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機前腳離開,那個身穿紫色衣裙的少女就一臉驚慌的急步跑了進來。
“小姐,求您救救奴婢!”撲通一聲跪在牀榻跟前,紫裙少女連連磕頭,大聲哀呼,田機竟然要她晚上去屋裡伺候,這可如何是好!
紫裙少女自幼在豪門中長大,甚有心計,自然不會以爲田機是因爲看上了自己的美貌想要收入房中,纔要她前去伺候。在田府之中,比她漂亮的丫環僕人多的數不勝數,田機這個堂堂的知洲大人,怎麼可能會瞧的上她?
其目的定然是想要自己做他的眼線,盯着自家小姐的一舉一動。可王田氏又不是傻子,而且心狠手辣,眼裡揉不得沙子,她若是真敢背叛,下場絕對不會好過。
田機要王田氏去胡府作客,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利用她的肉體,幫其拉攏手下官員,可王田氏自與張少傑私混在一起以後,就真的安下心來,想要跟張少傑一輩子,現在聞聽到田機的命令,心中矛盾不已。
如果聽話,等日後張少傑回來知曉,定然會狠狠的懲罰她,甚至是舍她而去!
可若是不聽話,依着田機的手段,也有數百種方法逼自己就範,甚至會讓胡嘯林霸王硬上弓,到時自己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抵抗的了?
堅決不同意,自殺?
王田氏的腦海裡突然閃過這幾個字眼,心中一凜,不過想了一會後,終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單不說她有沒有自殺的勇氣,若是她真的死了,等日後張少傑從京城回來,在流洲,還有何人能幫到他?
最終,緊了緊雙拳,王田氏拿定了主意。
待想通了,王田氏纔將目光投向了紫裙少女,“紫娟,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姐,剛纔田大人要奴婢晚上去他的房裡伺候!”紫娟痛哭流涕,又接連磕了幾個響頭。
“哦?”王田氏腦筋微微一轉,就猜透了田機打的什麼主意,冷笑一聲道:“這是好事呀,你進來莫不是想要讓本小姐恭喜你傍上了一棵大樹,從此以後,今非夕比!”
聽出自家小姐語氣中的冷意,紫娟渾身打了個哆嗦,連忙道:“不是,奴婢只想一輩子跟在小姐的身邊,不想去伺候田大人。”
王田氏聞言不再言語,只是將目光死死的盯在紫裙少女的身上,似是在思考話語的真假,一直過了好半晌,直到嚇的紫娟渾身顫慄,腦門上滲出了一層冷汗,她的臉色才突然一變,換上了笑顏,“起來吧,看把你給嚇的,本小姐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多……多謝小姐。”紫娟死裡逃生,長長鬆了口氣,她不是傻子,自是不相信王田氏先前是在跟她開玩笑。
“紫娟,過來坐我身邊。”王田氏親熱的喚了一聲,輕輕拍了拍身側的牀榻,她臉上的笑容雖然很自然,但明顯不是出自真心。如今的她身後沒有半點依仗,可是說是完全淪爲了田機手中的棋子,現在田機要紫娟去作陪,她是沒有一丁半點的辦法。
可紫娟現在雖然對她很是忠心,但日後田機若是給其許以了足夠多的好處,怕是這個小妮子立馬就會背叛,所以她除了要嚇一嚇紫娟,還得適當的拉攏才成。
“謝小姐。”紫娟先曲膝施了一禮,才走到牀榻邊,坐了下去。
“本小姐一直沒注意,一眨眼間,你居然長大了。”王田氏伸出右手,輕輕挑起了紫娟的下巴,幽幽一嘆,紫娟幾歲的時候,被她買進了府中,一晃眼,就過去了十幾年。
紫娟不敢躲閃,只是任由王田氏打量,不過她低垂的目光正好看見了王田氏身上明顯因爲掙扎,或者被人撕扯,纔會凌亂的衣衫,‘難道先前田大人竟然要強行與自己的侄女……’一瞬間,紫娟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疑問,隨後她連忙閉上眼睛,不敢再往下想。
瞧見紫娟的異樣,王田氏一愣,待低下頭掃了一眼,才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她用另一手將衣衫整理好,又道:“紫娟,你摸着良心說,自將你買回府中以後,這十幾年來,本小姐對你怎麼樣?”
“小姐對奴婢很好,恩重如山!”紫娟這倒是沒有說假話,自她長大以後,王田氏非常喜歡她,將她視作心腹,平日裡的確待她極好。
不過她也知道,王田氏之所以對她好,無非是要她幫忙做事而已。
“好,有你這句話就好!”王田氏鬆開紫娟的下巴,拉起她的小手,輕輕拍了拍,“紫娟,本小姐如今的情形很不妙,你應該可以看的出來,所以田大人要你去陪侍,我雖有心,卻無力阻止。”
紫娟聞言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不過你也不要灰心,只要我還活着,就一定會盡全力把你從田機的虎口中救出來,你別忘了,我的身後還有一個武藝高強的張少傑,他現在雖然行蹤不明,但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大事,不然他不可能丟下我一個人住在這裡。”王田氏喜歡張少傑,但她也可以肯定,張少傑同樣很是依戀她。
“你覺得少傑這個人怎麼樣?”王田氏說了一會,冷不丁的問出這麼一句。
紫娟搞不懂王田氏問這句話的意思,只是揀好的說,“張少爺武藝高強,風流倜儻,是難道一見的青年俊傑。”
“那你喜歡他嗎?”王田氏又問。
“奴婢不敢!”紫娟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又要跪下磕頭。
不過她還未站起身,就重又被王田氏拉着坐下,“別怕,我是真心的問你,你喜不喜歡少傑?”
“喜……喜歡。”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但相較於等同瞧不上張少傑而言的不喜歡,這個答案明顯要好一些。
“喜歡就好!”王田氏眸中突然閃過一道冷芒,再次笑着拍了拍紫娟的小手,“你也知道,少傑雖然很喜歡我,但我畢竟大了他十幾歲,而且哪個男人不花心,不想娶個三妻四妾?所以只要你日後幫我從田大人那裡打探有用的消息,日後我就讓少傑娶你過門,當個平妻。”
“奴婢不敢……不,奴婢是說,不敢跟小姐您平起平坐。”王田氏日後嫁與張少傑,肯定要坐正妻的位置,而平妻的地位只是比正妻略低,紫娟哪敢與之平起平坐?當然,她也想說不要嫁給張少傑,但如果真的這麼說了,王田氏定然不會再信任她,那麼她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田機任由兒子扶着自己坐在了桌前,輕輕拍了拍身側的椅子,開口道:“成兒,你也坐,爲父有事與你商量。”
“是。”田成眼珠亂轉,猜測父親要他趕來書房的原因。
“就在今天早上,皇上頒佈了一道聖旨,要封鄭勝的嫡長子,鄭劍秋爲堅城守備,成兒,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田成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有條不紊的答道:“父親大人,難道皇上已經查覺到我們有反意,這纔想要奪走我們的兵權?”
“按理說這個可能性極大,但爲父想不通的是,皇上爲何要讓鄭家的人奪取爲父手中的兵權,難道皇上只知道爲父要反,卻不曉得鄭家也有反意?”田機撫着花白的鬍鬚,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難道是那個姓林的在皇上面前進了讒言?王蒙那個廢物不但沒有幫我們拿下林家,還捅了這麼大的簍子,真該死一萬遍!”說到最後,田成直恨的咬牙切齒。
“過去的事情,就別再提了,爲父今天找你來,就是想要你拿着一份重禮,去鄭家探一探虛實,當然,如果能把你與鄭家丫頭成婚的日期定下來,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