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風的輕鬆完全感染不到周蘭身上,面對着漫山遍野毛茸茸的雪狼,她除了顫抖還是顫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放眼望去,此刻的湖面之上,幾乎已經被狼羣給佔空了。
到底有多少頭雪狼?那真是數也數不清,數千頭?怕是數萬頭都不止。
仰頭看去,當真是無邊無際。
到這時,凝冰的隧道里終於擠出一頭周蘭熟悉的身影,那就是已經被殺死過兩次的頭狼。
這次它當然是又復活了,而且變得更巨大也更兇狠。
只頭狼的腦袋,就已經佔據了隧道一半的大小,它龐大的身軀想要擠出來就更加困難。
隨着它每一步的動作,隧道就會發出難聽的咔嚓聲。
當足有三四層樓高的巨大怪物終於落入湖中時,整條隧道也隨之完全崩塌了,破碎的冰塊就像石頭一樣迅速地沉入湖底。
這就是恐怖狼羣的最終形態了,難以估測的龐大數量,強壯、兇猛,並且體型巨大的頭領。
霍成風遙遙地與頭狼對視,他平靜且淡然,但他看頭狼的眼神卻不像是在看一個實力相當的對手,而僅是一頭馬上就要被剿滅的甕中之鱉。
霍成風的這份悠閒顯然激怒了頭狼,它聰慧腦袋輕易就能明白那種蔑視眼神中包含的意思。
於是它憤怒了,它向天長嘯。
於是所有的狼羣也都憤怒了,它們發出近乎統一的咆哮,以比之軍隊還要整齊的部分狂撲向心湖岸邊的桃花源。
在這山呼海嘯般的狼嚎聲中,霍成風卻手搭涼棚狀向遠處看了看,輕笑道:
“如果你們就是這麼多的話,那就去死吧。”
接着他也雙目朝天,引頸而嘯。
只是他的嘯聲卻並非狼狗的那種嗚嗚,而是清亮且高亢的,龍吟。
從低吟到高亢,緊接着是響徹天地的咆哮。
從龍吟響起的第一聲開始,心湖上方的天空就開始變了顏色。
稀疏的雲朵越聚越多,潔白的顏色也迅速地化爲濃密漆黑。
龍吟愈發響亮,天空濃密的烏雲也開始涌起電閃雷鳴。
這些狼羣是不知恐懼的,電閃雷鳴並不能讓它們害怕,也不可能將它們嚇走。
但是隨着閃電迅速地頻繁起來,穿梭在閃電中的數條黑影卻讓它們猛地剎住了腳步。
周蘭是看着狼羣從極動到極靜的,於是她很快也擡起頭,想看看天空中到底有什麼讓它們恐懼的東西。
這一看,周蘭的眼睛瞪得不比那些雪狼們小。
那翱翔在雲層之中,綿延細長,身披鱗甲,鹿角魚尾,鱷首鷹爪的,不是巨龍還是什麼。
周蘭當然是知道龍的摸樣的,但從來都是在畫冊中,也從來不曾想象這種神獸當真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會是什麼情景。
九天龍吟,居然是這副摸樣。
看着天空彷彿神話傳說般的景象,周蘭一時竟是癡了。
只是這裡的巨龍既然不是神話中吉獸,自然也不會溫柔和慈祥。
它們被霍成風召喚出來的目的就只有一個,殺戮,並徹底消滅污染心湖的龐大狼羣。
天空中看起來只有蚯蚓般大小的巨龍,當它們迅速落地後,那猙獰的面貌纔算真正展露。
巨
龍的數量並不多,大約只有十幾條。
但它們每一條的身長都在百米以上,雪狼與它們比較起來,就是螞蟻與穿山甲的對比。
雖然狼羣在頭狼的指揮下依然不知生死地頑強奮戰,但戰場上依然是一面倒的屠殺,巨龍們每從湖面掃過一次,便是一次血肉紛飛。
而它們的鱗甲,卻是半點損傷也落不下。
憤怒的頭狼儘管咆哮到聲嘶力竭,卻也改變不了這樣的戰局。
而更重要的一點是,在霍成風的桃源裡,死去的雪狼卻是不再能復活了。
任憑頭狼努力了多少次也依舊如此,雪狼羣死一頭便少一頭,很快地,除了頭狼周圍的一圈之外,心湖的水面又重新浮現了出來。
心知已無力迴天的頭狼,突然將暗黃色的雙眸瞪向了只在湖邊悠閒看戲的霍成風。
霍成風毫不畏懼地與這雙窮途末路的狼眼對視,只是一個剎那,瘋狂的頭狼赫然便從自己的保護圈中跳了出來,以自殺式攻擊的方式,完全不顧頭頂盤旋的巨龍,徑直衝向霍成風。
霍成風不屑一笑,控制着巨龍沒有直接攻擊頭狼,而是自己赫然向前,雙臂一展,桃花樹下花瓣飛揚。
轟然間,耳邊還在響徹着頭狼臨死前不甘的嘶吼,霍成風從心湖中清醒了過來。
不及思索地,他迅速地從周蘭的傷口處仰起頭來,將滿口腥臭的毒血噴吐出去。
那傷口並未完全癒合,但此刻流出來的,已經是鮮紅的血液,周蘭不會有事了。
“頭好痛,我這是在哪?”待周蘭悠悠從昏睡中醒轉的時候,她已經睡在了賓館的席夢思上。
