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官差來到簡旭身邊,問道:“誰是頭?”
淳于鳳、玉奴和薛三好忽地一起站起來,被簡旭一擺手按住,他把筷子放在桌子上,面帶微笑的拱手問道:“各位差爺,有事?”
官差說道:“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簡旭故作不懂的問道:“去哪裡,這薈香樓的飯菜很可口,不必再換另一家了。”
官差罵道:“少他媽廢話,誰請你吃飯,有人把你們告了,去趟衙門。”
簡旭心裡也罵,“官差,我叫你們棺材纔是。”可又不能頂着幹,這畢竟是人家的一畝三分地,那個倒黴的賞殺令還沒有解除,別又引出其他事來,唯有把怒火壓下,聽官差罵,心裡的氣氛又無處泄,用手指着那個被玉奴打敗去告狀的傢伙,說道:“他媽,他生下的時候***沒說這孩子有心理缺陷。”
那人咔吧咔吧眼睛,聽出簡旭在罵人,於是對官差說道:“各位大人,這傢伙罵人。”
簡旭道:“我從來都不罵人,我罵的從來都不是人。”
官差說了句“走吧你”,用手來扯簡旭,薛三好揮起大拳打在那爲的官差面上,那官差嗷的一聲叫,用手捂住眼睛,其他的官差一起擁上,兩下里就打開了,只聽霹靂啪嚓、稀里嘩啦,掀翻了桌子,踹倒了椅子,滿地盤碗的碎片。
朱顯琛朝淳于鳳喊了句:“保護公子走,這裡交給我們哥幾個。”
淳于鳳說了聲“好”,和劉紫絮、伊風護着簡旭從屋裡出來,此時那張老闆又突然出現,他身邊帶着幾十個打手,個個手裡拿着傢伙。
伊風對淳于鳳道:“淳于姑娘,你們帶着太子從後邊退走,我來擋住這些人。”
淳于鳳會意,和劉紫絮主僕幾個,帶着簡旭、伊雲、麻六、廖申、賽諸葛往後邊跑,誰知剛出了這條街,就要到客棧門口,迎面就又有一幫人攔住去路,這些人穿戴打扮整齊,搭眼就知道不是鄉野之人,又不像是刁球的侍衛,淳于鳳暗自猜想他們會不會是宮裡的人。
她對廖申道:“廖叔,一會兒你帶着太子他們上馬車,不要管這裡的事情,趕緊離開此地,也不要在張莊附近的村子停留,怕他們會追上去,然後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我們把這裡的事情解決了,會去找你們的。”
廖申道:“哎呀,那馬車太小,讓太子先走,我這把老骨頭了,他們拿去便是。”
劉紫絮也道:“淳于姑娘,這些人來歷不明,看樣子非同一般,不如這樣,那馬車若是載人多了也很難跑的快,太子帶着伊雲和麻六兩個跑,他們不會武功,留下來只會增加負擔。”
簡旭道:“不行,我怎能一跑了之,把這爛攤子留給你們。”
淳于鳳道:“他們人多勢衆,又驚動了官府,而你傷勢未痊癒,我們把這裡解決了就去找你,記住,不要在張莊附近的村子,那樣他們會追到,稍遠些。”
簡旭還想爭辯,麻六和伊雲兩個着急跑,見他在那裡羅裡羅嗦的,架起他朝客棧跑去,馬車就在院子裡栓着,兩個人又把簡旭推上馬車,麻六解開繮繩,揮起鞭子,駕,使勁的抽打那馬,馬車狂奔而去。
簡旭在車裡喊着:“六兒,你個臭小子,你這是陷我於不義。”
麻六喊道:“我這是救你。”
跑了一陣,路過一個村子,想起淳于鳳說的,不要在距離張莊太近的村子等,又接着跑,又路過一個市集,才放慢了度。
麻六把腦袋伸到車裡,問簡旭道:“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我哪裡知道,”簡旭道:“我這張臉就像張貼了廣而告之,怎麼到哪裡都不安生。”
伊雲道:“我有辦法,讓人認不出你來。”
簡旭看看他,沒長成的蘋果,半生不熟的,青澀得很,你有什麼辦法,又不能直接告訴人家自己瞧不起他,於是道:“說說看。”
伊雲道:“化妝。”
簡旭一聽,真沒創意,這招我用過,不過,又想想,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
兩個人找了一家胭脂水粉店,要了些女人化妝用的物品,簡旭和麻六身上都沒有錢,剛好伊雲從燕燕那裡要的銀子還沒有花,雖然他一肚子的不高興,也無可奈何。
來到車裡,簡旭道:“我不會化妝。”
伊雲嘆口氣,很是對他失望的樣子,然後開始動手給簡旭化妝,把眉毛畫的長長的,所謂長眉入鬢,撲上香粉,又在兩頰打上胭脂,撕下一點紅紙,放在簡旭的上下嘴脣。完畢,一個美人就誕生了,簡旭拿起菱花鏡一看,整個一唱戲的。唱戲就唱戲,自己以前也演過古裝戲,也曾化過狀,只是沒有這樣濃。
然後伊雲又給自己化妝,完畢,簡旭一看,這小子,底子好,天生俊俏,化妝之後,比一般的女子都漂亮。
輪到麻六,伊雲雖然和他合不來,但關鍵時刻,也不敢使性子,又給麻六化好,完畢,簡旭噗嗤就樂出聲來,誰家的大傻丫頭,女人要是長成這樣,不說了。
一切搞定,簡旭又吩咐麻六趕車走,不能在這裡停留,應該找個偏僻的村落。
馬車又跑了一陣,挨着這個市集有個小村子,在村子口,立有一石碑,上寫“清平村”,進了村子裡,各家各戶都是炊煙裊裊,鄉下人,習慣早睡早起,所以晚飯吃的也早,麻六肚子條件反射的咕嚕嚕直響,中午還沒吃飽,就被打跑。
簡旭決定在此找個地方住下,再想辦法聯繫其他人。
村頭一棵大柳樹下,有一茅舍,院子裡雞飛狗叫,好不熱鬧。一個花白鬍須的老漢正在那裡吆喝,手裡灑着玉米粒,十幾只雞咕咕的圍着他啄食。
簡旭看那老伯一副心慈面善的樣子,推開柴門,走了進去,深深施禮,大黑狗立即汪汪的迎上,被老伯喝住。
“老伯好!”簡旭道。
老伯停下手中的活計,擡頭看看他,這姑娘,好大的個子,模樣倒還周正,只是不認識,不是本村的人。
“姑娘有事?”
