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讓

黃文突然想起傅春刀乃漢口分舵之弟子,立即問道:“傅兄弟,你們漢口是不是有一個府邸,叫孟府?”傅春刀想了想,尋思道:“是不是在江邊,府裡有很多菊花的?”黃文一聽,立即歡喜道:“沒錯,就是那裡。現在是否還有人在府上?”傅春刀道:“早就沒有了人。那孟府人多勢大,聽說還有幾個武功高強之人住在府上,在漢口,可沒有誰敢去沾惹。但後來有一次與鹽幫發生爭執,據說被鹽幫滅門,把整個府邸都燒爲灰燼。”黃文聽罷,問道:“怎麼會和鹽幫發生爭執,爲了什麼?”傅春刀道:“這一層小弟就不得而知,想來是因爲江湖恩怨吧。雖然孟府在漢口無人敢惹,但鹽幫是江湖大幫派自然強龍壓過地頭蛇。”黃文尋思:鹽幫怎麼會滅了孟府?他突然想到:莫非也是爲了那寶藏?想起在江州之時,鹽幫即已發現寶藏,雖然洪濤已死,但寶藏的消息肯定在鹽幫內部傳開。想到這裡,黃文繼續問道:“那孟府裡的人都遭了鹽幫的毒手?”傅春刀道:“究竟怎麼樣,我就不清楚。但江湖傳聞,孟府滿門被滅,竟然沒一個逃生的。哎,江湖恩怨大凡如此。”黃文聽罷,心裡隱隱作痛。

過了一會兒,一個乞丐走過來,見傅春刀,立即坐下來,道:“刀哥,沒想到你也來參加。”二人熱情的互相寒暄,傅春刀互相介紹二人,黃文才知道那人也是漢口分舵的張猛。但見此人瘦骨嶙峋,與名字“猛”剛好相反。他見黃文暗笑,道:“孟兄弟,別看我瘦,但功夫不弱。要不要比劃比劃?”黃文立即搖手,舉杯敬傅張二人,道:“兩個哥哥,來,喝一碗!”三人大笑着一干而淨。張猛對傅春刀道:“張兄弟,你不是不來參加嗎?怎麼又一個人跑來?”傅春刀輕聲道:“聽說錢長老爲人豪爽,又能得見聞名丐幫的嚴清,小弟我就千里迢迢趕來。”張猛道:“放心,來了絕對不吃虧!反正我們丐幫弟子就是走天下吃天下,在哪裡都是一樣,出來看看世面也好。”問起黃文襄城來此多少丐幫弟子,黃文苦笑道:“小弟也不知道,我也是貪玩獨自一個人跑來的。”三人哈哈大笑起來,又去拿吃拿喝的。黃文爲了不讓旁人起疑,故也完全和其他丐幫弟子一樣,任意的吃喝起來。

傍晚時分,黃文突然聽到大門傳來一個聲音:“何幫主到!”黃文心情激動,沒想到終於盼到何花出現。但見門開處,一個妙齡女子手持打狗棒走在前面,正是何花。後面跟着蘇威等十幾個丐幫弟子,有些黃文曾經見過面,只是叫不出名字。黃文見她似乎比離別時憔悴不少,小小年紀就做了天下第一幫的幫主,肯定勞心勞力。但見她神色堅定,不向兩旁望一眼。而旁邊的丐幫弟子,或向其行禮的,或坐視不理的,皆有。但何花始終盯着前方,目光落在那個搭起的大臺上。黃文很想立即上前與她相認,卻想先暗中觀察,這樣能出其不意幫助她。於是,一直忍着,眼睛直直的盯着何花。

