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暖光充盈,空氣中,飄散着淡淡的玫瑰花香,和着陣陣紅酒香,令人意醉神迷。穿着白襯衣黑馬甲的服務生,一手背在身後,一隻手上託着一盤精緻的紅酒。
看着面前的美食,簡薇卻沒有太多的胃口,坐在她對面的紀元韓胃口卻好像好的很,優雅的切着面前的西餐,就連拿着紅酒杯的動作,都優雅的迷死人。
“你不是說關於婚禮策劃的事要提意見嗎?”她拿着刀叉,望着他。
紀元韓卻看也沒看她:“你在新加坡待了兩年,還沒學會用刀叉?”
他這話題轉移的她毫無準備,一下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手中的西餐具上,看着刀叉,她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忽然眼前光線一暗,接着便被納入了一個懷抱,紀元韓走了過來,伸手將她圈在懷裡,雙手覆上她的雙手,英俊的臉就在她的臉頰邊。
簡薇臉色有些不自然,剛想掙扎,就聽他道:“不會沒關係,我來教你。”
他說話的熱氣噴薄在她的臉頰,熱熱的,癢癢的,她的臉就像一個熟透了的蘋果,瞬間漲紅的無以復加。
“這件事我兩年前就該教你了。”他又這麼說道,語氣淡淡的,但她卻硬生生聽出了一絲憂傷和遺憾?是錯覺嗎?她不由得轉過頭,想要看看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卻在轉過頭的瞬間,嘴脣貼上了他的薄脣。
她渾身一怔,大腦裡瞬間短了路,變得一片空白,睜着一雙大眼睛,卻忘記了應該退後。
紀元韓的眸子裡倒影出她的臉,她清楚的看見那裡飛快的閃過一抹什麼,心中咯噔一下,想要退後,忽的後腦勺被他伸手按住,還沒怎麼反應,他便加深了這個吻。
從最初的抗拒,到慢慢淪陷,再到熱情相應,似乎他們親吻的過程一直都是這樣的?
簡薇腦袋裡有些暈暈乎乎的,一顆心臟在心口狂烈的悸動着,不經意間微微睜開眼,卻瞥見一旁不知何時,有個服務生正在一本正經的上菜,目不斜視,似乎她和紀元韓就是空氣一般。
雖然他表現的極爲淡定,但是簡薇還是大大的不好意思起來,稍稍用力,將紀元韓推開一些,她低着頭,臉紅的幾欲滴血,聲音也小的像蚊子哼哼:“吃,吃飯吧。”
紀元韓看出她的窘迫,終於鬆開了她,就在她心裡大鬆一口氣的同時,他卻又開口說了一句足以讓她羞愧欲死的話。
他說:“暫時放過你,待會回去可沒這麼容易了。”
下意識的看向那個服務生,他的素質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可人家明顯是個未經人事的小鮮肉一枚,大概是不經常聽到這樣的話,當下臉就紅成了柿子,雖然低着頭,也還是目光閃爍。
簡薇見狀,不由狠狠的瞪了紀元韓一眼,他卻只是微微笑着,並不在意,甚至還伸手將自己盤子裡的肉放在了她的盤子裡,柔聲道:“多吃點,不然待會沒力氣。”
“你……”簡薇除了臉紅,除了瞪他,簡直沒有任何辦法。
那個服務生終於擺好了所有的菜,彎腰很紳士的行了個禮,轉身走了。簡薇望着他離開的背影,覺得他是逃也似的跑開的。
“紀總,我是來跟你說正事的,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紀元韓擡頭看着她,嘴裡嚼着肉,目光認真:“你們女人是不是都這樣?”
“哪樣?”她不明白。
“口是心非,做的時候口裡喊着我愛你,做完之後就形同陌路了?是不是變得太快了?”
簡薇盯着他,儘管她的表情再認真,可她從他的眼睛裡看到的,只有調戲和不正經。
“紀元韓……”她有些無奈。
“簡言,我們結婚吧?”
“……”
她眨眨眼,思路有點跟不上,怎麼說着說着說到結婚上來了嗎?拜託,她現在可是幫助他策劃婚禮的簡薇,而不是要和他結婚的那個人!
“你嘴裡說不愛我,事實上你是很愛我的,我看的出來。”紀元韓淡淡的說道。
她繼續眨眼,思路繼續跟不上,她表現的那麼絕情,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紀元韓繼續勾脣一笑:“做的時候看出來的!”
“……”她是徹底無語了!
