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年輕小姐應該留心有多少眼睛正觀察着她們——

藍畢梧,巴斯城規

“讓我來。”雷克撥開她的手,爲她繫緊披風。

他的手指碰觸她的脖子,她再次爲他皮膚粗糙的感覺感到驚訝。他有一雙勞動者的手。

他像個巨人般站在她面前,她的眼睛雖然尚未適應黑暗,但是她知道他在微笑。她強烈地感覺到他的存在,聞到他身上的檸檬清香,感覺到他身上的熱度,察覺她的存在帶給他的真實喜悅。真實?不可能,因爲齊雷克只是另外一個企圖利用她償還她父親勒索的人。

她可以暫時忘掉他來巴斯城的原因嗎?那些都不重要了。她的防衛逐漸撤守。

“看見巴斯大教堂的尖塔了嗎?”她問,指向城市中心。

“是的,”他的聲音充滿驚奇。“還有河流……哦,老天,它閃亮如水銀。”

“有人說這條河像兩把相連的鐮刀。”

“我看得出來。”他伸長脖子,搜尋天空。“哪一邊是北方?”

她感到驚訝。“我以爲水手是靠星星指引方向掌舵的。”

他籲口氣,盯着靴子,所有的生氣從他臉上消失。“太多雲了,而且,我從未真正掌舵駕駛船隻。”

“你的羅盤呢?”

“我並不隨時把它帶在身邊。”他回答。

她想知道是什麼原因使他的心情突然改變。也許他不喜歡泄漏這麼多私事——尤其是對她。可是他說他想做朋友。

她拋開失望,指出方向。“這是北方。”

他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世紀以前,保皇黨和圓顱黨在那裡打仗,”他若有所思地說。“英格蘭全軍覆沒。”

“你的祖先參與了那場戰爭,是不是?”

“是的,齊家死了五個人。”

齊家參與了英國曆史上的每一場戰爭。“你的家族和英國曆史密不可分,”她說。“你應該娶個公主爲妻,而不是一個聲名狼藉的女郵政局長。”

“你,聲名狼藉?”他笑了起來。“我不相信。你做了什麼,遺失了一封寄給國王的信?”

她會告訴他自己可恥的過去,但是有個條件。“告訴我你的秘密,我就告訴你我的。”

“我收回這個問題,”他說。“我們今晚不要談任何秘密。”

“不談,”她說,她的心充滿希望和愛。“我們只要和對方在一起。”

貓頭鷹唱起寂寞的歌,它的歌聲溶入夜風的曲調中。她看向枯樹尋找貓頭鷹,可是她的目光停留在齊雷克臉上。

他專注地觀察地形,視線不時地回到北方。最後他指着南方。“那裡。”他的眼睛閃動發現的興奮。“那塊平坦的三角形土地就是小沙瓦山。”

茱莉雖然感到困惑,但是急於回到他們剛纔笑鬧的氣氛中、“看來你不需要導遊。”

他輕聲地笑,搖搖頭。“那麼我們談談你。”他用肩膀撞她的肩膀。

“你在哪裡長大的?”

“在法國的修道院。”

“你喜歡法國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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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起來。“不得不吃。”

他再次撞她。“你一直想做郵政局長?”

他是真的想和她做朋友-除非他是想套比她的秘密。“不,不是那樣。”

“餘夫人告訴我文娜是以前的郵政局長。”

茱莉想起自己沒有依靠的童年。“是的,她要我來和她住在一起。”

“你沒有其它的親戚嗎?”

只有一個在乎外孫甚於自己女兒幸福的父親。“沒有。”

“你幫助她處理郵政。”

“是的。她有許多好點子,可是沒有時間付諸實行。”

“譬如……”

“擴展業務,增加營運線。我們現在有布里斯托和威爾兩條包里路線,很快就會有一部倫敦快遞馬車。”

“這一定是你的主意。”

茱莉記得那場爭執。“外婆已經不再反對了。”

“她發生可怕的意外,所以你成爲郵政局長。”

“啊,不。我那時已經是局長了。”

“她發生意外時你才十九歲。你什麼時候成爲局長的?”

