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字形工行大廈樓頂。
華燈初上，夜色闌珊。
球員們在重金屬交響樂中展開廝殺，啦啦隊踩着節奏歡呼雀躍……
三個小菜，兩份肉食，一瓶白酒。
葛小天暫時放下奇觀，跟秦鳴推杯交盞，聊聊瑣事，聊聊老店面，聊聊秦黑鴨擴張……
氣氛濃烈，越喝越嗨，再來兩瓶！
許久。
老秦放下酒杯，沉思片刻，“老弟啊，秦哥的生意雖然不大，但託你鴻福，現在也有千萬身家，咱有啥難處就直說，別藏心裡。反正咱人多，湊湊份子，總能渡過難關。”
“？？？”
葛小天定定神，只以爲聽錯了，“啥？”
“呼……”老秦吐口酒氣，“你沒上網？”
“我最近忙得都顧不上吃飯，哪有時間上網。”
“現在論壇裡、電影網、娛樂網都在討論天娛，說那兩部電影確實火爆，海內海外加起來斬獲近五十億票房，但建造三座古城，籌備數千匹戰馬，僱傭數萬名演員，鋪設一千多家利民活動中心，打造三座大型IMAX影院……去掉投資、分成，還虧了十幾億。”
“？？？”
葛小天迷了，利民活動中心除了回收的二手放映設備，壓根就沒花錢，戰馬、演員、古城……要錢麼？
IMax影廳確實費錢，但兩三個億跟票房相比，也就是個零頭。
對了，天成、天娛都不是上市公司，無需公開財務，加上道二僧二從後勤方面打掩護……或許在外人眼裡真賠了！
看其不說話，老秦搖頭嘆息，
“離神龍傳奇巔峰之戰——攻沙，還剩下三個月，隨着同時在線玩家突破七十萬，大區接連開啓，二十八個服務器近乎爆滿，一個賠四千萬……眼看高考就要結束，暑假到來，恐怕會破百萬，你怎麼也要倒貼二十億！”
二十個億？
葛小天微微皺眉，瞬間想起讓高鬆給天成採購五十億機械的事。
看來那貨手頭還有錢！
此傳奇非彼傳奇，火爆程度猶如華夏有關部門統計，每三個網民中就有一個在玩傳奇。
而這個時空神龍傳奇最賺錢的是什麼？
不是慢性消費的點卡，而是時裝、染髮、稱號、休閒道具、大小喇叭…
以及IP衍生物，論壇廣告位，論壇VIP裝扮，圖文直播間，直播間登場動畫，直播間打賞，戰隊聊天室，聊天室稱謂……語音聊天軟件，聊天軟件VIP，線下旅遊等等。
幾乎可以說，在每個服務器四千萬獎勵推動下，涌入的玩家們給天娛帶來一系列產業，也讓天娛在三個多月的時間裡，賺了另一個時空同款遊戲三年的錢。
只不過天娛國際爲了方便銷售刮刮樂版點卡、推銷遊戲版一卡通、發放各類實體物品，在華夏和海外主要城市設置了‘孫公司’，負責運營與區域對應的服務器，由於納稅不集中，沒人看得出經營狀況。
估計本地領導也會認爲天娛要虧……
難道這纔是少白頭讓天成‘穩一穩’的主要原因？
怕我步子邁的太大，玩崩了，被眼紅的人盯上，趁機出手？
所以才同意發展錦繡川，備戰棗市新城，等東山十五城資金回籠，提前多準備點錢，也好應對即將到來的‘虧損’？
不是吧？
葛小天感覺自己想多了。
而看他依舊不說話，老秦愈加肯定心中猜想，“老弟啊，從冰熊買幾架運輸機不容易，個個價值上億，折半賣掉怪可惜，秦哥這裡有五百萬，你先拿去用。”
“我……”
葛小天剛要拒絕，遠處樓梯口走出一羣人。
有紙業老龐、萬事老總、前天參加晚會還未離去的青港汽貿遠洋大佬、大劉莊一羣老爺子、東南北汽貿城代表楊林、商會常任理事……
林楊的外孫，楊巔峰的孫子，楊林率先開口，“放心吧會長，我給您湊了兩個億！”
老龐叼着煙，伸出手指，“可以拆借三個億。”
萬事老總更牛，“最近股份暴漲……”
遠洋大佬：“說吧，要紅鈔，還是要美刀？給個數，回去我立馬給你轉過來。”
“我……”
葛小天環顧一圈真情流露，紛紛伸出援手的合作伙伴，感動之餘又有些哭笑不得。
