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軍真的已經到了窮途末路,被秦軍殺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無論是不是投降,秦軍一概無視,全部擊殺。
就在完全陷入絕望的關頭,睿新突然看到己方竟然有援軍到來,立刻讓睿新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的臉都紅了。
“兄弟們,我們的援軍到了,快隨我掩殺出去,衝破封鎖,我們就能活着。”
活着,對於現在的襄軍來說,是多麼奢侈的一個詞彙,睿新的話敲擊着每一個襄軍士卒的心神,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向睿新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南方塵土飛揚,一面大旗迎風飛舞,上面赫然寫着一個‘襄’字。
真的是援軍到了。
援軍來了。
本來已經陷入絕望的襄軍頓時振奮起來,人們大吼大叫着向南面衝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匡世橫眉頭一皺,不過此刻也來不及反應了,還不待其抽調出士兵前去阻擊,敵人的援軍就已經到了他的面前,而這個時候,被圍困的襄軍又暴動了起來。不要命的向這邊衝擊。
匡世橫急忙大叫道:“守住,不要讓他們衝出來。”話畢,匡世橫直接側轉馬頭,孤身向援軍所來的方向殺去。
見對方只來一將阻擋,這五千襄國援軍倒是沒有絲毫退讓,直接叫喊着衝了上來,也不與匡世橫硬拼,反而是直接衝着秦軍的陣營而去。
面對如此情況,匡世橫也是獨木難支,但是他舉目四望,竟然沒有發現敵人的主帥在哪裡,戰旗之上只寫有一個‘襄’字,竟然連帥旗都沒有。
其實這也是順義的謀劃,他知道秦軍之中,高手如雲,己方主帥一旦被盯上,那麼定然難以逃脫,因此他就給了任城建議,讓其隱藏於萬軍之中。
轉眼間,襄國援軍已經衝到了秦軍的陣營之中,援軍們也都知道形勢危急,紛紛不顧性命,瘋狂向裡面衝殺,而裡面的襄軍也是一股腦的向這一方涌來,饒是秦軍的盾陣防禦嚴密,也頂不住這麼多人的集體衝擊,不到半刻,南部的陣型就被衝散了去。
重盾一散,被圍困的襄軍頓時猶如脫繮野馬一般,他們彷彿又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一個個不要命的向外猛衝,轉瞬就已經與接應的部隊會合。、
戰場之上所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匡世橫都來不及調令四周的秦軍迴轉來援,襄軍就已經衝出了重圍,而後毫不停留,快速向南方逃去。
胡欽一直在秦軍的最後方,對於襄國援軍的出現,他沒有做出任何的表示,只是面無表情的盯着戰場。
戰場之上,形勢瞬間變換,原本已經是甕中之鱉的襄軍瞬間衝出了重圍,而後直接向南方潰敗而去。
見襄軍向南逃去,匡世橫不禁臉色大變:“建城之中還有百姓。
”想到此處,匡世橫急忙振臂高呼,所有分川軍全部尾隨匡世橫,快速向襄軍追擊而去。留下這一處滿地殘破不堪的屍體和方圓數裡的血河。
看着匡世橫慌忙間追了出去,胡欽微微嘆了一口氣,他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匡世橫的責問。思慮了片刻,胡欽突然對着四周道:“全軍撤退,回分川城。”
他並沒有參加對襄軍殘部的追擊。
經過在分川城前的這一戰,襄軍七萬大軍,僅僅死去的就有將近四萬,更有兩萬多人重傷,逃走的也僅僅不足一萬人,加上前來接應的襄軍,也就一萬五千人左右,匡世橫率領分川軍前去追擊,定然不會出什麼問題,他還擔心着靈玉關的戰況,於是果斷退兵,也把對戰襄軍的這個功勞讓給了匡世橫。
襄軍完全被秦軍嚇破了膽,路過建城,都沒敢入城,直接從城邊而過,快速向外谷逃去。而此刻的外谷關,卻早已經被突然冒出的五千秦軍佔領。
這五千秦軍是胡欽早就安排好的,可以說胡欽十分狠辣,他在聽說襄軍留下數千軍士沒有進入三角地之後,就悄悄的派出了五千秦軍,沿着蕭江南下,靜靜的等候,只等到襄軍的援軍進入三角地,然後攻佔外谷,截斷他們的後退之路。胡欽想將這十萬襄軍一個不剩的吞了去。
