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情重如山 直搗黃龍

青衫人道:“你要好多時間?”

俞秀凡道:“一頓飯的時光如何。”

青衫老人道:“好吧!就給你一頓飯的時間。”

俞秀凡道:“還有條件。”

青衫老人道:“我們對你,已經極盡容忍,你如想的條件太苛刻,那就不要談了。”

俞秀凡道:“我要靜靜的思索一頓飯的時光,這裡不許留下你們的人監視我們,也不許你們在暗中愉看。”

青衫老人道:“好吧!”老夫也答應。我冷麪血手一生中從沒有這麼湊合過人。舉手一招,道:“把那丫頭送上刀椅,咱們離開!”

黑衣大漢應了一聲,抱起蕭蓮花,重又放上刀椅,上了刀箍,轉身向外行去。

俞秀凡道:“慢着!扣活她的穴道。”

黑衣大漢冷笑一聲,道:“你小子什麼身份,也要指令老子麼?”

青衫老人道:“照他的話做,拍話這丫頭的穴道!”

黑衣大漢無奈,拍活了蕭蓮花的穴道。

青衫老人道:“老夫一頓飯後,再來此地,希望你能有決定。”

俞秀凡道:“不論是什麼樣子的結果,我都會給你一個決定性的答覆。”

青衫老人道:“好!就此一言爲定。”大步行了出去。黑衣大漢緊隨身後而去。

蕭蓮花人早已清醒過來,但直待青衫老人等離去之昏才忽然睜圓雙目,道:“俞少俠,賤妾很慚愧,恕我不能追……”

俞秀凡急急接道:“不可造次!聽在下一言。”

蕭蓮花道:“我這樣赤身暴露於衆目瞬腰之下,活着還有什麼顏面?”

俞秀凡道:“姑娘!目下不是顧及顏面攸關的時刻,你受盡了委屈,受盡了屈辱,但你必須活下去。需知這一場正邪存亡的搏鬥,在過程中難免要忍辱負重,死有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的分野,就在此地了。如果姑娘因此而死,那豈不是全無價值了麼?”

蕭蓮花嘆息一聲,道:“俞少俠!我還能活下去麼?”

俞秀凡道:“能!你身上的傷痕,今日的羞辱,都是日後的光榮標識和記憶。”

蕭蓮花道:“別人的看法呢,難道也都和你一樣麼?”

俞秀凡道:“至少也應該和我一樣,對你敬重。”

無名氏接道:“嚴格點說,江湖人對你蕭姑娘的敬重,應該是超過俞公子。”

蕭蓮花果然安靜下來,靜坐不動。

俞秀凡輕輕嘆息一聲,道:“無名兄,如何能打開這些刀枷?”

無名氏低聲道:“公子請把坐椅向後移動,如若咱們能前後相距到兩尺左右的距離,就可有機會打開刀枷。”

俞秀凡道:“無名氏看到了那控制刀枷機鈕的位置麼?”

無名氏道:“沒有看的很清楚,只能估算出一個大概的位置。

所以,咱們要多一點的時間了。”

這刀椅使人雙手受制,無法運用,但它最大的缺點,是沒有困制雙腿的刀枷。也許留下一雙可以活動的雙腿,使被困於刀椅上的人,感覺着到自己還在活着,也就有更增加恐怖的感覺,留戀生命的可貴,更容易屈服在威嚇之下。

但有利的事,也往往有弊,雙腿不受控制,一個人就可自由的運用他的兩隻腳。

俞秀凡雙腿移動,儘量把刀椅接近無名氏。

這些刀椅雖然受機關控制,但因椅腿上裝有滑輪,俞秀凡雙足推動,儘量向無名氏移動。無名氏也儘量使自己的刀椅,接近俞秀凡。但這刀椅中有彈簧控制,移動了兩尺左右,就停了下來。

無名氏暗中運氣,舉起右腳,但距俞秀凡刀椅三尺,就是無法再接近木椅的後背。

無名氏、蕭蓮花,都儘量把刀椅移近俞秀凡的坐椅,但兩人的距離更遠,都無法接近俞秀凡三尺以內。

蕭蓮花目光微轉,望望幾乎全裸的身軀,臉上突然泛起了一片聖潔的光輝,道:”無名兄,你看到了那控制刀枷的機夫麼?”

無名氏道:“就在椅背正中間那根木柱上。”

蕭蓮花笑一笑,道:“無名兄不會看錯?”

無名氏道:“我無法說出在那一點,也無法確定每一張刀椅上的控制機關,是否相同,但姑娘坐椅上的機關,卻是在那根正中的木柱上。”

蕭蓮花輕輕籲出一口氣,道:“俞少俠!你說一個人在死去之前,應該自給別人一些懷念,是麼?”

俞秀凡微微一怔,道:“姑娘怎會忽然有此想法?”

蕭蓮花臉上閃起了異彩,道:“俞相公!你不能死,爲了江湖正義,爲了天下蒼生。”

無名氏一皺眉頭,道:“蕭姑娘!此是何時,先要想法子解去公子椅上刀枷。”

蕭蓮花暗在提聚真氣,一臉莊嚴的說道:“俞公子!你坐穩了。”

突然一躍而起,直向俞秀凡的刀椅上撞去。椅上枷刀,鋒利無比,蕭蓮花全力飛躍而起,立刻被利刀分屍,雙臂、前胸、腦袋,分成數段,挾一片血雨,撞向俞秀凡椅後背上。

這躍飛一撞,蕭蓮花用盡了全身的功力,雖然被利刀分成數段,但擅擊之力,仍然十分強大。蕭蓮花躍飛起來時,全心全意都集中向俞秀凡刀椅的後背之上。所以,雙臂、腦袋、胸前,都集向那木椅後背木柱上。

但聞一陣輕微的波波之聲,俞秀凡木椅上的刀枷,突然縮了回去。

無名氏、石生山目睹這一場慘事,都不禁呆在刀椅上。俞秀凡見刀枷縮回,這一躍而起。回頭看去,只見蕭蓮花早已變成了一灘血肉模糊的肉泥。因爲那撞擊之力十分強大,蕭蓮花的一顆腦袋也撞的片片碎裂。

俞秀凡神情肅然,臉色一片蒼白,對着蕭蓮花的屍體,緩緩跪拜下去,恭恭敬敬的叩了一個頭。

在極度悲痛哀傷之中,俞秀凡仍然保持了相當的清醒,一拜之後,站起身子,行到了無名氏和石生山的身後,右手揮動,拍在無名氏和石生山的椅後木柱之上。刀枷收回,無名氏和石生山全部站起了身子,兩個人臉上一片鐵青,行到了蕭蓮花屍體前面跪了下去。

無名氏黯然淚下,悲悽的說道:“蕭姑娘!咱們在爲七尺之身,慚愧的很,如英靈不昧,請受在下一拜。”

石生山沒有說話,但雙目中的熱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真珠一般,一顆接一顆滾了下來,以頭觸地出聲,連叩了三個響頭。

俞秀凡冷冷的站在一側,望着兩人的舉動,沒有阻止,也沒有勸解,瞪着一雙星目,淚水由圓睜的星目中滾落下來。誰說丈夫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處。

拜罷了蕭蓮花的身體,無名氏脫下了上衣,用手把血肉模糊的屍體,收在一處,包了起來,放在那寬大的木案上。

俞秀凡長長吁一口氣,道:“蕭姑娘救了咱們,咱們撿口了性命,但卻增加了責任。”

無名氏道:“公子說的是,蕭姑媲的這轟轟烈烈的死法,叫咱們慚愧,也叫人感動。”

俞秀凡舉起衣袖,拭去臉上的淚痕,道:“無名兄!蕭姑娘有什麼心願麼?”

