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正在曹青發飆的時候,一道陰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來人身穿一身金色鋼甲,頭戴金色戰盔,腳下一雙黃色戰靴,這一身裝扮,倒是和曹青有些相似。根據大洛律法,只有皇族人員可穿黃袍,但是這一對父子並非皇族姓氏,卻一身黃袍,足以見得深得帝王信任。
聽到聲音,原本滿臉怒容的曹青臉色略微緩和,對着肆無忌憚走入大廳的黃袍戰將柔媚一笑,尖聲細語的道:“你說君上給我們安排的這是什麼差事啊,到了這地方,竟然連像樣的飯菜都沒有,這個傢伙竟然拿粥來糊弄義父,你說我如何能嚥下這口氣。”說着話,曹青再度坐回座位之上。
“哈哈,義父,你何必同這山野村夫一般計較。”話音落下,黃袍戰將已經來到了曹青身邊,對着後邊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是。”匡世衡躬身領令,站起身子,對着站在門口的秦雲使了一個眼色,兩人退去。
“義父,這秦雲也算是一方領袖,你就這麼殺了他,也不怕這裡的刁民暴動?”
曹青撇了撇嘴,不耐煩的擺手:“曹風,你少和我講這些沒用的道理,如今我手握二十萬雄兵,還怕他一個山野村夫不成?”
“哈哈。”曹風大笑起來,隨後肆無忌憚的坐在了曹青身邊,悄聲道:“義父,這次出來,你我二人都是另有打算,可不單單是爲國盡忠那般簡單啊。”
曹青眉毛一挑,悄聲問道:“都安排妥當了嗎?”
“沒問題,不過想要擊退宛國大軍,倒是有些困難。”
聽到此話,曹青眉頭一皺,不悅道:“怎麼?難道我二十萬雄兵,佔據汾城要塞,還抵擋不住他們四十萬人嗎?”
“我們想讓對方撤退,就要主動出擊,但是我軍的戰鬥力,可還沒辦法和宛國鐵騎爭雄,就算勉強贏了,手中的兵將也將所剩無幾,還不是爲他人做嫁衣。”
聽完曹風的分析,曹青急聲問道:“那要如何是好?”
“呵呵,這就是我叫你先不殺秦雲那匹夫的原因。”
“哦?”曹青一愣,沒有明白曹風的意思。
曹風笑道:“秦雲雖然手下僅有不足兩萬兵
將,但多少也是一股力量,我們可以如此……”
曹青的臉色隨着曹風的話語,漸漸變得幽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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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將軍,曹青將軍性格暴躁,你以後行事還要多多小心啊。”匡世衡一身戎裝,和秦雲並肩行走。
秦雲微微點頭,卻是面無表情。
看到秦雲的樣子,匡世衡微微嘆了一口氣:“這次朝廷一共派來兩個兵團,我是第三兵團的兵團長,第二兵團的兵團長就是剛剛的那個黃袍戰將。”
秦雲看了一眼匡世衡:“剛剛多謝匡將軍進言求情,不過看似你也不受將軍待見啊。”
“秦將軍不可亂言。”匡世衡急忙上前,仔細的看了看四周,並未發現異常,這才放下心來:“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
“恩。”秦雲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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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酒館之中,雖然已經是深夜了,但是酒館卻並未關門,直到匡世衡隨秦雲和狄飛進入其中,才發現,這酒館的主人已經逃走了,只留下空曠的屋子。
狄飛來到酒館的酒窖,輕車熟路的取出一罈酒,又取出三隻碗,將三隻碗斟滿酒,這才坐了下來。
“匡將軍,此處乃我兄弟二人的居所,有什麼話,咱們就在此處說罷。”秦雲托起酒碗,對着匡世衡道。
軍人出身,匡世衡也毫不猶豫的舉起酒碗,與秦雲和狄飛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秦將軍,實不相瞞,這次我出來,本已是抱着必死之心。”匡世衡苦笑一聲。
狄飛眉頭一皺:“匡將軍,你可是手握十萬雄兵的兵團長,何出此言啊?”
匡世衡搖了搖頭,道:“今日之事,你們也看在眼裡,我行事說話,都是如履薄冰,君上昏庸,竟然派曹青這種狗賊做統帥,朝廷顛覆,只在這幾日罷了。”
秦雲並非是愚鈍之人,聽了匡世衡之言,眉頭緊緊皺起:“你是說,曹青要造反?”
說話間,狄飛早就將三人的酒碗再次斟滿。
匡世衡將碗中酒水一飲而盡,隨後恨聲道:“若我所料不錯,宛國大軍一撤,曹青曹風父子二人必將造反。”
秦雲手指微微在酒桌之上敲打,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狄飛眼珠子一轉,再度將匡世衡的碗裡倒滿了酒:“匡將軍,一旦曹青造反,你將如何應對?”
匡世衡看了一眼狄飛,隨後又將目光轉向秦雲:“都說人心難測,但是自我第一眼見到兩位,原本絕望之心便生得一絲貪生之念,兩位看不慣曹青車架,僅此一點,就足以讓我將自家性命,交予二位之手。”話音落下,匡世衡竟然直接從座位之上劃落,跪在了秦雲面前:“匡世衡雖名爲統帥十萬雄兵,其實也不過是那曹氏父子的附庸之人,兵權完全掌握在這二人手中,宛兵一退,匡世衡必遭曹氏誅殺。”
見到匡世衡竟是如此大禮,秦雲急忙上前,將匡世衡扶起:“匡將軍,不可行此大禮。”
狄飛將碗中酒水飲盡,與秦雲互視一眼,隨後皆是點了點頭。二人心中都已經對匡世衡的話深信不疑。匡世衡根本就沒有必要欺騙這二人,沒有動機,也沒有原因。
“匡將軍。”狄飛嘴角一挑,道:“以匡將軍之見,我們該如何行動。”
匡世衡略微躊躇,這才道:“我有兩策。”匡世衡再度飲盡碗中酒,這才道:“第一策,誅殺曹氏父子,到時候佔據汾城,東護都城,西拒宛兵,此爲忠臣之策。不過這父子二人雖然看似驕橫,實則小心謹慎,想要找機會將此二人誅殺,機會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秦雲微微點頭:“那另外一策呢?”
匡世衡略微猶豫,道:“我們可坐看宛兵與中央軍大戰,坐收漁翁之利,雄踞一方,劃界爲治,此乃梟雄之策。”
聽了匡世衡之言,狄飛臉上一喜,笑看着秦雲道:“怎麼樣?大哥,我說得沒錯吧。”
秦雲瞪了一眼眉飛色舞的狄飛,認真的道:“那以匡將軍見識,我們該選哪一策呢?”
匡世衡站起身形,顯出少有的張狂之色:“如今君上昏庸,朝中奸臣當道,同流者生,逆流者死,不知多少忠臣義士,喪命於奸佞之手,我在朝中,每看忠臣枉死,奸臣驕狂,心中早已對君上失去信心,如今忠臣必死,奸佞禍國,若爲天下蒼生,必當揭竿而起,保得生存,方能圖其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