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徐氏還想靜觀其變,等到小賤人在侯爺面前告狀堅決要滴血認親的時候將這件事暴出來,哪知道,報應來得這麼快,硬是讓她少享了兩天福,想想,善良的她還真是不忍心啊!
罷了,好歹姐妹多年,還是去看看她吧,順便安安她的心,讓她在未來的日子裡過得更加明白些,一些不切實際的美夢還是少做的好。
於是,徐氏將櫃子裡最好的衣裳和首飾拿了出來,站在鏡子前親自給自己着裝,一身象徵着正室地位的大紅色長裙,臉上薄施脂粉,顯得皺紋少了許多,平白讓她年輕了幾歲,打扮好後,徐氏帶着十多個丫鬟婆子浩浩蕩蕩的進了芳菲苑,還特意讓人去鎖秋苑請雲甄,美名其曰,她的生母病情嚴重,她這個女兒哪怕跟她情分再淺薄,也是該來看看的。
昔日一貫喜歡裝乖巧扮柔軟的莫筠兒一臉痛苦的靠在牀頭,美麗白皙的臉因爲蛇毒變得黑一塊白一塊,看起來別提多恐怖了,兩條腿更是徹底變成了黑色,這輩子徹底成了廢人,再也無法爭寵了。
算她命還不錯了,有個還算出息的兒子,不然,此刻估計早已變成了一具屍體了。
徐氏看得很解氣,面上卻一臉唏噓,在莫筠兒的牀前站着,居高臨下的看她,猶如看着一個死人。
房間裡很安靜,包括洪媽媽在內,所有的下人都被徐氏大發雌威的趕出了門外,房間裡只剩下了她們兩個。
莫筠兒雖然暫時不能說話了,臉和腿也毀了,但是眼神卻是好的。
一看徐氏那模樣就知道她的來意了,左不過是來譏笑她的。
她不是不介意,不生氣,可是,她能怎樣呢,別說她如今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就算能,她能指控雲飛安?
那臭小子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兩說,她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
還好希雯孝順,知道她被那小子害,幫自己出了口惡氣,唯有想到這一點
,才能讓躺在牀上的她心底稍微好過點。
“你真的以爲你這一生很成功很耀眼,成功得我這個侯夫人都及不上你嗎?”徐氏看着莫筠兒的目光就像看着一個傻子,“這十六年來,你的確對雯兒很好,我不是瞎子,不是看不到,知道我爲什麼沒有阻止,爲什麼任由你接近她,這個原因,你從來沒有思考過麼?”
莫筠兒一愣,呆呆的憤恨的,複雜的看着她。
徐氏笑得別提多得意了,“莫氏,你的手段可真夠狠的,偷偷的給那六丫頭的乳母方氏下毒,想要通過奶水害死那個丫頭,哪知道那丫頭福大命大,雖然傷了身子,死的卻是方氏自己的孩子,你故意縱容六丫頭身邊的下人欺負她,打罵她,甚至慫恿管家剋扣她的份例……甚至上次雯兒之所以推她跌落假山差點摔死,也是受了你的蠱惑……”
說到這裡,徐氏故意停頓了一下說道:“對了,你還命令管家不讓給她請大夫,想讓她一個人在那破院子裡自生自滅,可惜卻因此得了老夫人的青眼,讓你再也沒有了下手的機會,每每想到這些,你是不是就很懊惱?覺得她的命太硬,怎麼那麼多次就是死不了?若是死了就好了,你的秘密,你的所作所爲就不會有人知道了,你真以爲我傻嗎?以爲你靠近我的女兒只是爲了巴結她,你啊,真是個大傻瓜,大白癡,因爲啊,雯兒從來都是我的女兒,親生的,懂嗎?”
不,怎麼會?當初是洪媽媽親自做的,將自己的女兒跟徐氏的換過,那麼,希雯沒有理由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啊!
“事到如今,你覺得我還有騙你的必要麼?”
莫筠兒只覺得有一把劍插入自己的心臟,讓她疼得渾身發抖,嘴脣焦急的蠕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難道,難道?不然,徐氏爲什麼這麼說?
她太瞭解她了,她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反而是像在自己失敗後特地上門來看自己的笑話,更是幸災
樂禍。
難道,換女兒那件事,別有內情?
“別這樣看着我,要知道,這件事可不是我先設計出來的,”徐氏笑得越發的燦然,“我只不過將計就計了而已。”
將計就計?難道?
莫筠兒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爆炸了,已經毀容的面部表情因爲憤怒和激動顯得更加的猙獰恐怖,拼命的搖頭,不敢置信。
“不過一個小小的庶女,還想換我的嫡女,你的算盤打得可真夠響的!”徐氏接着說,“看在你良苦用心的份上,我不得不好心的成全你啊,這十幾年來,也一直在成全你的母愛,說起來,我的雯兒可真有福氣,不止有我這個親母疼愛,還有你這個便宜姨娘,對她的好,真是一點不比我這個親母差呢!”
怎麼會這樣?明明,明明徐氏的孩子是足月生的,應該胖一些,可後來,她抱回來的孩子明顯比徐氏養着的那個先天不良的女嬰要白胖一些——
“怎麼,覺得奇怪?”徐氏笑得舒暢,“小孩子嘛,身體好不好全看人怎麼養,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莫姨娘一下子明白了,當年她讓洪媽媽偷偷買通徐氏的人,自以爲換女成功這件事再徐氏的眼底根本就是一場笑話,自己卻還在暗地沾沾自喜,她故意將自己親生女兒身體養虛,以達到算計自己爲目的——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狠了!
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爲五小姐纔是她的親生女兒,竟然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原來六丫頭纔是。
徐氏笑得肆意,“怎麼樣,這感覺如何?你知道嗎?每次知道你對那個小賤人下毒手的時候,我就特別的高興,每一次你討好雯兒,就更是在證明你的蠢笨……怎麼,覺得很痛苦?恨不得殺了我泄憤?莫筠兒,知道嗎?這是上天對你的報應,報應你的親生女兒這輩子當你是仇人般的存在,一輩子都不會再有認你的可能!你還真是活該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