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寬闊...這是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的周瑩蘭給予奪鳩肩膀的評價,這擁抱的感覺,彷彿將世間所有的安全感擁抱在懷中一般,她甜蜜的享受着這一切,眼中迷濛起來,居然有種即將熟睡的感覺。
忽然,一雙冰冷的大手觸碰到其手腕間,那傳來的大力顯然是要將親密觸碰的它們分開,周瑩蘭訝然的睜開雙眼,眼波迷離的目光注視這彼爲陰沉的俏臉。
“他是奪鳩嗎?”她心中喃喃念着,此刻,眼前的奪鳩居然有一種令他不認識的感覺,很陌生,很陌生。
捆在腰間的雙手被奪鳩冷冷的拉開,他默然的向前走了一步,頭也不會,找到一個清涼之處,緩緩盤膝而坐,有規律的呼吸,恢復昨日懸空所耗費的源力。
從始至終,他都未曾正眼看過周瑩蘭,只是淡然的向天霸等人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安好。
天霸等人淡然看了一眼奪鳩,隨後不約而同暗中嘆息一聲,悄然看了看了已經淚眼朦朧的周瑩蘭,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在心中暗歎,冤孽。
他們已經從奪鳩的表情之中猜測到了一些東西,顯然,那神秘血脈傳承徹夜與其所談的話語,深深刺激到奪鳩內心,所以纔會有這番冰冷的變化。
不過,他們認爲這樣也挺好的,至少,臉上以無絲毫稚氣,這對於修煉武道而言,可是一種很好的預兆,不過,恐怕周瑩蘭必須要好一段時間方可從悲傷之中解脫出來。
好長時間,周瑩蘭才清醒過來,她嘴角彎着,眼淚不知不覺中滴落佈滿灰塵的石土之上,她苦笑着,轉身跑去,朦朧纖細的身形漸漸化作一個黑點。
“我看你心中明明對其有着好感,爲何如此冷漠對她?”神秘血脈傳承在其腦海之中打趣說道。
“我要走的道路已經選定,任何人都不能逆改,就算神魔阻攔,我也定要將其滅殺,而走之。父親爲我這不成器的孩兒做了如此多的事情,只是爲了讓我能夠與其僻遠一些,讓我不被那九玄真界之上的敵人所能猜測到。我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提高實力,助我父親一臂之力,在這期間,任何感情註定與我無緣。”奪鳩雙眼之中顯露出一絲無奈,他語氣沉重如山,在瞭解一切一切後,他心中早已斬殺一切塵緣。
就好像佛教弟子講究修心一般,斬殺心中一切阻礙修煉的情絲,成爲世人所說的苦行僧。
“你就不要打趣他了,他心意已定,我們助其修煉纔是正事,這樣我也能早點脫離這令人產生無邊煩惱的腦海之中。”腦海之中,站立於神秘血脈傳承周圍的尚宇忽然說道。
心念從腦海之中迴歸身體,奪鳩緩緩伸出右手,只見其食指間,一縷紅色細小發絲一樣的東西緩緩纏繞着,他緩緩閉上雙眼。腦海之中分出一道神識之力所化的三色小劍,宛如神芒一般銳利,這一縷‘情絲’直接斷開,遣散在四周空氣之中。
隨着‘情絲’被斬斷,奪鳩俏臉之上殘留的溫柔頃刻間化爲無盡的冰冷嚴寒,彷彿有一層淡淡的薄冰依附其上一般。
無情冰冷的幽光從其深黑的瞳孔之中流入出來,其散發的嚴寒氣勢,彷彿能將其身旁四周給冰封一般,這並非源力,而是一種氣質,只有真正冷漠無情之人,方有的氣質。
天霸等人見之,只能搖首嘆息,他們不知道昨晚,那神秘血脈傳承對其說了什麼事情,但奪鳩本人的氣息還在,並非被人佔據,這就已經夠了,畢竟,那是奪鳩的私事,他們也不好如何插手。
不一會兒,周圍便傳來依稀的腳步聲,這是王雙等人正向此處趕來着,奪鳩淡然看了一眼碧藍的天空,眼眶之中居然一陣溼潤。
他漆黑色的瞳孔之中,一張張畫面飛速轉動着,那是一段特殊的記憶,就是這神秘血脈傳承所給予自己的記憶,九玄真界,奪家,黎家老祖所擁有的一小段大致相同的記憶。
微風輕輕吹過,將奪鳩秀髮拂動,他忽然想到昨晚,自己曾問神秘血脈傳承的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你爲什麼要將這一切告訴我,還有!你擁有了一段九玄真界,奪家,黎家老祖的記憶,按理說,不應該幫助我這個未來對家族有着無比危害的人才對!”奪鳩聽完其所說的一切後,冷言相問道。
神秘血脈傳承,那黑紅各佔據一半的長袍無風而動,他堅毅的臉龐露出一種奪鳩讀不懂的笑容。