無名氏怔了一怔,道:“這個麼,倒是沒有聽她說過。”

俞秀凡道:“唉!無名兄閱歷豐富,就沒有瞧出來一些蛛絲馬跡麼?”

無名氏道:“我着她好像對公子十分有情。”

俞秀凡淒涼一笑,道:“你沒有看錯麼?”

無名氏道:“錯不了。”

石生山道:“在下也有這樣的看法,蕭姑娘對公子用情甚深,但她自慚形穢,不敢表達出來,目睹公子受傷後的焦急之情,似乎是尤過她自己受傷後的痛苦。”

無名氏道:“公子!蕭姑娘捨命相救,固然心同日月,光照武林,但如說對公子完全沒有一點私情,那也叫人難信了。如若受制的不是公子,而是另一個人,只怕蕭姑娘也不會拼受肢殘腰斬之苦,撞開你坐椅上的刀枷。”

俞秀凡道:“你們真的相信蕭姑娘對我有情麼?”

無名氏道:“蕭姑娘情重如山,難道公子一點都體會不出來麼?”

俞秀凡道:“你們都有這樣的看法,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想來是不會錯了。”

無名氏道:“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怎麼有錯?”

俞秀凡道:“無名氏!蕭姑娘對我俞某有情,那是她的心願了。”

無名氏道:“但她自知不配,只有把這份心願深藏於心中了。”

俞秀凡道:“像蕭姑娘具有這樣崇高的情操,這樣偉大的人,不配她的是我。”

無名氏道:“蕭姑娘已經死了,咱們能夠生離此地,自會把她這等壯烈的事蹟,傳揚出去,讓整個武林中,都知曉這件事,讓所有的人都對她生出敬意,蕭姑娘之死,也算是重如泰山了。”

俞秀凡道:“世人對她看法如何,自有公論,但咱們卻應該對她有一份救命的敬意。”

無名氏道:“不錯。蕭姑娘的人雖然死了,但她死的轟轟烈烈,慚煞鬚眉,死的只是她的軀體。她的精神,卻永遠活在咱們心中。”

俞秀凡道:“救命之德,恩同再造,何況她是以自己的性命,救了咱們的性命。”

石生山道:“慚愧,慚愧!蕭姑娘那份豪勇之氣,在下就無法辦到。” шшш¸ttκā n¸c o

俞秀凡道:“無名兄,石兄!兩位覺着在下真能配得上蕭姑娘麼?”

無名氏一時間還未想通俞秀凡的言中之意,道:“以公子的完美,怎會配不上蕭……”

心生警覺,突然住口不言。

俞秀凡平靜的笑一笑,道:“既然兩位覺着在下能夠配上蕭姑娘,那就煩請兩位作個大媒如何?”

石生山呆了一呆,道:“作媒,公子看上了什麼人?”

俞秀凡接道:“蕭姑娘!我要娶她爲妻。”

石生山道:“蕭姑娘死了啊!”

俞秀凡道:“無名兄說過了,死去的只是她的軀體,她的精神卻永在咱們心中,是麼?”

無名氏嘆道:“蕭姑娘爲武林正義,其重如山,咱們會把她事蹟公諸世間。”

俞秀凡道:“那是她對武林同道的貢獻,至於她個人的心願,尚未完成。”

無名氏道:“公子!”

俞秀凡道:“兩位可是不肯作這個媒人了?”

無名氏黯然一嘆,道:“好吧!公子一定要我們作媒,咱們恭敬不如從命。但在下走了數十年的江猢,還未作過這樣的媒,也未見過這樣的事,應該如何,在下也無從着手。”

俞秀凡道:“兩位答應了。”無名氏、石生山,齊齊點頭。

俞秀凡對着蕭蓮花屍體行了一札,道:“蓮花!雖然陰陽阻隔,但心存靈犀相通,俞某從權娶你爲妻,只是處境險惡,不能以世情禮法,迎你過門.暫時委屈你一下了。我如能生離此地,自當補行婚典。”

那木桌上除了一把窄劍之外,還有文房四寶,俞秀凡撕下一片衣襟,提筆寫道:“情真無分陰陽界,心中靈犀通幽明。”中間正楷恭書:“亡妻蕭蓮花靈位。”

俞秀凡吹乾了衣襟上的墨跡,摺好衣襟,揣入懷中,投去狼毫筆,順手取過案上窄劍。

只聽一陣木門啓動之聲,那青衫老人帶着兩個黑衣大漢,疾步行了進來。

目睹俞秀凡等站在了木案前面,不禁微微一怔,道:“俞秀凡!

你……”

俞秀凡雙目神光閃動,逼注在那青衫老人身上,冷冷接道:“閣下!可想知道在下的答覆麼?”

這幾句話的工夫,青衫老人已完全平靜了下來,道:“不錯。但老夫希望先知道你們如何脫開了椅上的刀枷,而能不受傷害。”

俞秀凡淡淡的說道:“一條人命。”

青衫老人道:“一條人命?”

俞秀凡道:“這刀椅構造的很精巧,椅上的刀枷也很鋒利,能把一個人肢體分解。”

青衫老人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道:“那臭丫頭呢?”

俞秀凡冷冷說道:“閣下說話小心一些,那位蕭姑娘是俞秀凡的正房妻室。”

青衫老人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面對着兇殘的敵人,俞秀凡已完全恢復了冷靜,目光轉動,打量了室中的形勢之後,才緩緩說道:“閣下笑什麼?”

青衫老人道:“那丫頭雖然不醜,但卻算不得什麼美人,造化城中,美女無數,你如是喜愛美女,老夫稟明城主,任你選它個十位八位的,作爲侍妾也就是了。”

俞秀凡道:“在下說過,蕭姑娘是我的正房妻室。”

站在青衫老人左側的黑衣大嘆,冷然一笑,道:“蕭蓮花不過是春花教下一名叛徒,造化城中九等以下的守門弟子,不知道經歷過了多少男人,怎會忽然問變成尊夫人了?”

俞秀凡臉色一變,怒道:“住口!”

那黑衣人哈哈一笑,接道:“怎麼,她會成了你的夫人,像這樣的女人,稍有一點骨氣的男人,大概都不會再要她吧!”

