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
多情不等於濫情,多情不等於絕情,多情就是多情。
多情公子他就是一個多情的人。他是見一個愛一個,但他絕不是喜新厭舊。
每一個他所愛的人,他都可以爲她捨去生命。
並且每一個他所愛的人,也都可以爲他捨去生命。
年過四旬,依舊風度翩翩,薄薄的嘴脣時刻帶着迷人的微笑。
百曉生記載中,多情公子數次拼命,都是爲了女人。數次拼命卻活到了現在,而別人的命卻沒了。
多情公子,江湖排名第十四。
看樣子百曉生對多情公子的紀錄又要舔上一筆了,這就是他與熊凋的第一次相遇。
他們的相遇也是爲了一個女人,一個多情公子所愛多年,卻一直沒得到她的愛的女人——水鳳仙。
多情公子和水鳳仙相遇是由於一次暗殺,對自己的暗殺。多情公子愛上了這個殺手,愛上了這個女人,愛上水鳳仙。
當熊凋最後刺向水鳳仙脖子時,當水鳳仙已經做好了命赴黃泉的準備時。
熊凋的劍被擋住了,被一個人當住了。用他自己的身體擋在了水鳳仙的前面。
血水瞬間將那雪白的長衫染紅,雨水也迅速打溼了那件長衫。
“能否放她一馬?”
熊凋很驚訝,這人竟然速度如此之快,而且如此不要命。
“爲什麼?”
“因爲我不想她死。”
水鳳仙一把推開多情公子,憤怒地看着他,“不要你管,你走!”
多情公子,眼中柔情,話語溫柔。“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死啊。”
熊凋覺得這人挺有意思,他看了一眼多情公子腰中不斷嗡嗡作響的那對金鈴時,心中立刻了解了。
“你要保護他?”
“是!”多情公子回頭看着熊凋,眼中露出的是堅定。
當熊凋的劍刺出時,多情公子本想說:好快!可他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的。
▉無情
說話的機會沒有,不等於出劍的機會也沒有。
WWW★ ттκan★ ¢O
多情公子不能躲開,不等於不能擋開。
“遇!”
多情公子口中大喊一聲,腰間那不到兩指寬的細劍已經握在手中。
劍鋒遇劍身。
電光火石。
“回!”
多情公子手中長劍一抖,熊凋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劍如同被人拉住,然後被引到了一旁。
熊凋大驚,不由得將劍一收。
多情公子已經見識到了熊凋出劍的恐怖,見熊凋一收,立刻叫道:“念!”
多情公子的劍迅速粘上了熊凋的劍,根本不給熊凋再次出手的機會。
多情公子的劍如同附骨之疽,緊緊地粘在了熊凋的劍上。
熊凋心中一陣彆扭,與他交手竟然讓自己如此的不順,竟然連出劍的機會都沒有。熊凋將牙一咬,將劍向前一推,立刻連退了四五步。
多情公子擋在水鳳仙身前,手中隨意的握着那柄長劍。
下了六日的雨終於停了,杉林中一陣寒風吹過,將那些樹枝上的積水抖落。
比雨點更大的水滴,掉下,落到劍身上,將本就明亮的劍身再次洗了一遍。
熊凋深吸了一口氣,擡手就刺。
“日食!”
多情公子再次出劍一擋,誰想到那墨黑的劍鋒竟然瞬間迸發出如烈日一般的光芒。
“淡!”
多情公子的將手一抖,柔韌的劍身立刻舞出了數朵劍花。
這些劍花不斷在熊凋那劍鋒的光芒周圍綻放,每一朵劍花都不斷的在消耗着熊凋的劍氣。
幾個呼吸後,熊凋的劍氣竟然暗淡消失了。
“你這把劍……”
“無情。”
“多情公子卻握着無情劍。”
“無情劍才能使用無情六招。”
熊凋也覺得剛纔那劍招十分的奇特,每一招的意境似乎都不一樣,可隱隱又覺得十分的連貫。
無情六招,多情公子的成名絕技,以男女感情的每一階段分別命名爲:遇、回、念、愛、淡、斷。
遇:指兩人最初相遇。此招能格擋任何武器的攻擊。
回:指兩人初見後女人害羞躲避。此招如美女躲避一般,將所有攻擊力引開。
念:指兩人短暫分開後的思戀。劍法中卻運用粘字決,緊緊纏繞對方,不給對法出招的機會。愛:指兩人濃情意切時。劍招中近身攻擊對方身體。
淡:指兩人感情漸漸平淡。此招能用不斷化解對方攻擊或者不斷攻擊對方。是攻防一體的招式。
斷:指兩人再次分開。這招無情六招中的殺招。
▉亂世
身上的衣服還沒幹,熊凋已經坐在一座小鎮街道上的餛飩攤上。
小鎮沒有名字,原本是有的,但熊凋進來時這個小鎮上的牌匾處卻懸掛了七具屍體,將小鎮的名字全部擋住了。
湯鍋在翻滾,餛飩在裡面打轉。
熊凋回憶着多情公子的最後一劍。
“斷!”
果然能斬斷一切。
不光斬斷了熊凋的一刺,也斬斷了他再次攻擊的可能,還差點將熊凋的身體也斬斷。
熊凋從懷中拿出大碗,桌上有茶壺,裡面的水冰涼,但有茶葉。
餛飩癱老闆臉上帶着一道刀疤,他沒有在意鍋裡的餛飩,卻怪異地看着熊凋。
“我還是太弱了。”
熊凋長嘆一聲,餛飩已經上桌。
餛飩攤裡只有熊凋一位客人。整條街上也幾乎沒有幾個人。所有人都來去匆匆,低着頭。
“站住!讓我看看!”
幾個面目猙獰地武夫不斷將路過的人拉住。
“讓我看看,你是不是逃犯!”
那漢子一腳將路人踢開,高叫着:“不是逃犯,你就滾開。少擋老子發財。”
熊凋這纔想起,進鎮時公示牌上已經貼滿通緝令。這些通緝令有些是官府所發,有些卻是各個門派發出的。
突然一人將熊凋一拉,“讓老子看看。”
一張張通緝令比對後,熊凋被一把推到了一旁。
熊凋皺着眉頭,但沒有理會他們。熊凋不想殺他們,畢竟沒人給錢。
餛飩還冒着熱氣,雖然缺油少鹽卻帶有一股異香。
那些尋找通緝犯的人有幾夥,不久就當街打了起來。
刀光血影,百姓驚走,慘叫四起。
瞬間,整條街上,除了熊凋外,就剩下餛飩攤老闆和一位滿身鮮血的漢子。
餛飩攤老闆咧嘴一笑,露出一嘴殘缺的黃牙。
他笑嘻嘻地來到街上,隨手扛起一條人腿又回來了。
熊凋眉頭一皺,那餛飩攤老闆眼神忽然一下呆滯了。一抹鮮血從他頭頂流了下來。而他頭頂立着一把金刀。
小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