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這兩字讓夜攸蟬愣住許久,葉楚璃連續喚了好幾聲她纔回過神。
回神後,夜攸蟬怔怔的,有點呆滯的盯着葉楚璃。
不對勁,不對勁!非但不對勁,而且奇怪的感覺越來越濃烈,她甚至覺得胸腔裡有種空空的感覺,彷彿確實掉很重要的一塊,很重要、很巨大的一塊,她必須要將那一塊找回來。
可那一塊到底是什麼?她連是什麼都不知道,又該怎麼找呢!從哪裡開始找起呢?
“蟬蟬,你不會真失憶了吧?”葉楚璃有些擔心,畢竟夜攸蟬很特殊,突然失憶什麼的,還真不好說。
“沒有……”這句沒有,夜攸蟬說的相當沒有底氣。
她確信她沒有失憶,她只是暫時的忘記了一些事情,忽略了一些事情。
“蟬蟬,有問題,你一定要說,你是知道的,你的情況很特殊,即便我們知道……也很難幫到你,但是……”葉楚璃有點焦急,而她一着急,就會無法正確的組織語言。
“我沒事,真的。”夜攸蟬拍拍葉楚璃的肩膀,讓她安心。
“……要不咱們早退吧,反正也沒什麼意思。”她主要是拿不準夜攸蟬的情況,覺得還是小心點爲妙。
這些年,那衍生的第二人格雖然一直很安靜、很老實,但偶爾也會有跑出來的時候,每次第二人格都會做出一些讓人震驚的舉動,傷人、搶劫都是小事,最要命的是第二人格的精神極度亢奮,思維模式非常危險。
而讓夜家和葉家防不勝防的是,第二人格智商極高,每次出現都會將兩家人耍的團團轉,直到夜攸蟬精疲力竭時,第二人格纔會乖乖消失,然後夜攸蟬需要臥牀好幾天,才能將精神養過來。
雖然近兩年第二人格一直沒出現過,但並不能因此判斷絕不會再出現啊,所以葉楚璃還是覺得小心爲妙。
“嗯,也好,確實沒什麼意思。”夜攸蟬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
兩人是悄悄偷溜出去的,就算被人看到也沒什麼,完全可以說是出去上洗手間的。
在回家的路上,葉楚璃給夜攸蟬的父母分別發送了一條短信,說一下夜攸蟬有些奇怪的跡象,好讓夜攸蟬的父母及時作出應對。
這次完全是葉楚璃瞎操心,早在第二人格衍生出其,夜攸蟬就已經能夠和第二人格溝通,並應允第二人格每隔一段時間出來放鬆放鬆的約定,但近幾年,第二人格發現每次她折騰完,夜攸蟬就要難受一段時間,索性就直接慢慢減少出現的頻率了。
就夜攸蟬而言,她是能夠理解第二人格的暴虐、危險的,第二人格是應恐怖壓迫而生的,如果沒有有悖常理的特性,那纔是真正的有悖常理。
“蟬蟬,你在實驗室有意思嗎?”回家的路上,葉楚璃一邊駕車一邊尋找着話題,她有點擔心,太過沉默的話,會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說放出第二人格啥的。
葉楚璃是懼怕夜攸蟬的第二人格的,主要是前些年,還在讀書時,第二人格每次出現,都會折騰折騰葉楚璃,把她綁起來玩玩平沙落雁、鯉魚躍龍門什麼的。
後來夜攸蟬發現,第二人格此舉,也許是葉楚璃膽大無邊的直接原因。
“那你在軍營裡有意思嗎?”夜攸蟬打着哈欠反問。
“有意思啊!”葉楚璃興致勃勃道。“你不知道,訓練新兵特別爽……”
葉楚璃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而在夜攸蟬看來,葉楚璃反倒是說出了她當年作爲新兵時的境遇,她此時此刻有多高興,當年就會有多難過、憤怒。
“我做葉伯伯的助手不是因爲興趣,而是因爲必須。”她需要研究透徹自身的問題,只有清楚知道原因,她才能保護自己。
而這事對夜攸蟬自身而言,非常重要,哪怕是最爲信任的人,也不能拜託幫忙,誰也不能百分百保證不會泄露,所以她必須親自親手去實驗、去研究。
“你說,這世上會不會有比你更奇怪的體質?”
“不知道。”雖然不知道,但夜攸蟬相信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軍方和國家研究院一直有合作,聽說前段時間第三研究院院長被逮捕了,因爲搞人體試驗。”說着葉楚璃咂咂舌。“據說是身體實驗,可究竟是什麼誰知道呢,肯定慘無人道。”
“這事……你能說嗎?”夜攸蟬壓低右眉,這不是應該保密的事情嗎?
“沒事兒,過幾天你就會從別人口裡聽說的,畢竟都是國家研究院的。”葉楚璃隨意的擺擺手。“我聽人說啊,那傢伙將許多種類的劇毒混合在一起,注射在正常人體內,然後再將人浸泡在毒液裡面,那人啊,整個人都黑綠黑綠的,渾身皸裂流膿,又可憐又噁心。”
聽着也處理的話,夜攸蟬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清晰的畫面,十歲左右的男孩,在昏暗的地下室裡,身體裡被注射許多種劇毒,被浸泡在綠色的毒液裡,全身皸裂腫脹,裂開的傷口還在不斷流血水,而且味道薰的她秒秒鐘暈倒。
味道……只是畫面而已,爲什麼會聯想到味道?爲什麼會有鼻子已經飽受其害的感覺?
頭……好疼……
夜攸蟬微微蹙眉,不動聲色的忍耐着頭的隱隱作痛。
“最可惡的是,那傢伙背後的靠山還是國外某國,這就是典型的犯罪啊!出賣\/國\/家的犯罪啊!”葉楚璃愛國之魂燃起,握緊握着方向盤的拳頭,憤憤的咬牙切齒。
夜攸蟬垂下頭,咬牙忍着頭疼,爲什麼?爲什麼她聽到這些,腦海裡就會閃過許多從未見過的畫面,而她卻偏偏對那些從未見過的畫面十分有熟悉感,好似……好似親身經歷過一樣。
怎麼會這樣?她不明白,她到底怎麼了?
“蟬蟬,你要離開我了嗎?”陌生又熟悉,低沉又痛苦的聲音突然迴響在夜攸蟬耳邊,猛的喚醒夜攸蟬混亂的腦海。
聞聲的夜攸蟬先是一愣,隨後迅速擡起頭,眼睛四處看着,結果出了擦肩而過的車輛,她什麼都沒看到。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夜攸蟬穩定下來問着葉楚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