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毒

次日,午宴過後,黃文等人即踏上北歸之路。臨走之時,林仁肇囑託:“文兒,以後在汴京,你可多聽秀珍的意見,你們夫妻同心當能成大事。”黃文點頭答應。林仁肇繼續道:“如若北宋皇帝要你帶兵打仗,不管是攻打西蜀還是北漢,甚至契丹,你都要多立功業。軍權掌握在自己手裡總是好的,免得受制於人。”黃文還是點頭答應。李煜和康照乾也來送行,黃文與大家依依作別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他知道,此一別,可能此生再無相見。他不忍看着他們笑送自己,而自己卻偷偷把苦淚吞下。

黃文教秋良熙先背伏魔口訣,鬼婆婆和秋良熙知道他中毒的事,瞭解他這樣安排的用意。於是,秋良熙用心背誦口訣,鬼婆婆卻想破腦袋都在想解毒的法子。

這日晚間,在宋州住宿。鬼婆婆突然來到黃文的房間,問道:“文兒,我想了多日,始終不得其解。我想,我們要去一回遼東。”黃文問去遼東有何用意,鬼婆婆道:“我要試服這無影散,才能想到破解之法。”黃文摸摸懷裡,道:“其實,無影散一直都在我身上。但其劇毒你是知道的,何苦因我而連累你自己呢?”鬼婆婆道:“文兒,就憑你爲我秋家報仇、收熙兒爲徒這份情,就叫我鬼婆婆上刀山下火海,都難以報答。”說着,伸手要黃文給她無影散。黃文猶豫,卻不給,道:“婆婆,生死有命,我不忍因我而連累你。熙兒不能沒有我們兩個人。”鬼婆婆道:“你放心,我一定能想到破解之法。熙兒不能沒有師傅,也不能沒有婆婆。”黃文還是不給,鬼婆婆厲聲道:“文兒,快給我!不然,婆婆就在你面前自殺謝罪!”說完,她舉起手中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黃文見狀,無奈,只得拿出毒藥和解藥兩個瓶子,各給一粒,道:“紅色是無影散,藍色是解藥。但只能解第一層毒性。”鬼婆婆接過,直接將紅色的藥丸吞下,然後拿着藍色的藥丸,道:“這解藥等婆婆好好體會它的毒性後再服。”說完,自回房去。

次日,即入汴京城,黃文等人先回順天府,押送南唐回禮的士兵則直接去向趙匡胤覆命。何花見黃文歸來,說不出的高興,直接撲到他的懷裡。過了一會兒,黃文向她介紹鬼婆婆、秋良熙。林秀珍和她是認識的,見到她何花驚訝萬分,聽黃文講述事情的經過後,何花高興起來,過去拉着林秀珍的手,道:“秀珍姐姐,我也很想你。現在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林秀珍知道她已懷孕,很是高興,道:“花兒妹妹,以後我們就是好姐妹。你懷了文哥的骨肉,可要好生將養。”黃文見大家一片和氣,心裡也十分高興。蘇威兄弟準備豐盛的宴席,爲大家接風洗塵。

傍晚時分,大家閒聊正歡,趙光義到順天府拜訪。開門迎客後,見到趙普也同行。坐定,趙光義笑道:“十哥,皇帝哥哥待你不薄吧?”黃文道:“皇上確實重情重義,小弟對二哥只有感激之情。”趙普道:“皇上對黃將軍那是沒得說的。我們做臣子的享受皇上恩賜之福,可要用心報答皇上。”黃文自然點頭稱是。趙光義問道:“十哥,不知這次去金陵,可見到我那綠衫美人?”黃文道:“自然見到。光義還對她念念不忘?”趙光義道:“奈何我是一個多情人,雖然得不到,卻無法滅了這相思之苦。”說完,大家不由得笑起來,趙光義卻是尷尬之笑。

