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瑋聽見聲音跑進屋裡,就見楊玉珠一爪抓來,楊玉瑋一閃,就感覺這爪力的勁道凌厲已極,出手十分狠辣。楊玉瑋上前點住楊玉珠的穴道,楊玉珠被點穴道倒在地上。連忙扶起楊玉珠問道:“妹妹,你怎麼了?”楊玉珠說道:“哥哥,我不知怎麼,剛纔練陰符本經的時候,感覺內力難以運轉。”說罷,擡起頭看着楊玉瑋,楊玉瑋看到楊玉珠臉色蒼白,鬢角竟生出幾根銀髮。楊玉瑋大驚道:“妹妹,你怎麼生出幾根白髮?”楊玉珠拿了一面鏡子看了看驚道:“怎麼會這樣!”楊玉瑋問道:“你剛纔如何練得陰符本經?”楊玉珠說道:“我是完全按照爹說的去練得。”楊玉瑋問道:“那前三個章法都是練得內功,你是不是練錯了?”楊玉珠說道:“我沒有,只是練得速度比以前稍微快了一點點。”楊玉瑋心中大驚,尋思道:“妹妹急於求成,這違背了爹的教導,難道......難道妹妹已經有點走火入魔了,事情還沒有弄明白,我又無法和妹妹說。”想到這裡,楊玉瑋對楊玉珠說道:“妹妹,你且先不要練了,平緩幾日再說。”楊玉珠搖搖頭說道:“馬上就要大戰洞庭湖了,我怎能不着急。”楊玉瑋說道:“你急着練功,不注意身體必然物極必反啊。”楊玉珠點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
楊玉瑋問道:“通玄莊那邊怎麼辦?”楊玉珠想了想說道:“不能再等了,明天發兵洞庭湖,後天開戰。”楊玉瑋說道:“那你的身體......”楊玉珠說道:“不礙事的,我明天休息一天就好。”楊玉瑋點點頭,把楊玉珠扶到牀上說道:“妹妹,你先好好休息吧。”楊玉珠點點頭,楊玉瑋替楊玉珠蓋上被子,便離開房間了。
楊玉珠見楊玉瑋走了,便起來繼續練功......
一日後,洞庭幫的幫衆來到兄弟幾人這兒報道:“報告莊主,楊家兄妹率大批人馬來攻打洞庭湖。”兄弟幾人先是一驚,時遺臣說道:“派人去打探楊家兄妹的虛實,帶來多少人馬,分幾路攻來,都要打探清楚。”那人應道:“是。”龔無患說道:“想不到楊家兄妹這麼快就帶兵前來。”時遺臣說道:“該來的也逃不掉,我們不想打仗,但是楊家兄妹如此相逼,那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兄弟們,通知各幫幫主做好準備,隨時應戰。”衆人說道:“是。”
此時,楊家兄妹已經在洞庭湖北岸佈下陣法。通玄莊衆人看去,這個陣法。且看這陣法,分七個部分,分別是五龍陣、靈龜陣、騰蛇陣、伏熊陣、鷙鳥陣、猛獸陣、靈蓍陣。而楊家兄妹據整個陣尾的靈蓍陣。時遺臣說道:“這等陣法我從未見過,想必只有楊家才能布出此陣。”龔無患說道:“這陣法源於楊家的陰符本經的七種靈物,七個陣法看似分裂,實則互相聯繫,變化速度飛快,讓人難以琢磨。”戴離苦說道:“我曾聽家師提過此陣,當年康熙派遣安親王嶽樂圍剿楊家,楊家就是和湖北各幫佈下此陣,大敗嶽樂上千人馬。川陝總督年羹堯也曾派兵東征湖北各幫,也是因爲此陣無功而返。”時遺臣說道:“此陣非同小可啊。”
這時,就見湖北各幫的先鋒上前叫陣。青崖說道:“大哥三哥,待我下去和他們大戰一場,以解心頭之氣。”穆清說道:“七弟,不可莽撞。這楊家兄妹精通捭闔之術,他們這樣挑釁,無非是讓我們沉不住氣,然後把我們的實力全部暴露給他們。所以這次是場心裡戰。”龔無患問道:“那我們如何?”穆清說道:“先派小股人馬佯攻。”時遺臣說道:“洞庭幫派出數十人前去打探。”
這數十人衝上楊家在陣法,這陣法頭陣乃是騰蛇陣。這二百人剛到蛇首,就見蛇尾捲動而來,將這二百人包圍其中。時遺臣看着這陣法說道:“這是典型的一字長蛇陣。擊蛇首,尾動,卷;擊蛇尾,首動,咬;蛇身橫撞,首尾至,絞。無論從哪個方向攻來,陣法都能變化自如。”霍深林問道:“那當如何?”時遺臣說道:“揪其首,夾其尾,斬其腰,使其首尾不能相顧。”穆清說道:“派三路人馬,牽制其首尾,然後攻其陣中。”時遺臣點點頭。