胡欽的計謀之所以能夠成功,完全是依靠三軍團的實力,三軍團早就分散在了三角地的各處,見到襄軍斥候,立刻斬殺。而活着的襄軍斥候所看到的情報,卻都是秦軍展現出的假象,襄軍在三角地就猶如睜眼瞎一般,怎能不敗。
襄軍跑到外谷關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他們早晨意氣風發的進入三角地,卻不料在晚上鎩羽而歸。
看到了外谷關,所有的襄軍彷彿都看到了希望一般,前進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快開城門,我是睿新。”睿新此刻滿臉都是塵土泥垢,身上的鎧甲也沾滿了污血。
城頭之上的一名秦軍將領看了睿新一眼,冷笑一聲:“不好意思,睿將軍,此路不通。”話音落下,卻只見外谷關的城頭突然立起一排大旗,大旗之上盡皆寫着‘秦’字。而後弓箭手迅速就位,將弓箭高高揚起,對準了城下的襄軍。
看到這般景象,睿新的身體一栽歪,險些從戰馬之上掉下來。
“將軍。”任城急忙上前,一把將睿新扶住。
睿新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事,旋即仰天長嘆:“可憐我當日沒有聽你和順義先生的勸告,一意孤行,才至今日,我愧對襄國,愧對君上,更愧對我全軍將士啊。”
聽到睿新的哀嘆,所有的襄軍都是不由悲從心生。
正在這時,卻只見他們後方塵土飛揚,匡世橫的追兵已經到了近前。
匡世橫站在全軍陣前,滿臉戲謔的
看着緩緩向自己行來的睿新。
“睿將軍。”匡世橫對着睿新拱了拱手。
睿新看了匡世橫一眼,又將頭低下:“我敗了,投降。”
睿新突然開口,倒是令匡世橫一愣,看着睿新的臉,匡世橫臉上的笑容越加幽深起來。
“你犯我河山,殺我百姓,一句你敗了,就完了?”
睿新身體一顫:“匡將軍,我隨你處置,只求你可憐我手下這班將士,放他們一條生路。”
“將軍。”任城急忙上前一步,雖然睿新爲人不是很好,但畢竟是他的主帥,身爲軍人,怎麼能看着自己的主帥犧牲自己保存大家。
睿新擺了擺手,道:“我死有餘辜,但是跟隨我的這些兄弟們,他們都是無辜的啊。”
看着睿新滿臉悲切的樣子,襄軍無不受到感染,有的士卒已經低聲在原地抽泣了起來,不知道是怕死還是被睿新的話感動了。
匡世橫看着睿新那令人悚然動容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冷:“你的兄弟是無辜的,難道我三角地的百姓就有罪?”
一句話,頓時令睿新僵立在了原地。
匡世橫嘆了一口氣:“身爲軍人,就應該在戰場之上較量,欺負手無寸鐵的百姓,搶百姓的東西,你們是軍人還是土匪。”
“下邊的人那麼做,都是我授意的,罪在我一人。”睿新已經豁出去了,他知道今日自己必死,死豬不怕開水燙,何不爲自己留下一個好名,這些將士若因自己得救,那他在襄國也不會留下罵名。
匡世橫微微點頭:“好,我給你一個機會。”
睿新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急忙擡頭看向匡世橫。
匡世橫卻無視睿新,直接回頭道:“兄弟們,你們回答我,是不是應該放了他們?”
匡世橫話音落下,睿新臉上的喜色頓時消散於無形,眼中被深深的憤恨所取代。
秦軍上下,寂寞無聲,不知過了多久,纔有一個秦軍憤怒的吼道:“殺……”
殺……
殺……
殺……
秦軍上下,皆是大聲的喊了起來。
“既然你沒給我機會,那就和我一起去死吧。”說話之間,睿新身形爆起,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把匕首,向匡世橫的頭上砍去。
匡世橫冷哼一聲,手中長槍簡單的一個翻轉,直接從睿新的腰身劃過,頃刻間鮮血滿地,腸子內臟流了一地,睿新就這般被匡世橫腰斬於馬下。
看着完全陷入了呆滯之中的襄軍,匡世橫一揮手:“殺……一個不留。”
話音落下,秦軍齊齊上陣,城頭之上,也是箭如雨下,將襄軍淹沒在了無盡的仇恨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