待趙光義和趙普走後,黃文教秋良熙的武功。他在這短短的兩三天時間裡,已經將伏魔心訣熟記,黃文驚歎他的記憶力。秋良熙道:“師傅叫我做什麼,我肯定不吃飯不睡覺的趕緊做。”黃文撫摸着他的頭,收到這麼好的一個徒弟,在時日不多的日子裡,他是多麼覺得欣慰。於是,黃文聽他背誦一遍。果然熟背,再一問能否理解其中深意,秋良熙卻搖頭。黃文道:“難爲你了,能死記硬背下來,已是十分難得。”於是,講解一段,然後要秋良熙照此解釋練功。秋良熙十分用功,一直練功至深夜方纔休息。

黃文一直無法入睡,指導秋良熙練功完後,兀自還在院子裡對空長嘆。這時,突然何花來到院子裡。她見到黃文,直接撲到他懷裡哭起來。黃文不明所以,只是摟着她,問道:“花兒,誰欺負你了?”何花只是哭,卻一直都不說話。黃文一直安慰她,過一陣,何花拭去眼角的淚水,道:“文哥,我們是不是隻有一個月的時間?”黃文愣住,本來自己不想讓她知道的,可她還是知道了,是誰告訴她的呢?何花繼續問道:“文哥,鬼婆婆說,無影散的毒有三層毒性。服的解藥只能解第一層的毒性,第二層毒性三個月後發作。你說是不是?”黃文含淚道:“花兒,鬼婆婆說得對。她在想辦法救我們。”何花道:“可鬼婆婆說這毒藥確實太過奇怪,她自己已經服藥試過,倒現在還沒有想到解毒的法子。”黃文道:“花兒,總會有的。”何花道:“文哥,我都不在乎我的性命,可我不想你就這樣被這毒藥奪去性命,更不想我們的孩兒還沒見到天日,就夭折。”黃文聽着,悲從心來。何花繼續道:“文哥,你去找找皇上,他肯定有辦法的。你一定要救我們的孩兒。”

這時,鬼婆婆突然出現,卻聽她道:“文兒,花兒,婆婆不知道你們都中無影散的毒。早知道你一直瞞着花兒,我就不告訴她。”黃文道:“婆婆,不怪你。你看我們要怎麼做纔有機會解毒。”鬼婆婆道:“我昨天服了無影散,今天再服解藥,都沒有任何感覺。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法子。我看要去遼東一趟纔有機會。”黃文道:“不用去遼東,獵虎門的人就在汴京。”鬼婆婆聽後十分高興,立即商量與黃文去見那個獵虎門之人。

當夜,黃文和鬼婆婆扮成黑衣人,蒙上面紗,偷偷進入皇宮。黃文記得上次慕容恆的地下室所在,遂循路而去。來到假山後面,黃文輕輕一按石頭按鈕,石門打開。但下面漆黑一片,令黃文愕然。二人點火,循石階下去,仔細查看一圈,空空如也,不見慕容恆的蹤跡。黃文詫異,想是不是趙匡胤把他轉移地方,故二人返回到假山之後,循路往回走。

次日,趙匡胤召見黃文。拜見完畢,趙匡胤吩咐黃文在旁坐下,道:“十弟,你近來可否覺得身子有什麼異樣?”黃文不知道他爲何如此一問,隨口回道:“沒有,小弟身子好得很。”趙匡胤點頭,道:“朕擔心無影散影響你的身子,既然無恙,那就放心。”在旁的趙普道:“皇上,我看攻打西蜀的計劃要提前。”趙匡胤道:“好,你且說說。”石守信和趙光義都在旁,趙普看着大家,道:“依臣愚見,攻打西蜀當兵分三路。襄城由王將軍領軍殺入,黃將軍領軍由劍閣殺入,石將軍領兵由江陵沿江而上直入。不出三月,必取成都。”趙匡胤不禁道:“三月,十弟,你看需要多長時間?”黃文愕然的看着大家,沒想到趙匡胤會問自己需要多長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趙普頓一頓,道:“黃將軍,皇上已經知道無影散之毒的後患。斬首慕容恆尚不能挽救過失,目前已着急天下名醫在大內研究解無影散第二三層的毒性。”黃文一聽,竟默默流下熱淚。趙匡胤道:“十弟,都是哥哥一時魯莽,沒想到造成今日之錯。不過,你放心,在一個月的時間之內,定能找到解毒的法子。”黃文道:“多謝皇上,小弟感激不盡。不過小弟偶遇民間一解毒高手,如果她能嚮慕容恆瞭解無影散,說不定有解救的法子。可惜慕容恆已死,懇請皇上給小弟三五幾天時間,去遼東一帶會會獵虎門的人。”趙匡胤面有難色,道:“可惜獵虎門的人就只剩下慕容訓。”黃文驚訝:“怎麼只剩下他一人?”