就見通玄莊這邊又殺出三路人馬,前兩路攻其陣的首尾,第三路直接破其陣,這騰蛇陣瞬間被破。楊家兄妹見騰蛇陣一破,令旗一動,前面的兵力迅速變陣。就見前邊的陣法變成鷙鳥陣,後邊是五龍靈龜等陣法。這鷙鳥陣法有兩種變化,此時的陣形是雁行陣形,這陣形如大雁飛過的斜行。時遺臣看着這陣法說道:“這種陣法充分發揮了威力。此陣覆蓋面較大,也可以用來包圍敵軍。”穆清看了看說道:“但是衝鋒能力不好,破綻太多。大哥,不知你是否已有破陣之法?”時遺臣說道:“我們用錐形陣,突破其中軍則打亂,強行突擊。”穆清笑道:“大哥與我所想不謀而合。《孫臏兵法》中就有錐形陣,錐形陣有叫牡陣,早在春秋戰國時期錐形陣就廣泛使用,是一種適合衝鋒的陣法。”時遺臣說道:“這個錐形陣非勇悍無比的將領和精銳的進攻部隊無法使用,不知哪位兄弟願帶兵出擊?”殷巖泉說道:“大哥,我去試試。”時遺臣說道:“好,四弟小心。”
殷巖泉率領數十人馬,步下幾個錐形陣,這陣法的前鋒似錐,出擊尖銳迅速,正面衝向雁行陣形。衝向雁行陣形的狹窄之處,將雁行陣法割裂成幾段。楊家兄妹一看,令旗一動,就見這陣法一變,變成鷙鳥陣的第二個陣形便是鶴翼陣形。就見這鶴翼陣法向前逼進,要將殷巖泉這股人馬逼到護牆之下,形成包圍。時遺臣在上面看着說道:“楊家兄妹這種陣形攻擊不集中,所以不強,故此四弟的陣法先變成偃月陣,這樣掉頭背水一戰。”
就見這邊令旗一動,殷巖泉這邊陣形一變,成新月狀,轉身攻向楊家那邊的陣形。楊家兄妹一看,揮動令旗,就見那陣法一變,後邊的人馬向前齊擁,變成伏熊陣,黑壓壓的一片。龔無患說道:“不好,楊家這邊人馬太集中,難以突圍。”時遺臣說道:“再派人馬,布鋒矢陣,再派幾位兄弟做主將,準備突擊。”龔無患問道:“何爲鋒矢陣?”時遺臣說道:“顧名思義就是在全軍形成箭狀的樣子,前面需要密集的部署,還要有勇將做主將。”霍深林白鹿青崖說道:“大哥,我等願去。”時遺臣說道:“好,分三個陣形,由二弟五弟七弟率領突圍。”
時遺臣命人將護牆的寨門打開,寨裡衝出三個鋒矢陣形,這三個隊形整個穿入楊家那邊的伏熊陣,而陣形卻沒有衝散。楊家兄妹見陣形被分割成幾段,便指揮將陣法變成五龍陣法,五條長龍向前進攻,反倒把通玄莊這邊的陣法衝散。緊接着楊家都後軍衝上來,令通玄莊的三個鋒矢陣都割裂開來,不得相互接應。楊家兄妹讓後軍與五龍陣會合成靈龜陣。時遺臣令三個鋒矢陣前衝,突破包圍。然後再掉頭反攻靈龜陣,使得這靈龜陣腹背受敵。
楊家兄妹見前軍不保,命後軍的猛獸陣衝上前去,形成反包圍的陣勢。穆清說道:“大哥,後邊的猛獸陣乃是強悍隊伍,無法衝破,攻上來三個鋒矢陣便失去進攻優勢,三個兄弟便深陷陣中。”時遺臣說道:“命三個鋒矢陣和偃月陣前後夾擊,先吃掉靈龜陣。”楊家兄妹見狀下令,將靈龜陣變五龍陣奮力突圍,這鋒矢陣本來就難成包圍之勢,使得楊家這五個陣衝出四個與猛獸陣會合,剩下一個被殲滅其中。時遺臣見猛獸陣難以突破,便放弓箭抵擋。
楊家的猛獸陣無法攻破,而通玄莊這邊藉着寨門防守。這樣下來,兩軍僵持不下,此時誰也無計可施。楊家兄妹見兩軍這麼僵持着久攻不下,便發起強攻。龔無患說道:“大哥,現在我們這麼僵持着也不是辦法,乾脆集合兵力殺出去。”時遺臣說道:“如此也只好這樣。”便下令大開寨門各幫兵力直接殺出去。
張能看着兩軍交戰說道:“二位掌門,我們去助玉瑋玉珠他們一臂之力。”趙興說道:“也好,張掌門先去看看,我兩個門派斷後。”張能帶着八極門的衆人殺出去,張燕飛還要帶兵前去,趙興按住張燕飛說道:“且先讓八極門看看,我們兩派見機行事,最好能隔岸觀火。”張燕飛點點頭。
通玄莊那邊時遺臣龔無患等人一齊殺出去,兩軍打得慘烈。那張能見到時遺臣便想起武林大會敗給時遺臣的事情,箭步上前衝時遺臣打去,恨不得立馬殺了時遺臣好報武林大會敗北之恨。趙興見到時遺臣也按耐不住,一聲令下,率形意門衆人殺過去。張燕飛見這兩個門派都殺出去,自己若按兵不動確是不妥,也率衆殺將過去。