俞秀凡冷漠但卻堅定他說道:“這是你的看法。在我們的眼中,蕭姑娘是一位智勇兼備的人,她有常人所難及的大勇,她做出了轟轟烈烈的大事。”

黑衣人接道:“不論你如何推崇她,她是出身春花教的人,知道春花教的人,都會了解內情。”

俞秀凡嚴肅的說道:“像你們這些人,不配談她,就算我肯告訴你們,你們也無法瞭解。”

黑衣人道:“姓俞的,你如真和那蕭蓮花訂了親,你就先收了很多綠帽子。”

俞秀凡冷冷一笑,道:“無名兄!這人是不是剛纔折辱蓮花的人。”

無名氏道:“不錯,就是他。一個專會欺侮弱者的九流武士,頭等兇手。”

黑衣人厲聲喝道:“利口匹夫,老子先宰了你!”橫移一步,接道:“你出來,你如能在我手底下走過十招,就算你小子祖上有德。”

無名氏怒道:“血手惡徒,狂吠鷹犬,你不怕風大閃了你的閃舌頭麼?”口中說話,人卻大步向外行來。

俞秀凡伸手攔住了無名氏,道:“無名兄!他口舌無德,傷害到我的亡妻,就是這一點,我就不能放過他。是麼?”

無名氏道:“是!他出言傷害到俞夫人,自然應該付出代價。”

俞秀凡道:“無名兄!他應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元名氏道:“他用手傷害到夫人,應該先斷去他的右手,他用口污辱了夫人,應該打落他一口牙齒,斷了他的舌頭。”

那黑衣大漢聽得怒火暴起,大喝一聲,直飛過來,右手揮處,長鞭出手,卷向了俞秀凡。

俞秀凡不閃不避。手中的窄劍,忽然間刺了出去,是那麼準神,好像是那黑衣人執鞭的右手,撞向那窄劍一般。

寒光閃動,鮮血濺飛,黑衣人的右手,齊腕被切了下來,但他五指仍然緊抓着長鞭的握把。

無名氏一伸手,接住了長鞭,才發覺這油浸牛皮合以少許銀絲作成的軟皮鞭上,有很尖利細小的倒刺。

那黑衣大漢右手雖然被一劍斬斷,但因事情太過突然,一下收勢不住,身子仍然向前衝了過來。

俞秀凡右手握拳,迎面撞了過去。

他除了用劍和擒拿的手法之外,第一次用左手握拳擊人。但聞蓬然一聲,擊個正着。

原來那黑衣人衝近了俞秀凡時,才發覺右手已然齊肘被斷,心中大驚之下,頓覺右手劇疼,痛徹心肺。就在這一瞬間,黑衣人的神志感覺到一陣眩暈。俞秀凡拳頭擊來,他已是無法閃避。這一拳擊的着着實實。

黑衣人向前奔衝的身子,也被這一拳,擊的向後倒退回去。滿口牙齒被擊落了大半,和着鮮血,噴了出來。

黑衣人右手被斷,滿口牙齒又被擊落,整個的神志已快昏迷過去。他雖然勉強拿穩樁,站住了腳步,人沒有倒下去,但神智已在半昏迷的狀態中。

這時,俞秀凡加若要再斬下他的左手和斷下他的舌頭,不過是舉手之勢。但他沒有下手。

俞秀凡的心中雖然積滿了悲憤,但他不是個生性冷酷的人,殘人軀體的事,還是下不了手。

青衣老人目睹了俞秀凡的快劍,但卻看不出任何奇幻的變化。

他只是那麼輕易的一舉劍,就斬下了一個江湖高手的右腕,就像是切菜一樣,是那麼輕便,利落。

擡頭望望那斷腕的黑衣大漢一眼,青衣老人,突然回頭對另一個黑衣人人道:“上去!

小心一些。”

俞秀凡暗暗嘆息一聲,忖道:這些人終日以行刑爲業,人已完全麻木,對至親好友的生死傷疼,也到了漠不關心之境。

但那斷去一腕的黑衣人,卻有着完全不同的感受。他平日殺人極多,聽別人慘叫哀號,自己完全無動於衷,但自己的手腕被斬斷之後,卻感受到強烈的痛苦,斷腕之疼,疼的他全身微微發抖。

終於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出聲。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原來你也知道痛苦!”

但聞一聲大吼,另一個黑衣人,突然向前衝了過來,雙刀揮舞,直衝向俞秀凡,刀光如雪,分左右襲向了雙肋要害。俞秀凡手中長劍陡然而起,後發先至的刺向了那黑衣人的頂門要害。

他劍勢快速,那黑衣人的雙刀還未到俞秀凡的雙肋,俞秀凡的劍勢,已到了那黑衣人的頂門。

這黑衣人雖然剽悍,但面對死亡時,突然心生寒意,一吸氣。

向後退出了三尺。

俞秀凡冷哼一聲,長劍一送,貫穿了那黑衣人的咽喉。

這一劍,直中要害,黑衣人雙腿一軟,倒摔了下去。咽喉中標射出一股鮮血,氣絕而逝。

俞秀凡目光轉註到那青衣老人的身上,道:“閣下,你可以上了。”

青衣老人雙目射往在俞秀凡的臉上,道:“你一定要和老夫動手麼?”

俞秀凡道:“不錯。”忽然間,俞秀凡發覺那青衣老人,雙目中似是現出了恐懼的目光,不禁冷笑一聲,道:“你一生殺了不少人吧?”

青衣老人色厲內在,高聲喝道:“老夫殺了多少人,連我自己也記不得了。”

俞秀凡緩緩說道:“那很好,壞事做的太多了,總有報應臨頭。”

青衣老人道:“我兩個助手,一個被你殺死;一個被你重傷,你要和老夫動手,老夫自然要替他們報仇。”

俞秀凡道:“我知道。”

青衣老人道:“你知道了,爲什麼還要和老夫動手?”

俞秀凡道:“他們只是聽命行事的行刑手,你卻是下令行刑的人。所以,你的罪惡,比他們要大上千倍、百倍,你的際遇,也要比他們悽慘上很多。”

青衣老人道:“你放肆的很。”突然一揚雙手,兩道寒芒,有如閃電一般,電射而出。

俞秀凡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驗,眼看兩道寒芒交叉而至,不禁心頭一震,窄劍疾起,掃向兩道寒芒。他的劍勢,所以能夠快速,大部分原因在他出劍的角度選擇的十分正確,劍勢出手,完全走的正路。

只聽一陣輕微的金鐵交鳴,兩道近身寒芒,竟被俞秀凡的劍勢封開。窄劍一轉,寒芒疾閃,長劍忽然間刺向了青衣老人的右臂。

這一劍快速至極,而且出手位置,也大出了一般常規。

青衣老人橫裡閃避,竟然未能閃避開去。波的一聲輕響,尖利的窄劍,穿過了青衣老人的右臂。

青衣老人呆了一呆,道:“這是什麼劍法?”