趙光義看着大家,緩緩道來:“慕容恆觸犯幫規,姦淫其妹。他的妹妹叫慕容纖,其父慕容釗對外宣稱慕容纖是其撿回來的養女。據說其貌有若天仙,慕容家兄弟幾人都偷窺其美色。可只有慕容恆既有賊心又有賊膽,趁師傅外出之際將慕容纖姦淫。慕容纖清白之軀被辱,不想偷活於人世,不久就自盡了斷。待慕容釗回來知道此事後,就要處死慕容恆。原來,慕容纖實爲慕容釗的親生女兒。是爲了掩人耳目認作養女,實際就是慕容釗與其孤嫂蔣氏的私生女。蔣氏喪夫後一直獨居,沒想到慕容釗貪慕其美貌,竟威脅並與其私通。後產下慕容纖,便認作養女。”大家聽到這裡,無不感嘆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趙光義繼續道:“慕慕容釗的夫人乃是一個烈性女子,叫齊珍。她知道慕容纖的真實身份後,就和慕容釗打起來。慕容恆見狀,立即往外逃去。可是其兩個弟弟見此都攔住了他。原來慕容家雖是遼東名門望族,但族內兄弟經常爲了爭權奪利而互相廝殺,所以兄弟感情比較淡。慕容恆在與兩個弟弟的廝殺中,無意間竟殺了兩人。受重傷的慕容釗跑出來見此,就與慕容恆打起來。誰知齊珍傷了慕容釗還不甘心,竟追出來趁慕容釗父子鬥得正酣之際背後偷襲殺了慕容釗。”大家聽到這裡,無不爲獵虎門這一場內鬥膽戰心驚。趙光義繼續道:“齊珍見慕容家突然之間死了三個人,又冷眼看着慕容恆。慕容恆心虛,以爲她也要殺了自己,於是立即跪在地上認錯。然而,趁齊珍疏忽之際,慕容恆也殺了齊珍。此時,慕容氏在家裡的人都已被殺,就只剩下慕容恆和在外的慕容訓。慕容訓乃大哥,是契丹耶律賢的師傅。後來知道此變故後就要追殺慕容恆。慕容恆見遼東無立足之地,纔到汴京來投靠我大宋。”

黃文聽到這裡,道:“慕容恆被斬首,那還有慕容訓。慕容訓不是當了我們的俘虜麼?”趙光義道:“沒錯,目前正關在天牢裡。不用遠去遼東,就在汴京即可找到獵虎門之人。”於是,趙匡胤立即傳令鬼婆婆即刻到皇宮覲見。大家繼續商議進軍西蜀之事。

鬼婆婆很快就來到皇宮,拜見趙匡胤後,才知道原來獵虎門的人關在天牢裡,於是立即和黃文一起前往天牢。到天牢,卻見裡面一間寬大的囚室裡佈置得富麗堂皇,哪裡像是關押犯人的牢房?慕容訓就被關在裡面。

表明來意,慕容訓道:“每天來問我無影散之人,不下十人,看來你的命對皇上來說確實太重要。”黃文知道趙匡胤召集天下名醫研製解無影散之毒不假,想來趙匡胤給出極高的獎賞,大家才趨之若鶩。鬼婆婆問道:“我只需要你告訴我無影散的方子即可。”慕容訓道:“可惜家父死於不幸,未將藥方告訴就已身亡。無影散藥方只傳獵虎門掌門,其他弟子一概不知。”黃文和鬼婆婆面面相覷,但都相信他說的不是假話。鬼婆婆繼續問道:“你連無影散裡有什麼藥都不知道嗎?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慕容訓道:“宋朝皇帝已經下旨,只要我在研製解藥中立功,立即放我回歸遼東。難道我還會隱瞞所知道的嗎?對於無影散,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因爲它屬於獵虎門的秘密。”二人無奈,再詢問一些其他問題,還是對無影散一無所知,不禁悻悻離開。