“十八歲。”

“真的?那時候擔任郵政局長不嫌太年輕了嗎?”

在巴斯的第一年的陰影籠罩着她,就算她和雷克成爲好朋友,她也永遠不會透露那年夏天自己做了什麼可怕的事。“我們……我需要錢以及做點事打發時間;外婆的錢不多,在她發生意外之後……”

“我無法想象文娜夫人像你一樣教導道格和其它男孩。”

“她沒有。外婆擔任局長時,都僱用成年男人。可是我太沒有經驗了,所以僱用道格這些男孩。”

他再次搭着她的肩膀。她想靠在他的身上,可是不敢這麼放肆。

“你給他們一個家,和未來的希望。這是非常高尚的。”

“我一點也不高尚。如外婆說的,我是個聰明的企業家。”

“這口氣聽起來像羞辱。你做一件好事,她卻說得好象你的行爲是出於貪婪。”他握緊她的肩膀。“你也這麼覺得嗎?”

“剛開始,是的。”她說實話。“可是我只是誤解。外婆絕不會傷害我。”

“你時常爲她說的話生氣嗎?”

她感到一陣羞愧。“只有當我自傲和自私的時候。”

“哦,我不相信你會自傲或自私。”

她是想誠實以待,他不該反駁。“隨你喜歡相信什麼就相信什麼吧。”

“我以前相信我是被魔鬼丟在齊家門口的棄兒。”他笑着說。

“爲什麼?”

“因爲我的母親這麼告訴我。”

“她怎麼能夠對你這麼殘忍?”

他注視她的兜帽邊緣的毛,輕聲地說:“我猜她是嫉妒,因爲她不再是注意力的焦點。”他微笑,轉轉眼珠。“齊家的繼承人總是會引起騷動。我的父親,我的叔叔們,甚至她的家人一天到晚談論的都是關於我的話題。所以,有時候甚至愛我們的人也會傷害我們。”

茱莉覺得他這句話是爲她說的。

“不要談我了-”他說。“告訴我收留道格的時候你幾歲?”

她的生活在那天改變了。“剛滿十七歲。”

他皺眉,看起來非常嚴肅。“十七歲?”

她差點大笑。“是的。外婆慷慨地幫助我。”

“你是她的一切。”他悲哀地說。

他的語氣令她生氣。“是的,而她是我的一切。你爲什麼威脅要把她送去北方?”

他張大嘴巴。“送她去北方?我沒有說過要送她去北方。我告訴文娜我要送她一座莊園,地點由她選擇。”

外婆又說謊;茱莉早就知道。外婆爲什麼要使用各種手段阻止她和齊雷克訂婚?她也許害怕獨居。“你想甩掉外婆。”

“我只是想讓她擁有自己的家。”

“外婆有家。”

“不,甜心。韓森園是你父親的。”

“這是謊言,”她說,再次爲父親的欺騙行爲感到憤怒。“外婆花掉她所有的錢——犧牲一切爲我買下韓森園。”

他聳聳肩。“也許我的消息是錯的。提到你的外婆,你有沒有聽見她罵龐杜比?”

他是故意改變話題嗎?無所謂,她已經受夠了他和文娜的爭吵。“全巴斯城的人都聽見了,她不應該罵他。”

雷克笑了起來。“可是他也罵她——”他突然住口。“而且他們都是引用莎士比亞的句子。”

“他們時常如此。”

他突然拍一下手。“杜比就是背誦莎士比亞的追求者。”

“我告訴你了。”

他眯眼睛。“你告訴我他是追求者之一。你沒有提到你和他交往的情形。”

她竟然感到歡喜。“你是在吃醋嗎?”

他的手抓緊她的手臂。“我嫉妒所有比我瞭解你的人。”

“那麼全巴斯城一半的人都是你嫉妒的對象。”

“情形會改變。”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堅持要自找麻煩,我一點也不有趣。”可是她知道:他沒有選擇。她的父親使他沒有選擇。

“你爲什麼這麼小看自己,茱莉?”