俞秀凡右腕一挫,拔出長劍,道:“這只是第一劍。第二劍,我要刺你的左腿。”一揮窄劍,果然向青衣老人的左腿刺去。

這一次,事先說明了,青衣老人早已有備,立刻飛身一躍,橫裡閃去。

俞秀凡長劍一轉,突然又刺了過去,這一劍妙到極處。

那青衣老人剛剛着落實地,俞秀凡的窄劍也剛好到了那青衣老人的左腿之上。

其實俞秀凡的劍勢已經一收再發,只是他出劍已到隨心所欲的境界。

須知一個第一流高手武功上成就,所取部位不會有大大的距離,俞秀凡直覺出劍的方法,更增加了它劍勢的速度。但就是這一點超越的速度,使他的劍勢的威勢,增加了千百倍。

青衣老人極力想避開那一劍,硬用內力,把落足之地移開了三寸。但他沒有避過,窄劍刺人了大腿之中。劍勢洞穿了青衣老人的左腿,鮮血分由前後涌出。

這位造化城中行刑的舵主,江湖上冷血的殺人兇手,在中了一劍之後,突然感受到了死亡的成協。也許兩個助手的重傷和死亡,在他心中已經留下了極深的恐懼,忽然間變的十分軟弱,竟然呆在了當地。

俞秀凡收劍再出,冷厲的劍芒,已然逼上了那青衣老人的咽喉。冷哼一聲,道:“你平常殘人身軀,兩手血腥,今日,我也要你嘗一嘗殘傷的味道。”

青衣老人急急叫道:“俞少俠!老朽殺人,也並未出於自願。”

俞秀凡道:“你也是受人之命了。”

青衫老人道:“是。”

俞秀凡道:“受何人之命?”

青衫老人道:“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可惜造化城主,已無法救你之命了。”

青衫老人道:“俞少俠!你殺了老朽,不如留下老朽之命。”

俞秀凡嘆一口氣,道:“像你這等瘋狂、冷酷、血手、黑心的人。

應該是不怕死纔對,想不到,你似是比別人還要怕死。”

青衫老人道:“正因老朽傷殘他人太多,才知道身軀被殘的痛苦。”

俞秀凡道:“哦!”

青衫老人道:“你如留下我的性命,對你的價值,強過殺死我數十倍了。”

俞秀凡道:“你怎麼幫助我?”

青衫老人道:“老朽可以指點你去見造化城主的辦法。”

俞秀凡道:“什麼辦法?”

青衫老人道:“我指點你們去見那造化城主的方法。”

俞秀凡道:“好!閣下請說。”

青衫老人道:“說是可以,但咱們之間,總得有一個協定纔是。”

俞秀凡道:“什麼協定?”

青衫老人道:“老夫可以指點你們去見那造化城主,但老夫要毫髮不傷。”

俞秀凡道:“這個,只怕是有些困難了。我已經在你的腿上刺中了兩劍。”

青衫老人道:“由現在開始,你不能對我再有任何傷害。”

俞秀凡道:“哦!”

青衫老人殺人極多,看出了人性中的缺憾,眼看俞秀凡有了就範之心,人已變的神氣活現,但俞秀凡突然間似是已改變了態度,不禁一呆,道:“俞少俠是否答允?”

俞秀凡搖搖頭,嘆口氣,道:“閣下這副多變的面孔,真叫在下感慨萬端。”

青衫老人道:“俞少俠也許對人性還了解的不多。”

俞秀凡道:“嗯!在下倒希望能在這方面,聽聽閣下的高見。”

青衫老人道:“死亡並不可怕,不過,那是初出茅廬年輕人的看法,他們真的不怕死。

因爲,他們不知道死亡。”

俞秀凡道:“你知道。”

青衫老人道:“不錯。經我之手,殺死的人數大多,所以,我知道可怕。第一,是人死了不能復活,第二,死亡時經過的痛苦;決非一個人所可以忍受。”

俞秀凡冷冷說道:“你殺別人時,就沒有想到這些麼?”

青衫老人道:“唉!老夫見的太多了,所以人已變的麻木。”

俞秀凡道:“這十年來,你殺了多少人,自己能夠記得麼?”

青衫老人沉吟了一陣,道:“記不清楚了,大約總在千人以上。”

俞秀凡黯然一嘆,道:“以一個江湖組合而言,單是在行刑主事之下,近十年的時光,就處決了千餘人,這個組合的冷酷,實是已到了可怕。可悲的境界。造化城主的罪惡,恐己是馨竹難書了。”

青衫老人道:“現在,你決定了沒有?”

俞秀凡道:“決定什麼?”

青衫老人道:“是否殺我?”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你真會相信我的話麼?”

青衫老人道:“老朽昔年在江湖上走動,確看過很多英雄好漢。

那真是視死如歸,豪情萬丈。但自掌了行刑堂之後,就未見過一個真正不怕死的人。”

突然間,俞秀凡發覺了生與死之間,竟也有這樣大的學問。忖道:人性的美、醜,在面對死亡時,最容易暴露出來,這人行刑十年,這方面所見之博,自非常人能及,倒得聽聽他的見識了。心中念轉,口中說道:“這麼說來,進入這造化門中的人,都是貪生怕死之徒了。”

青衫老人道:“也不盡然。一個人在江湖上行走,講求的是義氣、豪情,他們面對死亡時,憑一股豪勇之氣,慷慨赴死,只想到死後英名。但進入這行刑堂中之後,所見情景,那就完全不同了。見的是刑具、殘軀,聽到的是悲呼哀嚎,豪情雄心,很快被消磨不見,他們開始體會到死亡的可怖,生命的可貴,和那些殘軀斷肢的痛苦。乒雄變懦夫,此念一起,立刻會變的軟弱起來。這時,你只要稍施恐嚇,他就知無不育,言無不盡了。”

俞秀凡道:“他們不會自絕麼?”

青衫老人道:“剛剛進入此地之時,我不會給他們自盡的機會,等他們軟化下來,他們又已消失了自絕的勇氣。就這樣,把一個鋼鐵的強人,變成了柔可繞指的懦夫。

俞秀凡道:“人性真的是這樣可悲麼?”

青衫老人道:“不錯。消磨去英雄肝膽,就餘下了人性的軟弱。”

俞秀凡道:“不談這些了,告訴我,如何才能見到造化城主。”

青衫老人道:“俞少俠!咱們的條件還未談好。”

俞秀幾道:“我可以不取你的性命,但不能不給你一點懲罰。”

青衫老人道:“有時候傷疼之苦,比起死亡更爲可怕。”

俞秀凡道:“你行刑是動手,還是動口。”

青衫老人道:“大部分時間動口,但也有動手的時候。”

俞秀凡道:“好!那就割了你舌頭,廢去你的雙手。”

青衫老人道:“這太重了。”無名氏接道:“公子!善惡到頭總有報,像他這種人,如是一劍把他殺死了,那未免太過便宜他了,目下咱們也不用和他太計較了。”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好吧!我不再傷害你。不過,你不能再耍花招,如有一字虛言,在下會讓你嚐到千劍寸剁的滋味。”

青衫老人道:“老朽既然說了,怎會再說一句虛言。”

無名氏道:“你這算不算背叛造化門?”

青衫老人道:“算。”

無名氏道:“不怕造化門主判你個叛逆之罪?”

青衫老人道:“老朽看到了俞少俠的快劍,所以存心賭一賭了。”

無名氏道:“如何一個賭法?”

