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只穿着單薄的中衣,又在牀邊枯坐了這麼久,已經是令人心疼的渾身微涼了。
而他的被窩裡面。卻是暖和無比。
他摟着她柔軟微涼的身子,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十娘,十娘……”島貞廳扛。
司徒翼對於異性的所有幻想,都在十孃的身上。
他想過很多次,夢到過很多次,現在,溫軟的她就臥在他的懷裡,櫻脣微張。似在邀請他低頭品嚐她的美好。
他身子本就極弱,此時被本能的慾望一煎熬,眼前不由得一陣陣的開始發黑發暈。
可是身體依舊是極度的亢奮,他顫抖着,伸手慢慢往她如玉的臉頰上面輕撫過去:“十娘,我,我想……”
“你啥都別想,老老實實睡覺吧!”
一個突兀的。微帶嘲諷的聲音在司徒翼的耳邊驀然響起。驚得司徒翼所有的邪思雜念瞬間消退:“誰?你是誰?”
他想要起身,身上卻好像被無數藤蔓綁縛住了一般,倒在枕上再也動彈不得。
司徒翼驚恐的四下打量,可是這內間裡面,就只有他和牀上的十娘,除此之外,哪裡還能看見第三個人?
“別看啦!你是看不到我的!”
魅影長長的嘆息一聲,指責說道:“你一個小屁孩兒,咋這麼不長進?人家十娘把你當弟弟看,你瞧瞧你這都乾的什麼事呀?”
“我,我……”
司徒翼羞愧得臉頰通紅。被人這樣一指責,心下更是慌張起來,結結巴巴辯解說道:“我又沒怎樣,只是。只是怕她凍着……”
司徒翼不再和他多說,掀開被子,將渾然不覺的從被窩裡面抱起來,起身走到地鋪旁邊,輕輕將她放下,又給她蓋上被子,嘆道:“粗枝大葉的丫頭,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雙手在空中捏了一個符咒,往她這邊拍了過去,一道近乎無物的結界將十娘籠罩其中。
她輕聲嘟噥了一句什麼,有些畏寒的往被子下面縮了縮,更加香甜的睡了過去。
魅影這才轉身走到司徒翼的牀邊,擡手解開他身上的束身咒,毫不留情的嘲笑他:“司徒翼,你小子色膽包天呀,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有心情想這些?”
司徒翼剛纔也是一時邪思入侵,被魅影戳破之後更是無地自容。
他從牀上坐起來,紅着臉道:“你,你到底是誰?”
牀身微微一沉,有人在他的牀沿上坐了下來,司徒翼能感覺到,卻看不到,急得伸手往前面胡亂一抓:“你到底什麼人?”
魅影擡手將他的手腕一把抓住,稍稍一用力,司徒翼就疼得嘶嘶倒抽涼氣:“呀,疼……”
魅影將他的手一扔,冷聲威脅說道:“司徒翼,你猜猜,如果你的小姐姐知道你今天晚上的舉動,她會怎樣看你?”
“不要!”司徒翼驚呼出聲,慌忙又道:“不要不要,千萬不要讓她知道!如果她知道了,肯定會,肯定會……”
他猜想不出她知道了,到底會怎樣,可是,他肯定是再也沒有勇氣面對知道真相的十娘了!
他望着魅影的方向,低聲囁嚅道:“你,你不會告訴她的,對不對?”
魅影見多識廣,也只當他是小孩子瞎胡鬧,這時候見他知道錯了,便說道:“我暫時會幫你保守這個秘密,如果你下次還敢對她有非分之想,我不僅會告訴她今天晚上的事情,還會替她教訓你!”
司徒翼垂下脣角,剛纔還紅漲的面色這時候也慢慢恢復了蒼白:“知道了,我,我再不會這樣了……”
他低着頭,惶惶不安的用手揪扯麪前的被褥。
從前在修羅宮的時候,面對簌簌和啾啾還有那麼多穿着薄紗的美麗女子,他從未有過半點兒綺思臆想的念頭,可,可是面對十娘,他就會雜念叢生,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他懨懨的躺回去,又看了一眼地上安靜熟睡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十娘,咬了咬嘴脣,翻身背對着這邊了。
魅影一個晚上都守在司徒翼的牀邊。
不是他不相信司徒翼還會做出什麼,而是他要幫十娘爲司徒翼渡內元之氣,這小子的生命好像忽明忽暗的燈火,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得有人時時護在旁邊。
十娘一夜好睡。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司徒翼正坐在牀上發愣。
她起身穿好衣服,去牀邊探了探他的脈息,放心的說道:“還好還好,比昨日還好了些!”
