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翌日清晨早起,江楓收拾完便前往私塾上課。

江楓雖感課程無聊,但總得硬着頭皮讀下去,不然到開春連去趕考的經費都不予派發。江楓一路上翻着手中的中庸,這是他第一次覺得如此痛恨八股文。

不多時到了私塾,江楓來得早,挑了個靠窗位置坐下。一會兒劉義也到了,靠着江楓旁邊選了個位置坐下。江楓正爲這如何通過幾輪科舉而犯愁,沒注意到劉義落座。

劉義排出了幾張紙放到江楓面前,上面畫了四五個圓:“江楓,你懂的是真的多,那串數我沒法全部驗證,但前三位都是對的。”

江楓笑了笑:“謙虛了,祖率應該也算到我講的數了,只不過九章算術寫的早,那是沒這麼精確而已。”

劉義:“我就納悶,你爲什麼會懂這些?”

“如果說是託夢你信嗎?”江楓回答。

“我說正經的!”劉義認真的問。

江楓搖了搖頭:“天機不可泄露,你要學就別問。”

劉義問不出結果只能轉變話題:“那你能教我啥?咱開始吧。”

江楓想了想劉義如果已經學會了幾種面積計算,那麼他的數學水平至少到了小學高年級了。等他適應了阿拉伯數字後就要讓他學函數,再教導數,然後就是積分了。但這過程未免也太長了,江楓只怕幾個月的時間教不完這些。

江楓問到劉義:“接下來的時日裡,你可有空常伴我身?”

劉義回答:“家中又無事,私塾之課業僅爲識字而已,不求當官。時間空裕的很。”

江楓有些無語,怎麼富二代讀書就是爲了玩呢,但這人願意學,那倒簡單了。

江楓換了個方向試探:“除了教你算術,你可想過身邊問題沒有?”

劉義不明所以:“什麼意思啊?”

“比如講臺上那把戒尺,他一邊要伸出來多長,纔會掉到地上?”江楓問到。

“按經驗來說,應該拉出來一半,他就掉了。”劉義回到。

江楓指了指:“那你想過爲什麼是一半沒有?”

劉義搖了搖頭回答:“誰想這個?感覺差不多了就行了唄,木匠也不會去想這個啊。”

江楓笑了:“不知道這些,就沒前進的空間。”

劉義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這話講的我是真想不明白。”

江楓講到:“這段時間我想辦法去搞點實物,你要是看到了,就會明白知識的重要了。”

江楓愣是把上午的課熬完了,等到中午隨便吃了碗便飯就進了府衙。

一進衙門,裡面的人早已走了大半,但昨天給江楓傳話的周捕快和剩下的幾個人留了下來,周捕快講道:“縣長大人已帶人去製作假城牆,你如有要求,我等聽你差遣。”

江楓連忙回到:“周大哥不敢,但我這確實需要出去辦事,負責錢糧籌措。”

周捕快雙手抱了個拳:“只管聽你吩咐。”

“這中衛縣城中,可有什惡霸劣紳?”江楓問到。

周捕快嘆了口氣:“這劣紳劣商到處都是,當了地主處處盤剝百姓,無不怨聲載道,本縣之糧稅難以收全也是這幫人所致,地處已是荒郊,百姓更難以度日。”

江楓微微一笑:“那麼百姓自然是過不下去了,只要百姓過不下去了,那就好辦了。”

周捕快忙問:“你這話是爲哪般?再去盤剝一次?”

江楓回到:“不不不,既然民心所向,那縣令不敢行之事我來,以重罪治之,這類地主惡霸多是血債累累,沒收財產再判其勞役毫不過分。”

周捕快猶豫了起來,這種事情不是縣令親自下的令是不允許辦的,況且這類惡貫滿盈的地主流氓都是當地宗族,查抄一人便是與全族爲敵。

江楓看出了周捕快心裡想的是什麼了:“沒事,責任儘管包在我身上。這一下午先去抄個三家,既然民心所向,抄來財產與同地主籤地契的,同地主籤賣身契的苦難人三七分賬,民衆怎會有怨言呢?而且咱這是爲了籌糧籌餉,等到縣令回來,錢糧早已入庫,先斬後奏他還能把這贓物退還回去不成?”

這羣捕快雖然爲官,但家中仍然是貧農,一家人不可能指望一個當小差的人養家餬口,所以家中多是照樣得給大地主種地。故皆積怨已久,旁邊幾人立即應聲贊同。

周捕快的猶豫不決被身邊幾人打散,隨即講道:“好,就按你的方法辦。”

江楓立馬派人去印刷告示,告示內容爲:各位百姓受城中惡霸欺壓許久,現本衙準備查抄各土豪劣紳,請各位受欺壓百姓站出來積極舉報其惡劣行徑。本衙門秉公辦事,定爲諸位百姓伸張正義。

還沒等印刷告示貼上,江楓就已經帶人開始查抄地主,將城中地主的聲望分爲上中下三等。上等的只需補齊欠繳稅款,可留下大半田地。中等的則將其田產大部分還田於民,不僅補繳稅款,還得加重重罰。至於下等聲望極差者,如有身上有人命官司的,不僅沒收田產查抄家產,直接送往縣衙羈押待審。

江楓爲了給幾個手下立個榜樣,問明瞭幾個行事極惡劣者,帶着身邊的捕快直奔其家。

到了一唐姓地主家中,江楓往庭中一坐,叫到:“那個唐什麼的!人呢?”

一滿臉橫肉的胖子樂呵呵的從屏風後出來:“諸位官人,何事勞您大駕?”

江楓臉一青:“受一百姓檢舉,聽聞你盤剝百姓,三畝田五百斤的糧你這得交三百斤,你讓這百姓怎麼活得下去?”

這胖子依然面不改色:“哪有的事情,盡是那人傳人的謠言罷了,我這從未有收糧如此之多,只教我家衆人餬口便可,其餘皆由各位佃農取回,這可是衆人有口皆碑的。”

江楓一聲冷笑:“哼,這假話講的可真好聽,你不盤剝百姓,怎麼能吃的胖如死豬?將你家賬本取來,連同與諸位佃農簽訂的地契一同送來,由我過目。”

這胖子見對面來勢洶洶仍強裝鎮定,像旁邊傭人使了個眼色:“快去取賬本來由大人過目。”

這時門口已站滿了圍觀百姓。

不一會傭人跑來:“家中昨日進賊,賬本同十幾兩碎銀一同失竊,還沒來得及報官。”

這胖子假裝正經:“不好意思了,我這賬本不巧失竊,可否寬容兩天等我重做一本送到縣衙供您翻閱?”

江楓冷笑一句:“你這故事可編的真好,你的賬本失竊的也真是時候,既然問你你不知道,那你這面前的各位百姓,我方便問罷?”

胖子臉上冷汗直流,走到江楓邊上輕聲講道:“官人,小的知錯,您看這銀票……. ”

江楓早知道這種人吃硬不吃軟,事到臨頭沒法遮瞞下去便只能行賄,一把推開這胖子,面對庭前各位百姓講道:“各位如果有什麼事受到欺壓盤剝,儘可在此講出,本人及諸位捕快爲你們伸張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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