而一旁一直在打坐的霍成風沒好氣地敲了敲她的腦殼道:
“還能在哪,你在十八層地獄。”
雖然爲周蘭清潔了傷口,同時也幫助她用意志成功消滅了狼毒。
但周蘭流掉的那麼多血可是補不回來,只休息了一個晚上就清醒已經是十分地幸運了。
聽到霍成風的聲音,周蘭反倒是鬆了口氣地又躺了回去,她知道自己被救了。
“十八層地獄看來是不收我這樣的禍害的,謝謝師兄了。”
感謝是應得的,霍成風坦然收下。
周蘭還記得多少精神世界中的事他不知道,這個師妹與爐鼎們的經歷顯然是不同的,不能以常理記。
不過即使她完全記得也沒有關係,意識與現實她總還是能分得清楚,不至於混淆了。
現在霍成風最想知道的就是,到底發生了什麼,周蘭又遭遇了什麼,才讓她差點傷重致死。
對自己的擅自行動,周蘭雖然有些後怕,但還是一五一十地將整個營救的過程都說了個明明白白。
“所以青霞應該已經安全了,至於那個怪胎,我們也不用去管他了吧。”
周蘭說完後還有些沾沾自喜,危險是危險了點,但結果似乎也並不壞。
可霍成風卻搖了搖頭道:
“你還沒醒的時候,禿龍就給我看了青霞安全的視頻,青霞大概是被那個侏儒又抓回去了。
禿龍好像還不知道這件事,他很正常地告訴了我今天要完成的任務。”
“這麼……”周蘭想說‘這怎麼可能’,但是又一想侏儒墨菲那恐怖的速度和詭異的摸樣,這可能性
似乎也並不小。
“那我們怎麼辦?”周蘭強撐着身子坐起來。“再去救一次吧。”
霍成風一揮手就將她重新按倒,否決道:“別想了,你現在只需要養傷,別的都不要管吧。
任務我會去完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至少我們現在知道青霞被關在哪裡了不是麼。”
多餘的擔憂霍成風沒再說給周蘭聽,比如那個侏儒爲什麼沒讓禿龍知道趙青霞被救走的事,那個關押地點就那麼重要麼?重要到連自己人都要瞞着?
然後就是那個侏儒,一個修習過天狼形的侏儒。
什麼事凡要與玄功修煉者沾上邊,那怎麼都簡單不了。
囑咐好周蘭好好休息,霍成風小心地離開了賓館。
禿龍新下達的任務比之上一次又難了不少,這幾乎就像是玩遊戲一樣,每打過一關,下一關就會自然地增加難度。
‘襲擊西灣市警局。’
這是個概念很模糊的任務,似乎只要是衝進西灣市警局了,也足以算作是襲擊,至少這是華國法律上所規定的。
但霍成風相信對方不會弱智到這種程度,而且既然對面有人質,他若還要將難度往低了想,那就是在秀自己的智商下限了。
於是霍成風很乾脆地在青天白日下,綁着口罩,穿着加大版的風衣,裹成誰也認不出的摸樣,颱風一樣地衝進了西灣市警局。
只一個鐘頭後,懷抱着幾十把繳獲手槍的他,丟下幾十名昏迷不醒的警察,包括警局局長,一溜煙地消失在高樓大廈之間。
這些武器他肯定不會到處亂扔,但自己用又顯得太多了,於是他跑到郊外隨便挖了個坑,把武器全數埋下去便算了事。
禿龍很及時地撥通了電話,報紙看過,然後顯得情緒低迷了很多的青霞也再次看過,霍成風接着另找了個旅館讓自己休息了下來。
他確實需要充足的休息,因爲第二天就是鬥場決賽的日子,他需要上場。
拿不拿得到冠軍是小,霍成風相信在這鬥場的最後一日裡,‘蛇’組織所有的陰謀就都該浮出水面了。
他們想做些什麼,也都會在這一天裡做完。
所以,霍成風需要以百分之二百的狀態來面對這一切,所以在休息之前,他還點了幾千塊的食物送去了他的旅館。
能量和睡眠,那是一樣也不能少的。
海灣盛宴在舉辦的最後一日迎來了一輛與會場風格完全不同的豪華房車,這輛房車看材質就知道是極爲地奢華。
但它的摸樣卻實在叫人難以恭維,不管遠處還是近處看,那都分明就是一具碩大的棺材。
跟隨這輛房車的隨侍人員又有着另外的兩輛房車,他們的座駕自然就要普通多了。
這支小車隊一路就開到了鬥場附近,而在這裡,鬥場的主人早早地就已經等候在了這裡。
“德古拉先生,恭候多時了。”遠遠地,劉青就迎上了‘大棺材’,而劉常站在原地卻是紋絲不動。
在劉青的問候聲中,大棺材動也未動,只有另外兩輛房車上下來的一男一女走向了劉常。
“是劉先生麼?”英俊的男人說道‘
“主人告訴我們,他會在十八點鐘與你們會面,請稍等片刻,主人不喜歡太陽。”妖豔的女人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