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終於,吳新月鬆開了手,面色微紅,但是又不肯承認,便找了個藉口:“那個,我剛纔給你把脈來着,看你有沒有受內傷。”
“嗯,我就知道月姐姐關心我。那我有沒有受內傷?要不要你開點藥給我吃?”
“這個嘛,你身體很好,不用吃藥。對了,”說着她看了眼小鹿的包裹:“你找花吹雪做什麼?家裡有人中毒了?”
嗯?她怎麼猜到是中毒不是生病?花吹雪雖說是罕見的靈藥,但主要用來治病和保養身體,一般不是來解毒的。
“不瞞你,家裡的確有人中毒了,我要拿回去解毒。”他說道,也不含糊。
對方笑了笑,饒有興致:“呵呵,這就更有意思了。陸公子,你可真引起我的興趣了,真想把你帶回家好好伺候伺候,挖出你心裡那些小秘密。有道是‘蝕心有解,蝕神無解’,天底下知道蝕神散解藥的人,恐怕只我一家。說,解藥是誰告訴你的?”
我擦,居然連毒的名字都知道了,就憑花吹雪和寒冰犬?這眼力,不愧是水月樓掌門。嗯,看來是時候告訴她真相了。
“哎,月姐姐這雙眼睛不僅漂亮到了極點,還敏銳到了極點,這都被你猜到了。好吧,我就直說了。這解藥的方子,是一位老爺爺——”
“行了,我知道了。”
她連忙擡了擡手,臉上充滿了求求你快打住的不耐煩。說實話,她真想一巴掌拍死這個什麼都不肯說的混蛋。可是看着他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又實在下不了手。
“小白,我們走!”她喊了一聲,騎上優美的白天鵝,又下去找神鳥去了。
看着吳掌門遠去的身影,陸然很想喊一句你們能不能放過洛神鳥。可是,還是算了吧,喊出來也沒用,沒準還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對了紫衣,剛纔我忘記告訴洛神鳥我的住址了,以後它要是找不到我怎麼辦?”
陸然想起這個重要的事情,一時間後悔得緊。他從來沒有得到過如此牛逼的靈獸,從沒得到過這麼稀有的好東西,居然忘記說自己的住址,以後洛神鳥要怎麼找他?
他這個問題,很傻,不是一般的啥。因爲靈獸其實是聽不懂人話的,只能通過神念交流,理解也是如此。而地址這東西,他沒帶洛神鳥去過,那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表達出來的。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仙子直接打消了他的疑慮。
“你放心,它也不會來找你的。”
“嗯?爲什麼?它不是被我神伏了嗎?”
“那又怎樣?你剛纔不是給它自由了嗎?”
“我……我……我去!這也可以?”
“怎麼不可以?你給它自由,它遵從命令,當然不會再找你啊。不過你放心,別人就算抓到它,也神伏不了,最多燉了吃,或者關起來給人看。”
陸然,沉默了,心裡升起一股子悲涼。
那是洛神使者,神鳥,天下羣雄都沒得到的極品,讓他擁有了。可是擁有了不到一分鐘,就……沒了,而且是徹底沒了,不帶找回的那種。
另一方面,神鳥以後要真被人抓到了,像仙子說的那樣只能被人吃了或者關起來……這得多痛苦?他今天豈不是造孽了?
