人在心裡有自己他們將來會有一個很好的未來——嗯,她老媽薛麗反對只是一時的,以後肯定會接受唐梓川。
“如果你願意說的話我當然願意聽,夏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唐梓川此時的語氣才稍微露出些擔憂。
這一抹擔憂在染夕夏的眼裡非常溫暖。
“我已經被趕出家門無家可歸了。”染夕夏吸了一口氣,杏眸裡既帶着委屈也帶着憤怒。
“什麼?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對趕出家門?”唐梓川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染夕夏打電話給他的時候說被趕出家,他還以爲染夕夏是和家裡人慪氣,所以離家出走。
誰知道染夕夏現在用這種神情和語氣和他說,他馬上就意識到事情非常嚴重。
按道理說染夕夏現在應該不會和家裡人有什麼矛盾纔對,因爲白天才是她哥哥染璟楠和米娜的訂婚,染家人一直都沒有露出什麼反常異樣,也沒有發覺有什麼事情會讓染夕夏和染家有衝突。
“我現在的的確確是被人掃地出門,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實都是如此。”染夕夏又是大大嘆了一口氣,“大叔,你一直都是相信我的對不對?在你的眼裡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