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瀝的小雨一下就是好幾天。
一把把穿梭在街頭小巷的油傘,讓陰霾的天氣多了一線生機。
唐婉茹靜靜地翻閱着手中外語書籍。杯子裡的咖啡發出一陣陣馨香。一連好幾天她都這樣呆子,除了避開二弟整天與大哥吵架外,還能解開自己懨懨的心情。
“快點,快點進來嘛!”突然一個嗲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咖啡廳人不多,所有顯得特別的入耳。隨即,穿粉色連衣裙的少女旋風般跑了進來。如剪水般的雙瞳快速將咖啡廳瀏覽一遍。爾後,回頭扯過一個俊逸瀟灑的男子。
看到男子進來,唐婉茹眉心緊蹙,一種酸澀涌上心頭。
“小茹!”看到唐婉茹,馮啓禎有如見到了一縷陽光。他掙脫司徒苡蘭的手,闊步走了過來。
看到他,唐婉茹有一種婉如隔世的感覺。她強隱着眼淚站了起來。
“你們認識?”緊跟上來的司徒苡蘭目不轉睛的看着對面溫柔賢淑的女子,笑容帶着一絲絲的僵硬。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唐小姐。”馮啓偵暗自打量身着白色旗袍的心上人,大小剛剛好的旗袍讓她的身材顯得妙曼無比。一朵藍色的牡丹花,精緻的刺繡更彰顯她高貴典雅的氣質。
唐婉茹頷首,大方地伸出柔荑般的手掌:“你好,我叫,想必這貌美如花的姑娘一定是警察局長的千金了。”
司徒苡蘭飽含敵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溜溜地轉着,“哦,原來你就是唐小姐!我聽啓禎哥哥提起也你。不過也不怎麼樣嘛。”
馮啓禎不高興地瞪了她一眼,說:“你這孩子,怎麼這樣說話呢?”
“我不是孩子!我是大人!”司徒苡蘭抗議道:“我己經十七歲!”
馮啓禎無視她的存在,專注地看着皙白而生動的臉孔,生怕錯過每一秒,每一個表情,而後關注的問:“婉茹,到聖瑪麗醫院上班怎麼樣?還習慣嗎?”
說起救死扶傷的事,唐婉茹心中涌八一股溫暖。“還可以,聖瑪麗醫療設備和藥品比較齊全,所以很多日本人和上海的有錢人都到那裡醫治。”
“哦。”馮啓禎全神貫注的聽着,當他的睛神與唐婉茹交集在一起時,便有一種引日成歲的感覺。
“啓禎哥,我想吃東西!”甜美的司徒苡蘭依靠到他身上,一副就是賴上你的模樣。
“要吃你自己點。”
“不,你幫我點嘛!”
“我幫你點,但你以後不許賴着我!”說罷,馮啓禎右手一劃,無意中與她劃清了界線。可不甘心的司徒苡蘭幾乎用整個身子撲在他懷裡,膩膩的說:“像我啓禎哥哥這樣才貌雙才的人,暗戀他的人自然不少,可我知道他心裡只有我一個。”
心如刀割的唐婉茹只好先行離開。
“你幹嘛?”馮啓禎追着出門,看到她上了一輛三輪車,才垂頭喪氣的走了回去。
唐婉茹乘坐三輪車回到家,便看見母親跟一面容憔悴但穿看華麗的婦人聊得高興,陳志遠也坐一旁悠閒品茗。她正納悶,伯母不是身體抱恙不出不了門的嗎,她今天怎麼來了?
看到身穿鵝黃*色洋裝的唐婉茹若仙女般走進來,陳志遠忙站了起來。唐婉茹看了他雙手不停的搓動,就知道有事兒次遇見難以啓齒的事或者是犯了錯誤,他都會顯得非常的不安。這次,不會是闖什麼大禍了吧,還要李伯母親自來?真是長不大的男人。
“婉茹,快見過伯母。”周紅霞聘婷秀雅的女兒說道。
“伯母好!”
