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平安,再無驚擾,簡旭等人,就在橋底下或睡或坐,熬了過去。天微微亮,再看各人,麻六最能隨遇而安,門g着一牀破棉被,睡的非常香,還不時來幾句夢囈,那舒服勁,像是在他自家的大netbsp;賽諸葛坐在火堆旁,拿一根樹枝,在地上不停的寫來寫去,地上是石頭,看不清寫的是什麼,而他卻凝思,握筆,依舊的寫。
簡旭靠在橋墩上,懷裡倚靠着劉紫絮,這時,劉紫絮打了一個阿嚏,簡旭微閉的雙目睜開,momo劉紫絮的頭,猜想她大概受涼,心裡非常內疚,伸出另外一隻胳膊,乾脆把劉紫絮整個人抱在自己懷裡,緊緊摟着,給她溫暖。
又一遍jī啼,天大亮,簡旭睜開眼睛,劉紫絮也從他懷裡站起。歡子也醒來,問簡旭:“公子,我得出城去了,你是如何打算?”他的意思是,簡旭是否還留在這裡,還用不用他的這些人。
簡旭道:“歡子,出城之後,按我們商量的去辦,至於我,你放心,再看看形勢,聽聽今日城裡的動靜,然後再行動。”
歡子道:“公子,你們這幾個人行動都不方便,不如就讓我的人去查探,然後再來通知你,如何?”
簡旭想想也是,這時,賽諸葛說話了,“主子,我看,就讓歡子的人去城門口看看,我有種感覺,今日,宮裡的人一定會出城,然後,我們就趁虛而入。”
賽諸葛說的所謂宮裡的人,就是指新皇,他無法和其他人一樣,稱其爲賊人,心裡的糾結依舊多多少少的存在。
然後,他又拉着簡旭,走到離人羣遠些的地方,沒等他說什麼,簡旭問:“二先生,你確定他會出城?”
賽諸葛站定,道:“主子,昨夜我分析,爲何我們回京這一路之上都是平安無事,到了京城卻接連不斷的遭受劫殺?正常來講,宮裡高手無數,應該派出沿路劫殺才對,這樣,我們根本無法回京,一切事情在外面解決豈不是好。可是,爲何非等到我們回到京城,纔來如此興師動衆的,後來琢磨一番,這於理不合,開始時我一直想着,是不是人家張網待捕,但我現,派出來的禁軍,除了向陽之外,大多是身微言輕之輩,而向陽介紹城裡的兵力部署,我把這些個人逐個想了一遍,沒有和主子過從甚密,甚至曾和主子說過話的人,這裡好像都沒有。
昨夜,我又把整件事從頭至尾的想了想,纔想明白,宮裡之人這樣做,有他的目的,若在外面劫殺我們,憑主子的智慧,他們想取勝也非易事,一旦被主子收服,他得不償失。即使不收服,也容易失手,主子曾經爲他做了那麼多的事,他怕這些事外漏出去,在外面殺我們,他根本沒有太多精力來監視他派出的人,而到了京城,他就可以四處佈防,各個監視,我想,在城裡劫殺我們的這些人,包括向陽在內,到最後,境況堪憂。“
“什麼?”簡旭驚呆,因爲他聽了賽諸葛的話,忽然想清楚一件事,那新皇,若把自己解決了,到最後,他的這些參與的人,都會被殺了滅口。他想着,破口大罵:“nainai的,先前還奇怪,他爲何只在京城對付我,原來他安的這樣的心,他覺得在京城把我殺了,他能控制局面,然後把參與殺我的人,歸攏一起,安個莫須有的罪名,比如說集結兵力,意圖謀反,再統統殺了滅口,然後,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再無外人知道,他才能高枕無憂。這王八蛋,何其狠毒也!”
簡旭再一想,賽諸葛說那新皇會出城去,也有道理,自己到了宮門口卻突然不進而走,又在城門口一頓鬧,那新皇一定認爲我有所顧慮,大概是出城搬救兵去了,或者是想逃跑,他今日定然會追出城去,想打落水狗,他以爲,此次定能一戰而勝,讓別人去,又怕受了我的蠱huo,他了解xiao爺我的厲害,所以,他要自己去。此時正是好機會,我要進宮。
“二先生,你料事如神,你說那hún蛋出城他一定能出城,也不必派丐幫的弟子去查探了,我直接進宮。”
賽諸葛聽簡旭說的非常堅定,還是勸道:“主子,還是去看看吧,一旦……”
“沒有一旦,你不信你自己,我信,從開始認識你到現在,一直信。”簡旭斬釘截鐵。
賽諸葛點點頭,兩個人往衆人這裡回來,邊走邊又商量了一些細節。
說走就走,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簡旭匆匆來到橋下,劉紫絮正在那裡張望,歡子也等着簡旭安排諸般事宜,然後再出城。
簡旭告訴歡子,不用派他的兄弟去探聽消息,他直接進宮,讓他告訴向陽,若在城外遭遇新皇,不要死拼,打幾下就跑,最好做一個他簡旭就在那裡的假象,把新皇拖住,給自己在順利進宮創造機會。
歡子一一記下,然後和簡旭等人告辭,帶着一班丐幫弟子,出城而去。
簡旭,也準備進宮,爲了安全,他們依舊一身叫hua子打扮,從橋下上來,站在石橋上四下看看,感慨萬千。
自穿越以來,風險不斷,磨難接連,可是,從沒有現在這樣的緊張,不知爲何,這感覺他也說不清楚,彷彿一切都趨於結束,也許,這是一個不詳的兆頭,或是我死?
旁邊的劉紫絮,仰着她那髒兮兮的xiao臉,靜靜的看着簡旭,不知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簡旭拉起劉紫絮的手,死他也怕,但更怕的是和心愛的人兒分離,怕對方因爲自己的離去而痛苦,想到此,他邁開大步,向着太陽升起的方向而走,邊走邊道:“紫絮,你知道這樣一個故事嗎?”
劉紫絮不言語,側着頭,安靜的聽着。
簡旭講:“阿難偶然邂逅一位姑娘,並一見鍾情,他把此事告訴了佛祖。佛祖問他,有多喜歡這姑娘。阿難說,我願化身一座石橋,歷經五百年風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曬,只願此女從橋上過。”
劉紫絮還是不吱聲,心裡,卻好生感動,這阿難,真是癡情兒。
麻六一邊聽了,撇着嘴道:“喜歡幹嘛不娶了她,還化身石橋,沒勁,老大,等你把皇位搶來之後,我立馬和紅姑成親,再不會拖延。”
簡旭並不搭理麻六的掃興,繼續對劉紫絮道:“紫絮,若某天我非得離開你,你記住,那是我化身成某一物,就在你身邊看着你,也許是石橋,也許是天上的星星,也許是一陣風,總之,你哭可以,但不能太痛苦,因爲,你的痛苦我能看見,那樣,我會比你痛苦萬分。”
“不要!”劉紫絮輕輕呼出,然後立在那裡不走,大大的淚滴落了下來,把臉上的污垢沖刷成一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