因爲她在年少的時候做了無法挽回的事。外婆原諒了那個壞女孩,關心她、接納她、愛她。她知道他在等待她的回答。“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

“而我是撒旦的棄兒。”

她大笑。“你是個狡猾的無賴。”

“的確,”他說,動動優雅的眉毛。“讓我提醒你,你是個美人。”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誘人。“你的智能使大部份的學者慚愧,你的作爲令人佩服。你是個值得尊敬的女人,安茱莉。”

她的心瘋狂地跳動。“我當然不是。”

“我會證明。”他將這幾個字吹進她的耳朵。“過來。”他將她拉到身前,然後解開大衣,拉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他的身體燃燒着她的背,他的雙臂緊緊地抱住她。

他把冰涼的臉頰貼在她的臉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

“現在,”他說。“你全身都暖和了,指出我們去過的地方,從韓森園開始。”

她已經完全無法思考,所有的感覺都在擁拒着她的男人身上。

“我指不出來,”她無力地說。“我的手臂被扣住了。”

“嗯。”他親吻她的脖子,慢慢地滑到她的耳朵下方。“那就算了。”

她的耳垂髮癢,她的手指握成拳。“可是你想看風景。”她無力地說。

“不要管巴斯,”他低語。“我的眼前有更美麗的景色。”

她發出低吟,當她的膝蓋發軟,她將重心靠在他身上。而他將手伸進她的披風,上上下下地磨擦她的手臂。然後他按摩她的雙手,直到她雙手放鬆下來。他靈活的手指向上移動,溫柔地撫弄她的。

“轉過來。”

茱莉像個需要指引的迷路旅客,順從地接受他的指示。

他的雙手鎖在她的背後。“抱住我的脖子,茱莉,張開眼睛。”

她是什麼時候閉上眼睛的?她張開眼睛,看見他的眼裡閃耀着柔情。

“告訴我你要什麼,甜心。”

“我要你吻我。”她聽自己這麼說。

“我正希望你會這麼說。”他的脣輕輕地貼在她的脣上。她想起他曾經留過鬍鬚,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嘴脣。

興奮的感覺由她的指尖傳回大腦。她驚訝而愉悅地屏住氣息。他的舌頭伸進她的嘴裡,然後像獵人尋找珍貴的獵物般搜索她的舌頭。她不顧一切地衝進他的陷阱。

然後他拉她的手順着他的身體往下滑。在她的手掌下,他傳達出一個強烈的訊息:他需要她。

她認清了一個醜陋的事實:面對男人時,她是軟弱的。外婆幫助她看清了這個事實。因爲她被父親遺棄,所以要找其它的男人代替他。

“茱莉?”雷克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喚回。“怎麼了?”他問。

“沒什麼。”

“留在我身邊,”他再度吻她,在她的手掌下移動。“我需要你。”

她受不了他的哀求,決定給予他想要的。

他察覺她的努力,擡頭放開她的嘴。“住手。”他呻吟。

她困惑地張開眼睛,看見他的脖子緊繃。“什麼?”

他咬着牙。“移開你的手,現在。”

她移開手,他用力地吸口氣,彷彿很痛苦似的。她也覺得痛,並發現他的手還在她的上。“移開你的手,現在。”

他微笑。“我不要。”

“你不公平。”

“如果我們在我的牀上,甜心,我會非常公平。如果你不是處女,我會在這裡要你,站在月光下。”

他說的是和她,可是這和公平有什麼關係?“那是不可能的,我們會掉進山谷。”

“實際的女人令我發狂。”

“放開這個實際的女人。”

“不,你給我的感覺實在好極了。”他親吻她的鼻子。“你不相信我可以站着和你吧?”

她尷尬地看向別處。

“老天,女人,”他說。“你能夠令男人瘋狂。”

“你在取笑我。”

“不,我在盡力誘惑你。”他籲口氣,放下雙手。“走吧。”他拉她轉身走向小徑。

她現在沒有辦法面對一屋子的人。“等一下,我寧可不去柯頓園。”

“很好。”他繼續走。“我也不打算帶你去那裡。”

“真的?”

“是的。你不相信我?”