青衫老人道:“老朽相信,俞少俠的快劍,足可以制服造化門主。”

俞秀凡冷哼一聲,道:“但願你說的話,能叫那造化門主聽到。”

青衫老人道:“在下相信你俞少俠見到造化門主之後,兩位之中,必有一個死去,死的如若是你,在下自有保身之道。如若死的是造化城主,閣下已經饒過老朽,一諾千金,想來也不會再變卦了。”

俞秀凡道:“你不但手辣心黑,而且,還是精於計算的老狐狸。”

青衫老人突然發出一掌,把那重傷朱死的黑衣大漢擊斃。笑一笑,道:“江湖險惡,如是想要保命,只有一個辦法,隨機應變。老朽活了這把年紀,已是深通此道變化。”

俞秀凡嘆口氣,道:“和你這種人多說幾句話,就叫人覺得羞恥。告訴我,如何能見到造化城主?”

青衫老人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串鑰匙,道:“造化門中很少有幾個人能夠見到城主,在下就是那很少人中之一。”

俞秀凡道:“你這一串鑰匙……”

青衫老人接道:“你開秘門的鑰匙,過了九重秘門,才能夠見到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你的意思是……”

青衫老人道:“我把這串鑰匙,交給閣下,閣下就根據這一串鑰匙,去見那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就算咱們有了這一串鑰匙,又如何能找到通往造化城主的門戶?”

青衫老人道:“老朽自然會告訴你們。”

俞秀凡道:“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閣下要跟我們一起同往。”

青衫老人道:“這個麼,實叫老朽爲難了。”

俞秀凡冷冷接道:“我不想知道你的姓名,也不相知道你的過去,我們談條件,只希望你能夠遵守條件。”

青衫老人道:“我可以告訴你們開啓之法,和行進的路線。”

俞秀凡道:“不行!非要閣下帶我們一起去不可!”

青衫老人沉吟了一陣,道:“如是老朽不去呢?”

俞秀凡道:“你會立刻遭到最悲慘的報應。”

青衫老人道:“好吧!老朽帶你們去。”

俞秀凡道:“好吧!你走在前面,去開啓門戶,但別忘了我緊跟在你的身後。”

青衫老人無可奈何說道:“看來,老朽只有聽命行事了。”轉身向前行去。

俞秀凡緊追在育衫老人的身後,道:“閣下!不論你發動什麼樣的機關埋伏,我相信,我都能先取你性命。”

青衫老人伸手在石壁上一按,好好的石壁,突然裂開了一條門戶。

俞秀凡長劍忽出,森冷的劍鋒,忽然間,頂在了青衫老人的後頸之上。

青衫老人停下腳步,緩緩回過身子,道:“俞少俠!你這是何意?”

俞秀凡道:“我只是試試看,你是否還想玩什麼花樣,也讓你知道我的快劍,是無所不在。”

青衫老人道:“你答應老朽的條件……”俞秀凡接道:“答應了就是答應了,決不會改變。見到造化城主之後,我不用殺你,也不必殺你,只要你失去了這個靠山,自會有人取你之命。”

青衫老人道:“你答應不要我死,那不能只包括你不殺我,而是,也不許別人殺我,是麼?”

俞秀凡道:“我要保護你多少時間?”

青衫老人道:“十天如何?”語聲一頓,接道:“由殺死造化城主開始,你保我十日無事,十日之後,不論我是生是死,那就和你無關了。”

俞秀凡道:“十日之後,我是否也能殺你”

青衫老人道:“如是你要殺我,也得按現在的約言行事,要過了十天再說。”

俞秀凡道:“好吧!你已經爲惡了很多年,多等十天也不要緊。

不過,你要守規矩,如若是不守規矩、約言,很可能你連一天也恬不過去。”

青衫老人道:“老夫如是帶你見到造化城主,你也要遵守約言,十日內不許對我有毫髮之損。”

俞秀凡道:“大丈夫一言,快馬一鞭。你儘管放心,不過,咱們之間這些約定,純是利害條件,其間決不含私人情感成份。”

青衫老人道:“這個麼,在下也有自知之明,老朽兩手血腥,一身罪惡,也下敢高攀閣下這個朋友。”

俞秀凡道:“不錯。你不但不配和我作朋友,簡直不配作人。”

青衫老人淡淡一笑,道:“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頭。老朽既然屈服了,那就笑罵由人了。”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閣下!咱們不用再談這些廢話了,你可以開啓門戶了。”

青衫老人點點頭,舉步向前行去。

這是一條甬道,似是穿行在山腹之中。行約十餘丈,甬道已然暗了下來。

俞秀凡冷冷說道:“這是什麼地方?”

青衫老人道:“通往造化城主住處的密道。”

俞秀凡道:“這地方很黑暗。”

青衫老人道:“再轉一個彎,就可以見到了燈光,也到了第一道門戶前面。”

俞秀凡道:“咱們可是穿行在山腹中?”

青衫老人道:“不錯。”

俞秀凡道:“希望我們能早些看到燈火。”

青衫老人道:“差不多,就可以看到了。”

果然,又轉過了兩個彎子,見到了燈火。那是一盞高吊的琉璃燈,雖然燈焰不高,但光亮很強,照的雨道中一片通明。距燈光一丈左右處,就到了石道的盡處。

青衫老人拿出鑰匙,伸手在牆壁上一塊突出的石塊上一撥,露出一個小孔。

俞秀凡、無名氏,都看的十分仔細。只見那青衫老人在一串鑰匙中選了一根,伸人那小孔之中,輕輕一撥,伸手推去。一扇厚厚的石門,應手而開。

裡面也是一條甬道,也有一盞琉璃燈。形式寬度,完全一樣。

只是中間隔一道厚厚的石門。

青衫老人回顧了俞秀凡一眼,道:“由此前去,每一道門戶,相隔不足三尺,有了這啓門之鑰,固然是可以暢行無阻,但如沒有這啓門之鑰,不論武功如何高強的人,也無法通過這重重門戶。”

俞秀凡道:“咱們談好的條件,你爲了保命,咱們自然也用不着感激你了。”

青衫老人道:“感激倒是不敢。不過,老朽只想說明一下,你俞少俠並沒有吃虧。”

青衫老人不但心黑,而且臉厚,自己乾笑了兩聲,又向前行去。

無名氏回顧了俞秀凡一眼,突然加快腳步,行到了青衫老人的身側,沉聲說道:“老兄!有一句俗話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老兄如若真的存心向善,這是你一個很好的機會。”

青衫老人笑一笑,道:“俞少俠對在下的成見很深。”

無名氏道:“俞少俠爲人正直,對閣下這等做法,自然是有些看不下去。不過,你如表現的很好,可住他的觀念改觀。”

青衫老人道:“老弟!你相信我能改過來麼?”突然快步而行,打開了第二道門戶。

出人意外的是青衫老人十分合作,連開了八重門戶。

到了第九重門戶前,那青衫老人的右手突然間開始抖動起來,嘆口氣,緩綏說道:“俞少俠,打開這一道門戶,就是造化城主的客室。他是否在客廳之中,老朽無法預料。”

俞秀凡道:“所以,你不敢打開這重門戶了。”

青衫老人道:“十餘年的積威,豈是一時間所能改變。”

俞秀凡道:“你怕我,也怕造化城主。不過,你如不守約定,我立刻可以取你性命。”

青衫老人長長吁一口氣,道:“老朽打開這一重門戶之後,老朽就算是完成了責任。”

俞秀凡點點頭。

青衫老人道:“這一次,老夫不能再走前面了。”

俞秀凡道:“可以。你開門吧!”

