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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門被鎖住,打開窗戶,外面可以看見圍了一圈的待衛,想必是怕自己逃走。逃?易依自嘲的笑笑,自己現在又是手無縛雞之力,哪裡做得來這種事情。只是,一個人悶在這房間裡,倒也真有些無聊。

沒過一會兒,雲在天吩咐人送來了一堆書籍,因爲知道易依一向嗜好讀各類雜書。雖然心裡知道這是雲在天爲了討好自己才送來的,對送這書的目的心裡頗有芥蒂,但畢竟一個人在房間裡呆的無聊,犯不着跟自己過不去。於是,拿了幾本書,坐在窗旁細細品讀。

並沒人來打擾,直到吃飯時候纔有下人送了飯菜上來——當然,是加了軟筋散的。因爲並沒有什麼活動,所以沒有胃口,只動了幾筷子就讓下人們把飯菜撤了下去,自己繼續在窗旁看書。

已是秋天,從窗外吹進來的風帶着蕭索的寒意將書頁紛紛吹起,一片金囧囧的銀杏葉落在書頁上。

易依拈起葉子,擡頭,看看窗外。銀杏樹葉已經黃了一半,顯示秋意甚濃。這樹已經很高了啊,易依將葉子抿在脣間,輕嘆一聲,這是當初因爲自己喜歡,雲在天親自移種在窗前,說只要推開窗戶就可以看見。其實……也並非沒有快樂的回憶。只是……易依看一眼花從中隱約的待衛人影……那時越快樂,越襯托得那個叫青言的自己最後的可悲。自己彷彿不過只是只豢養的狗,爲了讓它聽話而不停的送來肉骨頭,但寵物終歸是寵物,主人高興時自然好,主人一變臉他就會由寵物墮落入待宰殺的牲畜之列。

易依自嘲的笑笑,將抿在脣間的銀杏葉隨手扔出窗,關了窗戶。

再好的景緻,看久了也就沒感覺了,更何況這景緻能勾起的也並非什麼令人愉悅的記憶。

不久,雲在天又回來了。易依頭也不擡,仍然細細看書。

雲在天仍然在易依對面坐下來,見易依不理他,便主動搭話道:“這書可好看?”見易依不理他,仍然埋首在書中,雲在天又道,“我仍記得你喜歡看志怪小說,於是到處蒐羅來。你若喜歡,我那裡還有許多。但凡市面上有新的志怪小說,我總想要替你收一本。這幾年,我幾乎已收了一屋的志怪小說。”

“哦。”易依不鹹不淡的應一聲,卻頭也沒擡。

雲在天皺眉,有些惱怒,“你若還怨我,便告訴我,我要怎樣做,何必做出這種姿態。若你根本不想原諒我,又何必跟我回來。”

易依手停一下,擡了頭看着雲在天,表情有些啼笑皆非,“雲堡主,你大概忘記了,是你拿李坤的命做威脅,我只好來的。你以爲我願意來降龍堡?我只聽到這三個字就欲作嘔。”想了想,他脣邊挑起笑意,“不過雲堡主說的倒也是,我來都來了,何必故做姿態。我該跟雲堡主的那些待妾一般,脫掉衣服張開腿在牀上等你臨幸纔對。”說罷,他拋下書,向牀走過去,一邊寬衣解帶。

“夠了!”雲在天大喝一聲,頭也不回,轉頭大步出了房間。

易依已是衣帶半解,看見雲在天出門,冷笑一聲,“你不要啊,那你廢那麼多話幹嘛。”一邊說着,一邊仍舊繫好衣服,撿起書,重新在窗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