傅春刀發現黃文一直盯着何花,拍一下他的腦袋,笑道:“臭小子,看到美妞眼睛都不眨!”黃文回頭向他苦笑,卻不說話。傅春刀繼續道:“孟兄弟,你說這麼年輕貌美的一個小姑娘,不乖乖在家做閨女,嫁個如意郎君,跑到我們叫化子堆裡來做什麼?”黃文搖頭,其實他想說:“你以爲花兒想做這幫主嗎?小小年紀就要承擔這麼大一個丐幫的擔子,哪有一個人逍遙快活?她不想,可江前輩要她中興丐幫,她就必須得擔當起來!”傅春刀見黃文還是一直看着何花,直到她走遠,道:“好小子,你簡直對她已癡迷!打你,你不理;罵你也不回!”黃文道:“傅大哥,我都聽着。我也不明白何幫主爲何要做這個幫主,她不做幫主何等逍遙自在?”傅春刀道:“我們普通乞丐是想不明白的,來,繼續喝!”三人繼續喝起來。

何花快到平臺時,卻見臺上突然多出一個人,黃文一直注意着,見那人正是蘇塔。黃文震驚不已,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蘇塔。但聽蘇塔朗聲道:“何幫主,終於盼到你!請上臺!”黃文慢慢向前靠攏,不理會傅春刀和張猛二人。但見何花到臺前後,讓蘇威等乞丐在臺前空地上坐下,自己一人飛身上平臺。

何花抱拳向臺下所有丐幫弟子行禮,並朗聲道:“所有丐幫的兄弟姐妹們,大家遠道而來辛苦了。”臺下迴應聲陣陣。接着,何花道:“蘇塔,你並不是我丐幫弟子,卻跑到這裡來做什麼?”蘇塔卻笑道:“何幫主,你錯了。老夫已經是丐幫弟子。引薦人乃錢坤錢長老。”何花道:“你能找到錢長老作爲你的引薦人,可算入了丐幫。但今天怎麼樣也輪不到你來講話,作爲一個新入的丐幫弟子,是不是要學會尊長禮讓?”她這樣一說,蘇塔一張老臉頓時脹紅,下也不是,解釋也不是。

正在這裡,突然一個身影飄然而上,卻見是一個四五十歲年紀的男子,鬚髮已有部分白雪,但目光炯炯,臉色如銅,卻是笑呵呵的一副模樣。他上臺後,立即向何花行禮,道:“幫主,屬下迎駕來遲,還望恕罪。”何花揮了揮手,卻不認識此人。蘇塔在旁道:“幫主,這位便是老夫的引薦人。”原來他就是錢坤。何花聽後,立即還禮,道:“錢長老歷來爲丐幫嘔心瀝血,辛苦了。小女子早該來探望你老人家的,苦於幫中事務繁忙,一直沒有抽得出身。”錢坤道:“幫主言重,老夫愧不敢當!”蘇塔卻道:“幫主,那老夫有沒有資格在這裡講話?”何花瞥他一眼,道:“蘇老既然是丐幫弟子,但說無妨。”蘇塔得意的笑着,錢坤卻站立在旁不語。

蘇塔咳嗽幾聲清一清嗓子,然後道:“我丐幫的所有兄弟姐妹們,我想大家都清楚今天來這裡的目的。”這時,有人在下面附和,也有人問:“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蘇塔又清了清嗓子,道:“我們現在的何幫主,大家都認識吧?”此言一出,有人說“不是站在上面之人就是何幫主嗎?”,也有人說“不認識”,還有夾雜着許多噓聲。黃文心裡明白,何花剛上任不久,又年輕識淺,很多人真的不認識,而有部分人則是附和着“不認識”。蘇塔笑呵呵道:“其實,老夫和大家一樣,我丐幫怎麼樣也是天下第一大幫,就這麼個小姑娘做我們的幫主,總覺得面子上那個過不去。”他話音剛落,下面立即熱鬧起來。蘇塔見狀,樂呵呵的站在那裡看看下面亂成一鍋粥,又看看焦頭爛額的何花,無比高興。