“不相信。”

他停下腳步。“很好。我以水手的榮譽發誓。”

他說得這麼愉快、驕傲,使她想起一個可怕的可能性。父親強迫雷克辭去職務嗎?“你愛海洋。”

他擁抱她。“是的,”他溫柔而認真地說。“我告訴過你我對海的感覺。”

淚水涌上她的眼眶。如果他必須放棄他的事業呢?他要如何告訴他的父親?她用力地抱住他。要他犧牲這麼多是不公平的,她愛他這麼深也是不公平的。

“怎麼了?”他冰冷的手捧起她的臉。她顫抖。“我讓你哭了。哦,茱莉,我要我們成爲朋友。”

她覺得疲乏了。她配不上齊雷克。她爲什麼不聽話呢?“外婆是對的,”她哽咽地說。“你會因爲我而失去一切。你不知道嗎?你會討厭我。”

“不可能,甜心。你沒有給我機會解釋。我愛海,但是我也恨它。每個水手都一樣。我不會想念它,真的——如果我能擁有你。”

每個字都是謊言,只爲了安慰她,說服她嫁給他。這個故事已經不新鮮了,可是她的防衛已經不管用。她想相信齊雷克是愛她的,只要今晚就好。

他帶着她走回馬車。“派迪,回家。”

他們並肩坐在馬車裡,雷克拿出一條毯子,熄滅燈火,拉茱莉靠近,用毯子裡住他們兩個。

“你會冷嗎?”他問。

她覺得寒冷刺骨,但不是因爲天氣。“不會。”她說謊,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雖然隔着厚重的衣物,她仍然能夠聽見他穩定的心跳。在他的懷裡,她覺得受到珍惜和保護。

沒有人比得上齊雷克。可是父親打敗他了。一旦雷克不再受婚約束縛,她要怎麼活下去?靠她的事業夠嗎?

“看着我。”他扶起她的下巴。

月光使他英俊的臉份外柔和高雅。她微笑。“你暖和了嗎?”

他也微笑。“自從我走進礦泉室的那一晚,我就全身着火了,安茱莉。”他輕輕地吻她的脣。“幫助我燃燒。”

當他擡起頭,她說:“我必須幫助你做的是欺騙我的父親。”

“那麼嫁給我。”

“不。”

“那麼愛我。”

她閉起眼睛,想象她和雷克在懶懶的夏日午後,躺在百花盛開的草地上,沐浴在愛的光輝中。她發出滿足的嘆息,而他響應的呻吟點燃她的慾火。

馬車輕輕地搖晃穿過山丘,馬車裡熾熱的愛情激烈地燃燒着。

“摸我,摸我。”他低喃,帶領她的手進入他的襯衫裡。她的指尖碰觸他的胸膛。他顫抖,用力地吸着氣。

知道自己可能永遠不會再愛,她變成主動者,愛撫他,侵略他的舌頭,煽動熱情的火焰。他的雙手從她的出發,探索的旅程結束於她的雙腿內側。他的胸膛起伏。“分開你的腿,”他催促。“讓我摸你。”

她全身-硬。“雷克,不要!”

“噓,”他安撫她。“放鬆,甜心,不要拒絕我。你要我,你知道你想要我。”

她張開眼睛,發現他熱切的目光注視着她的嘴。他微笑,潔白的牙齒髮亮。這個溫暖的笑容使她融化。

“好女孩。”他說,將手指伸進她。

如此親密的碰觸使她顫抖。

然後他再次佔據她的嘴。他的手愈動愈快,她感覺自己的雙腿軟弱無力,但是她的心卻敏銳而機靈。一個偉大的發現等待着她,就在一隻手的距離之外。但是——她感覺它愈來愈近,愈來愈近,靠近得她幾乎能夠瞥見它閃亮的邊緣。

她備受挫折地發出呻吟。

“你真美,甜心。”他在她的脣邊低喃。“只要想着歡愉的感覺,它會來,我保證。”

她低聲回答。“不,我不能。它在那裡,可是——”

“你可以的。”他擁緊她。“專心,甜心,”他輕聲說。“它在等待你。”

快感征服她,緊繃的身體在一瞬間解放,幸福的感覺帶給她的心靈寧靜和喜悅。

“哦,雷克……我覺得好……好……”

“奇妙?”

