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多時便到了私塾,許先生早已在門口坐好等着學生落座教課,江楓向許先生問了好,進了屋內看見了劉義,找着劉義旁的空位坐下。

不一會上課時間到了,許先生拍了拍衣袖,從桌上挑了本中庸,開始給底下學生詳述問題。

江楓聽的直想睡覺,古代文學只教語文,還是文言文,教來教去就那幾本。他一個理科生也就在九年應試教育中學了幾十篇文言文,而後更是一篇沒去翻過。就這樣江楓在半睡半醒中過了一個上午。

許老師講完課,中午便放了學。江楓見旁邊的劉義還拿着筆墨對着本書點點畫畫,好奇的湊過去看了眼。

“又以法分母乘實,實分母乘法。此謂法、實俱有分,故令分母各乘全分內子,又令分母互乘上下。”

江楓看着這句有點摸不着頭腦,這是啥文言文,咋還分上了?遂問劉義:“你這書能給我看看嗎?”

劉義不屑的回:“我雖然剛開始學,但你沒人指點這書肯定看不懂。給你看看好了。”

江楓一接手書,將書頁翻回目錄,看見目錄是“方田,粟米,衰分……”正當好奇,翻回了楓葉看看名字。

《九章算術》

這四個字江楓看到的一瞬間就明白了,不是上面那句難理解,而是這書講的並非是文學。噗的一聲笑出了聲。

劉義被這聲搞的不明所以:“你笑啥?這書你可看得懂?”

江楓哪需要思考這些,高中數學都教的比九章算術多,便回到:“實在很簡單了罷。”

劉義只覺得他在吹牛:“說大話的可是真無趣。”

江楓直言到:“你這本書只看個開頭,可會了幾種面積算法?”

劉義:“什麼是面積?”

江楓意識到可能這個書還沒提到面積,乾脆拿起紙筆,畫了個圓:“我這畫了個圓,假設圓寬爲一尺,此圓佔紙大小爲多少?”

劉義:“這不叫面積,這叫廣,你這算術誰教的?”說完拿起了筆,以書籍教授方法開始算圓面積。

江楓看着這一長串的語文推敲,心想:怪不得古時發展不了數學,這樣搞數學誰看得懂,看個兩行連前面寫的是啥都不知道了。

一會劉義寫完,江楓看了眼答案,四分之三,江楓便問:“這後面該不該加點什麼詞?”頗有一副小學老師指導小學學生的調侃。

劉義不明白:“你講的這是什麼意思?”

江楓回到:“如果有一條線,他長一尺,他是不是叫一尺長的線?”

“對啊。”

“那我拿這一尺長的線,,以他線中心點作固定,畫個圓,他該叫多大的圓?”江楓問。

“這…莫非我沒學到?書內應該會講解的吧?”劉義回答。

江楓搖了搖頭:“非也,現在只有畝,分,等用來丈量田地的詞,而這圓用何表示,也許書裡講了,但我多半覺得,他應該沒講。”

“那爲什麼沒講?”

江楓覺得這個問題無法解釋,畢竟一個農業大國古時怎麼可能發展出高度先進的數學體系呢?只能搖了搖頭。

劉義便問到:“你懂的算術多麼?”

江楓回:“雖說不多但教你應該夠了。”

劉義迫不及待的問到:“你真可以教我?”

“可以,但比較難。”

“難在哪裡?”

江楓意味深長的講到:“你得學我講的話。”

劉義短短的幾分鐘腦子轉不過來了幾次,實在無法理解江楓的話:“你不會學的不是人話吧?”

江楓不理睬劉義,拿起毛筆蘸了點墨,寫下了十個阿拉伯數字。

“這十個字,分別代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你可以理解嗎?”江楓問。

“這咋不能理解?”

隨後江楓又畫下加減乘除,問劉義:“這是加上,這是減去,那是乘,除,這你能理解嗎?”

劉義講到:“能。”

江楓說道:“我給你佈置點加減乘除題目,你先習慣習慣這種字,明天我開始教你算術。”

劉義對這個老師還是半信半疑:“行吧,你先給我做點題,回去我給你寫完。”

江楓知道劉義在懷疑什麼:“我知道你不信,但割圓術中算出的那個數,肯定不是三。”

劉義問到:“書中講的是周三徑一,祖率怎麼可能出錯?”

“首先先算出這數的人,他就知道這不是三,你沒學精學透了而已,這數不僅僅不是三,而且一定是無盡的。”

劉義不信:“你怎敢與千百年的名著相對抗?我絕不信你講的話。”

江楓笑着回答:“那這樣,你回去後,找一隻細一些的炭條作爲筆,以書中割圓法計算,得出結果若爲整數,我吃了這炭條。”

“一言爲定。”

江楓看着劉義寫下的結果自言自語到:“這四分之三可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劉義收拾好了東西出門回家,江楓也整理了下衣物出門告別了先生。順着來時的路回家。

一路行至縣衙門口,擡頭望見那紅報仍高掛牆頭,江楓起了進去看看的念頭。

江楓走到門口小卒面前:“這位兄臺怎麼稱呼?”

“姓周。”

“周….周。”江楓不知道後面稱謂接什麼。

“周捕快就行。”

“周捕快,這縣長大人。”

這捕快直接打斷了江楓:“什麼大人,這是父母官,叫縣長老爺。”

“這縣長老爺可缺師爺?”江楓問到。

“確實正缺此職,但你這樣?十幾二十的少年怎能勝任?別開這玩笑了。”捕快回到。

江楓正要離去,突然回頭講道:“你只管報,見一面縣長老爺至少讓他看看我合適不合適。”

門口捕快打量了江楓一眼:“算了,幫你報一下吧,多半到頭來又白費我跑一趟腿。”

江楓等了一小會,周捕快推門而出,講道:“請進。”

江楓跟着捕快進了衙門裡,便見到早上那個從轎廂裡出來的老人正在庭院中來回踱步,那老人一見到江楓便搖了搖頭:“可是你願接此職?”

“稟老爺,正是在下,只是不知此差要辦何事。”

老人苦中擠笑:“你一毛頭小子不知此差所但份量,不能勝任矣。”

江楓言到:“不講明是由先判定吾無此能力,這還招甚人材?皆以外貌度人爾。”說完扭頭便走。

那縣長看着江楓背影,頓時想起了什麼:“等下,這位少年,方纔老夫以貌取人,以己之經驗量人,確實不對。古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少年成功者比比皆是,我確實不該,老夫向你賠禮。”

江楓有點受不起,哪有自己硬回了一句,當官的就先賠禮的,便講道:“老爺受不起,您爲何需要人材爲你出謀劃策?”

縣長講道:“中庭講話未免不太方便了罷,隨我到西廳我同你細細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