太陽已經下山,天漸漸變成了藍灰色,要黑了。他沒作過多停留,騎着小鹿下山,心裡祈禱洛神鳥一生平安。
當晚在半山腰的客棧休息,第二天早上也不顧欣賞日出,便騎着小鹿下山。拿了山下寄放的生活用品,他便快鹿啓程,不捨晝夜一路向西。
……
八天後,槐州城東。
白水支流下游的堤岸邊上,就是那塊備受歡迎的南北坡採藥地帶,今天格外熱鬧。兩撥人馬已經放下了手裡採藥的幹活,打起了羣架。
如果只是簡單的羣毆,那也還算正常。畢竟這塊地雖說盛產多種草藥,但槐州城需求大,採的人很多,經常出現拉幫結派打架的情況。
可是今天下午就不同了。來這裡採藥的,幾乎都是流水宗和五毒門的,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這塊原本以普通藥農爲主的地帶,已經成了兩大宗門爭搶的場所。
此事,說來話長,就放在以後再說。
現在,流水宗的人,明顯處於下風。他們穿着深藍色的宗服,數量沒有黑色衣服的五毒門高手多,實力倒是差不多的。所以,肯定會佔下風。
事實上,長期以來五毒門的人數都比流水宗要多。一方面這是因爲流水宗的入宗條件相對高那麼一點,一方面是因爲流水宗是外來宗門,本身的宗門地盤小,而且關係、宣傳等方面比不過五毒門。
這些年來,流水宗之所以能跟五毒門平分秋色,正是因爲宗門功法比五毒門高出一籌,從中畢業的學員實力略強。再加上之前南宮明等人在刑事堂選舉等方面,有不俗的成績,因此也就穩住了勢頭。
可是要說到野外羣毆,流水宗肯定不佔優勢的,單單數量方面就比不過。再說了,五毒門畢竟是練毒的,跟他們作對,宜速戰速決不能久拖。
今天在這裡發生的衝突,源於雙方爭搶草藥地點——或者更準確地說,五毒門又故意派人來干擾,來找茬。流水宗這邊即便有掌門坐鎮,但還是沒能忍住,更沒能鎮住,便打了起來。
這種事放在以前,是不大會出現的。以前刑事堂的影響力不小,五毒門沒有一手操控,出了嚴重的事情很容易吃虧。
但現在五毒門掌握了刑事堂關鍵幾個席位,加上南宮明命在旦夕,南宮仁新來的又魄力不夠,五毒門做事越來越囂張,已經不大遵守律法了。
而且就現在,五毒門的隊伍裡,還有幾個黑衣人。這幫黑衣人自從一個月前成立“山匪”之後,就沒解散過,只要有需要,就冒出來騷擾一番。
一開始他們還有所顧忌,擔心身份泄露。後來嘛,大概是身份已經泄露,或者臉皮厚了,乾脆跟五毒門一起夥同起來做事。但畢竟還沒真的露臉,所以這一身黑衣又不好脫下來。
嗯,聽起來怪尷尬的。
啪!
衆多手段中,一個格外強悍的聲音帶着渾厚的靈力波動,引得衆人一個個心驚膽戰。這是流水宗現任掌門南宮仁,和五毒門大長老鄭飈在打鬥時,對了一掌引起的。
不愧是宗門數一數二的高手,雙方的實力比起其他人來明顯高出一截。不過,鄭長老還是技低一籌,對掌後連連退了幾步。
“哼,你一個人能打,有個屁用!”
鄭長老生氣了,大手一揮,招呼來幾個黑衣兄弟,大家一起上。果然,人多就是好,人多力量大,衆人你一掌我一拳地,很開讓南宮仁招架不住。
“掌門,我來幫你!”
有個長老喊道,想脫身過去幫忙。可是腳還沒挪開,自己的對手又搶攻過來,讓他實在抽不開身。
這,已經是本月第三次高手羣毆了。自從南宮明重病的消息傳出來,五毒門越來越不把流水宗放在眼裡,光天化日之下幹壞事,那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就拿青芒山的青砂礦運輸一事來說,五毒門就沒少照顧。“山匪”隊伍幾乎每次都要去露兩手,能砸就砸,砸不了也要做做樣子,讓流水宗在這一塊佈置大量人力。
“噗!”
終於,南宮仁被打了一記重拳,一時氣息紊亂,噴出血來。
他的實力還是很不錯的,只是比起哥哥南宮明來,他有的更多是切磋經驗,江湖上街頭羣毆的打法,他還沒適應。再說他又不像陸然和南宮瑾兒,修煉了三清訣,毒靈抗性強。一番交戰下來,難免毒靈入體,功力折損。
這是個很讓人無奈的情況。雖然明知道對方不對,雖然明知道那幾個帶頭套的黑衣人是誰,雖然明知道對方特麼的犯法了,但他們就是沒辦法。
人家就跟你羣毆了,你能怎麼辦?這裡不比白龍城,更不比青木城,官府的力量很小,根本做不了主。刑事堂又被挾持了,更做不了主。
“掌門,算了吧!”
一個教官喊道。作爲流水宗的高級教官,他們的實力也是不錯的。可是面對對方一衆長老的毆打,高級教官也渾身是傷了。再這麼打下去,那是要出人命的。
南宮仁沒說話。他很生氣,臉色慍怒,可以說睚眥欲裂。輪單挑,對方任何一個都不是他的對手,可半個時辰下來他們一個都沒徹底打趴下,反倒自己這邊不少人受了傷。
正猶豫着,一個熟悉的、意外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讓幾乎所有人都連忙回頭。
“快讓開!”
聲音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但身影卻很快——可以說極快。只一眨眼,那人馬就赫然出現在混戰人羣外圍。
“什麼,是你!”
“陸然?”
“臥槽,真是他。果然沒死!”
……
一時間,衆人像看見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詫異不已。而且很快,詫異的方向就變了,變成他胯 下的靈獸。
“臥槽,這隻鹿……該不會成他坐騎了吧?”
“你們快看,這風……媽的,這難道是一隻風鹿?”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