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解決之法。”
老頭子捋着鬍子道。
褚聶忽然抓住老頭子的肩膀。
“什麼方法?!什麼方法?!”
老頭子冷不伶仃被這麼一抖,嗆得咳了起來。
安逸看向褚聶。
褚聶默默然放開了手。
安逸微微福了福身子。
“不知老先生可能賜教?”
老頭子翻了個白眼,回頭瞪了褚聶一眼然後回過頭。
“我懷疑你們倆是故意的!”
老頭子氣的鬍子一翹一翹的。
安逸只是微笑。
老頭子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怎麼?!我是過來救命的誒!連口茶喝都沒有?!你們就這麼窮?!”
安逸聞言溫雅一笑,手往前探了一探。
“先生請。”
老頭子轉過身去,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屋子。
安逸搖搖頭笑着跟上了。
褚聶也接着跟上。
臨進門看了看正在暗搓搓偷看順便偷懶的兩小隻,眼睛微微一眯,兩小隻渾身一抖,馬上回頭幹起活來。
褚聶滿意點點頭,然後進去了。
“你的這個身體啊,需要好好調養。”
老頭子開始說話了。
安逸很是認真的聽着。
“除卻不能活動量太大以外,還要記着戒驕戒躁,最好是……心如止水,不要動感情。”
褚聶剛進來就聽到老頭子這麼說,瞬時有些木然。
安逸也有些疑惑。
“不能動感情?是什麼意思?”
什麼道理?!不就是養個身子?!還不能動感情了?!
“你心脈受損嚴重!你以爲老頭子我想幹什麼?!”
老頭子又氣的鬍子一翹一翹的。
“你現在啊……你就跟那樹根爛了的樹一樣!你還以爲自己情況多好嘞?!”
“之前內腑受過傷吧?”
老頭子問道。
“是……脾臟受過撞擊。”
安逸老老實實答道。
“胃也不好。”
老頭子接着說。
安逸老老實實點頭。
天天喝生血,胃能好嗎?!
“心脈受損嚴重……是因爲中過毒?”
老頭子這話一出來,褚聶眼睛急劇一縮。
“是。”
安逸仍然肯定了他的答案。
褚聶手抖起來。
這簡直……
難以相信!
“後來一度陷於死境,肺腑也受了傷?”
安逸想起來當初剛剛醒來的時候,差點被江春掐死的事情,點了點頭。
老頭子嘆了一口氣。
“我本來以爲……你只是簡單的虧損……現在好好把把脈……你這……”
老頭子也不知該說什麼。
“只能說是命不該絕。”
除了老天真是不想收了她,老頭子覺得自己也想不出來什麼好的詞來形容一下自己的震驚。
安逸微微笑了一下。
“我已經活夠了,就是現在立時死去,也沒什麼好在乎的,所以先生有什麼話儘可以直說。”
安逸很是看得開。
老頭子深深地看了看安逸,又回頭看了看褚聶。
“你的命……老頭子我倒是有辦法保住……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褚聶連忙問道。
“只不過……很是危險。”
“有多危險?!”
褚聶又問。
老頭子不悅的看了褚聶一眼。
安逸皺皺眉,然後笑了。
“還能有什麼危險呢?大不過也就是一死。”
老頭子轉過頭來,神情嚴肅。
“你說的忒容易,這過程是生不如死的。”
“我需要剖開你身上大大小小的地方,爲你修復創口,給你正骨。”
褚聶臉色倏忽慘白。
“那不行!”
褚聶叫道。
老頭子轉過頭來,一雙深邃的眼睛緊緊盯着褚聶。
“我是在和丫頭說話,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安逸沉默不語。
“這中間的疼……我都得受着嗎?能不能把我打暈?”
安逸苦着臉問道。
老頭子搖了搖頭。
“這中間……你都必須清醒……否則……我不能保證出來的時候……你還是不是活人。”
安逸:“……”
那我能不能不幹了?!
這太特麼疼了!
“那……恢復的把握呢?”
安逸頓了頓,還是問道。
“……這個……”
老頭支支吾吾。
“你直說。”
安逸有些無奈。
“那……老頭子說了啊。”
老頭有些慫慫的樣子。
“嗯。”
安逸答道。
“我老頭子……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就是……”
“能乾脆點嗎?”
安逸笑的溫和,老頭子卻覺得那笑裡全是冰刃。
“就是……幾乎沒有可能能活下來,但是如果成功……你就……”
“我就能全好?”
“不能。”
老頭子木然着臉說道。
“就算是最普通的東西,壞掉了,那就是壞掉了,不可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除非是重新做一個出來,更何況……”
老頭子沒有接着說,安逸自己是知道的。
隨即安逸有些痛苦的閉上眼。
破鏡再難重圓。
這道理誰都懂。
可是……
誰能沒有個期盼呢?
可惜了。
“我知道。”
安逸笑的有些勉強。
“若是不經歷這樣的痛苦,我能活多久?”
安逸問的每個問題,都血淋淋的可怕。
“隨時會死。”
老頭子冷硬的說。
“你再給我胡說?!”
安逸還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褚聶一把揪起老頭子的衣服就要打人。
“滾出去!”
安逸聲音嚴厲,看向了褚聶。
褚聶愣愣怔怔的看着安逸。
“娘子……”
“讓你滾出去!”
褚聶看了安逸一會,默默然放下了老頭子。
然後頹然的轉身出去了。
“把門給我關上。”
安逸又冷冷的發話。
褚聶頭也沒回,反手帶上了門。
老頭子全程圍觀。
安逸等了一會,轉過頭來。
“先生。”
“你有什麼想問的?”
老頭子看安逸表情很是不對勁。
“先生果然厲害。”
安逸臉色越發不好。
“是關於你家夫君?”
安逸笑了一笑,不可置否,過了很久,才慢慢開口。
“我想問您一件事……不知您之前可曾見過一種病例?”
“什麼病例?”
老頭子摸着鬍子問道。
“失憶之症。”
安逸看着老頭子的眼睛問道。
老頭子愣了一下,然後頭緩緩的轉向了門口。
“你……夫君……失憶了?!”
老頭子聲音變的有些扭曲。
他不明白……
這一家……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倫理關係。
“是啊。”
安逸淡淡道。
老頭子看安逸這一副淡定的樣子,有些心塞塞。
“你想問什麼吧?”
老頭子有些自暴自棄了,有些事……
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