黃文見狀,很想站出來爲何花打抱不平,但想想現在好戲纔剛開始,要繼續看下去,看蘇塔究竟想演一出什麼樣的戲。

這時,蘇威站出來,道:“你才入丐幫的,哪有資格來評頭論足?我看是別有用心吧?”蘇塔道:“沒錯,老夫確實別有用心!大家還記得退隱江湖多年的嚴清長老嗎?”很多人都搖頭。因爲侯世傑做了丐幫幫主之後,身邊老一輩的丐幫弟子都被殺或被趕出丐幫,怕的就是萬一知道自己的惡跡泄露出來,所以丐幫以年輕弟子居多。即使某些偏遠的分舵有年長的弟子,多半都是碌碌無爲不問世事之人居多。因此,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嚴清是誰,更不知道丐幫還有這樣的一個人物。雖然,大家來之前都知道今天的事,但只知其名,本人長什麼模樣倒幾乎沒有人見過。

這時,錢坤站到臺前,道:“衆位兄弟,錢某不才,進入丐幫二十餘年,唯一佩服的就嚴長老和前江幫主。特別是嚴長老,爲人剛直不阿,嫉惡如仇,確實是我輩學習的榜樣。”說到這裡,大家都“哦”了一聲,看來他在丐幫中的地位確實挺高。只聽他繼續道:“何幫主,我相信你已經耳聞此次請你大駕到我義城莊園的目的。”何花道:“沒錯,你們不想讓我這個小姑娘當丐幫的幫主。是也不是?”錢坤道:“不錯!明人不做暗事,所以,錢某早早就把消息傳出去。既然何幫主知道此事,那意下如何?”何花嚴肅道:“本來本姑娘對這幫主之位不感興趣,如果真能讓嚴長老這樣德高望重的前輩做幫主,晚輩確實甘願。但此幫主之位乃先師傳位給我,我豈能輕易傳給旁人?”蘇塔道:“嚴長老不是旁人,乃我丐幫前輩長老。何幫主果然是小孩子,年輕識淺!”錢坤卻止住他,道:“蘇兄弟暫且打住。”蘇塔不語,錢坤繼續對何花道:“幫主之位都是一代傳一代,皆傳能人異士。嚴長老與你師傅江幫主都乃同輩英雄,你傳位予嚴長老當成江湖佳話。”何花不語,卻露出不悅的神情。

蘇威在下面卻看不下去,道:“錢長老,何幫主雖然年輕,但爲人彬彬有禮,待我丐幫弟子如一家人,是難得一遇的好幫主。幫主之位哪能說讓就讓?”錢坤道:“丐幫幫主只是一個好人有什麼用?我們要一個能領導羣雄、雄霸天下的幫主!”此言一出,很多人立即附和起來。錢坤道:“何幫主,聽說你得了江幫主真傳,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也算過得去。不知能否和在下較量較量?”何花道:“自我接幫主之位以來,嚴禁幫內兄弟內鬥。我不和你較量。”錢坤道:“你年紀大小大家並不在乎,但只要武功蓋世,我們都能欣然接受。但你不能像侯世傑那惡賊一樣,做了丐幫幫主卻武功平平,丐幫到處受人欺負,教我堂堂天下第一幫如何立足於江湖?”何花道:“那是不是隻要武功高強就可以做丐幫幫主?”錢坤道:“非也!但嚴長老絕對適合做幫主!”何花道:“那好,請嚴長老出來,我和他說。”錢坤喜出望外。蘇塔也興奮不已,立即下去。

不一會兒,但見蘇塔在前,身後跟着一個鬚髮斑白的老人,再後面就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子。蘇塔身後二人都是乞丐打扮。黃文心道:難道那兩個人就是昨晚客棧隔壁的兩個乞丐?那麼,前面白頭髮的就是嚴清,後面那個就是他徒弟。

三人上到臺前,蘇塔爲衆人引薦:“丐幫的兄弟們,這位老人家就是嚴清嚴長老。這位是嚴長老的關門弟子嚴彪。”大家聽二人都姓嚴,不知道是否有什麼血緣關係。接着,蘇塔道:“嚴長老當年在丐幫與前江幫主齊名,可他老人家淡泊名利,選擇退隱江湖。如今見我丐幫在危難之中,才挺身而出,救我丐幫於水火。”蘇威道:“胡說!以前侯世傑做幫主纔是我丐幫的危難,怎麼不挺身而出救丐幫?現今何幫主仁愛有加,反而來英雄救火?”有人附和蘇威,也有人附和蘇塔,但絕大部分的乞丐都在觀望。錢坤站出來道:“嚴長老,今日大家推舉你爲丐幫新幫主,不知你老人家意下如何?”大家都靜靜的看着嚴清,靜待他發話。

