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兩人走得十分溫馨,等許依依到家的時候,原石沒有進去,而是在門邊就分開了手。“你先進去吧!”原石這麼說着,許依依轉頭微微一笑,“好!”她沒有推辭,轉身走進了清園。
而原石一直呆在外邊看着她,等到她最終走了進去之後,他才緩緩轉身,對着月亮終於嘆息了一聲,“這孩子,只怕是……哎!”原石微微搖頭,身影融入了月色……
黑麻子的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只是許府裡邊卻還遠遠不能平靜。
黑麻子是老三媳婦遠方的親戚,如今他死了,三少奶奶當然要追究其中的責任。況且從已經死去的瘦丫嘴裡,老三媳婦也聽聞了此事定是和許依依有關。
於是,因爲這件事情,老三媳婦對許依依的打壓行動又開始了。
此時離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了,老三媳婦也不怕再惹到清雅他們惹來一身騷,反而越發變本加厲起來。
紅兒本就是她派出去監視清雅一家的,這些天來,雖然沒有什麼重大發現,可是老三媳婦對他們的習性卻是知道地一清二楚,她不僅知道他們每天會吃些什麼菜,做點什麼事情,而且就是他們和誰交談過,誰又去過他們家裡,老三媳婦都瞭解地一清二楚。
有了這些信息,老三媳婦感覺自己的信心倍增,雖然上一次在清雅和許依依這兩個賤、人的手中吃了個大虧,但是她也不是輸不起的人,既然上一次虧了,那麼這一次她就要連本帶利地把它給討回來。
所以,老三媳婦喚來了紅兒之後,再細細地問了一下他們府中的水井的事情,便讓她先下去了,自己則在屋中仔細想着,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麼做。
要放過他們兩肯定是不行的,而且黑麻子的事情,瘦丫雖說猜到與許依依有關,可是她手中沒有確切的證據,反而拿她沒有用。而且瘦丫和胖丫的事情,又牽涉到了他們上一段的恩怨,她也不好拿出來說。
所以……這一次去找茬,她到底該說些什麼呢?
老三媳婦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正思考着,老四媳婦那邊卻久久沒有動靜。
他們整個院子似乎都在這一刻收斂了起來似的,沒有人大聲喧譁,也沒有人叫囂着要怎麼怎麼辦,彷彿一切都隨着那個胖丫的離去,而變得低沉了起來一般,寂靜地讓人害怕。
老三媳婦見着這一幕,心中不由得暗暗着急,如果老四媳婦不跟着她一起鬧,她一個人孤孤單單,豈不是太吃虧了?於是,想來想去,老三媳婦最終還是找到了老四。
“老四,最近都沒怎麼見你出來走走,是有什麼煩心事兒不成?”老三媳婦笑着問着老四,老四擡頭看了她一眼,有些懶懶地說道:“三嫂不也沒經常走動嗎?我只不過是最近有些乏了,不想動了罷了,所以纔沒經常去三嫂那兒看你了,三嫂子不會怪我吧?”
老四媳婦這麼問着,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寒意,但她掩飾地很好,沒讓老三媳婦看出來。老三媳婦聽了她這話,倒感覺有些稀奇,“乏了?是怎麼個乏法?平常我見妹妹可是歡快地很,難道是因爲你屋裡那個胖丫走了,妹妹捨不得了?”
老三媳婦試探地問着,一雙美眸緊盯着老四媳婦看着,似乎想看進她的心裡,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老四媳婦倒也坦然,她直直地看向了老三媳婦,也不避讓,“嫂嫂這麼說,倒也沒錯。畢竟是養在身邊這麼久的人了,沒有親情也有感情,這一下子走了,怎能不讓人傷心呢?