拿起老秦的煙點上一支，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你們對本會長，很沒有信心吶！”
“嗯？”
葛小天看向酒店經理，“去，把隔壁工行領導請過來，客氣點，人家已經升職東山工行副總。”
“好的老闆。”
等經理離去，一圈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有些不解……
沉默許久。
遠洋大佬忍不住問道：“葛老弟，咱貸款？”
職業老龐搖搖頭，“太多的話，利息可不是小數，還是湊份子吧？”
“對！應付半年肯定沒問題。”萬事老總附和道。
“別急！”
葛小天四平八穩的翹起二郎腿，“等工行領導來了再說！”
本大老闆在銀行裡還存着……
思索間，新晉級的副總走出電梯，滿面春風，疾步而來。
一邊走，一邊驚喜道：“葛老弟，來的路上我就給總行打過電話，三十個億，小意思！”
“……”
坐在四周的合作伙伴們，齊刷刷露出瞭然神色。
葛小天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我特麼想裝一下，你卻開口就給我放貸……
等等！
不對！
之前道二給自己講過，分家了。
從上個月開始，子公司或者別人不清楚屬於天成控股的獨立公司，資金將會存進各自在其它銀行的企業賬戶，不再歸攏到天成這邊。
哪怕工行領導能跨行查賬，在不清楚哪些是天成產業的前提下，幾乎無法計算出天成的資金狀況。
而票房分成、海外遊戲收入、霍頓集團佣金，則是通過離岸公司拆分運作，分批存進士瑞國銀行，再連同萬事金融科技、九所那邊的資金，一起注入龍天科技，提升資產，投資衛星……那就更查不到了。
一卡通有總銀監管，之前提走的48億有使用限制，除了投資不動產、買賣債券、買賣股票、抵押貸款，其它都不能做。它不是天融的，也不是天成的，前者屬於管理，後者屬於被投資，只不過投資回報率，由天成說了算。
也就是說，分家之後，天成在賣掉東山十五城、梅蘭竹菊、筆墨紙硯之前，不但沒錢，還欠了一屁股鉅債……
這位領導是真心來放貸的！
副總很積極，親自從上衣兜摘下鋼筆，推開碗筷，將文件夾攤在其身前。
“葛老弟，別不好意思，咱自家人知曉自家事，反正在場的也沒外人，天融存我這裡的一卡通資金用掉48億，眼看九月份就要攻沙，天娛那邊卻虧損了，後續還要投資IMAX影廳、東山十五城，這30個億先拿去應急，不着急還，雖然有利息，但咱可以用工行大廈租金抵，三五年不是事，十年八年也不長，沒必要折半賣重型運輸機。”
“我……”
“簽了吧，葛老弟！”
“……”
葛小天握住副總的雙手，“領導，謝謝！”
“嗯，不客氣。”
“麻煩您了！”
“應該的！”
“您回去吧！”
“嗯？”
葛小天收起文件夾，看向酒店經理，“你怎麼辦事的？請錯人了！”
“？？？”
“我讓你去請隔壁公司龍天科技的王老六，王總！”
“哦，對！”酒店經理一拍額頭，誠惶誠恐道：“不好意思領導，抱歉老闆，是我工作失誤。”
工行領導：“……”
一圈合作伙伴：“……”
滴滴滴！
沉默中，葛小天手機響了。
看看號碼，天娛高鬆。
“怎麼了？”
“老闆，咱們遊戲論壇、娛樂網站、其它電影網站幾乎炸鍋了。”
“嗯？”
“都說您走投無路，開始半價拋售商務機直升機，打算砸鍋賣鐵，挽救負債累累的天成。”
“……”
“西山那邊的大老闆打來電話，明確表示購買一架商務機直升機，算是支持他心目中的東山二哥，避免您破產……”
“……”
“另外，之前給咱們兩千萬，要求放開等級限制的LLL…大老闆，再次問咱遊戲賣不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