過了一會兒,嚴清緩緩道:“老夫本來退隱江湖多年,不想問世事,也不想管丐幫的瑣事。但聞近年丐幫中道衰落,故在錢長老相邀之下,毅然出山,決定擔起振興我丐幫的責任。”他此言一出,衆人譁然,沒想到他居然就這樣認了要做丐幫幫主的事。蘇威道:“我們都沒見過嚴長老,也不知你是不是真的嚴長老。即使是,看你老人家年紀也不小,如何振興丐幫?”說完,大家紛紛熱議起來。有說嚴清年老不能再擔幫主的,也有說薑是老的辣該由他來做的,但更多的人還是懷疑他的身份。

錢坤見狀,道:“我理解大家都沒見過嚴長老,故都不敢託大將幫主之位給到一個糟老頭。但老夫曾與嚴長老知交多年,雙方非常熟悉。這個老夫可以擔保,絕對不會是假的嚴長老。”大家聽罷,更議論紛紛。錢坤繼續道:“咱們江湖人士,認臉還不如認武功。想我丐幫歷代傳兩套功夫,只傳幫主不傳旁人,大家都知道吧?”衆乞丐紛紛點頭。錢坤繼續道:“嚴長老當初與江幫主並列爲幫主傳人,大家都是知道的。何幫主是江幫主的傳人,聽聞也得自江幫主真傳。那麼,讓他二位在大家面前比劃比劃,大家看完,自然就明白是不是真嚴清。”話音剛落,衆乞丐紛紛贊同,都大呼“對”、“好”。

何花見此,皺着眉頭,卻不語。錢坤道:“何幫主仁愛有加,不希望幫中兄弟內鬥。那麼,何幫主和嚴長老只需比劃招式即可,不用拼內力,點到即止。”說着,得意的看着何花。嚴清上前一步,道:“何幫主,非老朽貪這幫主之位,實爲丐幫着想。請!”說着,跨步擺手,正是“亢龍有悔”的起招之式。何花也不多說話,道:“好,如果你真是嚴長老,小女子讓出幫主之位又何妨?”說完,“咚”的一聲將打狗棒插入木板立在臺上,也是同樣的跨步打出一樣的招式。臺下丐幫弟子見狀,無不驚呼“降龍十八掌”。於是,二人展開降龍十八掌比劃起來。

黃文見嚴清果然使出與何花一模一樣的掌法,他也非常熟悉,確實就是降龍十八掌。待二人打完,各自躍開。臺下衆乞丐已基本認定眼前這個老頭就是傳說中的嚴清。突然,一個丐幫弟子扔一根木棍上臺,嚴清接住,道:“何幫主,讓老夫再領教你的打狗棒法。”黃文知道何花的大狗棒法是江楓在少林寺的時候傳授的,曾得到衆高手的指點。她的降龍十八掌也得到大家的指點,才能在今日打得淋漓盡致,從招式上來講,幾乎不亞於嚴清。而這也是嚴清所驚訝的。蘇威也扔出一根木棍給何花,二人又各持木棍展開打狗棒法鬥在一起。

三十六路打狗棒法使完,各自收棒回站,立在當場。何花抱拳道:“嚴長老,看來你是貨真價實的嚴清。小女子甘願把幫主之位傳給你,請接棒!”說完,拔出打狗棒,順手扔給嚴清。嚴清伸手接住,抱拳道:“何幫主果然心胸寬廣,佩服佩服!”何花抱拳對臺下衆丐幫弟子道:“丐幫弟子聽令:嚴長老武功卓羣,德高望重,必定能振興我丐幫!”說完,環四周一一抱拳行禮,畢,躍下平臺,往莊園外走去。蘇威帶着十幾個弟子大步跟上來,道:“何幫主,你要去哪裡?我們跟着你!”何花止步回頭,道:“蘇兄弟,你帶着衆兄弟們跟着嚴幫主,一定要振興我丐幫。小女子要去報自己的仇。”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去。黃文剛好聽到她說的“要去報自己的仇”,知道她是要去找嘉興,立即悄悄跟在她的身後。