青衫老人籲一口氣,又道:“俞少俠!老朽開了這一重門之後,是否可以先行告退。”

無名氏道:“老兄!我看不用了。咱們目下是一個生死與共的局面。”

青衫老人搖搖頭,接道:“這個,我看不用老朽跟去了。”

俞秀凡道:“讓他走,我不信他能逃過造化城主的手掌。”

青衫老人不再多言,伸手打開了最後一道門戶。

只覺一陣光亮透了進來,眼前出現了一座豪華無比的敞廳。

俞秀凡目光轉動,只能看到了半個敞廳的形勢。正待舉步人廳,突然一個嬌媚無比的聲音,傳了進來,道:“諸位請進來吧!敝城主已經侯駕多時了。”

青衫老人突然右腕一軟,手中一串鑰匙跌落在地上。

俞秀凡提一口真氣,手握着窄劍劍柄,道:“那一位是造化城主?”口中說話,人卻緩步行人了敞廳之中。

一陣幽香撲面,一個全身綠衣的美麗少女,已蓮步細碎的奔了過來。炯娜的身段,擺動的腰肢,充滿着誘惑,但卻又十分快速,只見她身軀扭動着,很快的到達了俞秀凡的身前。

她快速的舉動,使得俞秀凡無暇流目四顧,打量敞廳四周的形勢,但俞秀凡感覺中這敞廳有着不同凡響的豪華。這就像一個人,進入一座美麗的花園一樣,還未見到那似錦的繁花,已感覺到芬芳的花氣。

像一陣香風般,綠衣女衝到了俞秀凡身前三四尺處時,忽然間停了下來。

俞秀凡握在劍柄上的五指,緊了一緊,但卻忍下去沒有拔劍擊出。

如若俞秀凡拔劍一擊,以他快速凌厲的劍勢,必會將來人傷於劍下。

其實,經過俞秀凡仔細的一番觀察之後,才覺着那綠衣少女的停身的距離,是一個絕大的關鍵,那是一個習劍人拔劍擊出的微妙距離。這距離,並沒有一個明顯的判定,那是屬於一種本能支配的意識,只要那綠衣少女再前進一步,俞秀凡就無法控制自己,會在本能的支配下拔劍擊出。

能在這樣一個距離下,停住了向前奔衝之勢,這綠衣少女,必然是一位用劍的高手。

這念頭迅快的在俞秀凡的腦際中轉動了一下,也不過就是一轉念的工夫。

綠衣少女已經輕啓櫻後,婉轉吐出一縷清音,直:“來的可是俞少俠?”

她長的秀致、俏麗,全身都散發出一種嫵媚氣息。緊身的水綠衣服,充分的表現出她美妙的身段。這是屬於那種嬌麗、俏皮那一型的少女,但她說話卻又是那樣穩健。

俞秀凡點點頭,道:“不錯,在下正是俞某人。姑娘是……”口氣、神情問,都流露出相當的敬重。

綠衣少女暗中點頭,口中卻淡然一笑,道:“丫頭!造化城主四位從婢之一。俞少俠孤身進入造化城,卻又能就地取才,把我們的人手收作已用,單是這一份才能,就叫我們好生佩服。”

俞秀凡道:“聽姑娘這麼一說,在下確然有些高興了。造化城主,能這麼看得起我俞某人。”

綠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很短的時間中,你由第四級的敵人,被城主提升上第一級強敵,那真是一件從未有過的事了。”

只聽另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接道:“二妹!俞少俠進入這道暗門開始,已被城主提成爲特級強敵了。”

俞秀凡擡頭看去,只見一個全身桃紅衣着的女子,緩步走了過來。一張粉白透紅的肌膚、宜唆宜喜的臉兒,襯着那一身桃紅顏色的衣服,看上去,簡直是一朵盛放桃花。

俞秀凡暗暗忖道:這造化城主,果然是一位很能享受的人,單是這兩個女婢之美,就是人間絕色,不知她如何選到這樣的美女。

綠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大姊!快過來,我替你引見、引見。”

紅衣少女笑道:“用不着了,雖是初見俞少俠,但早已耳熟能詳。”口中雖是這麼說,人卻還是婀婀娜娜的行了過來。

綠衣少女低聲道:“這是我們的大姊,四女從婢之首,人稱桃花女何湘紅,”

俞秀凡微微一頷首,道:“原來是何姑娘,久仰了。”

何湘紅一躬身,道:“不敢當。俞少俠!我只是一個大丫環罷了。”目光轉註到綠衣少女的身上,嗯了一聲,接道:“二妹!你還有什麼沒有告訴人家的,可要我這作姊妹的替你說一聲?”

綠衣少女笑道:“大姊豔色當前,小妹麼,不提也罷!”

何湘紅笑一笑,道:“一見面,你就把我連名帶姓加綽號的告訴了人家,自己卻還沒有介紹啊?”

綠衣少女道:“大姊來了,自然要先替大姊引見。”

何湘紅道:“那大姊就替你代勞了。”目光又轉到俞秀凡的臉上,接道:“我這位二妹子,號稱綠鳳凰,而且也有一個適宜雅緻的名字,叫作陳娟黛。”

俞秀凡道:“果然是又雅緻,又動聽的好名字。”

這時,無名氏、石生山,都已行出了暗門,卻不見那青衫老人跟着出來。

俞秀凡沒有回答何湘紅的話,卻回顧了無名氏、石生山一眼,道:“見過何,陳兩位姑娘。”

無名氏、石生山一抱拳道:“見過兩位姑娘。”

陳娟黛撇撇嘴巴,道:“兩位都是由地獄中出來的人?”

無名氏道:“不錯,咱們是脫離地獄,撥雲見日。”

陳娟黛冷笑一聲,道:“由人間地獄中出來,再到真正的地獄中去,那還不如自在人間地獄中,多活幾天。”

無名氏哈哈一笑,道:“就算姑娘說的不錯吧!咱們進入了真正的地獄,也比在人間地獄中活着好些。”

陳娟黛冷笑一聲,不再理會兩人。目光轉註到俞秀凡的身上,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道:“俞少俠,請隨便坐吧!”

俞秀凡目光一轉,只見不遠處放着一個錦墩,緩緩坐了下去,淡淡一笑,道:“陳姑娘!在下幾時才能見到造化城主?”

無名氏、石生山,立時移動身子,分立在俞秀凡的身後。

陳娼黛道:“城主已知道俞少俠進入造化城中,也預計到你會找到這地方來。不過,你來的這樣快速,倒是出了城主的意料之外。所以,他沒有能及時趕回來。”

俞秀凡表面上雖然表現得十分大方,但他內心中仍有着極爲嚴肅的戒備,一直暗中留心着防備對方突然暗算,所以沒有時間打量一下這座豪華大廳中的佈置,輕聲一笑,俞秀凡緩緩說道:“以貴城主佈置的森嚴,在下到此的機會不大。老實說,這有七分運氣在內,貴城主竟然能料到在下到此,判事能力真是跡近神奇了。”

桃花女何湘紅,忽然接口說道:“俞少俠說的如此坦誠,咱們也但然相告了。城主能成此大業,得力於‘謹慎’二字,他雖然佈下了銅牆鐵壁,但也想到了百密一疏,所以,你能進入此地的機會,也預算其中了。”

俞秀凡笑一笑,道:“原來如此。”

何湘紅笑一笑,道:“俞少俠!江湖大事,等你見到我們城主時再談,咱們目下先談一些不掃興的事。”

俞秀凡道:“談什麼呢?兩位姑娘請出個題目吧!”