這個形容詞不足以說明她經歷的奇特快感。“我覺得自己不一樣了,彷彿我發現了新的自己。”

他爲她拉好衣服。“我很高興你有這種感覺。”

馬車停止。雷克親吻她的鼻子。“抱住我。”他說。雷克抱着她下馬車。

明亮的光線使她目眩。她把臉埋在他的肩窩。在迷濛中,她看着他抱她走上克利夫蘭公爵府邸的臺階。前門開啓。雷克未停下腳步去和驚奇的僕人打招呼,繼續上樓走過一條長廊。一幅幅畫像快速地掠過,就像混亂的思緒飛過她的腦子。

她甩甩頭,企圖理清思緒。

“不要動,”他命令。“否則我們會跌倒,我的雙腿感覺像果凍。”

另外一扇門開啓,出現驚奇的艾森。雷克朝房門歪一下頭,手上握着衣刷的侍從急忙走出去,把房門鎖上。雷克放她下來,脫掉自己的披風和短外套。

她和他單獨在一起,在他的臥房。老天,她在做什麼?

她覺得自己像個在森林裡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思考!她看看四周,一切都是陌生的。思考!

她必須離開這裡,可是怎麼離開呢?她的頭腦無法運轉,她的雙腿支撐不了她的重量。

火鉗發出叮噹聲。她轉身看見雷克蹲在壁爐前,金色的火光描畫出他優雅的側面。他迅速地生起火焰。不久前,他的手才挑起另外一種烈焰。

再次在她體內上升。

他站起來,轉身面對她。他的眉頭微隆。“你看起來嚇壞了。怎麼了?”他走近些。

她後退。“你不該帶我來這裡。”

“不該?”他的聲音雖輕,卻帶着挑戰意味。

“是的,”她說,堅持立場。“我以爲你要送我回家。”

他把火鉗丟進壁爐,濺起火花。他的鼻孔歙張,灼熱的眼睛盯着她。“在你的‘新發現’之後,我無法帶你到別的地方去。我要你躺在牀上,茱莉,躺在柔軟的牀上。”

“我不要。”她勉強地說。

“承認你想要和我。”

她的確想,但是向投降的代價太高了。“你說你要我們成爲朋友。”

“你在馬車裡叫出我的名字的那一刻,我們就不只是朋友了。”

“我沒有做這種事。你利用我的友誼。你誘惑我。”

他的下顎緊繃,眼睛冒火。“你的誘惑功夫也不錯。”

她感到羞恥,但是多年前她曾學會對付那個壞蛋。現在她必須應付齊雷克。“我只是吻你,”她合理地說。“你誤會了。”

“你張開你的腿,讓我給你歡愉。告訴我你沒有經歷快感,茱莉。否認你要我。”

她說不出話來。

“告訴我你不空虛寂寞,你不要我填滿你。”

“不。”

他抓住她的手腕,“甜心,”他低吟。“我因爲想要你而疼痛,你可以搖頭,但是你無法否認你也想要我。在你的身體裡奔竄。”

她咬住脣忍住呻吟。

“我知道,我知道。”他擁抱她,雙手撫摸她的背。

“給我你的心,親愛的。我承諾我會永遠珍惜它。”

他的嘴覆蓋她的,他的舌頭說服她拋開壓抑投入熱情的漩渦。

他用顫抖的手捧起她的臉。“張開眼睛,甜心。”

她看見一雙承諾的綠色眼眸。“說,茱莉。這幾個字就在你的脣上。”

她抱住他大叫:“好!我承認。我想要你。可是這是錯的。”

他微笑。“錯?不,親愛的。信任我。”

上帝解救她邪惡的靈魂;她的心屬於齊雷克。“告訴我該怎麼做。”

“幫我脫下衣服,我會教你。”他把她的雙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解開我的襯衫。”

強烈的渴求驅使她行動。她解下他的翡翠領針和時髦的領巾,然後脫下他的襯衫。她驚奇地注視他黝黑的皮膚和柔軟的胸毛。

“我是你的,茱莉。你想要我——我可以看見你眼裡的好奇。”

他不該這麼輕易就看穿她,她不該在他面前毫無招架之力。

她伸手撫摸他結實的身體。

“低一點,”他說。“把你的手放在我最想要你的地方。”

他的雙手緩慢地脫下她的衣服,直到她只穿着連身襯裙、長襪和鞋子站在他面前。

他蹲下來,雙手從她的足踝滑至她的膝蓋再往上滑,他仰起頭說:“我一直夢想見到你的腿。老天,你美極了。”

“現在我該做什麼?”

