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出發之前,老先生交給了我一樣東西。 那東西是之前一直掛在我身上的護身符,只是不知道怎麼的,卻又落到了老人的手上。
“這護身符我還給你,希望它能在危急時刻救你一命。你們上山之後要一直不停往前走,中途不要停下來休息,一定要切記,我這都是爲了你們好。”
這是老人最後對我說的話,他沒有告訴我這麼做的原因,但從他凝重的表情裡我便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不告訴我,或許是擔心我知道了心裡有顧忌和害怕吧!
子時剛過,我發現山上忽然凝聚了很濃的霧氣。那些霧氣看起來很古怪,竟然都是灰黑色的,就像一個巨大猙獰的人臉正朝着我們圍攏過來。
那霧氣讓我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壓迫感,就像胸口被千斤力量壓住,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我退回到林悅他們身邊,看着越圍越近的黑霧,我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裡了。
“這霧氣怎麼來得這麼古怪,剛剛還好好的!”顧泰艱難地吞嚥下口水,喃喃自語道。
這霧氣來得好像很不友善,林悅怯怯畏縮在我身邊,緊緊拉住我的衣角。
“大家手拉着手,不要鬆開了!”我着急說道。
這霧來得實在太蹊蹺,我想起了老先生跟我說過的話,心裡不由得暗暗叫苦。
“呵呵呵!”
一聲詭異的笑聲從黑霧裡清晰地傳了出來!
我三人臉色慘白地抱成一團,誰也不敢出聲。
我胸口的護身符發出一絲微弱的金光,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把護身符從脖子上扯了下來。
“這笑聲好像喬樑的聲音啊。”顧泰小聲地說道。
他的聲音雖然小,可聽到耳裡卻猶如晴天霹靂。我覺得這笑聲有些熟悉,可是我沒有去細想。如果不是顧泰這麼說,我或許都不會想到會是喬樑的。
難怪我能感覺一股很強大的怨氣,看來喬樑的不甘心自己就這麼死了,心中懷有怨恨吧!
終究他還是不願意放過我們!
當黑霧把我們完全籠罩住的時候,無邊的黑暗一下子涌了過來,吞噬掉了周圍的一切。四周除了黑暗,便只能聽到我們三人急促的呼吸聲。
林悅警惕地盯着四周,身子在不停地顫抖着。
喬樑的名字對林悅來說不亞於世界末日,沒想到他陰魂不散,連死了都沒有放過我們。這黑霧,顯然就是他在作怪!
就在三人心中的恐懼要達到極點的時候,纏繞在我們周圍的黑霧卻慢慢地散開了。這突來的轉變把大家弄得一頭霧水,可由於害怕是喬樑玩的花樣,三人楞是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你們三個娃娃居然敢半夜呆在這裡,真是不想活命了!”
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在黑暗中響起,把三人嚇了一大跳。等那人走到我們面前時,大家這才又鬆了口氣!
站立在我們眼前的人是一位五十來歲的男子。他身穿一件黑色長褂,臉龐消瘦,下巴留着一攢小鬍子,眼神格外的深邃。
可是我卻覺得眼前的人全身上下都透着古怪。
首先,這男子身子的長褂就讓我覺得很不對勁,這種長褂子現在已經很少人會穿了。其次是這男子的眼睛,雖然給人一種深邃感,但是卻讓人不敢直視太久,總覺得他那雙眼睛會看透人心,攝人心魂!
這裡可是荒無人煙的太行山,我們三人是迫不得已纔會趁黑趕夜路。我心裡在想,如果這男子不是自身有古怪,那便是膽子過人,不然怎麼敢一個人出現在這裡呢?
“怎麼,被嚇到了?”那人見我我們呆呆地看着他,笑着打趣道。
雖然他笑了,可我我們卻笑不起來。這來的人還不知道是敵是友,我們覺得還是小心一點爲好!
那人好像也不在意我們對他的冷淡,依然自顧說道:“我說你們幾個,要不是我剛纔及時趕到救了你們,指不定你們現在都已經被那黑霧吞了去,怎麼連句謝謝都不會。”
顧泰和林悅的目光齊齊看向我這邊,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對我有很強的依賴性。
他說得也沒錯,的確是他救了我們。我笑了笑,說:“實在是對不起,是我們失禮了,謝謝老先生剛纔的搭救,請問老先生怎麼稱呼?”
男子呵呵一笑,緩緩說道:“只是萍水相逢,叫什麼根本不重要,如果一定要知道,那就叫我趙老頭吧!”
我面露難色,再怎麼說人家也是長輩,這麼稱呼是不禮貌的。可是人家不願意說出真名,又不能強迫,想了想,便說道:“那晚輩就叫你趙老先生吧。”
“你這小子,嘴巴倒是挺會說話的嘛,不過我們只是偶然遇見,叫什麼都無所謂的!”趙老頭對我擺了擺手,笑道。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問道:“請問趙老先生要去哪裡,爲何會在晚上趕路!”
趙老頭一聽,臉色微沉,不高興地說道:“你這孩子,怎麼剛誇了你怎麼就犯錯了。難不成就只許你們走夜路,我就不能在這麼晚趕路嗎?”
我見他好像真的生氣了,急忙解釋道:“實在是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好啦好啦,我只是嚇嚇你而已,不必這麼認真,如果你想知道我也不妨告訴你,其實啊…”趙老頭故意頓了頓,看到我們三人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望着他,神秘地笑了笑,說:“其實我是習慣在晚上走路,而且也剛好和你們走同一條路,這不,就遇上了!”
我心裡咯噔一聲,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本來就覺得他很古怪,現在再聽他說喜歡在晚上走路。一般喜歡在晚上出沒的只有鬼,那趙老先生他會不會就是鬼?
“趙老先生,您真是會開玩笑!”如果現在有鏡子的話,我一定會看到自己此刻的臉部表情是有多僵硬了。
“我沒開玩笑,是真的,你不是也這麼想的嗎?”趙老頭湊到我面前,低聲說道。
我臉色煞白,嘴巴張了又合,像是喪失了語氣能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