哎!我這人啊!就是比不得三嫂子,這養在身邊的丫鬟說沒了就沒了,也不見三嫂子有什麼傷心的模樣,哎!也怨不得我們四房最近總是被人欺侮,這都沒幾天,估計就要去街上討飯吃了。”
老四媳婦這麼說着,嘴角微微帶着嘲諷,老三媳婦卻是一愣,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老四媳婦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老四,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說出這樣的混話來了?我怎麼就沒傷心了?我這不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嗎?我怎麼會知道她竟然沒兩天就爬上我夫君的牀了呢?難道像她這樣的丫頭,老四你竟然也能夠忍得下來嗎?”
“我沒說我忍得下來啊!”老四媳婦咯咯笑了一下,看着老三那臉紅脖子粗的樣子,突然之間覺得有些好笑,
“只是瘦丫是個什麼樣的丫頭,你我心知肚明,那些個迷惑旁人的話,三嫂子就不用在我跟前說了,我最近也是真的乏了,沒有那個力氣陪着三嫂子再說什麼混話,我看三嫂子不如先到別的地方走走吧!妹妹我就先進屋躺着了。”
老四說完,也不管老三媳婦在想些什麼,直接攙着青瓷回了自己的屋裡。老三媳婦見着老四媳婦的背影,不由得恨得牙根癢癢的。
她從來都不知道老四媳婦竟然也有這麼囂張的一面,竟然敢當衆給她甩臉子,這到底是誰給她的這個膽子?老三的心中有着暴怒,不過她最終還是沒有發作出來。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急的。
如今老四正對她有意見,她不能趁着這個時候和她對着做,因爲那樣對他們任何人都不好,只會白白便宜了那些想看她笑話的人。
所以,既然是這樣,老三媳婦也想的通,狠狠地一跺腳之後,老三媳婦便帶着碧玉回了自己的屋子,既然這一次去找老四沒成,那麼清雅的事情也只能延後了。畢竟單憑她一個人的力量,她還沒有信心完全扳倒清雅一家,所以她必須忍氣吞聲,先將這口氣嚥下去,只等老四幫她將清雅收拾了之後,她在找個機會把老四給剷除了。
那樣,這許府便只剩下她這一房了,哪怕老爺子再有意見,這個家以後也只能是她的,永遠都只能是這樣!
老三媳婦這麼想着,嘴邊出現了一抹冷笑起來,碧玉在旁邊看了,身子不由得微微有些發抖。她不知道自家小姐又在想些什麼,只是單單看着小姐這般模樣,碧玉的心中突然升起了幾分不好的感覺。
也許,不久之後,又會有事情發生了……
而清園那邊,斧頭等人正幹得熱火朝天。黑麻子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斧頭也就放下心來了,許依依也沒了這樣那樣的煩惱。
雖然她有時候還會有些愣神,但是總體來說恢復地還不錯。畢竟她也不是第一次殺人了,雖然每一次殺人之後,她總免不了會有一陣子的虛弱期,當然這個虛弱期是相對於精神上來說的,但是她這人從根本上將還是很堅強的。
所以,現在,即便自己不舒服,許依依還是堅持着讓自己融入到大家的努力中去,端着茶水到處跑,就怕累壞了這幫平日裡在府衙做事的官差。
等到兩天時間過去之後,水井也終於挖好了,許依依特意放斧頭等人將水井砌成了石壁,並且做了一個簡易的“抽水機”。
這個抽水機是純手工製成的,與發電機完全沒有關係,許依依只不過是運用現代的一些科學原理,將一些削尖了的竹子全部掏空,然後用一定的手法連接在水井裡,人們只要在這一頭按壓着竹子,水井中的水便會自然地流入放好的桶子裡。
這樣的方法十分方便,頓時迎來了別人的讚賞。斧頭也是十分驚奇地看着許依依的這一設計,雖然他不是很明白,爲何這樣子,水就可以自動流出來,但是見着這樣神奇的手法,斧頭大呼:此行不虧!
許依依聽了,也只是莞爾一笑,“斧頭叔叔要是喜歡,許依依就教你怎麼弄這個好了。”許依依這麼說着,斧頭頓時眼睛一亮,“真的嗎?俺……俺真的可以學這個嗎?”