他完全不顧她異樣的目光,伸手拿起紅酒杯,喝了一大口紅酒,放下酒杯,這一連串的動作在簡薇看來,頗有些大義凜然借酒壯膽的意味。
“簡言,從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喜歡上了你。這麼幾年,不管是你怎樣,我都始終深深的愛着你。兩年前你沒有勇氣面對我們的感情,你選擇偷偷離開,我並不怪你。我想是我不夠好,沒有給你足夠的信心,讓你選擇逃避。”
“但是!兩年後的你,纔是真正讓我覺得痛心的你。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你對我冷漠也好,疏離也好,但你怎麼能打掉我們的孩子……”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抹痛楚,喉頭微微哽咽,似乎有些說不下去。
簡薇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只能看着他,什麼話也不知道說。
“我本來應該恨你的,我想回來之後,會漸漸忘記你,因爲你實在太心狠。我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你是個不值得我愛的人。但是最後,我還是輸給了自己。那天在街頭偶然看見你,我終於知道,只要你簡言還在這個世界上,我紀元韓就不可能忘記你。縱然再努力,只要看見你,一切怨恨都化爲飛灰,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說的聲情並茂,簡薇心口微堵,垂了眸子不敢看他。
“其實我不明白,你的心裡明明放不下我,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開我?究竟是什麼讓你這麼猶豫不決瞻前顧後?”似乎被這個問題困擾了太長時間,他伸手扶住額頭,頗爲無奈。
看着他的樣子,簡薇只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掏空了一樣難受,想要伸手,卻閉了閉眼,縮了回來。站起身,她什麼也沒說,匆匆出了餐廳。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跑,似乎從來她都是這樣的,不能面對的只能想着逃避。
小跑着離開了餐廳,終於氣喘吁吁的停下,坐在路邊的一個椅子上,埋首痛哭。
一陣腳步聲響起,她心中一驚,難道是紀元韓追過來了?
誰知一擡頭,便看見了站在面前的夏子檬,她只來得及看見她眼中閃過的一抹狠厲,便有一隻手從背後用一塊布捂住了她的嘴。
她想掙扎,口鼻間充盈着一股難聞的刺激味道,不過將將掙扎了幾下,就覺得四肢無力,眼前的事物慢慢模糊,再也沒了任何力氣,陷入沉睡……
紀元韓從餐廳裡追出來,已經不見了簡薇的蹤影,他順着路邊走了一會,撥通她的電話。
此時此刻,簡薇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消散,模模糊糊中,她似乎被什麼人拖着,不知道要往哪裡去。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她想伸手去拿,卻被人先一步掏了出來。
迷迷糊糊中,那人好像冷笑了一聲,掛斷了電話,說了一句什麼她沒有聽清。
紀元韓站在路邊,心頭涌起一陣不安,想了想又撥通了沈一的電話。
“薇薇?她還沒有回來。”
掛斷電話,他又撥通了穆承楓的電話,然而他也說沒有看見簡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正當他心急如焚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穆承楓打來的。
“喂,簡薇在夏氏。”
“你怎麼知道?”
穆承楓沉吟道:“爲了她的安全,我在她的手機裡安裝了定位系統,恐怕這件事和你的未婚妻夏子檬脫不了干係。我現在就往那邊去,你也趕快過去吧。”
……
紀元韓和穆承楓幾乎是一前一後到的公司門口,隨後來的,還有夏木風。他也是忽然接到紀元韓的電話,趕來的。
三個男人,望着黑漆漆的夏氏集團大樓,心裡都是一個念頭:希望簡薇不要出事!
穆承楓掏出手機:“從我剛剛趕過來的時候,她的位置就一直停在這裡沒有動。木風你看一下,這個位置是在你們公司的那個位置?”
夏木風接過手機,仔細看了看,纔敢確認:“這個位置,應該是公司頂樓沒錯。”
紀元韓和穆承楓幾乎是同時皺緊了眉:“你確定?”
夏木風又看了看,點頭肯定:“嗯,我肯定。”
與此同時,紀氏大樓的頂層,簡薇躺在冰冷的地面,皺了皺眉,慢慢清醒。動了動,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繩索緊緊的綁着。
眼前人影晃動,待她看清,不由驚呼出聲:“夏子檬?你在幹什麼?”
此時此刻,夏子檬正在用工具拆欄杆上的螺絲,聞言,她慢慢轉過頭。簡薇一驚,因爲此次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鎮定,可以說是完全的面無表情,只有眼睛裡翻涌着的恨意閃閃發光。在這樣的場景下,她的一切行動看上去都是那麼的驚悚。
她已經下掉了一根欄杆,握在手裡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簡薇的面前,欄杆拖在地上,發出一陣刺耳難聽的聲響。
她在簡薇的面前慢慢蹲下,冷笑:“彆着急,我馬上就送你歸西。”
說完,她又忍不住陰測測的笑了起來,眼眸中閃爍的瘋狂,讓簡薇心悸。
“子檬,你聽我說,你不能這樣做……”
“我爲什麼不能這麼做?”夏子檬不耐的打斷她的話,目光又狠厲了幾分,伸手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賤人,如果不是你,元韓哥早就和我結婚了,我現在早就已經是紀少夫人了。如果不是你,紀老夫人就不會死。如果不是你,青青姐也不會那麼難過,承楓哥也不會一直拖着不娶她。一切都是因爲你,你活着讓這麼多人痛苦,還不如死了。”
簡薇被她的滔天的恨意震驚:“子檬,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現在太沖動了,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跟你說。”
夏子檬卻沒有再理她,起身再次到了欄杆邊,用工具繼續下螺絲去了。簡薇咬牙,她雖然一直在和她說話,可暗中一直在解繩子。也許是夏子檬早已想好了怕她逃跑,所以無論她怎麼努力,綁在手腕上的繩子就是文絲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