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保險起見,這千兩黃金,楊海林沒有交給金財,而是讓小甜七保管,他實在不放心把錢財全讓金財管理,那小子有前科啊再把這些家底再丟光了,那富翁的性福生活將永遠是個夢想。
小甜七如是重任,對少爺的信任感激不已,恨不得貼身保管,後來被楊海林安慰一番,這只是點小錢,不要開鍋緊張,放進箱子裡,妥善保管就行,以後的進項還多這那。
一夜無話,楊海林在黃金夢中度過的,早上醒來還眼冒金星,昨晚的酒確實沒少喝,頭有些痛,不過他打起精神,‘按時’起牀吃午飯,因爲今天還有重要事情。
楊海林的早飯與午飯和爲一頓,跨院裡所有的下人都習慣了,用楊海林自己的話說,自己又不早起習武,起那麼早幹嘛還浪費一頓飯。
吃過早飯後,楊海林就金貢金財急匆匆出來萬府,倒不是事情緊迫,而是怕被小魔頭萬思依纏上,有她跟着,很多事情不方便,尤其今天是去找石樑石老爺子商量事情。
來到石府,老爺子還真在,正在書房等着楊海林,可能是昨晚楊義提起過,楊海林回來拜訪他,所有老爺子沒有外出。
見面之後,楊海林也不跟老爺子太過客套,寒虛幾句,就開門見山地道出這鑫盛錢莊之事,老爺子聽完驚詫不已。
“這麼說,這鑫盛錢莊定有問題。”石樑坐在太師椅上,手捻鬍鬚,眉毛緊鎖,沉思自語道:“那忍者的聲音,你沒有聽錯?”事情重大,老爺子不得不謹慎。
“絕對沒錯。”那忍者聲音經常出現在楊海林的惡夢中,他就聾子都能聽出來,那鑫盛錢莊的大總管就是刺殺自己的忍者。
“這麼說,這孫翰一定與此案脫離不了干係。”老爺子點頭,肯定道:“不過,這孫翰可不是那麼好查的。”他話鋒一轉,看眼楊海林,輕笑一聲,繼續道:“今天早些時候,崇靖王來過我這兒,還特意在我面前提起過這孫翰,以及鑫盛錢莊,託我以後多加關照些。”
“前輩,這崇靖王……”楊海林不解,這崇靖王爲何爲孫翰四處求人,他開始懷疑此人是不是也與奸細案子有關,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可真的玩大了。
“不可能。”石樑打斷楊海林的猜想,斷言道:“這崇靖王的爲人,老夫還算了解,他一心經商,從不攝政,痛恨官場上的爾虞我詐,更何況他也是皇族,這大明的天下是他老李家的,他不可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當奸細通敵,對他有何好處?除非……”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老爺子能在楊海林面前道出,說明老爺子沒把楊海林當外人,不過太敏感的話題,他還是就此打住。
即使老爺子不說,楊海林也知道他的意思,除非這崇靖王想謀反,自己當皇上,不過這個想法很快被楊海林否決,要是換個有兵權的王爺,此事還真有可能,可這崇靖王連自己的親兵都不養,一心經商,與錢財打交道,即使他想謀反,也不可能指望孫翰那幾千看守城門的大老爺兵,要是那樣的話,他也就不會主動站出來爲孫翰撐腰,除非他腦子有問題。
如果這孫翰就是奸細組織的幕後首腦,那他不好好做他的軍老子,開錢莊,數銀子,爲何干這種大逆不道,賣國通敵之事?總得有個理由吧?
對於孫翰這人,石樑也沒有明確表態,而是詢問楊海林是否有足夠的證據,楊海林就把孫翰所掌管的皇城侍衛親軍左羽林的一些異常說給他聽。
這些情況都是江小白追查那忍者時發現的,那左羽林的軍營裡經常出現異常之人,這些人並不是普通官兵,行動詭秘,很少外出,而且在軍營內有個單獨的訓練場所,所訓練的內容全與刺殺有關,不得不讓人起疑。
楊海林非常懷疑,以前追殺自己的那幫刺客就是這些人,所有讓江小白嚴密監視,爭取發現更有價值的線索。
“什麼?竟有此事?”
石樑聽完楊海林所說的情況後非常震驚,一是震驚這幫刺客竟然來自軍隊,二是吃驚楊海林能夠這麼快就掌握重大線索,不得不佩服他的才幹,以至於石樑對楊海林重新認知。
楊海林對石樑的驚色沒有太在意,自己什麼事情都要依靠旁人,那自己想走爲官之路也就走到頭了,他深切地知道,無論做什麼事情,信息是最重要的,只有掌握信息,纔有主動權。
“想不到,你這小子做事雷厲風行,是個幹大事的料,哈哈……”石樑從震驚緩過來神,用很深意的目光,注視着楊海林。
楊海林在石樑的目光下,就感覺自己被人看穿一般,甚至有點緊張,這石樑能做到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上,也不是什麼軟弱的善類,多年養成內斂的性格,很難被外人看穿,尤其是那雙敏銳的眼神,彷彿有洞察一切的能力。
“前輩過獎,晚輩也是順藤摸瓜而已,嘿嘿……”楊海林嬉笑一聲,正色道:“不知前輩對此案有何高見?”