何湘紅道:“主隨客便,隨興所至,貴賓想談什麼,咱們妹妹奉陪就是。”

俞秀凡道:“聽姑娘的口氣,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皆精了。”

何湘紅道:“作丫頭嘛!各方面都要涉獵一點,才能夠待候的叫主人愉快。是麼?”言下之意,無疑是說只要俞秀凡能夠提出來,她都可以應付。

俞秀凡低聲吟道:“六代豪華,春去也,更無消息,空悵望,山川形勝,已非疇昔……”

何湘紅道:“俞少俠好悲壯的情懷!”

陳娟黛道:“王謝堂前雙燕子,烏衣巷口曾相識,聽夜深寂寞打孤城,春潮急。思往事,愁如織,懷故國,寬陳述,但荒煙衰草,亂鴉斜日……”

俞秀凡暗暗嘆息一聲,接道:“看來,那造化城主,還是一位雅人。”

何湘紅笑一笑,道:“城主文武雙絕,小婢不過得其一二,”

俞秀凡道:“二位姑娘的詩文、武功,都是那造化城主親自調教的了。”

陳娟黛道:“城主淵博加海,無物不容,我們四姊妹限於才慧,只能磨墨、拭劍,作爲從婢罷了。”

俞秀凡劍眉聳動,星目放光,豪氣忽發,朗朗吟道:“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

何湘紅臉色一變,道:“這是杜甫的前出塞,此情此景之下,引用出口,不覺着口氣大狂一些麼?”

俞秀凡淡淡道:“俞秀凡如沒有三分狂氣,豈敢進造化城來。”

陳娟黛低聲勸道:“大姊!咱們是奉命迎客,不管他狂氣如何,自由城主裁決發落,用不着和他生氣。”

何湘紅冷笑一聲,道:“二妹陪他吧!我不願再和這等狂妄之人交談。”羅袖一拂,轉身而去。

俞秀凡心中暗道:那造化城主,不知是用的什麼手法,造就出這等才色雙絕的女婢,但不知她們在武功上的成就如何。心中念轉,陡然升起了出手一試的心意,宜時冷笑一聲,道:“站住!”

何湘紅霍然停下腳步,緩緩回過身子,臉上怒氣勃現,冷笑一聲,道:“俞少俠!對我說話麼?”

俞秀凡本是彬彬多禮之人,但他心有所計,變的蠻橫起來,冷然一笑,道:“你不過是丫頭身份,也敢說俞某無禮麼?”

何湘紅眉梢間殺機隱現,道:“遇文王說札儀,遇桀王動干戈。

像你這等狂情暴態,卻也值不得我們做丫頭的敬重。”

俞秀凡心中暗暗敬佩此女的剛烈性情,卻故意仰天大笑,道:

“你可知道罵我俞某人的,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麼?”

何湘紅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俞秀凡眼看已逗起對方的怒意,立刻平靜的說道:“姑娘可要聽俞某人奉告麼?”

何湘紅道:“說與不說,任君自主,小婢不願裁決。”

俞秀凡道:“好利的口舌!”

何湘紅道:“咱們本是以禮相恃,但公子口氣狂妄,那也怪不得咱們失禮了。”

俞秀凡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罵過我俞秀凡的人,必得自己掌嘴三下。”

何湘紅接道:“恕難從命。”

俞秀凡道:“那就接我一劍。”

何湘紅道:“但請出手。”

俞秀凡道:“姑娘小心了。”忽然一劍,刺了出去。像一道閃光,劍勢直奔心臟要害。

何湘紅早已戒備,右手一擡,一縷寒芒,疾飛而出。噹的一聲。

一把一尺五寸的短劍,在前胸半寸處,架住了俞秀凡刺來的劍勢。

俞秀凡未存心傷人,長劍去勢,未竟全刺,但那一劍之快,也非常人能夠封擋。,但何湘紅竟然身軀未移的在胸前封住了劍勢。

俞秀凡哈哈一笑,道:“好快的劍法!能擋我俞某一劍,足見造詣,姑娘請去吧!”

何湘紅雖然及時封住了俞秀凡刺來一劍,但劍尖寒芒,已及前胸,她在全神戒備下尚且如此,心中實已驚駭莫名。暗暗忖道:這前秀凡的快劍,果然是雷奔電閃一般的快速。

心中生出了敬服之意,心中的氣憤頓消,緩緩把短劍收入袖中,望了俞秀凡一眼,躬身一禮而去。

她未發一言,但表現出來的柔順,已勝過千言萬語,陳娟黛低聲說道:“俞少俠!好快的劍法,大姊已然認輸了。”

俞秀凡道:“她能及時封住我的劍勢,也叫在下敬服。”

陳娟黛道:“大姊生性雖然剛烈,但她卻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

她已覺着你俞少俠確有着可以狂妄的本錢,部就不算狂妄了。”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只怕俞某這劍法,比起造化城主,還要遜色很多了。”

陳娟黛沉吟了一陣,道:“兩位都是劍道中絕頂高手,婢何敢妄作論比。”

俞秀凡忖道:這丫頭好緊的口鳳,卻又能應對得體。

陳娟黛道:“俞少俠!小婢想到一件事,想請教俞少俠?”

俞秀凡道:“什麼事?”

陳娟黛道:“如是你無法和城主談成合作,那將如何?”

俞秀凡道:“只怕是難免一場血戰了。”

陳娟黛道:“我們的人手很多,真要動手,只怕輪不到你和城主相搏。”

俞秀凡嘆口氣,道:“就算姑娘說的句句真實,但在下已經別無選擇的餘地了。”

陳娟黛嘆口氣,道:“這麼說來,你是非要把事情鬧到絕頂不可了?”

俞秀凡道:“姑娘!要避免這場搏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想法子,改變我們兩個人中的一個。”

陳娟黛道:“你看那一個應該改變?”

俞秀凡道:“你們的城主。”

陳娟黛道:“爲什麼呢?到目前爲止,域主還掌握着絕對的優勢。”

俞秀凡道:“姑娘!在下一路行來,遇上了重重的攔劫,但卻證明了一件事。”

陳娟黛道:“證明了什麼?”