“那是當然。”許依依爽快地說着,斧頭頓時高興地直搓手,不知該說些什麼好。而其他人聽到許依依和斧頭之間的對話,也圍了上來,“許依依,你能不能也教教我們怎麼做啊?我們家裡也有一口水井,平日裡都是我們家婆子在井中打水,可累人了,要不你也教教我們吧!”
有人這麼呼喊着,其他人也紛紛附和了起來。
許依依笑着看了他們一眼,“好!我教你們。”
許依依這麼說着,其他人頓時歡呼了起來。他們主動包攬了後邊收拾的所有工作,並且將院子都打掃了一遍之後,纔跟着斧頭去不遠處的竹林裡,砍了幾根竹子過來。
“許依依,該怎麼做,你說吧!”一位黑漆漆的官差興致勃勃地對許依依說着。
許依依也不遑多讓,穩穩地走了過去,站在一羣官差的裡邊,指點着這個官差該怎麼做。那官差學的時候很認真,而旁邊的人也聽得十分認真。
很快,等到許依依將技術教完了的時候,天色已經變得黑沉沉的了,陸陸續續有人向許依依告別,墨竹卻喊他們吃了飯再走。
幾人的臉上不由得有些爲難起來。這些日子他們本就不好意思收清雅給他們的工錢,如今,他們要是再讓清雅給他們做飯,這讓他們怎麼過意的去?
只是墨竹和清雅的態度十分堅決,飯菜也擺上桌了,幾人就是想要推辭也不好怎麼說,最終只好都坐了下來。許依依樂呵呵地看着他們坐在桌子旁邊,自己也跟着坐了過去。
“斧頭叔叔,你學會了沒有?”許依依感興趣地問着斧頭。
斧頭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最終憨憨地笑了一下,“明白了,明白了,俺回去就給俺家老爺那個院子裡做一個,也免得大家打水不方便。”斧頭這麼說着,頓時所有人都笑了起來,而許依依看着他,眼中也閃過一道思量。
她一直都知道斧頭是一個正直善良的漢子,如今看來,確實不錯,許依依不由暗暗地點了點頭。
像她這樣在二十一世紀摸爬打滾的人,見的人多了,各型各色的都有,只是卻很少見到有像斧頭這樣憨厚的人,許依依不由得起了愛才的心思。
反正她以後是要當官的,雖然現在還在準備階段,但是未雨綢繆也總是好的。因爲畢竟自己已經有了那樣的心思,那麼現在就開始爲自己的以後打算應該也不算錯吧!如此,許依依悄悄地將自己的心思藏在心裡,只是看着斧頭的眼中,更加多了幾分親切起來……
這一頓飯吃的主賓盡歡,等到衆人離去的時候,許依依親自將他們送了出去。只是在轉身回屋的時候,卻似乎見到角落有一個人影閃過,許依依不由得眯了眯眼,也不動聲色,她只是緩緩走了進去,然後在衆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爬到了那個角落的牆上,往地下看去。
卻只見一個穿着奴婢服裝的丫頭,此時正蹲在那個牆角躲着,似乎在觀察着什麼事情。
許依依見到這一幕,不由得心一沉,顯然許府那邊早就有了動靜了,今日這個丫頭要不是貪圖知道斧頭等人的身份,可能還不會被她給發現。如此,許依依心中的危機感越來越深,走了一個黑麻子,又來一個不知道名字的丫鬟,看來許府裡邊,有人還是睡不着啊!
如此,許依依不由得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跟墨竹商量好之後,許依依便在後邊的院子中翻、牆走了出去,現在她要做的是去找到刀疤臉和大漢兩人。
這兩人最近都沒有什麼動靜,黑麻子死了,這兩人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雖然可能完成的不是那麼漂亮,但是沒有功勞也有苦惱,許依依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也不是一個苛刻之人,既然他們兩人已經盡心盡力了,那麼她便要對他們說出的話負責,今日,她便要給他們接觸體內的毒。
如此,許依依便一個人偷偷來到了他們秘密見面的地方,兩人的毒性已經隱隱有些發作了,許依依一個閃身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