“沒錯,我多了這一小段記憶,令我具有其的一絲威嚴,思想之上也沾有一些。可正因爲如此,我才恨,我就是我,你們那些什麼絕世強者都與我無關,一小段記憶也想將我魂魄佔據,簡直就是妄想!”說到這裡,他的笑容又逐漸平緩。
“所以,我現在很希望培養出一個對其整個家族有着無比仇恨的敵人,你雖然是其衆多血脈之一,但違背了其立下的規則。你具有的是兩種血脈,你父親與你母親破了那條三十六家族不能通婚的規則。所以受到了這兩家族的族長,也就是擁有天尊之稱的法力神通之輩的暗中出手,跨越空間,用意念突破天地規則的封鎖嗎,形成具有六道巔峰境界的投影。”
“這等本事,恐怕就是八門境界也不足爲奇吧!不過,他們也是取巧,藉助器物而已,不然,那天地規則早已將其反噬,令其修煉萬載多年的修爲,化爲虛無。”此刻,他不禁冷笑着,彷彿在嘲笑一般。
“你爲何知道這麼多!”奪鳩眼神射出冰冷的幽光,漆黑的瞳孔掩蓋不了其心中的悲意。
“當然是你父親告訴我的,嘖嘖!不得不說,你父親資質是我目前見過最好的,修煉不過幾百載,便以達到六道境界。當然,我相信你修煉天賦比其更爲恐怖,若是給你時間,就算超越那些曾經的絕世強者,達到那神魔共妒忌的境界,九宮。你父親,叫我以後找時間告訴你這一切,只是,我如今不過提前告訴你而已。”
奪鳩聽完這番話後,只是冷笑一聲。
“那些東西離我還過於遙遠,心中渴望太多,容易生出雜念,這對修煉不利。”
神秘血脈傳承雙手拍着巴掌,贊言道。
“看來你是鐵定心思,只將修煉放置第一位了,雖然並不看好。”
“這是我的問題,你現在應該助我一臂之力,讓我修煉速度飛速提升纔對。”奪鳩打斷其的話語,冷漠說道。
頓時,腦海伴隨其的冷漠而開始死氣沉沉,陣陣寒氣從中冒出。
人的腦海,伴隨其的心境而回產生各種變化,好比那種四季無常的大海一般,變幻萬千。
頃刻間,奪鳩從思緒之中回來,昨晚,神秘血脈傳承的那些話語,給了他太多的震撼,他的心境也因此改變,整個人也因此成熟起來。
一夜之間成熟,這心靈之上,要受多大的刺激才行,那毫無稚氣的臉龐隱藏了的,究竟是什麼故事。
這個問題,恐怕只有奪鳩自己知道。
此刻,王雙等人已經來到此地,他們在看見盤膝而坐的奪鳩後,臉上就露出笑容。
“奪兄!你醒啦!”塗飛臉上露出笑容,對其喊道。
奪鳩淡然看了他一眼,隨後冰冷的俏臉之上露出一絲笑容,雖然,依舊散發着陣陣寒意,但至少,神色比之前緩上許多。
“對了?周瑩蘭呢?她昨天不是照顧你一晚上的嗎?”王雙視線掃了四周一眼,隨後疑問道。
聽見其這般問道,奪鳩臉上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但其還是冷漠道。
“可能是昨晚受寒,回去休息了吧!”
“哦!”雖然明知道奪鳩話中有話,但王雙也沒有多問,畢竟場內的衆人,誰都猜想不到奪鳩昨晚徹夜交談的內容,就連天霸等人也猜想不到。
聽見他們的交談,天霸等人暗中嘆息,隨後嚴肅迴歸臉龐之上,說道。
“好了,先不要管那些了,你們也該開始各自的修煉了!”說完後,他與天納等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後,繼續說道。
“你們可要想好,這修煉過程無比痛苦,這是對肉體的淬鍊,同時,你們也要修出各自的‘武意’,而且,你們現在開始,必須分開修煉。一到月底,你們便要進行一次決鬥,以便熟悉實戰經驗,這同樣也是對武道的一種歷練,在這裡,你們不能因爲對方是好友而要手下留情。”說完這番話後,其猛吸口氣,大聲喝道。
“若不見血,戰鬥絕不停止,這一過程不能投降,哪怕就算是身負重傷,你們也依舊要戰鬥下去,這就是對你們意念的一種鍛鍊。都說我們天武宗修煉的乃是人體皮毛,其實他們錯了,我們更在乎自身的意念,也就是將那些佈滿威力的招式,以着一個眼神,或者自身氣息完美演繹出來。”
“這就是‘武意’,若是再融入‘道紋’,其中蘊含的威力,聲勢就算震天動地,也不足爲奇。”
這就是古武道,天霸一番豪言壯語,成功將衆人心中熱血全部點燃,那顆因爲昨夜的安逸而有些平靜的心境,再次打破,此刻王雙等人恨不得立馬邁入修煉,然後達到天霸所說的高度。
舉止投足間,有着撼天動地的威壓,這就是武道的意念,就連一臉嚴寒之色的奪鳩,也不禁眼神狂熱起來。
而與此同時,弱水河畔邊上站立着得白衣身影,她此刻正經歷着劇烈的變化。
那隨風晃動的白衣與烏黑閃亮的秀髮,令人憐惜的俏臉,此人正是淚流離開的周瑩蘭無疑。無盡的嚴寒從其全身四周散發,彷彿這三千弱水也會因此結上一層淡淡的冰霜。