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第十二回 徒勞無功 深情款款第二十六回 殲魔音教 春風仙子第五十二回 血拼城主 金筆大俠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第六回 首露奇功 再顯絕學第四十回 自作自受 賓館定策第十七回 言動芳心 悵惆前程第三十四回 爲虎作悵 力誅化身第二十七回 泥淖蓮花 棄暗投明第五十一回 誘敵深入 互傳絕藝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五十一回 誘敵深入 互傳絕藝第八回 義釋孝女 驚天劍譜第十九回 黑籍幽魂 萬家院主第十七回 言動芳心 悵惆前程第十二回 徒勞無功 深情款款第六回 首露奇功 再顯絕學第四十八回 長老大會 叛徒現形第十五回 語重心長 反道而行第四十一回 重獲自由 陰險毒辣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二十二回 天龍禪唱 地獄奇女第四十六回 少林傳警 僞冒掌門第十一回 勇過五關 璇璣宮主第四十八回 長老大會 叛徒現形第四十六回 少林傳警 僞冒掌門第三十八回 愈戰愈勇 城主現身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第五回 初履江湖 故弄玄虛第三十一回 情重如山 直搗黃龍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三十回 怒誅劍士 慘遭凌辱第五十二回 血拼城主 金筆大俠第六回 首露奇功 再顯絕學第四十三回 妙手解毒 噩夢俱醒第十六回 欲擒放縱 劍主被囚第二十一回 鬼卒判官 斷魂狂人第四十三回 妙手解毒 噩夢俱醒第四十六回 少林傳警 僞冒掌門第五十二回 血拼城主 金筆大俠第十五回 語重心長 反道而行第四十一回 重獲自由 陰險毒辣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二十三回 出斷魂壘 飛輪四煞第五十二回 血拼城主 金筆大俠第三十五回 巧敗豹陣 誤陷羅網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三回 消弭隱患 伐毛洗髓第三十三回 驚天劍法 百招大戰第三回 消弭隱患 伐毛洗髓第四十二回 乘勢待機 發伏除奸第二十七回 泥淖蓮花 棄暗投明第四十二回 乘勢待機 發伏除奸第二回 客棧避禍 神刀卻敵第九回 威懾五毒 豪氣干雲第四十二回 乘勢待機 發伏除奸第二十四回 柔情似水 百折不回第八回 義釋孝女 驚天劍譜第三十五回 巧敗豹陣 誤陷羅網第三十四回 爲虎作悵 力誅化身第四十九回 肅清內奸 展開攻勢第三十九回 豪氣干雲 城下之盟第二十六回 殲魔音教 春風仙子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一回 仗義救危 書生歷險第三十一回 情重如山 直搗黃龍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二回 客棧避禍 神刀卻敵第一回 仗義救危 書生歷險第十七回 言動芳心 悵惆前程第十八回 地獄之門 全人大宴第四十一回 重獲自由 陰險毒辣第四十七回 力破重關 相峙不下第六回 首露奇功 再顯絕學第二十九回 禪唱克敵 快劍揚威第二十四回 柔情似水 百折不回第三十九回 豪氣干雲 城下之盟第一回 仗義救危 書生歷險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四十九回 肅清內奸 展開攻勢第四十四回 初傳密令 再現金牌第四十三回 妙手解毒 噩夢俱醒第五十回 血腥行動 反客爲主第四十四回 初傳密令 再現金牌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第十回 深藏不露 計探璇璣第五十回 血腥行動 反客爲主第三回 消弭隱患 伐毛洗髓第四回 脫胎換骨 拜師學劍第五十一回 誘敵深入 互傳絕藝第二十八回 過關斬將 破飛鈸陣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二十九回 禪唱克敵 快劍揚威第三十二回 城主化身 智勇無雙第二十三回 出斷魂壘 飛輪四煞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第六回 首露奇功 再顯絕學
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第十二回 徒勞無功 深情款款第二十六回 殲魔音教 春風仙子第五十二回 血拼城主 金筆大俠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第六回 首露奇功 再顯絕學第四十回 自作自受 賓館定策第十七回 言動芳心 悵惆前程第三十四回 爲虎作悵 力誅化身第二十七回 泥淖蓮花 棄暗投明第五十一回 誘敵深入 互傳絕藝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五十一回 誘敵深入 互傳絕藝第八回 義釋孝女 驚天劍譜第十九回 黑籍幽魂 萬家院主第十七回 言動芳心 悵惆前程第十二回 徒勞無功 深情款款第六回 首露奇功 再顯絕學第四十八回 長老大會 叛徒現形第十五回 語重心長 反道而行第四十一回 重獲自由 陰險毒辣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二十二回 天龍禪唱 地獄奇女第四十六回 少林傳警 僞冒掌門第十一回 勇過五關 璇璣宮主第四十八回 長老大會 叛徒現形第四十六回 少林傳警 僞冒掌門第三十八回 愈戰愈勇 城主現身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第五回 初履江湖 故弄玄虛第三十一回 情重如山 直搗黃龍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三十回 怒誅劍士 慘遭凌辱第五十二回 血拼城主 金筆大俠第六回 首露奇功 再顯絕學第四十三回 妙手解毒 噩夢俱醒第十六回 欲擒放縱 劍主被囚第二十一回 鬼卒判官 斷魂狂人第四十三回 妙手解毒 噩夢俱醒第四十六回 少林傳警 僞冒掌門第五十二回 血拼城主 金筆大俠第十五回 語重心長 反道而行第四十一回 重獲自由 陰險毒辣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二十三回 出斷魂壘 飛輪四煞第五十二回 血拼城主 金筆大俠第三十五回 巧敗豹陣 誤陷羅網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三回 消弭隱患 伐毛洗髓第三十三回 驚天劍法 百招大戰第三回 消弭隱患 伐毛洗髓第四十二回 乘勢待機 發伏除奸第二十七回 泥淖蓮花 棄暗投明第四十二回 乘勢待機 發伏除奸第二回 客棧避禍 神刀卻敵第九回 威懾五毒 豪氣干雲第四十二回 乘勢待機 發伏除奸第二十四回 柔情似水 百折不回第八回 義釋孝女 驚天劍譜第三十五回 巧敗豹陣 誤陷羅網第三十四回 爲虎作悵 力誅化身第四十九回 肅清內奸 展開攻勢第三十九回 豪氣干雲 城下之盟第二十六回 殲魔音教 春風仙子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一回 仗義救危 書生歷險第三十一回 情重如山 直搗黃龍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二回 客棧避禍 神刀卻敵第一回 仗義救危 書生歷險第十七回 言動芳心 悵惆前程第十八回 地獄之門 全人大宴第四十一回 重獲自由 陰險毒辣第四十七回 力破重關 相峙不下第六回 首露奇功 再顯絕學第二十九回 禪唱克敵 快劍揚威第二十四回 柔情似水 百折不回第三十九回 豪氣干雲 城下之盟第一回 仗義救危 書生歷險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第四十九回 肅清內奸 展開攻勢第四十四回 初傳密令 再現金牌第四十三回 妙手解毒 噩夢俱醒第五十回 血腥行動 反客爲主第四十四回 初傳密令 再現金牌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第十回 深藏不露 計探璇璣第五十回 血腥行動 反客爲主第三回 消弭隱患 伐毛洗髓第四回 脫胎換骨 拜師學劍第五十一回 誘敵深入 互傳絕藝第二十八回 過關斬將 破飛鈸陣第二十五回 造化之城 聲色娛賓第二十九回 禪唱克敵 快劍揚威第三十二回 城主化身 智勇無雙第二十三回 出斷魂壘 飛輪四煞第三十六回 虎落平陽 險渡色關第六回 首露奇功 再顯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