出義城莊園,何花往北走去。黃文心中愕然:“找嘉興應該是去西蜀,怎麼往北面走呢?”他待到小路上,見前後無人,幾個跳躍,到了何花的前面,站在路中間,定定的看着她。何花突然見到一個乞丐攔住了自己的去路,心中惱火,怒道:“我都不做幫主了,你還來爲難我幹嘛?”黃文見她似乎都快要哭起來,急忙道:“花兒,是我!”黃文裝扮成乞丐的模樣,所以何花第一眼沒有認出他來。而今聽到他的聲音,正是自己日盼夜盼的聲音,立即笑逐顏開,奔過去,撲在黃文的懷裡,道:“文哥,原來是你!”說完,竟情不自禁的哭起來。黃文輕扶她的肩膀,道:“花兒,別哭,哭着不好看!”何花還是繼續哭着,道:“文哥,我好想你!”黃文道:“我也想你。這不來找你麼?”何花突然又停止哭泣,擡起頭含情脈脈的看着黃文。黃文見她梨花帶雨,甚至惹人憐愛,有一種想親吻她臉頰的衝動。但他止住,想到不能這樣,因爲他心中還有林秀珍。

黃文道:“花兒,我知道你受了委屈。算了,事已至此,我們不要再傷心。”何花道:“你是說禪讓幫主的事嗎?”黃文點頭。她看見黃文這身打扮,已經猜到他剛纔也在臺下,知道所有發生的事。何花笑道:“我纔不爲幫主的事傷心。我想念師傅,想去看看他老人家。”黃文一聽,才明白她爲什麼要往北走,原來是要去少林寺見江楓。黃文道:“在西邊樹林我係着兩匹馬,我們去那裡牽來一起去少林寺。”何花一聽,簡直要樂開了花,道:“好,有你一起實在是太好了。”二人開心的奔向西邊黃文繫馬的樹林裡。還好,兩匹馬都還在,二人騎上,一路向北。

本來已天黑,只是二人相遇,都興奮得沒有注意天色。摸黑而行,一路上笑聲盈盈,何花終於展現了久違的笑容。黃文本來想問何花爲何如此輕易就讓了幫主之位,但始終苦於不敢開口。何花突然道:“文哥,你爲什麼不問我,怎麼就捨得把師傅傳給我的丐幫幫主之位給了他人呢?”黃文道:“我本來想問,可一直不知怎麼開口,怕惹你不高興。”何花道:“不做丐幫幫主我開心得很,哪裡會不高興?”說着,開心的笑起來。黃文聽她的笑聲,是發自內心的開心,不禁道:“你高興就好,大哥都支持你。這些日子讓你受累了。”何花道:“我一個小姑娘,哪裡懂得怎麼做幫主?只是師傅傳位,我又不能不接。再說,我也不忍心見丐幫羣龍無首。如今有一個德高望重的嚴清來爭幫主,我開心還來不及,哪裡會捨不得呢?”黃文聽後更是高興,道:“對,丐幫幫主不好當,不做也罷。再說,你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和那幫臭乞丐混在一起,始終不好。”何花道:“那我和誰混在一起比較好?”她看着黃文,黃文不好意思起來,道:“不管和誰,總之都比和乞丐在一起好。”二人策馬北行,當真比做丐幫幫主更快樂。

到了半夜,看路邊剛好有一家客棧,名“路邊客棧”。何花道:“這名字特別。”二人敲門,店家聽到有人敲門,立即起牀開門。見是一男一女兩個乞丐,不禁愣住。黃文道:“乞丐也可以住客棧吧!”說着,丟出一錠銀子給店家。那人見到這麼大一錠銀子,立即笑呵呵道:“能,能!有銀子都能住店!”黃文和何花各住一間客房,店家把馬牽到後院自去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