回到順天府,何花和林秀珍見到黃文和鬼婆婆的臉色後,都知道還是沒有希望。原來,林秀珍也知道黃文和何花中毒的事,大家皆悶悶不樂。而鬼婆婆則一個人回到屋子裡。黃文踱步到後花園,見秋良熙依舊在練功,這個徒弟可能是他唯一感到生命延續的希望。

半夜,黃文突然聽到窗外非常輕微的腳步聲響。這個腳步聲曾經聽過,他立即想起來是在金陵的應天客棧。於是,悄悄起身,拿上伏魔劍,貼在窗戶邊。黃文聽得腳步聲慢慢靠近窗戶即停下來,他甚至能聽到窗戶另一邊那人的呼吸聲,顯然是故意壓低。過了一會兒,窗外那人見屋內沒有動靜,竟輕輕推開窗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窗戶緩慢的推開,一個人頭探進來。黃文依稀認出那人竟是白曉,立即怒火攻心。

白曉見屋子裡沒有人,再把窗戶推開一些,竟輕輕爬進來。黃文見他就站在自己眼前,立即一掌拍出。他先對準其背心輕輕推過去,沒有任何聲音,白曉竟沒發現。待掌接觸到背心的衣服時,黃文立即灌足內力“砰”的一聲擊中他的背心。白曉“啊”的一聲慘叫,身子已飛出,撞到牆上,跌落在地。

黃文點燈,看着白曉,厲聲喝問:“你爲什麼辱了素芳的清白?”白曉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抹抹嘴角的血跡,道:“原來是爲了她。這姑娘不錯,細皮嫩肉,味道好得緊!”黃文大怒,一劍刺過去。白曉避開,卻哪裡知道那是虛招,黃文劍到中途卻刺向他的胸口,竟“嗤”的一聲入胸有半寸,突然停住。黃文喝道:“你這個無恥敗類!一開始裝可憐說任正奪了你的山莊,其實是故意佈局騙我的。原來你也是我爹的同夥。後來還來汴京投靠我,實際也是要我中計。這次,你從金陵跟我到汴京,又設下什麼奸計?”白曉呵呵冷笑道:“你覺得你可憐,我覺得自己更可憐。一輩子都受人擺佈,要怪只能怪你的爹。他就是一個喪心病狂!”黃文道:“你去給閻王爺說吧!”說完,伏魔劍往前一刺,穿胸而過,白曉“啊”的慘叫一聲,漸漸低下頭,身子慢慢癱軟倒下,動也不動。黃文叫家丁過來收拾白曉的屍體,丟去亂葬崗罷了。

黃文知道父親原來派了白曉來跟蹤自己,他記得那日在山莊裡白曉也是其中中了醉心散毒之人。既然他的毒已經解,那麼其他人就不用說自然已經解了。黃文開始擔心黃風和黃武在背後搞什麼鬼,白曉跟蹤自己從金陵到汴京,那麼其他人呢?其他人在哪裡?他突然想起不第村的孃親他們,黃風不可能去不第村吧?但想到黃風應該不會絕情的對劉芝等人下手,因爲金菊不在他們手裡,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黃風應該不會對他們怎麼樣。這樣,黃文略感寬心。但他知道,應該要加快節奏處理汴京的事務。