簡旭道:“老伯,我姊妹三人,趕路到此,天將黑,不敢走夜路,怕遇到惡人,又苦無投宿之地,能否借間屋子,我定當酬謝。”
老伯又看了看伊雲和麻六,一個是千嬌百媚的,一個是醜的不行,說道:“誰人出門又帶了房子,借宿而已,用不得酬謝,走走,進屋裡說話。”
簡旭樂的又謝,麻六知道有飯吃有地方睡覺,也高興的接過老伯手裡的簸箕拿着,老伯看這兩個年輕人非常懂事,心裡自是喜歡非常。
進了屋子,環顧一下,不說家徒四壁,也是冷冷清清,老伯道:“你們先坐了,我去燒些開水,先暖暖身子,然後再吃飯。”
簡旭和麻六幫着忙活,伊雲一貫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根本不會做事,在那裡東看西看的。
晚飯做好,瓦盆裡裝着幾個窩窩頭,海碗裡盛着大白菜,清湯清水的,因爲餓急,簡旭和麻六吃的也頗香。
伊雲拿起一個窩頭看看,咬了一小口,艱難下嚥,簡旭看看他,說道:“吃吧,朱粲連人肉都吃呢。”
大家正吃呢,外面有人喊着:“爹,爹,我回來了。”
隨着聲音進來一個大漢,黑粗的樣子,滿臉虯鬚。
老伯道:“魯子,你回來作甚?”
叫魯子的說道:“這是我的家,容不得我嗎?”突然現了正在吃飯的簡旭三人,何時家裡多了三個女人,這老爹,別是晚節不保,用手指指,“她們是誰?因何在我家裡?”
簡旭急忙放下筷子,學着女子的樣子道了個萬福,又勒着嗓子說道:“這位大哥,我們是過路之人,因爲天晚,借了這裡投宿,您是老伯的兒子吧,來來,一起吃飯吧。”
魯子一揮手,“這個餵豬倒好,人吃不得。”說完,眼睛在簡旭身上滴溜溜亂轉。
“你叫什麼名字?”魯子問道。
簡旭略一停頓,說道:“奴家慈禧。”
麻六咯的一聲,一口窩頭在嗓子那兒噎住了,用手使勁的摩挲着胸口道:“我叫慈悲。”
簡旭暗笑,這六兒,此時腦袋倒靈光。
誰知那魯子根本不理他,眼睛直盯着伊雲,問道:“小娘子,你呢?”
伊雲道:“我叫伊雲。”
真名實姓,絕無虛言,這伊雲,雖然經歷坎坷,身世堪憐,卻還是沒有行走過江湖,一時也想不起編個什麼名字。
魯子道:“雲姑娘,好相貌,你們吃,我還有事,告辭。”說完急匆匆走了。
伊雲聽魯子誇自己,把頭高高揚起,麻六道:“看啥,當心棚頂掉下個死耗子砸到你嘴裡。”
伊雲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老伯嘆口氣,“每次都是這樣,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簡旭道:“老伯,您兒子怎能丟下你不管。”
老伯道:“非是他不管,這是清平村,前面有個清平鎮,過了清平鎮有個張莊,他在張員外家做管事的,要接了我去享福,我一把年紀,鄉下人,離不開自己的家,他倒是時常回來看我,放下銀子便走,我們父子,無話可談。”
簡旭道:“老伯,您兒子即是孝順,您又爲何對他態度冷硬?”
老伯又嘆口氣,“只因那張員外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臭名昭彰,誰人不知,他現如今在張府做事,我在鄉人面前,丟臉。”
簡旭忙又安慰了老伯一番。
吃好晚飯,就準備睡覺,老伯在東屋,簡旭三個在西屋,既然是扮女人,連睡覺都不敢卸妝,怕無意之間被老伯看見。總算有牀鋪可躺,有被子蓋身,三個人睡的好香甜。
半夜,院子裡的狗“汪汪”的叫了起來,簡旭忽然坐起,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想想這樣荒僻的地方,應該不會有事,是自己有點草木皆兵了,復又躺下。剛閉上眼睛,狗又叫了,他推了推身邊的麻六。
“六兒,精神點,狗在叫。”
麻六翻了個身,夢囈似的:“鄉下的狗就這樣,有點動靜都叫,不叫的狗誰養。”說完,呼嚕起來。
簡旭心裡有些慌,突然想起老伯兒子的目光,又安慰自己,不會的,他又不認識我,即使有賞殺令,又沒上電視宣傳,何況自己又化了妝,不會誰都認識我。自己在那裡嘀嘀咕咕,卻再也睡不着。
這時,狗叫的狂了,外面有人吱嘎推開柴門,簡旭忽地坐起,又去推麻六。
此時屋門“哐啷”的被踹開,幾個人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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