“哈哈……高見不敢當。”石樑起身,面向窗戶,一縷陽光透過虛掩的窗縫,照在他那棱角鮮明的臉膛上,更顯幾分威嚴。
楊海林也起身,洗耳恭聽,片刻之後,就見石樑回過頭來,用堅毅的眼神看着楊海林,果斷道:“一查到底,誓不罷休,只有他死,你才能活。”
楊海林倒吸一口涼氣,他本以爲石樑會想出一個周旋的法子,從這漩渦中跳出來,卻讓他一查到底,誓不罷休,楊海林擦擦額頭上的細汗,沉思起來。
此事,屋子裡就他們兩人,屋子裡很靜,靜得讓人生畏,就連外面也一片寂靜,連鳥叫的聲也沒有,可能是小鳥感覺到屋內的壓迫感,高飛而去。
足足有一盞茶功夫,楊海林才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一擡頭,見石樑一直看着自己,彷彿那敏銳的目光從來沒離開過。
“前輩,晚輩只有一點顧慮。”事關自己的性命,楊海林不得不謹慎。
“哈哈……”石樑輕笑一聲,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方開口道:“是不是孫翰與萬家的關係。”
楊海林點點頭,這石樑讓自己這麼做,不可能不考慮孫翰與萬通的關係,雖然從萬思依與蕭卓那裡側面瞭解下萬通的想法,好像這萬通有大義滅親的意思,不過沒有見到其本人,他不好妄下定論。
“他們之間,有親戚不假,可也有仇恨,而且是那種不解的仇恨,只是礙於萬家老祖母還健在,雙方都沒做成什麼出格的事情。”
“什麼?他們之間有仇?”楊海林聽到這個消息,確實有些意外,不過這消息對於他還說確是十分有利,他忙坐回椅子上,向石樑頭來詢問的目光,目光中帶有迫切。
石樑見楊海林着急,也不繞彎子,說出一段往事。
原來這孫翰有個哥哥叫孫泉,曾是北直隸錦衣衛一個千戶,可以說此人很有實權,威風八面,可不知什麼原因,無端地死於錦衣衛自己的大牢中。
石樑當時是北直隸錦衣衛指揮使,自己的下屬死在大牢裡,這可是大事,馬上派人去查,結果卻被宮裡的一道聖旨所制止,這聖旨就是萬貴妃所下達的,聖旨上就是簡單地說,孫泉辦案不利,出現重大錯誤,被賜死,之後此事就不了了之。
但石樑還是暗地裡查了此事,那孫泉確實爲萬貴妃辦過一件很隱秘的事情,具體什麼事,石樑沒有查出,也不敢去查,怕惹事上身,等這孫泉剛辦事回來,就被萬通扣押在錦衣衛大牢裡,萬通當時是錦衣衛副指揮使,又有萬貴妃照着,做什麼事情從來不向石樑請示,可以說在當時,石樑這個指揮使完全被萬通架空了。
石樑提起往事,臉上掛有一絲無奈的神情,最後開口道:“爲了此事,萬家與孫家接下不解之仇,但兩家也偶爾走動,都是面子上的事情,礙於萬家祖母健在而已,貌合神不合。”
楊海林聽完石樑的話後,終於明白萬通對此事大義滅親的態度,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檔子事情,這倒是對自己很有利,心中的憂慮一掃而光,臉上也透出喜色。
“不過……”石樑看出楊海林所想,忙提醒道:“這孫家也是閥門,世襲之家,很多族人都位高權重,也不是那麼好動的,你切不可掉以輕心。”
楊海林被石樑這麼語重心長的提醒,心裡暖暖的,忙點頭答應,對石樑非常敬重,有這麼一個親近的前輩,爲自己指點迷津,真是自己的幸運。
楊海林又在石樑的書房裡坐了一會兒,石樑幫他出謀劃策,交代一些細節問題,最後楊海林信心十足地走出書房,見楊義金貢金財正在外面閒聊,與楊義打趣一番,就帶着金貢金財離開石府,回去了。
三人都是不行前來的,當然也得走着回去,這一路之上,楊海林消化着石樑的意見,心裡謀劃以後的步驟,不知不覺,就到了萬府巷子口。
楊海林無意中發現巷子邊上站着幾個人,其中有個人,楊海林一眼就認出來,頓時喜上眉梢,撇下金貢金財,緊走幾步,臉上堆起殷切的笑容,與那人打招呼,聲音不大,怕被外人聽見。
“懷公公好,給您老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