他咧嘴而笑。“你站在這裡,讓我看個夠。”

“我要成爲你的。”她說。

“你是我的。”

然後他將她抱起來,熱切地吻她。她全身燃燒起來,哀求他要她。

“噓,甜心;”他回答。“我們有很多時間。”

他抱着她走到牀邊,慢慢地放她下來。他的舌頭伸進她的嘴裡,開始一種她歡迎的節奏。有力的雙手扣住她的臀部讓她緊貼着他;他的動作激起她身體的反應。甜蜜的感覺吞沒她,她在他的懷裡搖擺,雙手遊移觸摸他結實的身體。

“解開我的長褲——快。”

她已經肆無忌憚了。“噓,甜心,”她在他的嘴邊說。“我們有很多時間。”

他咯咯地笑。“那是你的想法。甜心。”

她吻他,一隻手摸索着他的扣子,一隻手撫弄着他。

他的胸膛起伏,下腹顫動。他離開她的嘴,親吻她的臉。“我希望,”他喘息。“你知道你面臨的麻煩。”

她顫抖。“讓我知道。”她解開他的長褲。

她抓住他的肩膀,目光落在他的頭頂,火光照得他的黑髮閃閃發亮。他美極了,她想道,而且他要我。

驕傲的眼淚涌上來,當熱淚滑下她的臉頰,茱莉窺向自己的靈魂,瞭解自己的生命是多麼孤寂……直到齊雷克出現。

她想告訴他,告訴他心裡的話。可是他的雙手又向上移動;探索着她的,而他的嘴在那裡徘徊,溫熱的氣息逗弄着她。她受不了這種折磨了。她傾身向前,索求更多的愛。他吸吮她圓潤的,將她的推到爆發的邊緣。

她無法忍受了。她彎曲膝蓋。推開他,坐在他的身上。

“現在、”她低語,吻他。

他呻吟。“不,不要這種姿勢。”

他脫掉她的襯裙,眷戀地吸吮她的。然後,他將她放倒在柔軟的牀上。“給我一點時間,親愛的。”

她注視他的眼睛,想着他帶給她的喜悅。她知道不管未來如何,她永遠不會忘記他。

“你的時間到了,雷克。愛我。”

他閉起眼睛,咬緊牙。“哦,老天!我還穿着靴子。”

他聽起來沮喪極了,她忍不住吃吃地笑。‘“不要動。”他笑告。

他跳下牀,扯下靴子和長褲,當他轉身面對她-時間彷彿回到七百年前,她想象自己是撒克遜女人,注視着第一個踏上英國土地的齊家男人。

他的眉毛上揚。“你在想什麼,茱莉?你不會怕我吧?”

她微笑。他是很龐大,但是她並不怕他。“到這裡來,”她說。她說。“脫掉我的長襪。”

“不,它們使我瘋狂。”他躺下來,將她擁進懷裡,他們的脣熱烈地結合。

她全身緊繃,發出狂喜的叫聲。他吻她,開始給自己的身體素求的節奏。他鎖住她的眼睛,解放自己,將自己的種子給予他唯一心愛的女人。

他筋疲力竭地癱在她的身上。“我會太重嗎?”他喘息地問。

她搖頭,刷刷他的頭髮。她的碰觸使他顫抖。“剛開始我討厭,可是過了一會兒我就非常喜歡。”

愛在他的心裡膨脹,他再也制止不了那幾個字。他握住她的手,清清喉嚨。“茱莉,我——”

響起敲門聲。“雷克爵爺!”藍畢梧宏亮的聲音傳進房間。“立刻開門!”——

掃描 ㄕ OCR: dreamer

排校: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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