“十幾年不見,真是越來越漂亮!”俞蓮拉住她的手,熱情地說:“真可以用那個,那個沉魚落雁,傾國傾城來形容。怪不得我們家志遠整天在我面前說起你的好。”
聽母親如此說,陳志遠禁不住臉色變得映紅。
“娘……”陳志遠嬌羞得像個女孩子。
俞蓮瞅瞅兒子,嗔嘖道:“你看,這孩子還會害羞,都快成親的人了。”
聽到成親兩字,唐婉茹驟然變色,,這八字還沒一瞥呢,何況陳志遠當哥哥看待,這娃娃親她是萬萬不會接受的!
“娘,這婚事我不同意!”她斬決鐵說道。
“這……”她的話如晴空劈厲般在每個人心中炸開。陳志遠臉色變得蒼白,怔怔的望着心中的愛人,彷彿不認識她似的。
俞蓮尷尬的閨蜜,她們二十幾年前的盟約就要毀在一個丫頭片子手裡?周紅霞沒想到女兒會這般牴觸,她突然站了起來,拉扯着女兒說:“父母之約,媒妁之言,怎能失信於人?”
“娘,這都什麼年代了,現在講究的是戀愛自由,婚姻自主。”唐婉茹蹙眉,結了婚就等於送自己一生的幸福。她轉向陳志遠,哀心言道:“志遠哥,我從來都只把你當哥哥看待。我對你的好也只是兄妹之情。”此刻的陳志遠尤如魚刺卡住了喉嚨般,皙白的臉堵成了豬肝色,唐婉茹瞟了他一眼,快速走回房間。
“你看這孩子,就是小家子脾氣,待會我說說,或許她會回心轉意。”
“虧我們家志遠天天念看他的好。”俞蓮撇嘴拉起僵立一旁的兒子說道:“我們走,我不信就找不到比她更好的。”
“俞蓮,你等等,等等這事還有得商量。”見好友翻臉,周紅霞急忙追了上去。
“伯母,你勸勸小茹,她肯定是一時的氣話,只怪我整天惹她生氣……”陳志遠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說道。
俞蓮瞪了他一眼:“走吧,人家都不要你,還說什麼。真是應了那句話,女子無才便是德。”看好友生氣,周紅霞跟着跑了岀去,一翻解釋之後,俞蓮母子還是氣乎乎的離開。
這時一輛小車緩緩駛入,周紅霞看見丈夫便迎了上去,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怎麼,陳志遠毀婚?”唐鶴賢震怒道。
“不是,老爺。今天志遠和俞蓮到我們家是想提親的,可被小茹一口拒絕了。”周紅霞意示丈夫不要說那麼大聲,並讓旁邊的丫鬟去把燉好的燕窩端進進來。聽說是女兒的不是,唐鶴賢的聲音也緩和些。
“小茹,不想嫁給志遠也好。“我看少東那小子,也沒啥出息,這幾年來就只會打他爹留下的十幾家店鋪,一點長進也沒有!”
“這創業容易守業難,能守好他的祖業己經算不錯了。”
“他就跟你一樣,食古不化。這幾年來雖然上海的經濟也不景氣,但它有變化,有變化就有契機,不跟你說這些,說了你也不懂。”唐鶴賢注視着旁邊的妻子說:“要女兒實在不願意,就把親事退了。”
“老爺,這親是我們自己訂下的,要真退了傳出去對小茹也不好。”
“現在提倡民主自由,只怪我當時糊塗答應你的要求。”唐鶴賢放下手中的碗,粗聲說道:“賠他雙倍的禮金就是了。”
躲在一旁偷聽的唐婉茹聽他這麼說,飛快的走了出來,一把摟住父親的脖子道:“我就知道爹最疼我!”
“你這孩子,都老大不小了。”看着黏在丈夫身上的女兒,周紅霞嗔嘖道。
“爹,我一直都把志遠當哥哥看待。要我嫁他,決不可能!”唐婉茹歪着腦袋詢問,一副萌達達的樣子。
唐鶴賢拍拍女兒的手掌,弱愛地說道:“既然你不喜歡,爹依你就是了!”
“謝謝爹爹!”
“那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公子哥啦?告訴爹,改日我和你娘給你提親去!”
“爹!”臉頰緋紅的唐婉茹瞅了爹一眼,快速跑開了。
看着女兒的背影,周紅霞嗔怪道:“瞧你,那有這樣問人的,畢竟還是女孩子家,比較矜持。”
“好,下次我不這樣問了。”周紅霞開心笑笑,你要多留意一下,看他是不是有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