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參兩字一出，廳中衆人眼睛又是一亮，有些人看向姜素素的眼神裡更是藏了羨慕和嫉妒。
要知道，這雪參可是千金難買的參中極品，僅有的幾支也僅供宮中貴人享用，姜叔季雖也算得上國丈，可卻也沒見過幾次，此時見蕭湑說要賞賜給姜素素，便引得他心中暗驚，不過他心中的喜可是要大過驚。
只是他面上卻裝作一副受不起的樣子，連忙看向蕭湑說道：“王爺這如何使得？”
蕭湑見他如此，心中冷笑大起，卻只是擺擺手答道：“無礙，就當本王在姜大人府上叨擾多時的一點饋謝，還請姜大人莫要嫌棄。”
姜叔季謂嘆了一聲：“王爺這是折煞下官了。”隨後又擡眼看向蕭湑，見蕭湑面上未有不悅，便拱手行了一禮道：“既如此，那便多謝王爺了。”
隨後，他猛地直起身子，衆人皆不知他要做什麼，卻見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頭，略敢歉意地道：“瞧下官，竟讓王爺站了如此之久，還請王爺快快上座。”
說罷，便伸手，將蕭湑引入上座，而他則緊隨其側。
剛坐罷，便伸手接過婢女手中的酒壺，給蕭湑倒了一杯道：“王爺近日辛苦了，今日定要與下官多飲幾杯，解解乏。”
蕭湑倒也不推辭，面上含笑道：“哪裡，要比起辛苦，怕是姜大人更辛苦些。”
此話聽在姜叔季耳中着實受聽，他輕嘆了一聲道：“食君之祿，爲君解憂，這都是作臣子該做的。”說罷，便舉杯邀蕭湑喝起了酒。
幾杯下肚，蕭湑倒沒什麼，姜叔季臉上卻浮起了紅暈，他嘖了嘖嘴又看向蕭湑問道：“下官這裡倒有一件奇事，不知王爺可曾聽說了？”
蕭湑放下酒杯，轉眼看去，見姜叔季竟是滿臉神秘，不由好奇問道：“不知姜大人所說的是何事？”
他話音剛落下，一股酒氣便撲面而來，兩人本就離得不遠，此時姜叔季向前湊了湊，更近了幾分。
“王爺可知，近幾日舒王府上可是大亂了？”
聽姜叔季提起舒王府，蕭湑心下便已瞭然，可面上卻裝作毫不知情，略顯驚訝：“哦？三皇兄不是被皇上禁了足，如何又生了亂子？”
姜叔季又飲了一杯，才繼續說道：“先是有人傳出，蕭湘郡主中了毒，遍尋名醫均未果，怕是命不久矣了。後來前些日子又傳出舒王夜裡飲酒飲得多了，倒在了雪夜中，有了中風之兆，被發現時竟是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此時怕還在牀榻之上呢。”
蕭湑眼中假意一亮，繼而又問道：“哦？姜大人所言是真？”
姜叔季笑着擺了擺手：“下官也不知真是假，不過是坊間如此說罷了。”
聞言，蕭湑輕嘆了一聲，將手中杯盞置於桌上，看上去面上竟有了愁容。
只聽他道：“那本王怕是要抽空去三皇兄府上看看了。”
只是他話音纔剛落下，姜叔季的手便放到了他的臂上，輕扯了扯，見蕭湑看過來，才搖了搖頭。
見狀蕭湑滿是不解，“怎麼？”
“王爺莫去，此時舒王正被禁足中，若王爺去了，只怕皇上會惱。”
“呀，還要多謝姜大人提醒。”聞言，蕭湑一副恍然大悟，連忙拱手道謝。
“只是本王與他到底兄弟一場，如此倒顯得不仁義了。”說着，蕭湑便低下了頭，輕嘆了一聲。
見狀，姜叔季的手攀上了蕭湑的肩，輕拍了拍：“誒，如今王爺地位顯赫，又得皇上喜愛，誰敢說王爺不仁義。”
隨後便衝蕭湑一笑，低聲說道：“要下官說，王爺隨便選些藥材送去便是。”
聞言，蕭湑亦看向了他，見他滿臉幽笑，便也陪着他勾起了脣角。
霎時兩人之間則是陰謀升騰。
蕭湑不由讚道：“姜大人果然機智。”
姜叔季此時正是微醺時，一聽蕭湑如此說，便被蕭湑恭維得有些飄飄然，但嘴上卻還推辭着說道：“不敢當，不敢當。”
兩人相視一笑，隨後共舉杯盞，又飲了一杯。
“誒，對了不若明日讓小女陪着王爺去逛逛？順便買點。”姜叔季一邊又給蕭湑倒了一杯，一邊又道：“下官瞧着王爺近日着實累了。”
聽至此，蕭湑不由冷哼一聲，他此時才知道姜叔季心裡打得是什麼算盤，想着便冷冷掃了一邊的姜素素一眼答道：“不敢勞煩姜二小姐，再說本王亦沒有時間。”
卻不想姜叔季聽罷，手竟緊緊地攥住了蕭湑的手腕，繼而又皺着眉頭看向蕭湑，冷聲質問道：“王爺這是嫌棄下官了？”
蕭湑眸中冷意閃過，身後長風正待上前，卻被蕭湑擋了去。
蕭湑擡眼看向眯着眼的姜叔季，脣角勾起冷哼一聲：“怎敢。”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飲得多了，姜叔季也只是在初接觸到蕭湑眼神的那一刻心生寒意，隨後便不覺異常。後又聽蕭湑如此說，心下只當他是願意的，便鬆開了緊攥着蕭湑手腕的手，又拍了拍他的手背，才道：“那便就這麼說好了。”
說罷，又看向一側的姜素素吩咐道：“素素，你明日定要陪好雯王爺。”
聞言，姜素素擡眼看了一眼對面坐着的蕭湑，雖沒有街上女子的孟浪之舉，但到底是女子，便衝着蕭湑嬌羞一笑後才應道：“是，女兒省得了。”
姜叔季見此，心中甚喜，看了看姜素素，又看了看蕭湑，隨後便大笑了起來。
一邊笑，還一邊將蕭湑的肩攬過，朗聲道：“來來來，王爺多吃些，今日，咱們定要喝個不醉不歸。”
蕭湑見此，身子不着痕跡地向一邊挪了挪，面笑心不笑的接過了姜叔季遞來的酒，這次倒沒有與姜叔季對飲，反而擡手舉向了對面的姜素素。
“如此，便有勞姜二小姐了。”他眼睛微微眯起，偶有寒光迸射，卻也不過一剎而過，直至最後，面上不過含了溫潤一抹。
坐在對面的姜素素卻是一滯，面上微紅，衝蕭湑微頷首，便低下了頭再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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