那兩個掌門左右圍攻時遺臣,恨不得立馬將時遺臣碎屍萬段。此時時遺臣練了太陰神功,對付這二人還是自如。
此時還有一人尚在城牆上未去廝殺,那便是戴離苦。戴離苦眼見兩軍互相廝殺,但見屍橫遍地,血染沙場,不禁心中不忍,幾時曾想過能有今天,枉造多少殺孽。就見沙場之上一片一片的好漢倒下,鮮血染紅遍地,兩軍人馬都已經是踏過多少屍體還在繼續廝殺。
戴離苦心中悲憤不已,縱身跳下城牆,長劍出鞘,劍光一掃,衆人倒下一片。戴離苦箭步上前,劍指楊玉珠說道:“楊玉珠,我們之間的仇恨當時私自解決,你們佈下這麼大的陣勢,捲進這麼多人,造下多少殺孽,你若想給楊前輩報仇,離苦的性命就在此,來拿便是。卻不見這沙場多少人無辜喪命。”
楊玉瑋聽得戴離苦的話不禁動了惻隱之心,通玄莊衆人也不想再廝殺下去。戴離苦說道:“楊玉珠,你且令兩邊罷戰,我來與你了卻恩怨。”楊玉瑋對楊玉珠說道:“妹妹,你看我們這邊也死傷慘重,不如先罷戰,且看戴離苦要怎樣。”楊玉珠下令罷戰。
楊玉珠走到戴離苦面前,戴離苦說道:“令尊若知道你們這樣大開殺戒,枉送湖北這麼多好漢的性命,在九泉之下又怎的安寧。”楊玉珠說道:“若不殺了你們,家父之仇怎麼報。”戴離苦聽罷搖搖頭說道:“玉珠,你變了,變得不是你自己了,你被仇恨衝昏頭腦,現在眼裡只有廝殺。曾經那個美麗善良處事冷靜的楊玉珠去哪裡了。玉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若真的放不下仇恨,便過來殺了我。你若能放下仇恨,那我的死也算值了。”楊玉珠說道:“自從家父逝世,我心便已經死了。”戴離苦說道:“倘若你心死了,我人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楊玉珠問道:“我就那麼值得你付出嗎?”戴離苦說道:“沒有值得不值得,只有甘願不甘願。”楊玉珠問道:“那我說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我呢?”戴離苦說道:“你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我真的得到你又能怎樣。”楊玉珠聽罷不禁淚下,說道:“每每想到你,我心裡都搞不明白我到底喜不喜歡你,想是喜歡卻是那麼不明瞭,想是不喜歡,卻總是會念到你。我總是努力讓自己不去想你,怕自己陷入兒女情長之中無法自拔,耽誤了大事。從武林大會那次傷了你,至今我都心存愧疚,但一想起你那一劍刺向我爹,我又恨自己那槍刺得太輕。”戴離苦說道:“你若真如此,倒不如現在一槍刺死我的好。”楊玉珠說道:“我哪裡忍心刺死你,我更不忍心和你在一起。你那麼善良,什麼事都想着別人,心裡乾淨得像清水,你到現在都不知道這武林有多麼混亂多麼污濁。而我爲了我們楊家,爲了湖北的基業,不得不有自己的心機與城府。我會害了你的,我不忍心害了你。”戴離苦問道:“你真的怕害了我嗎,你真的在乎我嗎?”楊玉珠說道:“我若對你沒有絲毫的在乎又怎能對你說這些。”戴離苦說道:“可是現在你連你自己都不在乎,你看你臉色蒼白,鬢角還生了白髮。你又怎麼在乎我。”楊玉珠說道:“你不要再說了,再說下去我會心軟的,再說下去我會瘋了。”戴離苦說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啊。”楊玉珠努力剋制着自己,可是戴離苦的話彷彿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邊重複,戴離苦說道:“你若放不下那麼多,倒不如刺死我的好。你越是這樣無法自拔,我便越是心痛。”楊玉珠大叫道:“你不要說了。”就見楊玉珠一槍向戴離苦刺去,戴離苦沒有閃躲,這一槍正刺中戴離苦胸膛。楊玉珠見刺傷了戴離苦,慌忙鬆開手中的槍,大叫道:“收兵,收兵,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