見他沒精打采的樣子,十娘又問:“怎麼了?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沒睡好!”司徒翼有些賭氣的說着,又把身子縮進被窩裡面,悶聲悶氣的說道:“十娘,我心情不好……”
“叫我小姐姐!”
十娘拖長了聲音,無奈的糾正他說道:“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叫我小姐姐叫我小姐姐,同?人或者年紀比我大的人才叫我十娘……”
他唔唔在被子裡面說了句什麼,十娘也沒有聽清楚,去外間打了熱水過來,親自擰了熱面巾,伸手去拉他的被褥:“司徒翼,你起來,我有話要給你說!”
不知道是不是在被窩裡面悶得太久,他眼眶紅紅的:“你要說什麼?”
十娘將熱面巾遞給他,又擡手幫他捋了捋頭髮,和顏悅色的說道:“你身子弱,這幾天就在府裡好好養着,我讓南宮採陪着你好不好?”
司徒翼擡眼看她一眼,匆匆一瞥,又心虛的將目光移開:“那你呢?”
十娘道:“我得準備一下去修羅宮的事情,不會太久,就這兩天我們就動身,你一定也很想你的孃親了對不對?等我們到了修羅宮,我會和你孃親一起,再爲你想辦法續命的……”
“又要將我一個人留下?”
“還有南宮採,他會陪你,幫你護住心脈!”
“可是我只想要你陪!”
“聽話呀,我回來的時候再給你帶豆花好不好?”
“小姐姐,那你幫我束髮吧,幫我戴上這個銀冠,我就乖乖在家裡等你!”
十娘心中暗笑司徒翼小孩子心性太重了些,不過,看他今日樣子,情緒好像確實十分低落,便笑着答應道:“好,這次我肯定會比上次束得好!”
她取了獸角梳,仔細又用心的將他一頭墨發用銀冠束了起來,這一次果然比上次順手多了,她側着身子看了看:“嗯,好了!”
說着,將手邊銅鏡遞給司徒翼:“看看,比上次好看多了!”
直到這時候,她纔看見司徒翼眼紅紅的好似要哭了。
急忙放下銅鏡,蹲下來問他:“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呀?”
司徒翼擡手將她的手握着摁在心口的位置,哽咽說道:“我這裡好難受!我爲什麼會比你小兩歲而不是比你長兩歲?爲什麼我只能叫你小姐姐而不能叫你十娘?嗚嗚……”
他哽咽着說了幾句之後,沒忍住,情緒崩潰,嗚嗚哭了起來。
十娘擡手幫他抹淚,然後看着他波光流轉的淚眼,十分認真的說道:“司徒翼,我是你的小姐姐,我會像姐姐一樣照顧你疼愛你!你現在還小,別想太多……”
司徒翼擡手將面前銅鏡橫掃在地上,嗚嗚泣道:“我不小了,我已經長大了,爲什麼你總是把我當成小孩子?我,我……”
他突然說不下去,是因爲耳邊突然又傳來了昨夜那個男人的聲音:“喲,大清早的發什麼脾氣?是希望我現在就把你昨天晚上做的事情告訴她麼?”
司徒翼面色慘白,含着兩泡熱淚,突然就閉嘴不敢再往下面說了。
恰好南宮採這時候也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看了看房間裡面的兩個人,彎腰將銅鏡撿起來,對十娘說:“吃早飯去吧!大家都等你呢!”
見十娘不放心的看着司徒翼,南宮採又道:“走吧,他小孩子脾氣,過一會兒就好了!”
司徒翼好不容易被魅影壓得收斂起來的情緒,聽了這話又鬧騰起來:“我不是小孩子,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十娘看了看亂糟糟的房間,煩悶的嘆息一聲,轉身離開。
司徒翼以前多聽話多溫順的孩子呀,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睡一個覺,起來就性情大變了!
飯桌前。
十娘鎖着愁眉反思道:“都怪我,一直把他當成弟弟,想要對他好,對他好,結果害得他想多了!”
“你打算怎麼安頓他?”南宮採問。
十娘有些無助的擡眼看他一眼:“此次去修羅宮,我想在殷紅綰面前贖罪,然後看看還有沒有辦法爲他續命,實在不行的話……,只有將他留在修羅宮了!”
南宮採有些憂心:“看他現在這樣子,估計他不會願意留在修羅宮!”
她悶悶的長嘆了一口氣:“司徒翼真是很可憐,他的性命最長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最短說不定就在下一刻……,哎,他這幾天情緒不穩,你多擔待着點!”
南宮採往她碗裡夾了一隻水晶包:“嗯,我會盡量安撫他!”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門童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鳩姑娘,外面有人找你!”
“誰?”十娘放下手中碗筷,站了起來。
門童臉上驚豔的神色還未散去,回答道:“是位姑娘,很美很美的一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