次日,黃文正在後花園裡指點秋良熙的武功,卻突然聽見何花在另一間屋子裡大叫:“文哥,快來!”黃文大急,急忙循聲奔去,卻見是從鬼婆婆的房間裡傳來。進屋來,卻見鬼婆婆躺在牀上,何花就在牀旁,手裡拿着一柄尖刀,而牀上已被鮮血染紅。黃文大驚:“花兒,怎麼會這樣?”秋良熙也跟着進來,見狀,急忙奔到婆婆跟前,趴在婆婆身上,嚎哭起來。何花支吾道:“文哥,婆婆已找到解毒的辦法。”鬼婆婆也喘息着道:“熙兒,婆婆沒死,不用哭。”黃文和秋良熙都驚訝的看着鬼婆婆,見她慢慢支撐着坐起來,擦去孫子臉上的淚,笑呵呵的看着黃文,道:“文兒,婆婆有辦法解你們的毒。”黃文還是不明白爲什麼會弄得滿牀都是血。何花道:“婆婆說,既然第二三層要隔幾個月才發作,那麼一定是藏在身體的某一個地方。而解毒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把毒放出來。婆婆還說,肝臟是人體儲藏血的地方,毒入血八九不離十就藏在肝臟裡。所以,婆婆叫我用刀刺穿她的肝臟。最開始每一刀進去都是鮮血流出來,婆婆說沒有刺中藏毒所在。直到第五刀,才見黑血流出,那就是藏毒的地方。一直把黑血放完,見到流出來的是鮮血,纔算把毒放完。”

大家一聽,都明白過來。黃文見傷口的地方已敷上止血的藥,婆婆的臉色雖然蒼白但神情愉悅,不由得感動得流淚。黃文道:“婆婆,沒想到你爲了解我們的毒竟這樣傷自己。如果毒不是藏在肝臟,豈不是連累了你?”鬼婆婆道:“文兒,我也是中毒之人,如果找不到解毒的法子,我也是難逃一死。所以,婆婆拼了身家性命也要找到解毒的法子。”秋良熙倒開心起來,道:“婆婆,謝謝你找到救師傅的法子。”大家立即收拾牀鋪,鬼婆婆也叫人端來其已就準備好的止血補血良藥服下。既然已找到法子,鬼婆婆立即吩咐大家採藥回來,然後讓黃文先準備好。

中午時分,一切準備就緒,何花、林秀珍都不敢操刀,鬼婆婆便讓蘇威操刀,依着鬼婆婆指的位置,一刀從右側腹快速刺入,剛好刺中肝臟,瞬間黑血涌出。鬼婆婆大喜,立即叫人拿盆接上黑血。不一會兒,黑血流完,就是紅色鮮血。鬼婆婆立即點穴加敷藥止血,同時給黃文服藥。黃文見果然有奇效,立即盤腿運功調息。

按照鬼婆婆的安排,本來接着就要給何花放血。但黃文擔心她是有孕之身生怕動了胎氣,所以特意囑託待次日等自己緩一口氣後,一邊給何花運動調息才一邊放血,這樣可以護住她的心脈不至受損。

待到晚間,黃文已下牀行走。放出黑血只是外傷,黃文並不在意。大家見他神采奕奕,無不開心。籠罩在大家頭上的陰雲終於慢慢散去。正在這時,卻聽門衛傳話:“黃將軍,江南有人求見。”黃文聽罷,叫來人進來。待來人進來時,卻見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些許鬍鬚,馬臉尖下巴,但雙目炯炯有神。林秀珍見到,不禁叫道:“張參謀,怎麼是你?”原來,來者正是林仁肇帶軍打仗必帶在身邊的參謀張鬼才,因其往往給出奇謀而立奇功,故大家都這樣叫他,反而已經忘了他的真實名字。

林秀珍立即向黃文引薦張鬼才,張鬼才道:“大將軍知道姑爺和小姐即將攻打西蜀,特命屬下前來助二位一臂之力。”黃文和林秀珍大喜,立即安排將其在府上安頓下來。林秀珍問起父親及兄情況如何,張鬼才道:“大將軍和小將軍一切都好,只擔心姑爺和小姐攻打西蜀受阻而已。大將軍知道姑爺武功蓋世,身邊缺信任的出謀劃策之人,才命不才連夜趕來。”黃文和林秀珍不禁感嘆林仁肇想得周全,果然不愧是常勝將軍。張鬼才道:“宋主趙匡胤仁義,但趙普多疑,切不可讓其知道我乃大唐之人。”二人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