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那邊也杳無音訊,或許他們也沒有什麼交代,就糊弄地說我生病,請病假吧。
老班讓何九州來看我真是和我心有靈犀,也就他能讓我放心。還有一個孩子,鍾識。不知道他在學校又沒找過我。
我越想越念。原來何九州在我心裡的地位已經無止盡的上升。還怪我自己不願意承認,裝作毫不喜歡。
我又害怕踏上校園的那一刻,就成了無數人的笑柄。我在學校是挺出名的,有一些整天不務正業的人就喜歡說些是非之道。
我害怕她們都已經知道,笑我是一個孤兒,沒有父母靈魂相伴的孤兒。我是多麼自卑。
在學校裡,我不願與人低頭,因爲我自尊心很強。但是,如果我回去了,會發生什麼?我意料不到。
原本踏出門的那一隻腳,現在已經收回。我走向沙發,蜷縮在一隅,抱緊雙腿,不敢面對。
我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飢餓、疲倦、疼痛都已經根深蒂固。我想我是麻木不仁了。
我厭學,我不愛交際,我討厭世俗。越想越是狼狽不堪。不過,流淚完了就自然會心情舒朗,我想。
已經過了中午,空調一直從那日開到現在,18度。我不冷,肉體的折磨相比於內心而言,算不上什麼。
家裡的座機被響起,我默默地接着,不動聲色。對方開始說:“你下午去上課,老師又來打電話了。很煩的,我在有事。”
說完就是一陣“滴滴滴”。我又默默地掛上電話。他們這樣的冷酷無情,這是第一次。以後還會有很多次。
現在我是如此的渴望長大,我要離開。就算當個漂泊者我也不在意,至少我是自由的。在這永不見天日的牢牢沉夢中,我會被侵蝕。
他們打這個電話讓我返校,我就偏不去。我討厭你們每一次的指使,必須按照你們的步驟去做事。我有自己的思想好嗎。
下午兩點,已經準備上課了。今天下午我也沒有打算出去耗費時光。我在家畫畫。
我曾經有很多夢想,很多愛好,很多興趣。都是被這些所謂爲我們好的一羣人給泯滅。我現在一無是處。除了成績好點。
但我是不服這個世界的,我成績好能代表什麼呢?那些差生又會怎麼樣呢?你
不懂得憐憫,像一位絕情的母親,親手扼殺你的孩子們。
畫的正愜意的時候,門又被敲響了。我多麼希望能再給我一個驚喜。但是,這一次,只有驚,沒有喜。
媽媽回來了,但是我們只是眼神交流,並未說一句話。她去了房間拿了幾樣東西,就走了。我一直跟她走。
她在門旁說:“現在去上課。我先走了。”於是便破門而出,餘音一種迴繞在房檐上空。我像是一隻討好主人的小狗,卻被丟棄。
我還是選擇去上課,帶着害怕,一起步入校園。一路上,我都假作鎮定,我不想讓別人看見我脆弱的面孔。
我先去了老班辦公室,憔悴地告訴她:“老師我來了。”她點了點頭,讓我回去上課了。沒有問太多,我也沒說太多。她應該明白,這時候問太多我會承受不住。
我直接從後門溜進教室,老師督了一眼,之後沒再看我。我勉強給自己一個微笑,向何九州說:“我回來啦!”他點點頭,繼續聽課。
我沒心情聽課,我只想看看他,和他說說話,就是我來的目的。我又問他:“鍾識來找過我嗎?”
他有點不情願的說:“來過,我說你身體不舒服沒來上課。你待會去找他吧。”我點點頭,的確要和他說一聲,畢竟是好朋友。
但何九州可能不是這樣想,看他聽課的神情我就知道,他在想入非非。我猜不透,摸不着。
老師說話的分貝高了好幾個調,說:“有些同學上課不要東張西望,不要和同桌說話,認真聽課。”全班都看向我,只有何九州默默看着書本。
我就頭低下,感覺又成了班級焦點,成爲他們議論的話題。要是有個無底洞,我一定鑽進去,不再出來。
一下課我就跑去樓下找鍾識了。一眼就看見了他,他在窗邊和同學聊天。我走近他旁邊。
他一見到我就笑了,心疼地說:“身體不好就別來了,還上什麼課啊!”
我強忍着淚水,不讓自己在他面前哭。我多想抱抱他,但我的擁抱只能給何九州。鍾識會是最能給我溫暖的人。
我也笑着說:“這不是怕你擔心,就來找你說說嘛!我最近心情不好,你可以來我家找我玩!”他一口答應,下次來我家燒飯給我吃。
下課時間有限,我就有趕忙回到班裡。心情又變得有點輕鬆,果然學校要是有百般
好處。
回到班裡,我感覺氣氛就很不對勁。坐在位子上,前後人都在交頭接耳,望着我。我很反感她們的背後議論,有本事方面告訴我。背地裡說人壞話的,都是會遭報應的。
我笑着站起來,朝着全班人說:“你們有什麼話就在我面前說,在背地裡說就是你們的本事?”何九州從後門進來。
有幾個女生說:“誰願意說你,自作多情!”我笑了笑,望着何九州。
“但你們分明就是議論我,整天都用一種敵對的眼神看向我,我欠你們很多錢?”我氣憤的吼道。我真的要爆發了。
一個脹滿怒氣的小氣球,把氣放完之後,就變癟了。說完了一大通話之後,我坐下來,將臉捂住,趴在桌上。
何九州將手拍拍我背,輕輕的在我耳邊說:“不要聽信別人怎麼說,做自己就好。不要哭,在學校的你,很堅強。”
他的溫柔到達極限,我馬上將我沉重的頭顱埋向他的胸脯。他有點驚慌,還是輕輕的拍着我的背。他說:“可以在我面前哭。但不是現在。”
我止住了眼淚,冷靜了許久。才離開他溫暖的臂膀。擡頭看向他們,他們已經不再看向我。
有點意外,他們沒有起鬨。或許他們也懂得場合,明白這時候不該起鬨。謝謝你們的理解。
何九州寫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沒關係,我會保護你。別害怕,我一直在。
我衝他笑着,這是我在學校裡對他的第一個微笑,最真誠,最炙熱。
我是一個很容易被打動的女生,我看着這些話,不免觸動心絃。這算是少女情結吧。
下午的課很快就上完了,到了晚自習的時候我開始害怕。晚上又是我一個人,一個人走在路上,一個人在家裡睡。看着眼前這麼多人與我一起,回家卻是孤身一人。未免反差太大。
我悄悄地向何九州說:“你晚上送我回家好嘛?方便嗎?”我其實不敢問的,怕他會果斷拒絕。我的心扉便會裂開,長滿了藤野。
他卻一口答應了:“好,我本來就放不下你。我們動作快點就沒事了,不耽誤。”他也笑着對我說。今天的他,格外的溫柔。沒有了以前衝耳的話題。可能是人心對人心吧。
你的溫暖會給我依靠,給我光明,讓我在黑暗中摸索方向,找到最好的自我。
願你會久伴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