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貴妃被壓在月寧宮正廳,雖被綁着,但卻傲然站立,絲毫沒有驚慌或擔憂的神色,面色十分淡然,很難想象她曾激烈反抗過。
見夜攸蟬和煌樞剡走進正廳,沐貴妃的視線倒是有在他們身上稍作停留,但只是一瞬,一瞬的目及,一瞬的驚訝,稍瞬即逝。
夜攸蟬盯着沐貴妃,狠狠的冷冷的盯着她,一直到她走到沐貴妃面前,一腳踢在沐貴妃的腿彎,只是……沐貴妃紋絲未動。
這就有些尷尬了……
夜攸蟬滿臉的囧啊!她本想帥帥的把沐貴妃踢跪下,沒想到對方穩如泰山,反倒是她踢的腳有點疼。
誰都看的出夜攸蟬在尷尬,可有煌樞剡那尊佛在,誰敢笑話她啊。
“樂統領,讓她跪下。”夜攸蟬故作鎮定的表示,她沒力氣,可樂戰嶸有的是力氣。
“是。”樂戰嶸按住沐貴妃的肩膀,擡腳踹一下沐貴妃的腿彎。
毫無意外的,沐貴妃重心失控,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她掙扎的想起來,可惜她的力量遠不及樂戰嶸。
“不知陛下和娘娘可曾想過這般對待臣妾的後果?”最終沐貴妃放棄了掙扎,擡頭擡眼看向夜攸蟬和煌樞剡,神態語氣十分傲然,嘴角還有一抹有恃無恐的笑意。
“呦,這是不準備繼續演戲了?”夜攸蟬摸摸下巴,笑意冷冷的問。
沐貴妃的演技很高超,夜攸蟬一直都沒有發覺,直到這次巫咸國之旅,直到她在月寧宮聞到太過濃重的,屬於沐貴妃的味道。
夜攸蟬自詡演技很不錯,但和沐貴妃一比,似乎差了一些,不過一直沒有察覺,恐怕也是因爲她一直沒和沐貴妃多加解除的原因。
現在想來,也許正因爲擔心受到懷疑,沐貴妃纔會鮮少與人接觸,更是極少與人深交。
“娘娘嚴重了。”沐貴妃輕輕一笑,不在意夜攸蟬的嘲諷。
“本宮倒是很想知道,想逃走的你,爲何現在這般有恃無恐?”這變臉的速度有點快啊!
“自然是有自信陛下娘娘對臣妾束手無策。”沐貴妃雖然跪在地上,視線很低,但氣勢卻很強。
“你是不是認爲,本宮和樞剡爲不挑起戰事,忌憚於巫咸國的力量,就不會對你怎麼樣?”夜攸蟬靠近,挑起沐貴妃的下巴,目光微露危險。
“難道不是嗎?”沐貴妃反問。
沐貴妃覺得這夜攸蟬非常奇怪,相貌雖和過去一樣,但性格氣質,氛圍氣場卻和過去截然不同,難道她的咒毒還有改變人本質的功效?
無論如何,沐貴妃都充分意識到一件事,她對夜攸蟬的認知需要全部推翻。
“當然不是。”夜攸蟬收回手,貼近沐貴妃的耳朵,響起輕緩的聲音。“你還不知道吧,巫崢……已經死了。”死了這兩字夜攸蟬咬的特別重,彷彿直接砸在沐貴妃心臟上。
沐貴妃一愣,心臟狠狠跳動一下,不過只有一下而已,她很擅長調整情緒,平復的非常快。
“娘娘,這種玩笑一丁點都無法動搖臣妾。”她不相信夜攸蟬,認爲這只是夜攸蟬的虛張聲勢。“所以娘娘還是放棄吧,臣妾救不了太后。”哪怕是她想救,也已經束手無策。
沐貴妃不相信巫崢已死實屬常理,畢竟夜攸蟬沒有拿出任何證據,畢竟她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煌樞剡拿出巫詠霆的密信,扔到沐貴妃面前,上面屬於巫咸國王室的印章圖案,一定會引起沐貴妃的注意。
去煌樞剡預料的一樣,印章引的沐貴妃神情一變,不過她沒有立刻去拿密信,而是觀察了一番夜攸蟬和煌樞剡的神情。
事實證明,她很難從那兩人的面部表情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沐貴妃的手被綁的很嚴實,打開密信這事她辦不到,只能由夜攸蟬代勞。
“看到後別太激動,這裡沒人會安慰你。”夜攸蟬一邊說一邊慢條斯理的打開密信,將信件拿出來,展開,最後呈現在沐貴妃面前。
這信是巫詠霆寫的,沐貴妃一眼就認出了巫詠霆的字跡,所以對於信的內容,也算是信了七八分。
正因爲信了七八分,她纔會面色慘白,一時間腦袋裡轟的一聲,變的一片空白,她無法相信信件的內容,無法接受父親已死的事實,更無法接受巫詠霆決定與煌羅王朝交好結盟的意願。
信裡說明的事情不多,巫崢和巫詠雲已死,湫貴妃精神失常被送往別宮修養,巫詠霆繼位,以及巫咸國欲與煌羅王朝建立長久的盟友關係。
當年沐貴妃是自願和親嫁給“煌樞剡”的,因爲她深知自己肩負重任,爲的都是巫咸國的未來,巫咸國的宏圖偉業,可現在突然告訴她,未來沒了,宏圖偉業沒了,她這麼多年的努力都沒用了……
沐貴妃呆呆愣愣的盯着信件內容,這算什麼?她在心裡無數次的問,這到底算什麼?!這麼多年的時間,難道都是兒戲嗎?難道都要付諸東流了嗎?
不!沐貴妃不甘心,她苦心經營這麼多年,暗中助冷家,助冷貴妃,其實都是利用,爲達到目的,她不惜聽從那人的意見,一自身養蠱,把自己搞的似人非人。
滿意的欣賞着沐貴妃的表情,夜攸蟬將信收回,放回信封裡。
“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巫詠雲是樞剡殺的。”夜攸蟬想折磨沐貴妃,不想直接殺了她爲太后報仇。
而身心折磨,向來都是夜攸蟬最喜歡的,她的第二人格喜歡折磨人的那種快感,會因此滿足,興奮,甚至會因此做出些殘忍變態的行爲。
夜攸蟬故意沒有說巫崢的死因,反而說出巫詠雲的死,爲的就是讓沐貴妃稍微聯想推測一下,當她想到那一刻,神情一定會特別精彩。
“你們……你們!”沐貴妃很聰明,很快聯想到巫崢的死因,所以纔會怒不可遏的對煌樞剡怒目而視。“你們怎麼敢!”其實她心裡還是有懷疑的,畢竟巫崢和煌樞剡都是一國君王,君王對君王下手……這其實很難想象。
“爲什麼不敢?”夜攸蟬微笑着反問。“我家樞剡哥哥就是這麼任性!”她挽着煌樞剡的手臂,隆重介紹一番。
現如今,夜攸蟬很少稱呼煌樞剡爲樞剡哥哥,只是偶爾調侃玩笑時會叫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